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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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司卿的存在,他們幾兄弟不得不花大代價請了巫殿中的巫定期為自己檢查,是否已經(jīng)中了某種巫咒,而這預防的手段在司卿成為天巫之后變得毫無用處——除非他們也能請到天巫替自己檢查。但巫殿的天巫那是什么人物,連趙申屠的面子都不一定會給,更何況他們這些小輩。 所以自從司卿回到大殷,他們兄弟姐妹幾人都很有些憂心忡忡,就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著了道。在司卿回到京城的那天起,他們就全部龜縮不出,根本不敢出門,想想還真是憋屈。 但到了他們這樣的地位,能屈能伸不過是最基本的技能,實在算不上什么。 這也是他們迫切想要殺死葉無鶯的原因之一,有這樣的支持者,他們幾乎是天然地處于弱勢。巫殺人的手段從來詭秘莫測,若是真正到了奪位的時候,他想要一個個將他們殺死,其實并沒有那么難。 哪怕趙申屠這會兒春秋正盛,但是這樣的敵人一旦壯大起來,恐怕根本沒有他們立足的余地了。 “殿下,需要給他制造點麻煩嗎?”少女問。 趙弘語瞥了她一眼,“如果想這樣明擺著得罪一名天巫的話,盡可以去?!?/br> 少女訕訕的,頓時不敢再問。 司卿看著手上長長的單子,頓時后悔自己一時好心。只需要將無鶯交代的事辦好了不就行了?偏偏還要多嘴一句,將那幾個人的要求也捎帶上,簡直浪費自己的時間,“大人,皇使已經(jīng)等了半個時辰了?!币粋€下仆不安地說。 司卿哼了一聲,“讓他繼續(xù)等?!憋@然,他對趙申屠的觀感也沒那么好。 上輩子的事趙申屠也不是沒有責任,如果他真的想要護著葉無鶯,根本沒理由護不住。不過那時候,他確實也沒那個心去護葉無鶯,因為還有個趙弘毓,這個在趙申屠跟前長大的皇子不僅資質出眾,身份不存在任何問題,而且聰明伶俐,很得他的歡心。與趙弘毓相比,那時候的葉無鶯根本沒有多少優(yōu)勢。然而,司卿也很清楚,不過是趙申屠根本不了解葉無鶯而已,趙弘毓那樣陰險幽暗睚眥必報的性格和表面上的優(yōu)雅寬厚風光霽月截然相反,哪里都比不上葉無鶯半點。 不過,最終他還是去見了趙申屠一面。 “讓那小子趕緊給我滾回來。”趙申屠冷冷說。 司卿冷笑,“滾回來給你那幾個混蛋子女聯(lián)合起來要他的命嗎?”他立刻反唇相譏。 趙申屠略皺了皺眉,“必要的磨練不能少,但是我不會讓他真的出事?!边@已經(jīng)算得上是他的承諾了。 司卿卻不買賬,“磨練?”他幾乎要笑出聲來,“你那些子女背后那么多的圣者賢士,他一旦回來,肯定會遭到圍攻,難道你還能派一堆的圣者賢士天天守在他身邊?哦,即便是你下了命令,那些心高氣傲的圣者賢士又怎么肯?對于你來說,從圣者的圍攻之下逃走大概也算是必要的磨練?” 趙申屠一時語塞,竟然找不出話來反駁,“他已經(jīng)是九級武者了,又不是三歲娃娃?!彼钦嬗行┎粣偭?,因為司卿的口吻太不客氣。 看了看趙申屠的面容,司卿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薄情冷酷的男人哪怕和葉無鶯長得再像,本質上也是截然不同的人,他的無鶯,怎么都不可能對自己重要的人這樣輕忽無情。 “所以,別想要掌控他,無鶯是有思想的人,他不愿意在你所謂的磨練下出生入死,一個不小心就丟了性命?!彼厩湟粋€字一個字地說,“那邊有同樣廣闊的天地,未必就輸給大殷多少。你說,你有什么條件能夠使得他回來呢?那里他可以成為獨一無二的王,沒有你這樣試圖壓制他掌控他的人,沒有一心想要殺死他陰謀詭計層出不窮的‘兄弟姐妹’,他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構建只屬于他的勢力。和那里一比,大殷著實沒什么值得留戀的地方?!?/br> 趙申屠瞇了瞇眼睛,“獨一無二的王?” 司卿微微一笑,“是啊,獨一無二的王。他在那里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領土,有了領民和只忠心于他的下屬。他可以在那里開疆拓土——說句實話,他將來,未必就看得上你的位置。” 這話說得實在太過大膽,大膽到有些驚世駭俗了,連趙申屠身邊那兩個宦官都滿臉驚駭?shù)爻厩淇磥怼?/br> 司卿輕飄飄地看了其中一個一眼,雖然趙申屠心中未必不清楚,那個是皇后的人,消息恐怕很快就會傳到趙弘語那里去。但是司卿并不在乎。 這些皇子皇女和葉無鶯不一樣,他們牽扯的勢力太多,本身顧忌也太多,根本不可能像葉無鶯一樣孑然一身,跑到另外的地方去開疆拓土。 等司卿離開皇宮的時候,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忽然沖過來,抬頭朝他一笑,那個笑容單純天真,質樸到好似不知世的孩童。 “殿下!”一個宮人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急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司卿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趙弘毓。 這輩子他已經(jīng)再沒了上輩子那滿眼的算計,而是純然猶如一張白紙。單瞧他衣著干凈,皮膚白皙,身材高挑,可見并沒有受到多少委屈。也是,他這樣的傻子,恐怕根本不會被那些爭權奪利的兄弟姐妹放在眼里,反倒是安全不少。大殷還不至于養(yǎng)不起一個智力低下的皇子,他活得或許比上輩子還要自在—— 雖然這絕對不可能是驕傲的趙弘毓想要的。 司卿微微笑了笑,再沒有去看趙弘毓一眼。這輩子,再也不需要將這人放在眼中。 直到初冬時節(jié),司卿才將所有的事辦得差不多了,準備回到艾爾沃德去,這一回,不僅是他自己去,還帶上了不少人,陳氏兄弟已經(jīng)從西荒趕了回來,除了他們之外,青素將手上的事移交給副手,也準備隨著司卿去那片遙遠的大陸。她對葉無鶯實在是放心不下,而且她這樣的內務人才,確實也是葉無鶯需要的。 仍然是從盛喙城的傳送陣,直接傳送到了那片熟悉的樹林里,這里葉無鶯一直派人駐守保護傳送陣,司卿這次帶了專門的靈陣人才來,就是準備將這個傳送陣移到艾爾沃德去。 新來的青素、陳氏兄弟,包括幾位靈能機械的大匠師,和他們的學徒都很有些好奇地看著這片大陸。 所有的的靈力車都裝在司卿的巫木空間里,他還帶著好幾個儲物戒指,將需要帶的東西全部裝上,包括大量的瓷器絲綢茶葉和香料,所以這會兒他們輕身上陣,很快就進入了布里廷的地界,然后就開始聽到關于葉無鶯的傳聞。 “艾爾沃德的那位新領主當真太厲害了?!?/br> “是啊,聽說連金德利克都已經(jīng)投降了,這么短的時間,荒原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其他大勢力了?!?/br> “真想不到我們布里廷還有這樣厲害的貴族老爺,聽說他是一位十分英明的領主,在他的治下就沒有饑餓和貧窮呢!” “我聽說隔壁老約翰一家已經(jīng)決定去艾爾沃德荒原謀生活了,他家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現(xiàn)在艾爾沃德的新領主正在招修鐵軌的匠人……” “哎,你是不知道,我兒子前陣子剛才從艾爾沃德回來,聽說阿伯特已經(jīng)徹底變了樣子,要建一座天上之城呢!” “天上之城?” “難道說吟游詩人的唱詞都是真的,這位新領主是天神之子嗎?” “……”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動蕩的布里廷到處都是艾爾沃德荒原新領主的傳說,然后,因為戰(zhàn)爭而活不下去的人,開始紛紛朝著荒原跑去,他們現(xiàn)在寄望的不過是一片穩(wěn)定的能夠庇護他們的土地。 等到司卿帶著人回到艾爾沃德荒原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下了第一場雪,白茫茫的荒原和一碧如洗的天空構成了相當干凈的美景。 “你回來了?!比~無鶯騎在馬上,親自來接。 司卿笑了起來,“我回來了,無鶯?!?/br> 他抬起頭,看著背光的葉無鶯,發(fā)現(xiàn)了他眼中的復雜。 他下了馬,走到了司卿的跟前,司卿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臂,緊緊地抱住葉無鶯,然后在他的耳邊輕輕說:“我發(fā)現(xiàn),人總是容易得寸進尺的?!?/br> 葉無鶯一怔,“什么?” “很久以前,我已經(jīng)能夠容忍長久以來見不到你的思念了。”上輩子葉無鶯永遠離開之后,他日日深受折磨,這種折磨伴隨他幾年,然后,他終于撐不下去,因為病痛和思念的折磨也離開了這個世界,后來重生,幼時短暫地見過一面也能支撐他幾年相思。 司卿嘆了口氣,“可是現(xiàn)在不行了,無鶯,我很想你?!?/br> 長久的朝夕相處,讓他也變得貪心起來。 離不開,走不掉,哪怕葉無鶯待他永遠帶著一層隔膜,只需要能見到他,都是一種無言的幸福。 他只是——再也不想忍受相思之苦。 那種痛苦猶如跗骨之蛆,讓他渾身連骨頭里都酸痛難忍,比驟然目睹葉無鶯永遠離開的錐心之痛,都比不上長久歲月里綿如細絲的陰疼酸苦,那是連時間都無法治愈的痼疾。 他一直抑制著自己對葉無鶯的貪念,可是仍然忍不住得寸進尺。 想要的,竟然是永遠相伴,再不分離。 第76章 不管司卿表現(xiàn)得如何“矯情”,葉無鶯都難得地沒有嘲笑他,其他人更是努力對他的舉動視而不見,最驚訝的反而是青素,她當然是知道司卿對葉無鶯有心思的,畢竟跟著葉無鶯在京城待了那么久。但是,她顯然沒想到跑到這片遙遠的大陸來,司卿會變得這樣肆無忌憚。 在去西荒之前,葉無鶯和司卿的關系還停留在淡淡的君子之交,哪怕司卿表現(xiàn)得再明顯,他們確實可以稱得上毫無私情,真正關系突飛猛進是從西荒開始的,而青素既沒有跟去西荒,連這里都是現(xiàn)在才來。 而她的到來,真正有危機感的是管家老桑迪,他發(fā)現(xiàn)這個年輕女人來了之后,幾乎再不需要他做什么了,她的效率高得不可思議,并且對領主大人的一切需求都了如指掌。 老桑迪立刻意識到,這位才是領主大人之前的家庭管家,有這樣優(yōu)秀的管家,恐怕領主大人本身絕對是大貴族出身。 不過,哪怕她接手了老桑迪的工作,卻并沒有排擠老桑迪,事實上她的一切行為做起來都叫人感到如沐春風,并不會讓老桑迪感到不舒服。 能有這樣一位英明的領主讓他服侍,已經(jīng)讓老桑迪感激涕零,看那堆滿了糧食的糧倉,和美麗高雅的花園,連他們這些下人都能享受相當美味的一日三餐,怎會不讓他心生感激? 每天要處理的內政交給青素和謝玉之后,葉無鶯確實一身輕松,帶著司卿從大殷弄回來的大工匠,開始研究新的動力機械。 大殷的靈能機械已經(jīng)發(fā)展得相當完善了,哪怕像是葉家那種末流世家,都有相當完備的靈能機械系統(tǒng),一般的世家都具備這樣的能力。但是局限性也是顯而易見的,靈能機械不可能惠及平民,因為它昂貴精巧,完全就是世家大族獨霸的玩意兒,連士族想要玩這樣的東西,都未必玩得起。 而這片大陸卻不同,它已經(jīng)發(fā)展出了蒸汽動力,甚至連電力都已經(jīng)有了最基本的雛形,可惜因為魔法動力的霸道根本得不到發(fā)展,甚至可以說處于被抑制的階段。然而不管是以魔法為動力,還是以蒸汽為動力,它的機械化水平都停留在相當初級的階段,遠遠比不上大殷。 大殷有機械技術,這片大陸有動力技術,以葉無鶯在現(xiàn)代生活了那么多年的見識,并不需要他來發(fā)明創(chuàng)造,只需要提出一些設想,這些匠人就能夠做得相當優(yōu)秀。 再有就是顧輕鋒和阿澤負責的軍營,如果不是看在那豐富的伙食份上,那些投奔而來的傭兵團和昔日強盜未必能撐得下那么大的訓練量,而日子一天天過去,日積月累之下,他們的思想也在發(fā)生著改變,尤其領主派了三位老師來教他們讀書認字之后。 “什么,你要辦學校?”謝玉拍了拍額頭,“好吧,我知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忙很忙很忙了,于是還要增加工作量?” 葉無鶯從書架上取下一卷羊皮紙,“這是之前就做好的關于阿伯特建設的圖紙,我的計劃中在這里就是要建一所學校的?!?/br> “所以?” “而且,我打算讓我的領民——正式經(jīng)過戶籍登記的,所有領民中年滿八歲的孩童都免費入學。” 謝玉很明白他的想法,但仍然冷酷無情地說,“即便這樣,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愿意送他們的子女來,他們想的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已經(jīng)能夠幫家里干農(nóng)活了?!?/br> 司卿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因為謝玉說得其實是很現(xiàn)實的事,但是難免太不給葉無鶯面子。 然而他們這群人之間,確實從不講究什么面子。 “所以我打算頒布一道政令,每家每戶只要有一個孩子上學,可以每月補貼一定量的糧食。”葉無鶯說,“等到時間長之后,他們看到了入學的好處,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取消這條政令?!?/br> 司卿拍了拍手,“利誘,肯定是可以的,但是,明明是為了這群愚蠢的平民好,還要倒貼他們,總讓人覺得不那么舒服?!?/br> 話是這樣說,但是,當人無知到一定境界的時候,唯有利誘才能打動他們的心,而最簡單的,就是以他們想要的東西利誘。 “我們不能所有想入學的孩子都收,”謝玉的考慮仍然十分冷靜,“要看資質,我們只要資質好的孩子,免費入學,不限定我們艾爾沃德的戶籍,只要是想入學的,我們都不收學費。但如果是艾爾沃德的領民,測過資質達到最低線的,一旦入學將會得到固定補貼,若是拿到獎學金,更將會有豐富的獎金?!?/br> “就這么辦吧!”葉無鶯拍板。 這樣的日子對葉無鶯而言,其實是堪稱悠閑的,司卿已經(jīng)將所有之前在西荒投靠他們的世家子都帶了過來,美名其曰給他們鍛煉的機會,將所有需要做的事分拆再分派給他們,再多的事都會變少了。 能挺得過西荒艱苦的世家子,再怎么說也是自小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世家子,心性能力都還是過關的,有了給他們表現(xiàn)的機會,也很愿意去干,于是,艾爾沃德荒原上,正在發(fā)生更大的改變。 葉無鶯滿身大汗地回到空間,盡量平息身體里涌出來的情潮,他不想讓司卿全然掌握主動,但是自從司卿回來之后,他們zuoai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讓葉無鶯有些無所適從。他回到這令他感到安全的空間,聞到的是熟悉的甜美果香和誘人的餡餅香氣,自從他晉升到九級之后,任錦對他而言連磨煉劍技的作用都失去了,這樣一個勾結蠻族本來會害了張將軍性命的家伙本來就死不足惜,他將他拎出去交給顧輕鋒手刃之后,空間就又恢復了寧靜,只剩下他一個人。 練了一會兒劍,游了一會兒泳,再摘了一些新鮮蘋果和櫻桃,準備帶回去給大家吃,他離開了空間,終于下了一個決定。 “我會閉關三個月,”他笑了笑,“這段時間如果有什么事,你們應該都能處理了?!?/br> “閉關?”顧輕鋒有些驚訝,“可是你現(xiàn)在并沒有突破的跡象啊?!?/br> 葉無鶯點點頭,“沒錯,我閉關是為了穩(wěn)定心境,這些年來我在晉級上有些急功近利,這么快到九級看著是件好事,事實上有心境不穩(wěn)的危險?!?/br> 眾人都點點頭,沒錯,葉無鶯的升級速度有些太快了,快到叫人有些擔心。 謝玉爽快地說,“那行,你盡管閉關去吧,事情都交給我們,肯定沒有問題?!?/br> 只有司卿瞇了瞇眼睛,心中冷冷說了一句“騙子”,他沒有在明面上拆葉無鶯的臺,而是當大家都離開之后,才看著葉無鶯,“到底是為什么?” 別騙人了好吧,其他人會有心境不穩(wěn)的擔憂,但是葉無鶯怎么都不可能會有的,他上輩子就已經(jīng)是九級武者了,還擔心心境不穩(wěn)?騙誰! 葉無鶯轉過頭去,沒有回答他。 司卿嘆了口氣,“是因為我?” 不得不說,他還是有些傷心失望的,猜到葉無鶯的心理之后,幾乎讓他呼吸一窒。 葉無鶯看向他,認認真真地回答,“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需要好好冷靜下來想一想。” “想什么?想著怎樣不再和我上床,還是想著怎樣和我徹底斬斷關系?”葉無鶯說自己需要好好冷靜下來想想,司卿卻覺得自己冷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