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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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貨人的信息呢?” “簽收單上的署名是‘張偉’,全國戶籍網(wǎng)絡(luò)中叫這個名字的人有好幾十萬,龍州本地的也超過一千了,逐一排查的話需要不少時間。” 羅飛揮揮手說:“不用查了,肯定是個假名。有沒有其他實名的信息?” 小劉搖搖頭:“簽收單上留了一個手機號碼,但沒有經(jīng)過實名登記,現(xiàn)在已經(jīng)停機。另外付款采用的是貨到付現(xiàn)金的方式,所以也查不到什么。” 羅飛“嗯”了一聲,并未顯出太多的失望。因為他很清楚對手的實力,如果這么簡單就能查到對方的底細,那真叫撞大運了。 這個話題結(jié)束之后,小劉又向羅飛請示道:“對蕭席楓的訊問什么時候開始?”因為傳喚的時限只有二十四個小時,所以他覺得這個事情不容拖延。 羅飛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不用問了,再問也問不出什么?!?/br> “???”小劉眨眨眼睛,“那什么意思?放人嗎?” “人當然不能放。”羅飛屈指成環(huán),在桌面上重重一敲說,“現(xiàn)在情況還不明朗,萬事都得謹慎。先把他扣住,等這二十四個小時過去了,還得派得力的警員牢牢地盯住他。” 小劉明白羅飛的用意了。蕭席楓態(tài)度曖昧,敵友難分。他自稱和“犀牛”在現(xiàn)實中并無瓜葛,但焉知此言真?zhèn)??“犀?!币源呙呤址⑷?,會不會就是受到蕭席楓的指點呢?在當前這種微妙的形勢下,先把蕭席楓扣住不失為一種既省心又安全的應(yīng)對方式。 隨后羅飛又主動問小劉:“朱思俊在哪兒呢?”上午從蕭席楓處離開之后,羅飛第一時間吩咐小劉把朱思俊接到刑警隊來。畢竟此人也是“犀牛”懲罰名單上的一員,處境危險。 小劉答道:“在接待室呢?!?/br> “帶他到我的辦公室,我要跟他談?wù)?。?/br> 說完羅飛起身先去了辦公室,沒過幾分鐘,小劉帶著朱思俊也來了。 羅飛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那張椅子,讓朱思俊坐過來。待后者入座后,他便直截了當?shù)卣f道:“我知道你隱瞞了一些事情?!?/br> 朱思俊忐忑地垂著頭,不敢和羅飛對視。 “把頭抬起來,看著我?!绷_飛的聲音不大,卻透著命令般的口氣。朱思俊乖乖抬頭,對方那銳利的目光令他如坐針氈。 讓對方承受了足夠的壓力之后,羅飛這才切入正題:“那天趙麗麗和姚舒瀚到涂連生的卡車上去找狗的時候,你仍然在現(xiàn)場沒有離開,對不對?” 朱思俊快速地點了一下頭以示回應(yīng),他的心理防線已被輕易突破。但面對羅飛這樣強大對手,這反讓朱思俊有了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 羅飛繼續(xù)問道:“然后發(fā)生了什么?” 朱思俊如實回答:“他們在車上找到了那條狗,但是狗已經(jīng)死了,所以他們就和涂連生發(fā)生了爭執(zhí)?!?/br> “具體的爭執(zhí)過程呢?說得詳細一點。” “趙麗麗看到狗死了就開始哭,一旁的姚舒瀚幫女人出頭,對涂連生又打又罵的。涂連生也不敢反抗,只是辯解說這事和他無關(guān),他只是個開車的。我過去把姚舒瀚攔下來,讓涂連生給林瑞麟打電話。但林瑞麟這家伙油滑得很,根本就不肯過來。于是趙麗麗和姚舒瀚就咬定了涂連生,一定要他賠狗。他們說那是一條進口的純種金毛,什么成本價、飼養(yǎng)費、感情損失費加起來開價十萬。涂連生傻眼了,說他賠不起。那個女的就在一旁冷笑,說看你個傻逼樣也賠不起!賠不起你就得給我的狗跪下來磕頭認罪!涂連生當然不肯。姚舒瀚又開始動手,他上去就扇了對方兩個耳刮子,我都沒來得及攔?!?/br> “沒來得及攔?”羅飛冷冷說道,“你是根本就沒想攔吧?” 朱思俊在椅子上扭動著身體,顯得很不自在。片刻之后,他勉力搜羅出一些為自己分辯的借口:“畢竟人家的狗已經(jīng)死了,涂連生又賠不起??偟米寣Ψ匠龀鰵獍??” “出什么氣?這事和涂連生有關(guān)系嗎?姚舒瀚和趙麗麗擺明了是仗勢欺人!你呢?你也看著涂連生老實好欺,所以在中間和稀泥拉偏架。”羅飛的情緒有些激動,他伸手指著朱思俊胸前的警號質(zhì)問,“你這種態(tài)度,對得起你這身警服嗎?” 朱思俊無言以對。沉默許久之后,他苦笑著反問:“羅隊長,你知道我這身警服是怎么來的嗎?” 這話倒把羅飛問愣了。 朱思俊便開始講述:“我無錢無勢,高中畢業(yè)沒考上大學,就去參了軍。退伍的時候家里通不上關(guān)系,只能分配到交警隊當個輔警。然后開始報考公務(wù)員,連續(xù)三年都沒考上。不是我成績不夠,是因為每年都有關(guān)系戶把我頂下來。第四年終于空出了一個名額,老天開眼讓我給中了。有了正式編制之后,我更是兢兢業(yè)業(yè),謹小慎微,從不敢出一點點的差錯?!?/br> 講完自己的經(jīng)歷后,朱思俊自嘲般“嘿嘿”干笑了兩聲,又道:“我說這些并不是要抱怨什么。我只是想說,像我這樣的人,看起來是個警察,出去執(zhí)勤挺威風的??蓪嶋H上我算個什么?能踩在我頭上的人太多太多。我熬了七年才穿上的這身警服,別人想要扒掉只是分分鐘的事情。姚舒瀚年紀輕輕地就開了輛保時捷,傻子也知道他的背景有多厚。我一個小交警,能攔得住嗎?他打涂連生肯定是沒道理,但只要能把事情平了,哪怕要我去挨那兩下我都愿意!” 聽了對方這番無奈的講述,羅飛覺得又可憐又可氣,一時也不知說什么好。旁邊的小劉畢竟年輕氣盛,站出來指責道:“再怎么樣,你們也不能讓一個活人給死狗下跪!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這一跪?qū)е峦窟B生受辱自殺,最終引發(fā)了這兩天的連環(huán)命案!” 朱思俊攤著手,顯得有點委屈:“我可沒讓涂連生給死狗下跪,這事確實太侮辱人了。我當時的想法就是讓姚舒瀚打幾下出出氣就算了。涂連生的體質(zhì)很好,像姚舒瀚這樣的小白臉也打不壞他。但后來涂連生自己被嚇住了,他愿意跪,我也沒有辦法啊?!?/br> “嚇住了?”羅飛追問,“怎么被嚇住了?” 朱思俊道:“姚舒瀚后來放出狠話說:‘你又不賠錢,又不下跪認罪,你信不信我?guī)顺四愕募?,砸了你的房子!’涂連生一聽這話就害怕了,求饒說:‘我跪,我跪?!耶敃r也覺得不太恰當,但又想如果雙方都能接受,能盡快把事平了也好。反正現(xiàn)場也沒其他人,這事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正猶豫的時候呢,涂連生已經(jīng)跪下了。然后趙麗麗和姚舒瀚又一齊按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給死狗磕了三個頭?!?/br> 羅飛冷眼看著朱思俊,他知道對方肯定有意無意地在摘清自己。活人給死狗下跪這種事實在是聳人聽聞,已完全突破了一個執(zhí)法警察的處事底線。不過羅飛現(xiàn)在也不想再去追究朱思俊的責任,他必須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案件本身。 “我知道的都說完了,這次真的是毫無保留?!敝焖伎∫娏_飛停止了詢問,便試探道,“我可以回隊里了嗎?”他說的“隊里”當然是指交警隊,而不是刑警隊。 羅飛立刻給出回復(fù):“不行,你只能待在刑警隊,不能離開?!?/br> 朱思俊用請求的語氣說道:“我下午還有執(zhí)勤任務(wù)呢。” “你還想著執(zhí)勤?”羅飛鄭重地警告對方,“實話告訴你吧,你也上了兇手的死亡名單,我們這是在保護你!” 朱思俊露出驚訝的神色。不過當最初的震愕過去之后,他又向羅飛問道:“這么說的話,你要我留在刑警隊并不是強制措施?” 羅飛回答說:“不是?!睆娭拼胧┬枰k理相關(guān)手續(xù),這對于被保護對象顯然不適用,同時也不需要——已經(jīng)有三個人遇害,致命的危險在那兒明擺著,誰會拒絕警方的保護? 可朱思俊偏偏拒絕了:“不是的話,那我就選擇離開?!?/br> 羅飛詫異地詢問:“為什么?” “我們隊里有個副中隊長的職位正在競聘,我也報名了。下個月就要出結(jié)果的,”朱思俊解釋道,“我不想在這個關(guān)頭影響工作?!?/br> 羅飛瞪著眼睛,覺得對方的這個理由簡直是難以理喻。一個升遷的機會難道比生命安全更重要嗎? 朱思俊看出了羅飛的態(tài)度,他自慚地苦笑道:“羅隊長,我知道你很難理解。像你這樣的人怎么會理解我呢?你是神探,是龍州警隊的傳奇,一個小小的副中隊長對你來說算什么?可我不同,我就是一個平庸無能的底層警員。想升遷不但要數(shù)著年頭排隊,還要躲開那些隨時會空降的關(guān)系戶。今年對我來說是最好的機會,錯過了這一次,不知又要等到猴年馬月了?!?/br> 羅飛還想開導(dǎo)對方:“只要留得青山在,還怕以后沒有機會嗎?” “如果我今年能聘上副中隊長,明年或許就可以爭取到局里的內(nèi)部房。我和對象談戀愛三年了,就等著房子結(jié)婚呢。所以我等不了?!敝焖伎☆D了頓,反過來開始勸導(dǎo)羅飛,“你們也不必這么緊張吧?說得好像我一出刑警隊就活不了似的。那家伙的照片我已經(jīng)看過,作案手法也知道,我好歹也是個警察,這還能中了他的招?” 看這副架勢,羅飛知道是無法說服對方了。他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煩悶,血壓沖上來,頭漲欲裂。無奈之下,他只好揮揮手,嘶啞著聲音說了句:“隨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