第251節(jié)
“豐隆求見湘君!湘君若在,請回應(yīng)在下!” 蒼老而有力地聲音傳了出來,似乎已經(jīng)開始靠近湖邊。 “三殿下劉凌求見各位太妃!太妃?有沒有人活著!” 狂吼的聲響隨著敲鑼聲傳出老遠。 “是劉凌,是劉凌搬到救兵了!” 薛太妃和張?zhí)幌伦犹?,奔出亭中,對著聲音的方向也叫了起來?/br> “我們在這里!在這里!” 一時間,亭子里的人一齊大叫了起來,這宮里已經(jīng)燒得差不多了,其實不必她們叫,也會有人摸到湖邊來看看情況,聽聞湖邊有聲響,無論哪個方向的救兵都齊齊向著湖中猛跑。 最先趕到湖邊的,卻不是劉凌,也不是云中君何老將軍,而是一趕到西宮就迫不及待持著手諭,調(diào)動護衛(wèi)搜尋幸存者的呂鵬程。 “主子,有外人來了,您還有力氣嗎?” 云旗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靠在石桌上的蕭逸。 “縮骨功靠的是內(nèi)力,又不是蠻力?!笔捯輵醒笱蟮匦χ颠\內(nèi)勁,熟悉的劇痛立刻傳遍了全身,讓他笑容僵硬在嘴邊。 一旁沒有力氣出去看熱鬧的太妃們也有幸親眼見識了什么叫做“大變活人”,什么叫“男扮女裝”,一各個都睜圓了眼睛。 “還望諸位保密,我家主子一直靠蕭太妃的身份活到現(xiàn)在,若被人發(fā)現(xiàn)了,恐怕有大禍臨頭……” 大司命們拱手向四周行禮,凡是聽到的人,紛紛稱“是”,承諾絕不會說出去。甚至還有宮人大著膽子為疼痛難忍的蕭逸整理頭發(fā),用頭發(fā)半掩住沒有畫過妝容稍顯硬朗的臉龐,再將衣衫也拉到合適的位置,絕不會讓人看出底細來。 蕭逸又累又痛,實在沒有力氣抬手,也沒有力氣開口,只能無聲地道謝。 眼見著遠處衣冠不整、焦急萬分的呂鵬程像是一陣風(fēng)一般沖上了亭道,他從小在蕭家習(xí)過武,游龍步熟練無比,也不見怎么動作,就像是人群為他特意避開一般,竟讓他很快擠入了亭中。 這時候,大部分侍衛(wèi)還在湖邊徘徊呢。 只見呂鵬程一進了亭中,眼睛就像是自動鎖定目標(biāo)般看向了斜靠著石桌的蕭逸,臉上涌現(xiàn)出狂喜,直奔蕭逸的方向。 “你是誰,為何……” “走開!” 呂鵬程粗魯?shù)赝崎_擋路的女子,三兩步?jīng)_到蕭逸面前,大司命們剛剛抖出天蠶絲,就見著呂鵬程一把抱住了蕭逸。 “遙兒?你沒事吧遙兒?” 他深情地握著蕭逸的手,滿臉焦急。 “我是呂郎啊,你怎么了?說說話!” 我*……%……¥#! 旁邊親眼見到“大變活人”的女子們,紛紛或露出受驚訝、或是惡心的表情。 “遙兒?你怎么翻白眼了?遙兒?” “離我們主子遠點!” ☆、第147章 愛慕?私情? 呂鵬程要比劉凌先進入西宮,自然不知道劉凌一路上有那么多驚險,但當(dāng)劉凌找到一群太妃們的時候,還是為呂鵬程在這里、并且拉了蕭太妃到一邊去“密談”而感到不可思議。 就算兩人年幼相識,又曾是未婚夫妻,可這一晃多少年過去了,又各自男婚女嫁,居然這般“要好”,實在讓人難懂。 “他們怎么在那邊?” 劉凌表情有些古怪地看向薛太妃。 薛太妃也知道蕭太妃的身份,表情比劉凌也好不到哪里去。 “‘蕭太妃’脫力動不了了,大司命又要跟呂鵬程動手,‘蕭太妃’就說跟他好好談一談,讓大司命們退下了?!?/br> “哦……” 劉凌似懂非懂的點頭,看著一干太妃們都渾身濕透,但至少沒有少了誰,心頭一顆大石陡然放下,恨不得跪下來感激上蒼憐憫。 “薛太妃,你們是怎么逃出來的?” “劉凌,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兩人異口同聲的詢問,又同時笑了起來。 “你先說吧?!毖μ鷵u了搖頭,“你的經(jīng)歷肯定沒有我們的刺激,你三言兩語說完,我就說說我們這邊的?!?/br> “那卻未必?!?/br> 劉凌笑了起來,“我這驚險刺激,未必弱于你們?!?/br> “愿聞其詳?!?/br> “是,事情要從今晚突然起火開始說起……” 另一邊,一群渾身濕透的太妃執(zhí)意不肯上岸,要等衣衫稍微干一點,沒有那么曲線畢露才愿意回岸上去,在那之前,就這么在亭子及亭道里待著。 可光這么呆著也是無聊,很快她們就找到了新的樂趣。 “哎喲,這小子就是三兒的侍讀?長得……怎么虎頭虎腦的?” 竇太嬪摸著戴良的腦袋,笑瞇瞇地問。 “多大了?說了人家沒有?” 戴良被摸的心里發(fā)毛,剛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想說“沒有,有也不會考慮您的”,就被王姬一把帶入了懷里。 “竇銀屏,你不要嚇唬人家小孩子,你看把人家嚇成什么樣子了!”王姬笑著伸出手,從懷里掏出一枚夜明珠,遞到戴良手上。 “來,婆婆拿這個給你壓壓驚,不值什么錢,你拿著玩兒吧?!?/br> 沈國公府善于經(jīng)營,戴良也不是什么不懂的小孩子,觸手一溫,再見這主子幽幽的發(fā)著綠光,頓時張大了口。 “這這這這,這是夜明珠?” 自西域和中原斷絕商路以來,夜明珠這種東西就很少見到了,民間即使有,也是來往兩地的商人高價買來,賣的自然是天價。 而這位太妃居然一出手就是夜明珠! “咦?現(xiàn)在外面這玩意兒賣的很貴了嗎?我小時候還只是晚上圖新鮮的玩意兒啊……” 王姬立刻看出戴良的詫異是為了什么,暗自嘀咕。 “謝謝謝過這位太妃……” 戴良攥緊了珠子不撒手。 “太妃……” “我可不是什么太妃,商人輕賤,我到先帝死,也不過就是個寶林。你喊我王婆婆就是!” 王姬笑著逗弄他。 “你那是什么婆婆,正經(jīng)婆婆在這里呢!” 蕭逸身邊的焚情和煮鶴攙扶著一人過來,在戴良身邊站定。 只見一身素衣的趙太妃站在那里,露出一副想認又不敢認的樣子,目光不停地在戴良身上上下掃過,像是透過他去尋找什么人的影子。 戴良被趙太妃這副“溫柔”的眼神嚇得夠嗆,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王太寶林也是厲害,尋常人下個水身上東西早被沖沒了,你怎么還能帶著珠子?” 方太嬪也是詫異。 王姬但笑不語,將手一抬,露出手臂上明晃晃一排金釧。 “好你個王姬,我說你怎么沉得我都拉不動!”將王姬從水里帶出來的方太嬪一口銀牙險些被自己咬碎。 “搞半天你把家當(dāng)全帶身上了!” 兩人在那嬉戲打鬧,大概是受這輕松的氣氛影響,趙太妃似乎是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溫聲對戴良開口:“好孩子,你祖母姜氏是我的姨母,和我母親是一母同胞,嫡親的姐妹。我喊你父親喊表兄,你不該喊我婆婆,你應(yīng)該喊我一聲表姨。” 戴良已經(jīng)被這一大圈繞暈了,但他從小在府中長大,對家中至親的出身來歷自然是再清楚不過,頓時失聲驚叫:“啊,啊,你是趙太傅,趙家的太妃……” 趙太妃一聽到父親被人提起,頓時眼淚濡濕,邊擦著眼淚,邊點了點頭。 “是,那不孝女就是我了?!?/br> 戴良咽了口唾沫,恭恭敬敬地跪下來給趙太妃磕了個頭,喊了聲“表姨”。 趙太妃多年幽居宮中,哪里想過還能見到親戚的一天,頓時又驚又喜,連忙伸手將他攙扶起來。 她和王姬不同,除了明義殿一屋子書再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即便是有,歷經(jīng)兩次劫難,身上也沒留下什么來。 猶豫了一會兒以后,她咬牙從手腕上褪下那串沉香木做的佛珠,遞到戴良手中:“表姨身上沒什么好東西,就這一串佛珠還算是個東西,就與你做個見面禮吧?!?/br> 戴良見趙太妃渾身上下配飾全無,就一個手串一直帶著,知道是她珍惜之物,萬萬不敢接受,趙太妃和他推辭了一會兒,眼眶越發(fā)紅潤。 “你,你是個好孩子,只是表姨太落魄了……” “表姨不用擔(dān)心,有殿下在,以后必定不會讓你們受苦的。” 戴良也知道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 “好孩子,好孩子……” “蕭太妃和那呂鵬程到底在說什么呢,說了這么久都沒回來!” 方太嬪有些心癢難耐地踮腳眺望。 “跑到那么個小角落里,還不讓人聽,急死我了!” “是啊,在說什么……” 竇太嬪也忍不住往那邊的方向眺望。 “要是給蕭jiejie知道了……” 剎那間,好幾個太妃都往角落的方向看去。 亭道的拐彎處,呂鵬程溫柔地凝視著面前的“女子”,小聲地訴說著自己的思念之情。 可憐蕭逸強忍著胃中的不適和身體的無力,倚在亭道的欄桿上,伸出手來打?。骸皡巍瓍渭掖蟾?,以你我如今的身份,說這些已經(jīng)不太合適了。我找你私下里談一談,也是為了此事。你如今也是有妻室的人,即使不想想我的名聲,也要想想你的妻子……” 蕭逸不說那位大長公主還好,他這么一說,呂鵬程頓時露出喜色:“你可是吃醋了?你不必這樣,我和她只是有名無實的掛名夫妻,只不過為了雙方的家族而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