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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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錦正在詫異間,就見酒廊門口走出一個清麗動人的女孩,穿著一身素雅到極致的白裙,卻點著艷麗到極致的紅唇,迎著顧震蘇走過來,“震蘇哥,你在這兒啊?!?/br> 是唐筠瑤。 牧錦想裝作沒看見,回頭繼續(xù)“仰望星空”,可是唐筠瑤已經(jīng)眼尖地看到她了,“咦,這不是牧小姐嗎?原來震蘇哥你是過來打招呼?!?/br> 她大大方方地挽著顧震蘇的手臂。顧震蘇只好又隨著她的動作轉(zhuǎn)身,走到牧錦面前。 “一個月不見,牧小姐你好像瘦了些。”唐筠瑤上下打量牧錦。 顧震蘇聞言,仔細端詳了一下牧錦的臉。剛才他只看到大半個側(cè)臉,現(xiàn)在牧錦正面示人,的確是瘦了不少,臉頰都有了淡淡的陰影。 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怎么回事? 這女孩子為什么不好好照顧自己? “唐小姐,你的精神倒是不錯。”牧錦扯了扯唇角。 眼前兩人挽在一起的手臂讓她有點不舒服。于是她主動道別,“抱歉,我先過去了?!?/br> 唐筠瑤在身后跟顧震蘇撒嬌,“呀,震蘇哥,沒想到樓頂風(fēng)這么大,我有點冷呢??墒俏矣窒肟达L(fēng)景,怎么辦?!?/br> 那意思大概是想讓顧震蘇把身上的外衣脫下來,披在她肩膀上。 牧錦控制不住地咬了咬唇,捏緊了手中的杯子。 不料顧震蘇的聲音從風(fēng)里傳來,“這里風(fēng)大,還是進去吧?!?/br> 牧錦突然想笑。 不過,待她細一思量,她又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如何嘴硬,還是難免會被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牽扯心神。 這種心靈上的牽絆,抗拒是沒用的。 牧錦嘆了口氣,進酒廊去找自己的助理。 朱利安酒店的頂層星空露天花園酒廊每晚都會有小型的酒會,來的都是行政樓層以上的客人和京城的名流。 牧錦這兩天都上來參加了酒會,但她并沒有冒失地結(jié)交人,她只是靜靜地表示自己的存在感,讓京城的人們對她有個印象就行。 她沒有要求衛(wèi)紅和鄧朝華也跟著一起來,不過鄧朝華倒是也學(xué)會了打扮,穿著花了幾個月工資買的紀梵希小黑裙,在酒會里走來走去,不時還能跟一些客人交流兩句。 這個女助理見識到了她從前未曾見識過的東西,已經(jīng)開始有了野心。 牧錦走到窗邊的位子坐下,舉著一杯低度數(shù)的貴腐甜酒慢慢的啜著。她的眼睛時而在酒杯上方遠遠地望著鄧朝華的身影,眼里卻沒有任何的情緒。 正想起身離開酒會,頭頂?shù)臒艄饩捅蝗苏谧×恕D铃\抬頭一看,又是唐筠瑤。 唐筠瑤端著一杯香檳,自然而然地在牧錦身邊坐下,“牧小姐?!?/br> 說真的,牧錦不想理她,可也不能說走就走,那樣一定會得罪這位“京城小公主”。 她笑了笑。 唐筠瑤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像是故意的,問道:“牧小姐,你和震蘇哥在安市是朋友嗎?” 牧錦斟酌著回答,“算是吧?!?/br> “那你能不能跟我說一說,平時震蘇哥都喜歡什么?有什么樣的愛好?”唐筠瑤問,“上次淑女盛會結(jié)束的時候,他只是去我家里吃了一次飯。這次他過來,我說什么也得好好陪著他在京城玩一玩,好好招待他?!?/br> 牧錦腦中一下子就想起了顧震蘇跟她在星巴克交的底。他喜歡極限運動,最喜歡跳傘,特別是在空中還沒有打開降落傘時,張開雙臂的感受,就像在飛翔…… 為什么這段話記得那么清楚? “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他?!蹦铃\干巴巴道,“這個你還是自己問他吧,我在安市也跟他沒什么太多的來往?!?/br> 她才不會告訴唐筠瑤,顧震蘇的喜好! 唐筠瑤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跟他很要好呢?!痹瓉聿贿^如此而已。 牧錦聽出了她的挑釁,卻沉默不語。 “你們在聊什么?”顧震蘇走了過來。燈光下,牧錦才看清他身上穿的是暗紫色絲絨吸煙裝,煙灰色襯衣,黑色長褲,明明是隨意性的裝扮,卻又顯得十分雍容,貴氣天成。 唐筠瑤立刻嬌滴滴地說:“我問牧小姐你的愛好是什么。上次你來京城,我都沒有好好招待你,這次我可得盡地主之誼。可惜牧小姐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br> 顧震蘇一聽,黑曜石般的雙目鎖定了牧錦的臉,似笑非笑,“哦?” 牧錦受不了他這個眼神,好想看透了自己不想跟唐筠瑤分享的小小私心。于是站起來道:“你們聊吧,我先下去休息了?!?/br> 唐筠瑤笑著說:“那牧小姐,再見了?!?/br> “再見?!蹦铃\垂著美眸,從顧震蘇身邊擦身而過。 她望了望和不知是誰聊得正開心的鄧朝華,懶得過去找她,直接走進了電梯。鵝黃色的身影像一根輕飄飄的羽毛。 回了房間,牧錦才覺得自己有點不舒服,好像是在樓頂?shù)耐饷嬲镜锰昧?,吹到了風(fēng),她的頭也隱隱作痛。 她喝了些熱水,洗了個澡,便躺下了。 臨睡前收到了顧震蘇的一個短信,【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歡什么?】 牧錦不想跟他玩什么文字游戲,尤其是在頭疼的情況下,所以沒有回復(fù),把手機放在床頭柜就睡了。 第二天便是與影后相約的日子,約好了在商務(wù)套間見面。 一早上起來,牧錦才覺得頭疼更嚴重了,喉嚨也隱隱的疼。但是其他方面也還算正常,所以就沒有推遲見面的時間。 蘇云華和影后戴著大大的墨鏡走進了牧錦租的豪華套房,一脫下墨鏡,鄧朝華就小聲驚呼,“呀!藍夢!” 牧錦和衛(wèi)紅也驚訝不已,藍夢可是中年女星的翹楚,演技非常棒,拿過很多個大獎,是當(dāng)之無愧的影后! 不過藍夢為人非常低調(diào),基本沒有廣告代言,在國內(nèi)也很少參加節(jié)目和活動,所以要論人氣,其實并不是特別好。 藍夢的脾氣看起來很不錯,笑道:“這位就是牧小姐吧,我是看了小蘇的禮服,覺得非常喜歡,所以才讓她幫我找你的,不知道有沒有麻煩你?” “哪里,不麻煩?!蹦铃\對于這樣德藝雙馨的演藝藝術(shù)家還是很尊敬的,連忙讓座,“我經(jīng)驗并不豐富,倒是多虧藍夢姐看得起我?!?/br> 蘇云華在一旁笑道:“牧小姐,你就不要自謙了,你的禮服非常驚艷,讓我在電影節(jié)收獲了不少好評,還獲得了媒體評價的紅毯最佳著裝呢。藍夢姐,你相信我,牧小姐的確很有才華?!?/br> “我當(dāng)然相信了,不然也不會來找牧小姐。”藍夢呵呵笑起來。她大概四十來歲了,但是看起來也就三十多的樣子,長得風(fēng)韻動人。 在電影里面,她可以扮演各種各樣的角色,最有名的一次,就是豁出去扮丑,演了一個瘋子母親。但在私底下,原來是這么典雅大方的女人。 牧錦也沒有多說客套話,“既然這樣,那我一定會認真為藍夢姐制作這次的禮服。我?guī)Я艘恍┪以O(shè)計制作的成品禮服過來,你可以看一看。另外,藍夢姐你有什么要求和想法,要達到什么樣的效果,也可以告訴我,我根據(jù)你的需求,為你量身定做。” “好吧,”藍夢點點頭,“其實很簡單,我特別喜歡小蘇上次穿的那套‘山抹微云’,不知道你還有沒有與那個系列風(fēng)格相似,比較能體現(xiàn)華國風(fēng)采的設(shè)計?” 牧錦一聽就笑了,“藍夢姐,你可來巧了,我這陣子想的,都是這個風(fēng)格的禮服呢!” 她其實已經(jīng)把設(shè)計圖畫了出來,但是那種機密是不輕易給人看的,于是先跟藍夢談了談她的設(shè)計理念。 “藍夢姐,我覺得有兩套比較適合你的需求。第一套是刺繡斗篷,里裙用淡雅的蒼青色或者蟹殼青色,斗篷則用沉穩(wěn)的靛藍或銅綠,整個禮服布滿飛鳥與花枝的刺繡,體現(xiàn)華國古詩的神韻,這一套叫做‘羽駕翩翩’……” 藍夢點了點頭,似在考慮。 “還有一套則是旗袍的設(shè)計,采用黑色的高級絲絨面料,但是后背是大面積鏤空蕾絲,一直到雙肩和琵琶領(lǐng),下面則是小幅度的魚尾裙擺。背后的刺繡一定要是艷米分和大紅的牡丹與深綠色的花枝,造成一種反差與對比,這套叫做‘水月鏡花’……” 牧錦邊說,邊簡單的在紙上畫了畫,大致出現(xiàn)一個形狀。她簡單地勾勒出一朵牡丹花,躍然紙上。 藍夢聽著、看著,眸子越來越亮,“這件水月鏡花,聽起來我很喜歡?!?/br> 牧錦笑了。 這次過來,藍夢測量了尺寸,并且初步表示了意向。她不像其他年輕女星一樣,有自己的固定造型師,是由蘇云華給她推薦了造型師,會來和牧錦商量細節(jié)。 敲定方案之后,牧錦就要全力以赴為她趕制這件禮服。 三人就禮服的事情聊得十分開心,彼此印象都不錯。 離開的時候,藍夢鄭重道:“牧小姐,這次東京電影節(jié)頒獎典禮,我或許會再得到一個獎項,這樣,所有亞洲電影節(jié)的獎,我就全部齊了,所以這套禮服對我來說很重要。” 牧錦是壓力越大越有干勁的人,當(dāng)即也是凝重的點頭,“藍夢姐,請相信我?!?/br> 藍夢跟她握了握手。 送走人之后,牧錦閑不住,馬上就開始工作,把“水月鏡花”的幾版設(shè)計稿找出來,又修改上色,花了不少時間。 到了晚上,衛(wèi)紅和鄧朝華回了房間,她還在邊想邊添加細節(jié)。 忽然有敲門聲傳來,牧錦站起來想去開門,結(jié)果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差點站不穩(wěn),是使勁抓著桌子邊,才沒有摔倒在地。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guntang。真的感冒了…… 牧錦以為是衛(wèi)紅或者是鄧朝華又折返回來了,于是慢慢地挪到門邊,靠著墻打開門,有氣無力地說:“我好像感冒了,幫我去買——” 話音戛然而止。 她看見,門口站著的,是身著休閑衣褲的顧震蘇。燈光從他腦后打過來,表情看不清楚。 牧錦聽見顧震蘇說:“阿錦,你生病了?”聲音像是電影里慢動作時放出的效果,怪怪的。 她竭力想要看清楚顧震蘇的臉,結(jié)果,卻往前栽倒在他懷里…… ☆、第110章 情知起113 第一百一十三章 顧震蘇很想把牧錦的行為看成是對自己投懷送抱,但是懷中的嬌軀guntang的溫度讓他明白,這女孩子是生病了。 才一天沒見,就把自己折磨成這樣? “阿錦!”顧震蘇干脆打橫抱起她,走進房間里。 牧錦昏昏沉沉,頭疼得像要裂開,一被移動就難受得要命,她呻吟道:“唔,別動我,我一會兒就好了……” 顧震蘇哪里會聽她的,走進套房,將她輕輕放在沙發(fā)上,“穿件外套,我?guī)闳メt(yī)院。” 牧錦在沙發(fā)上趴著,深感丟臉,“不去。你幫我把助理叫過來就好了,讓她去幫我買藥吃?!?/br> 她想站起來,但是兩條腿軟得像煮過的面條。 顧震蘇眼睛在房間里脧巡了一陣,找到一件長一點的輕紗外披,直接給她裹在了身上,又把她抱起來。 “你別動我,放我下來?!蹦铃\掙扎起來。 “好了,乖乖的別鬧?!鳖櫿鹛K哄著她,“你體溫很高,吃藥不一定有用,我?guī)闳メt(yī)院瞧一瞧?!?/br> “不……”牧錦眼中蓄滿了生理性的淚水,鼻子酸酸的,突然覺得自己十分脆弱。 顧震蘇看得心疼,低頭在她雪白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聽話。我?guī)闳メt(yī)院?!?/br> 這一吻,牧錦就乖了,蜷縮在他懷里,低頭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