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邪惡催眠師3:夢醒大結(jié)局、總有刁民想攻略朕、網(wǎng)游之長安、妖嬈前妻好撩人、抱緊反派的大腿、奴家不從良、重生之渣女歸來、農(nóng)女福妻當(dāng)自強、您的攻略對象已達上限、娛樂圈犬影帝
“她一直在翻看雜志,像是根本不知道那個女孩的存在。其間有幾次我做賊心虛,還特意偷眼觀察過妻子的反應(yīng),但她看不出任何異常。直到把一整本雜志全都翻完了,她這才抬起頭來,我也趕緊正襟坐好,假裝在喝咖啡,不敢再去看那個女孩?!闭f到這里,凌明鼎自慚地咧了咧嘴,又道,“我妻子把雜志放下之后問了我兩句話。這兩句話現(xiàn)在想來都是有深意的,可我當(dāng)時竟沒有察覺?!?/br> “她問了什么?” “她首先問:‘你的咖啡怎么還沒喝完?’我敷衍說:‘太燙了?!缓笏謫枺骸銊偛旁诳词裁??’我猶豫了一下,但正好這時那女孩起身離去了,而我確信妻子肯定沒有看到對方,于是我就微笑著撒了個謊,我說:‘我還能看什么,當(dāng)然是在看你。’” 羅飛立刻嘆了口氣,說道:“你不應(yīng)該撒謊的?!?/br> “是的,我不該撒謊。可那真的只是一個……一個善意的謊言?!绷杳鞫樽约恨q白著,語氣中卻充滿了懊悔,“我妻子原本就敏感,她的心xue一直在那里。我怎敢讓她知道我剛剛被一個年輕的女孩迷住了!” 羅飛也感覺很無奈,只好岔過了這個話題繼續(xù)詢問:“接下來呢?發(fā)生了什么?” 凌明鼎在痛苦的回憶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又說道:“本來我喝完咖啡,我們倆就該離去了??晌移拮幽翘靺s說她還想多坐一會兒,叫我一個人先走。我要留下來陪她,她又說想接著看書,我坐在對面影響她的思路。于是我就離開了?!?/br> 羅飛在心中默嘆一聲。五年前的那個傍晚,這個男人真的是一錯再錯。可他知道對方已經(jīng)深深自責(zé),便不忍心把心中的觀點再說出來。 凌明鼎卻已看出了羅飛所想,他主動挑起話題:“當(dāng)時我的腦子真是一片迷亂……你知道我為什么會離開嗎?” 羅飛略一思忖,猜測說:“你覺得那女孩還沒走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沒準還能再見到她?” 凌明鼎點點頭,感慨道:“你雖然不在現(xiàn)場,可是什么都瞞不過你。你一上來就覺得那女孩出現(xiàn)得很蹊蹺,隨后你就開始懷疑我的妻子,對不對?你真是太理智,太冷靜了。我如果能有你的一半,那最后的悲劇也就不至于發(fā)生?!?/br> 羅飛說了句:“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好了,還是說說我的妻子吧?!绷杳鞫^續(xù)講述,“我離開咖啡館之后,我妻子打開了一瓶烈性農(nóng)藥,把藥水倒進自己的咖啡杯。然后她一邊看著窗外的夕陽,一邊把那杯農(nóng)藥一點一點地喝完。一個多小時以后我回到了店里,我深愛的妻子趴在桌子上,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 故事到了最悲傷的時刻,可凌明鼎的情緒卻反而平靜下來。他安靜地、娓娓地講述著,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在講述與自己無關(guān)的故事。可羅飛卻分明感受到對方心底的痛苦,那是一種如死灰般的,到了極致的絕望。 片刻后,羅飛嘆息著問道:“她就這樣離去了?連一句遺言也沒有留下?” “她留下了一句話?!绷杳鞫μь^看了羅飛一眼,然后他把桌上的那張照片翻過來,慢慢地推到羅飛面前,“這張照片是她留在咖啡桌上的,這句話就是她給我的最后的遺言?!?/br> 羅飛看到了照片背面那行娟秀的字跡。 “親愛的,你欺騙了我。” 一種深入骨髓的憂傷在文字中流淌,雖歷經(jīng)數(shù)年,卻如烈酒般越陳越濃。 是的,凌明鼎欺騙了他的妻子。而且羅飛相信,當(dāng)那個女人寫下這句話的時候,她說的“欺騙”指的并不是發(fā)生在咖啡館內(nèi)的那兩句對話,她指的是凌明鼎在自己心xue上架構(gòu)的那座心橋。維系心橋的情感基礎(chǔ)在那一天崩坍了,女人的驕傲和自信亦隨之崩塌,甚至還包括她對婚姻和生活的全部希望。 羅飛把那張照片重新翻回到正面,他希望能將凌明鼎的心情也同時翻轉(zhuǎn)過來?,F(xiàn)在并不是沉浸于悲傷的時候,還有太多的疑點等待揭開。 “那個女孩的出現(xiàn)并不是偶然,而是你妻子刻意安排好的。她就是想要考驗?zāi)?,對嗎?”這一點在羅飛心中其實已有定論,但他還是想從當(dāng)事人口中得到確認。 凌明鼎回答說:“是的?!?/br> “這么說來……”羅飛沉吟著看了對方一眼,說道,“你的心橋術(shù)的確存在漏洞。” 凌明鼎的眼角輕輕抽動了一下,他對這個話題頗為敏感。 羅飛進一步解釋自己的觀點:“你的妻子安排這個布局來考驗?zāi)悖f明她對你并沒有充分信任。如果你的心橋搭建得很完美,這種情況就不會發(fā)生?!?/br> 凌明鼎沉默不語。羅飛想了想,又問:“你后來沒有去找那個女孩嗎?你沒有問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當(dāng)然找過,但一直沒有找到?!绷杳鞫νnD片刻,又用強調(diào)的語氣補充說,“我已經(jīng)用上了我能夠想到的一切辦法,可是一點線索都沒有?!?/br> 羅飛“哦”了一聲,他陷入了新的沉思,神情也變得愈發(fā)嚴肅。 凌明鼎在一旁問道:“你想到什么了?” 羅飛反問:“你先前說過,這事是有人在暗中設(shè)計?” 凌明鼎點點頭:“現(xiàn)在你也相信了?” “如果單純是你妻子和那個女孩布下了這個局,那她們之前必定有過密切的聯(lián)系。你后來用盡方法去尋找那個女孩,竟然一點線索也找不到,這實在不合情理?!绷_飛分析著說道,“所以這個局應(yīng)該另有人在幕后cao控。你妻子只是參與者,并非策劃者,她知道那個女孩,但和對方并沒有直接的接觸?!?/br> 凌明鼎贊同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我最初可沒想到這么深……當(dāng)時我的情緒也是以自責(zé)和愧疚為主,根本沒精力去想其他的東西?!?/br> “那你從什么時候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一年前?!?/br> 一年前?那就是凌妻死亡的四年之后?羅飛覺得有些詫異。因為這個時間跨度有點大,正常來說,一個人對事情的判斷如果四年都沒有改變,那就意味著永遠也不會改變了??闪杳鞫υ趺磿谒哪曛笸蝗恍盐颍砍沁@期間又發(fā)生了其他事情,一下子提醒了他。 而凌明鼎接下來正要提到這件事。他問羅飛道:“去年在省城發(fā)生過一起命案,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什么命案?” “一個女人和丈夫鬧離婚,心理上出了點問題,家里人就找了個催眠師給她治療。結(jié)果在最后一次治療的時候,這個女人忽然精神失控,她先是殺死了那個催眠師,隨后自己也跳樓身亡。” 羅飛對這案子有點印象,應(yīng)該是在報紙上看到過新聞報道。這案子本不在他的轄區(qū),他也沒有特別關(guān)注過?,F(xiàn)在凌明鼎突然提起來,羅飛便敏感地問道:“這案子我知道——和你妻子的事有關(guān)系?” “是這樣的,”凌明鼎開始講述那起事件的經(jīng)過,“去年五月份的時候,我接到一個同行的電話,說他遇到一個疑難病例,需要向我請教。這個人叫吳睿,他的催眠術(shù)是和我學(xué)的,所以也可算是我的學(xué)生。他的病人就是那個要鬧離婚的女人。我給了他一些指點,思路當(dāng)然還是以心橋理論為基礎(chǔ)。兩天之后,我給吳睿打電話詢問治療效果。吳睿卻支支吾吾的,似乎有所顧慮。我一再追問,他才明說,原來是對我的理論產(chǎn)生了質(zhì)疑。我非常詫異,因為這個學(xué)生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他對我一直非常信服。為什么突然不信任我了?我要細問,他又不肯多說。后來沒辦法,我只好使了一些手段,這才把他的心里話掏了出來。” 所謂“手段”自然又是指催眠術(shù)了。這次羅飛對凌明鼎采用的具體手法并不關(guān)心,他只關(guān)心事情背后的秘密:“到底是為什么呢?” “讓我非常吃驚——”凌明鼎正色說道,“他居然知道了我妻子自殺的過程。所以他對我的心橋理論產(chǎn)生了質(zhì)疑?!?/br> 羅飛也有些驚訝:“他怎么會知道?那事你沒跟其他人說過吧?” 凌明鼎沉重地說道:“那是我心中最痛的傷口,我怎么會向別人說起?我只是今天告訴過你,除了你之外,就連小袁也不知道我妻子的事情。” “那就奇怪了……難道是那個女孩?”羅飛的意思是,難道這個鬧離婚的女人就是當(dāng)年出現(xiàn)在咖啡館的那個女孩?吳睿是在給她做心橋治療的時候得知了凌妻死亡的真相。 凌明鼎聽懂了,他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那個女人已經(jīng)四十多了,而且我看過她的照片,絕對不是咖啡館里的那個女孩。不過我妻子自殺的事情的確是那個女人告訴吳睿的。” “那她是幕后的cao控者?”這是一個從邏輯出發(fā)得到的推論,但羅飛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推論很不靠譜。 凌明鼎也搖著頭說:“肯定不是。我查過那女人的背景,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婦女,多年來一直在本地經(jīng)營餐飲行業(yè),生活非常規(guī)律,幾乎就沒有離開過省城。有過幾次旅游,也是和家人一塊兒的。她根本不可能參與我妻子自殺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