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一邊的司夕田聽了,嘴角直抽,這蘭氏顛倒黑白的能力也是天下一絕了。如果不是她親眼看見所有事情的發(fā)生,光聽她的話,說不定還真的以為她是個多么好的,這個楊氏是個惡媳婦了。 而偏偏,那大胖也跟著附和著:“可不是,等俺們發(fā)現(xiàn)了,就去找你了。你說,要是俺們不在意她,能花錢請郎中么?” 這會兒,于郎中已經(jīng)給楊氏清理完腦袋,上了止血的藥,好歹是把血給止住了,他瞪了大胖一眼:“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她是你媳婦,你照顧她不是應(yīng)該的么!你要是再晚一會兒找俺,這喜事兒可真要變成喪事了!” 蘭氏聽了,也是嚇了一跳:“真的這么嚴(yán)重,那將來不會留下來啥后遺癥,比如干不了活或者生不了孩子啥的吧?” 蘭氏的話,讓司家人的臉上都有了些尷尬,尤其是馮氏他們。這都什么時候了,人家新娘子剛撿回來一條命,這蘭氏居然只關(guān)心這個,難道她娶個媳婦回來,就是用來干活或者生孩子的么?再說,這楊氏磕到的是腦袋,又不是肚子,擔(dān)心生不了孩子,遠(yuǎn)了點的吧? 于郎中聽了,也瞪了她一眼,沒搭理她。而是拿起來楊氏的手腕診脈。 蘭氏也知道自己的話說的有點冒失,被瞪了倒是也沒生氣,只是笑著說道:“就當(dāng)俺沒說,你好好診脈,看看她有沒有啥毛?。 ?/br> 這一診脈,于郎中的臉色倒是緩了緩:“這事兒,還真的不干你事兒。這是姑娘本身就氣血兩虛,加上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身體虛弱,應(yīng)該是餓昏了,一腦袋栽倒了地上的。一會兒她醒了,給她喂點粥或者糖水就行?;仡^你們?nèi)グ衬沁吥命c當(dāng)歸和黃芪給她補補氣血,應(yīng)該不會影響要孩子。” “你看,俺就說跟俺沒關(guān)系吧,明明是她自己身體不好,把好好的婚禮給弄成這樣!這樣晦氣,身體還不好的媳婦,娶了是要干啥啊,俺真是后悔應(yīng)下了這樁婚事?!碧m氏聽了,如釋重負(fù),立刻就開始指責(zé)起楊氏來,忽然,她想起來與郎中最后一句話,“對了,于郎中,你剛剛是說還要花銀子抓藥是么,那得多少錢?” 這會兒,留在司家的這些村民們也是有些聽不下去了: “哎呀,這蘭氏一口一個他們家倒霉,俺看著,這個姑娘嫁到司家來,才是最倒霉的吧!” “可不是,這姑娘也真可憐,身子也不好,又嫁了這么個丈夫,攤上這么個婆婆!” “你沒聽那蘭氏,聽說這姑娘受傷差點致命,都沒問問該怎么樣調(diào)養(yǎng),第一句問的就是能不能干活,能不能生孩子!” “呵呵,當(dāng)然聽見了。我也聽見剛剛這蘭氏不想掏錢給媳婦抓藥!” “幸好嫁過來的不是俺們家閨女,不然,俺肯定當(dāng)場給領(lǐng)回去!” “……” 馮氏實在是聽不下去大家的話了,趕忙出來勸說:“大壯,大壯媳婦,這當(dāng)歸和黃芪也沒多少錢,人總是 芪也沒多少錢,人總是更重要,一會兒就讓大胖一起去抓幾服藥吧!” “沒多少錢也是錢啊,俺害得攢錢給小胖娶……”蘭氏還想繼續(xù)嘟囔,卻忽然改了口,“行,俺回頭就讓大胖去于郎中家拿!” 到不是蘭氏大方了,而是看到喜堂外邊圍著的村民們,蘭氏也想起來,小胖還沒娶媳婦呢,要是別人覺得她苛待兒媳婦,將來怎么給小胖說親? 不知道是怕楊氏聽到這樣讓人難過的話還是怎么的,剛剛于郎中并沒有把楊氏弄醒,聽蘭氏答應(yīng)給楊氏抓藥,他才掐了掐楊氏的人中。 不一會兒,楊氏悠悠轉(zhuǎn)醒,看到周圍的人,她有些驚訝:“俺這是咋了,不是在拜堂么,怎么會躺在這里?” 于郎中見她醒了,就打算起身收拾藥箱。 這個時候,司夕田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于郎中,先等等,如果方便,幫這新娘子看看腳腕再走吧!” 司夕田這么一說,大胖不干了:“腳腕就算了吧,男女授受不親,剛于郎中幫著包扎,診脈那是不得已而為之,再看腳,不太合適吧?” 司夕田對大胖的這個態(tài)度也是無語了,之前從來沒知道維護(hù)下自己的媳婦,這會兒聽大夫要給她看腳了,卻出來阻止了。在他眼里,這個楊氏,還沒她的腳值得重視??! 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司夕田說道:“大胖哥,我看著楊氏的腳腫的挺厲害的,怕是傷的不輕,這腳如果不醫(yī),怕是有日子才能好。不過,既然堂兄心疼媳婦,愿意伺候媳婦,不用她幫忙干活,慢慢養(yǎng)活也挺好?!?/br> 聽了司夕田的話,大胖沒啥反應(yīng),蘭氏可著急了:“于郎中,那你就幫她看看吧!病不避醫(yī)么,不礙事的!” 聽了他們的話,于郎中這才弄明白,為啥看著對楊氏不太關(guān)心的大胖會背著這楊氏從村口回來。搞了半天,是她腳傷了?。?/br> 這會兒,楊氏的腳腕已經(jīng)又紅又腫,明顯比小腿粗了一大截,看著這一幕,于郎中不免又是皺眉:“這怎么腫成這樣?是怎么傷的,什么時候傷的?” “這……”大胖自然不想說是轎子榻了壓的,想要隨便找個理由出來。 可是,司夕田眼疾嘴快,在他編出理由之前,就把實話給說出來了。 “哦,已經(jīng)傷了大概兩三個時辰了吧!是我們迎親回來的路上轎子塌了,她從轎子上摔了下來?!?/br> 而一邊的喜娘這會兒也補充道:“當(dāng)時她整個身子都是壓在了腳上,所以,這腳可能會比較有問題。到了司家之后,又是從大門走進(jìn)去,剛剛又走過來,可能會更嚴(yán)重了點?!?/br> 于郎中聽了,點了點頭,拿手捏了捏楊氏的腳脖子:“算你們走運,只是扭傷,沒傷到骨頭。不過,因為時間比較長,回頭還是要修養(yǎng)幾天?!?/br> 又捏了一陣,他吩咐了楊氏一聲:“你忍著點,俺幫你接回去!” 說著,他手上一個動作,似乎是在往回接。接著,他起身,說了一句:“好了。” 在這個過程中,楊氏一聲都沒吭,儼然,她是個很堅強(qiáng)的人,也或許是隱忍慣了。這倒是讓司夕田對她多了幾分佩服。 聽說不會耽誤什么事兒,蘭氏很是高興,趕忙吩咐大胖:“大胖,還不快謝謝于郎中,然后送他出門!” 于郎中搖搖頭:“謝就不必了,把錢付了就行,一共是100文銀錢?!?/br> 蘭氏聽了,皺了皺眉:“咋這么貴??!” ☆、076 熊二 聽說不會耽誤什么事兒,蘭氏很是高興,趕忙吩咐大胖:“大胖,還不快謝謝于郎中,然后送他出門!” 于郎中搖搖頭:“謝就不必了,把錢付了就行,一共是100文銀錢。” 蘭氏聽了,皺了皺眉:“咋這么貴?。 ?/br> 于郎中瞪了蘭氏一眼:“貴?俺給人治病,價格童叟無欺,這是村里都知道的事兒!你這是啥意思?” 村中誰不知道,于郎中人好,醫(yī)術(shù)也好(跟其他赤腳大夫相比),就是脾氣有點大,也有點怪,所以大家都不敢惹他生氣。要知道,誰沒個頭疼腦熱,三災(zāi)六病的呢,如果惹他生氣了,他不給看可怎么辦? 蘭氏自認(rèn)為身體好,不在意,馮氏可擔(dān)心得罪了這個老頭,趕忙幫著解釋:“于郎中,你別生氣。你的價格是再公道不過的了。俺這兒媳婦身體好,自己很少看診,所以不知道?!?/br> 說著,馮氏直朝蘭氏眨眼睛,那意思是讓她趕緊道歉,別得罪于郎中。 蘭氏會意,也趕忙解釋:“于郎中,俺不是那個意思!俺就是覺得就包扎了一個傷口就100文錢……” “這又是頭,又是調(diào)理身體,又是腳的,100文銀錢你還嫌貴!俺告訴你,這個價格你去鎮(zhèn)上請大夫,你看看誰愿意來!”于郎中聽了蘭氏的話,更生氣了,“要是嫌貴,你干嘛還找俺,干脆別治,讓她流血流死得了!到底是人命重要,還是這錢重要?” 村民們也跟著勸蘭氏: “大壯媳婦,這人命可比錢重要?。 ?/br> “可不是,100文是稍微貴了點,可這媳婦算是救回來了,而且也已經(jīng)花了不是么?” “俺上次在城里傷了腳,大夫也是給俺復(fù)位了一下,就要了俺50文,于大夫要的可真不貴!” “你也就別心疼了,于大夫可是昨天給俺娘剛看診回去,估計還在補覺的時候就被你們叫過來了。要是再念叨,小心于大夫以后不給你們家治病了!” “……” 蘭氏見大家一邊倒,也覺得有些委屈:“俺不是這個意思,于大夫你都來了這一趟了,俺能不給錢么!你等著,俺給你拿錢!” 看蘭氏進(jìn)屋拿錢,于大夫又說:“記得再拿20文的藥錢!回頭你們就不用再給錢,直接去拿藥就行了!” “?。窟@藥錢還要先給啊,不是去你們家拿的時候一起給錢么?”蘭氏聽了,由不得失聲問道。要知道,她這100文錢出的就夠心疼的了,壓根兒就沒打算給楊氏抓藥。 于大夫冷哼了一聲:“哼,你當(dāng)俺的藥是大風(fēng)刮來的么?不也是要去鎮(zhèn)上抓,或者是俺去山上采的?難道讓俺給你墊錢啊,要是俺給你準(zhǔn)備好了藥,你不要了怎么辦?” 這一刻,司夕田倒是覺得這個于郎中很是可愛。她知道于郎中的性子,之前讓大胖去他們家拿藥,那肯定就是他們家現(xiàn)在有現(xiàn)成的藥。而且之前,她找于郎中看病的時候,也從來沒遇到過說讓提前把藥錢給了現(xiàn)象。司夕田知道,這于郎中肯定是看出來蘭氏不愿意給楊氏看病,故意這么說。 于是,她也附和著于郎中:“大伯母,于郎中說的是。上次我們家有人受傷,于郎中也是說這藥他們家沒存,得我們先給錢,他才能去準(zhǔn)備藥的。既然這100文你都舍得,20文肯定不會舍不得吧?這可是給你兒媳婦調(diào)養(yǎng),我知道,你肯定是想當(dāng)個婆婆,會答應(yīng)的是吧!” 司夕田這個高帽一戴,蘭氏還能說啥,值得笑著說道:“恩恩,田田說的是,俺這就去取錢!” 楊氏雖然軟弱,到不是個傻子,聽了于大夫和司夕田的話,朝著他們各自投了一個感謝的目光。面對面前的楊氏,司夕田嘆了口氣,這楊氏的秉性,倒是很像馮氏。 只是,她的運氣比馮氏還差,馮氏雖然軟弱,可是她有個好丈夫,一直護(hù)著她。而且蘭氏只是她的兒媳婦,可是,這個楊氏,不但攤上了蘭氏當(dāng)她的婆婆,還有個嫌棄她的丈夫。 不過,看著楊氏的處境,司夕田倒是不像早上那么怨恨馮氏了?;蛟S,忍讓,讓親人忍讓都已經(jīng)成了馮氏的一個習(xí)慣而已。之前司夕田的爹娘,包括司夕田他們也都跟著馮氏去忍讓,現(xiàn)在一時半會兒,她怕是還沒調(diào)整過來。 自己只要堅持自己的,不讓人家欺負(fù)了就是了,又何必要求馮氏也能跟自己一樣呢? 于大夫走之后,雖然蘭氏也是各種不高興,但還是讓喜娘安排大胖和楊氏把禮行完了。又讓楊氏給馮氏敬了茶。 原本,新媳婦給老人敬茶是在成親第二天,可新媳婦成親頭三天不宜離開家,馮氏不跟蘭氏他們一起住,便提前了。 或許是看到了年輕的自己,馮氏倒是對這個孫媳婦滿是疼愛,接過孫媳婦茶之后,不但給了紅包,還安慰她了半天。 之后,喜娘迫不及待地喊出了她本早就應(yīng)該喊出了“送入洞房”,楊氏在大胖的帶領(lǐng)下,進(jìn)了洞房。 至此,大胖這個折騰的婚禮終于算是結(jié)束了。 馮氏他們也都回了家。 這一路上,馮氏和司夕梅都比較沉重,不過,司夕田、司夕海和林氏倒是松了一口氣。“熊二,我回來了!”剛進(jìn)司家大門,司夕田就朝著屋子里喊了起來,“熊二,你想我了沒?” 這一天沒在家,依照熊二那依賴司夕田的性子,應(yīng)該在聽 夕田的性子,應(yīng)該在聽到聲音的下一刻就沖出來,然后給司夕田一個熊抱,甚至把她撲倒在地上。 可是,今天司夕田喊了半天,卻沒見熊二的沖出來撲倒她,甚至,連熊二的影子都沒見到! 這讓司夕田心中有點忐忑,這熊二是怎么了,不太對勁啊,它是生自己的氣了,還是生病了?不對,往常就算是熊二嫌她沒時間陪它,生氣的時候,也會出來迎接她,左不過就是不抱她,而是扭著頭不搭理她而已…… 想到這里,司夕田趕忙進(jìn)了屋,沖進(jìn)了熊二的房間。 司夕田剛推開門,只聽見“啊……”一聲,嚇得司夕田以為墨文是不是不方便,差點退出去。 待看清他只雖然是躺在炕上,但身上的衣服都在的時候,司夕田有點惱怒:“你個大男人,身上衣服都穿著,也沒吃虧,你叫什么叫?。 ?/br> 墨文有點委屈:“我在炕上躺著基本要睡著了,你忽然沖進(jìn)來,誰知道你要干啥?再說,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也忘了自己穿沒穿衣服,叫一聲怎么了?” 司夕田一臉嫌棄:“行行行,我問你個問題,你回答完了,想怎么叫怎么叫成了吧!” 司夕田的話,倒是讓墨文立刻找回了自信:“你說啥,你還有求我的時候,太稀奇了!哈哈哈!” 司夕田瞪了他一眼:“我可沒求你!我是問你,你的室友,熊二哪里去了?” “我哪知道熊二哪里去了,它是你們家熊,又不是我的熊!”墨文嘟囔著。 司夕田聽了,有些著急:“今天就你自己在家,而且你借住在我家,跟熊二住在一起,當(dāng)時不是說好了,熊二也歸你照顧么?現(xiàn)在熊二是啥情況你都不知道?” 司夕田這么一說,墨文也想起來了:“那個……那個……哦,俺想起來了。上午俺還看到熊二了呢,下午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著急了還是啥的,它在院子里打轉(zhuǎn),后來,我睡了個午覺,之后就不知道了。是你剛剛把我叫起來的……” “著急了?”司夕田聽了,盡量穩(wěn)住心神分析,“不對啊,著急了它就應(yīng)該去找我們才是,熊二的鼻子很靈,不會找不到我們,為啥沒去大伯家?” 墨文聳了聳肩:“這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熊。這野性難馴的,也許不是想你,也不是著急,只是不愿意呆在家里,想離開這里所以打轉(zhuǎn)。也可能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自己離開了呢……” “不可能!熊二不會自己離開,更不會不辭而別!”司夕田很了解熊二,因為自小缺乏母愛,這熊二是把她和她家人都當(dāng)做親人,甚至當(dāng)做母熊來依賴。要說它調(diào)皮跑出去玩兒一會兒倒是有可能,離家出走,絕對不可能! 不知道熊二去干嘛了,也不知道它何時離開,何時回來,司夕田確實是擔(dān)心了。雖然熊二比較聰明,可智力也就相當(dāng)于幾歲的孩子,這要是在外邊受了欺負(fù),甚至碰到壞人給害了怎么辦? 想到這里,司夕田跟馮氏他們說了,一家人商量了下,司夕田和司夕海和墨文出去找,馮氏和林氏在家留守等著。 司夕田和司夕海自不必說,他們跟熊二相處時間長,也都心疼熊二,自然是格外上心??墒悄木筒灰粯恿耍瑢π芏]啥感情的他,覺得去找這只霸占他房間一半的熊,還不如讓他在家里等,至少他可以在屋子里睡覺??! 不過,有的時候,這寸勁兒還沒的說。司夕田和司夕海那么擔(dān)心熊二,那么想找到熊二,卻始終都沒看到熊二的身影,可偏偏,還就這墨文發(fā)現(xiàn)了熊二的行蹤!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