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他不滿足。 肖凌霄想要成為一個人,去安慰周瑾初,最好可以工作,告訴周瑾初自己能養(yǎng)他。 周瑾初那么好的人,肖凌霄想要幫助他。 他總覺得,自己暗戀周瑾初那么久,在這種時候卻派不上用場,還每個月都要吃掉一萬多,他還有什么資格喜歡人家呢,凈拖后腿。 終于某次,在肖凌霄坐在一個小墩子上用爪整理茶幾上面的零食時,周瑾初出來看見了,十分好笑地道:“忠犬,你是在學人么?” 肖凌霄:“…………”肖凌霄清楚,之前演戲時,劇組的人經(jīng)常親身上陣演給自己模仿,讓他照著做,很簡單有效,他也可以學得很像。 “你啊,最近總是跟人似的……莫非和人相處久了,你覺得自己也是人?” “……” “想想也是,之前劇組全都是人,你也不懂就你特殊。” “……” “明天帶你去朋友家,他那邊有三條大狗?!?/br> “……”肖凌霄很悲哀地想:是啊,裝得再像又怎么樣呢? 我他媽還是條狗啊。 肖凌霄垂著狗頭坐在墩子上,覺得自己真盼望變回人。 想變回人,好想變?nèi)恕钸吨乙斎?,讓我當人?/br> 讓我脫了這身狗皮,拿回我人類的身子吧。 等周瑾初走了,他甚至還跪趴在地上用狗頭磕頭,向佛祖和菩薩許愿,不過沒有磕到,他長長的狗嘴阻止了他請神拜佛。他用狗爪摸著狗嘴,覺得這真的一個不好的征兆。 哎……不想了,還是先午睡吧…… 肖凌霄怎么都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不一樣的天花板。 天花板也是白色的,然而有點殘破,地板是瓷磚的,也是有點不太干凈。 “……?” 緊接著,肖凌霄就發(fā)現(xiàn),他是被綁著的,被綁在了床上,非常牢。 并且,他還很傻叉地吐著舌頭,嘴巴周圍全都濕漉漉的。 第33章 變回人了(中) “……”肖凌霄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里竟然是精神病院! 他激動又興奮,眼角溢出熱淚,胸膛劇烈起伏,根本抑制不住情緒。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領導們的關懷!好像做夢一般,我終于來到了精神病院?。。?/br> 接著,他就聽見有人在他身邊說話:“那凌霄,姑姑就先走了,明天還會過來看你?!敝蹲拥貌∫詠恚刻於紩砜纯粗蹲?。 他刷地一下將舌頭抽回嘴里:“小姑……” “……?!??!”姑姑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肖凌霄,“你……你……” 她不敢相信,將近兩年時間只會汪汪、嗷嗚叫的侄子竟然開口叫了一聲“小姑”。 “嗯,”肖凌霄裝模作樣地問道,“小姑,我這是在哪里?” “你,你,你得病了,一直在治。” “是什么???” “你……你得了總是覺得自己是條狗的病,有好幾次差點吃屎,還有幾次,你抬起腳在桌子腿上邊撒尿,都撒在了褲子里邊,我給你洗啊洗,好難洗哦……” “停!”肖凌霄動了動被綁著的身體,“不要講了……我不想聽……” “好的好的,”姑姑眼淚里面好像有淚,“我去通知你的爸爸,再去告訴醫(yī)生來看?!?/br> “嗯嗯,”肖凌霄說,“快讓醫(yī)生把我放開?!?/br> 醫(yī)生很快過來,為肖凌霄做了全面檢查,又問了些問題,最終確定他幾乎恢復了,但要留院觀察。 “我已經(jīng)沒病了,”肖凌霄揪著醫(yī)生說,“求您讓我出院?!?/br> 他想見周瑾初,不能被困在這。 醫(yī)生卻說:“再等等看,不過,不用綁了?!?/br> “……” 醫(yī)生不讓出院,姑姑也讓肖凌霄先不要著急,肖凌霄沒辦法,只好讓姑姑替他先將電腦拿來。 肖凌霄找到了以前當水軍時的好朋友,得知對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水軍的管理人員,手下有好幾個千人群。 “你跑到哪去了?”好朋友問,“兩年都沒消息!” “我生了一場病,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毙ち柘鲆粋€一個字地敲著,“很抱歉提這個,你能幫我個忙嗎?”用狗爪敲了近兩年,竟然不太會使用人手了。 “怎么?” “就是,”肖凌霄憑借著記憶打字,“xxxx這個節(jié)目,xxxx年x月x日那期,還有xxxxx這個節(jié)目,xxxx年x月x日那期,咱們能找到副本嗎?” “這不是周瑾初那兩期節(jié)目嗎?你病才剛剛好就要加入戰(zhàn)斗?” “……你黑他了?” “嘿嘿……找的就是咱們團隊呀,咱家可是水軍之王。大單,可以說是全員出動了。” “我不打算再回去了?!毙ち柘鰡?,“是什么人在黑他?”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迸笥鸦卮穑敖涌蛻舻娜瞬胖?,嘿嘿?!?/br> “哦……”肖凌霄又問道,“那么,那幾個視頻是你們給剪的嗎?還是對方直接拿過來的素材?” “我猜應該是素材吧,應該沒有原始文件?!?/br> “哎……那你能從其他途徑找到完整版嗎?” “我嘗試找找吧,不一定能找著?!?/br> “……拜托你了。” “老大特別盼望周瑾初那邊也能夠來找咱們,”朋友繼續(xù)八卦,“這樣咱們就能從雙方的手里都賺上一大筆?!?/br> “……”肖凌霄并不關心水軍的生意。水軍的上層,其實是全無cao守的。他們非常喜歡交戰(zhàn)兩方全都找上門去,并被蒙在鼓里。這種情況,簡直就是為水軍準備的饕餮盛宴——剛剛罵完這個,轉頭又罵那個,而且他們會刻意營造不平衡,對被制造成弱勢的一方說想贏就需要花更多錢,抬高價格,提升聲勢,再將同樣的說辭拋給新的被壓下去的一方,人為cao縱輿論,兩邊來回提價。最終,輿論戰(zhàn)的雙方往往全都名譽掃地,被中間人一步步地拖進泥潭,最終只有水軍賺得盆滿缽滿。 等待出院的日子里,肖凌霄也在精神病院里到處亂晃悠。 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精神病院里有很多從前聲名顯赫的人,而且在精神病院里面干什么都行,亂哄哄的,某娛樂圈大佬說肖凌霄的病好有意思,還收了肖凌霄當他的干兒子,他讓肖凌霄跪下磕個頭,不過肖凌霄并沒照著做??傊?,在醫(yī)院跟著東瘋西鬧的,總體日子也不算太難熬。 一周之后,肖凌霄告別了醫(yī)生和干爸爸,收拾東西出院。他出院時,娛樂圈大佬的干爸爸還掉下了幾滴眼淚——要是外界知道大佬瘋成這樣,一定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的。 他剛一到家就翻箱倒柜地找,挖地三尺最后總共找到三千塊錢,往小包里一揣就去找周瑾初。 周瑾初家在哪,他自然是很清楚的。 不過周瑾初是個大懶漢,肖凌霄在小區(qū)門口蹲了三個白天,才看見對方慢慢走出來,而且車子上還帶著忠犬,臉色看起來并不好。 肖凌霄“嗖”地一下就沖了過去,周瑾初一個急剎車,非常詫異地抬頭看著肖凌霄。 肖凌霄敲了敲車窗子:“周瑾初,開一下。” “……”周瑾初也沒怎么樣,而是真的開了窗子。 ——他看見外面是一張非常好看的臉孔。 雖然只是十天沒見,肖凌霄卻覺得過了很久很久。有一些人,在他心里真的輕描淡寫不來,平時可以忍住不提,然而只要有個際遇,情緒就會宣泄而出,酣暢淋漓。 肖凌霄第一次近距離用人眼看眼前這個人——過去他都是通過狗眼來看的,顏色和明暗好像都和熟悉的面容不一樣,這樣看周瑾初更是漂亮的很。 他伸出一只手扒住車窗,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將小包丟在周瑾初身上:“這個給你。” “這是什么?” “我給縫上了,你回家再看?!?/br> 周瑾初說過,因為要賠錢給他代言產(chǎn)品的公司,家里沒剩多少現(xiàn)金,他都開始收外債了。 “……”周瑾初捏著小包給遞了回來,“那我不會拿的?!?/br> “不值錢的?!毙ち柘稣f,“你收著吧。” 周瑾初又示意對方拿走。 “……唔,”肖凌霄說,“這是我給的,是不一樣的。” “有什么不一樣?” “我叫做肖凌霄?!毙ち柘鱿肓讼耄行┢诖貑?,“你,你看見我,有什么感覺么?”他想,畢竟,兩個人在一起差不多兩年了,朝夕相處,親密無間,互相保護,彼此都是對方最為重要的存在。 “……?”周瑾初的樣子十分冷淡,明顯只將對方當成普通影迷。 肖凌霄很失望地想:他怎么會沒反應呢? 他又突然想到,在第一步電影《虎毒》的首映儀式上,在僅憑著摸爪就能認出自己之后,瑾初曾說過:“當你碰到它時,會覺得很熟悉,你會知道是它。即使條件更加嚴苛,只要讓我看見,我都能夠知道是它。” 是真的么…… 肖凌霄覺得自己得了失心瘋,竟然chua地一下,動作十分迅速,真的伸手摸了摸周瑾初的手! 修長的手指就在窗旁邊,肖凌霄一下子偷襲成功。 他沒指望周瑾初能知道一切,而是,只要對方能有一點點的感覺,不用那種看過路人的眼神看他就好了。 他很相信周瑾初那時說的話。 肖凌霄根本不知道如接近對方,更不知道如何才能走進那個人心里,因為周瑾初對陌生的人幾乎沒有興趣。他只能寄希望于一些很玄幻的東西。 然而,一貫好脾氣的周瑾初卻是真正表現(xiàn)出了蘊怒。 他說:“你干什么你?!” 在他眼里,這個影迷簡直是個變態(tài),居然直接上手摸他的手。 也不知道小包里是什么東西……不會也是非常變態(tài)的物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