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司夕田雖然朝著商云墨翻了個白眼,但也還是聽話地把聲音放小了:“你給我說清楚,你干嘛跑到我屋子,還蹲到我的炕底下,你想干啥?” “我本來是想出去如廁,而且我是敲了門的,只是你沒搭理,便走過來了。我本來還以為你睡了,沒想到你居然趴在這里發(fā)呆,便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誰承想你就跳起來了?!鄙淘颇f的有些無辜,他才不會告訴她,自己是看著司夕田發(fā)呆的樣子很好看,想多看一會兒,沒想到這么快就被她發(fā)現(xiàn)了。 “哼,活該!你不是要去如廁么,還不快去!”司夕田雖然嘴上逞強,可還是收起了手上的搟面杖。 商云墨倒是不著急,而是盯著司夕田說道:“夕夕,你為啥臉紅了?莫非,你剛剛是在想我,被我撞了個正著?” “誰想你了,美死你!”被猜中心事,司夕田有點慌,臉更紅了,只是隨便搪塞道,“我……我只是在想我哥哥和嫂子的事兒!” 商云墨本來只是隨便一說,可看到司夕田這樣的反應,倒是覺得自己十有**猜對了,心情很是不錯:“是么,那你繼續(xù)想哈!” 想,像個頭,她才不要想他! 似乎有些賭氣,司夕田一把扯過了被子蒙到頭上,睡覺,睡不著也要睡! 第二天早上,雖然下了半個時辰雨,可雨停了之后司夕海還是陪著林氏一起出攤了。 雖然這樣的天氣漁民們應該不太可能會下湖捕魚,可碼頭上的那些做工的還是要出工。 司夕田則琢磨著要怎么把家里的園子好好收拾收拾。 司家的結構是這樣的,一進大門是一個大園子,大概有半畝地那么大。中間有一條小路通向司家的房子。房子前邊是柴房和水井,雞窩,以及晾衣服的架子。 ,以及晾衣服的架子。 之前,司夕田去鎮(zhèn)子上的時候,買回來了不少種子,便想趁著這幾天沒啥事兒,種上點蔬菜啥的。 其實,之前司家的園子一般也是會收拾的。因為司夕田喜歡吃水果,還特意種了一棵櫻桃樹和一棵李子樹,這會兒,兩棵樹都已經開花了,倒很是好看。 只不過,之前因為司家的主要精力都在打魚上,這園子一般只種幾種不需要花太多精力管理的菜,比如白菜、韭菜、榨菜、土豆、蘿卜一類的,最多也就是再種點扁豆和冬瓜。 司夕田可不想夏天還跟冬天一樣,只能吃到那幾種蔬菜,便在去城里的時候,買了不少蔬菜的種子,包括從外邊傳過來,青泥洼鎮(zhèn)還比較少見的黃瓜、茄子。 翻地的任務,司夕田自然是分配給了商云墨,哼,讓這個家伙昨天捉弄她,還入了她一晚上的夢,活該被抓成勞動力。 不過,雖然是逼著他干活,司夕田也還是個有愛心的,一直都帶著熊二在一邊陪著,雖然用監(jiān)工來說更為恰當,也還在商云墨累了的時候,及時送上涼開水給他解渴…… 雖然商云墨也是才學會翻地,可畢竟是有功底的,他翻地的速度到還真的不慢,一天下來,兩塊地就都翻完了,也按照馮氏指揮的起好了壟。 臨湖村這里水量充沛,除芹菜和水蘿卜這樣喜水的菜,其他的都是要起壟,種在壟上的。 第二天,司夕田又和商云墨一起,在左邊那塊地種上了種上了兩壟油菜、三壟菠菜,一壟小白菜,另外,特別安排了兩塊離著井近的地種了芹菜和水蘿卜,這樣方便后續(xù)澆水。這些菜,都是一兩個月,最多也是要在伏天就要收割了的。 而右邊那塊地,除了多年生的韭菜之外,司夕田還種上了兩壟黃瓜、兩壟茄子、一壟扁豆和兩壟春土豆。 把種子種到地里的時候,自然是要澆水的。于是,司夕田和商云墨有了個簡單的分工:商云墨打水,司夕田澆水。 接過來商云墨遞的一桶水,司夕田忽然想起來了之前聽的黃梅戲天仙配的一句“你跳水來,我澆園?!彪S即,她又搖了搖頭,她怎么會想到這個呢,人家是夫妻雙雙把家還,她和商云墨可不適合! 兩天下來,小園子已經搞定了,看著這理的很精細的田地,馮氏嘴都快合不上了。她年輕的時候,就是喜歡把活兒都干的板板整整的,現(xiàn)在的樣子,正是她喜歡的。 隨后的幾天,纏綿的小雨一直沒有停過,不過,春雨貴如油,農家人也是不會嫌棄的。這雨多下點,那禾苗才能長,園子里的菜也才能盡快發(fā)芽。 果然,云開雨霽的時候,司夕田他們驚喜的發(fā)現(xiàn),園子里種的菜,不少都長出了嫩嫩的小芽兒,而那些本來就一寸多長的韭菜,更是長了一兩寸,甚至可以割了吃了。 雖然前世也生活在農村,可司夕田家里沒菜園,一般也都是買著吃的。很新奇這樣將菜收割了就立刻做的方式,司夕田更是自告奮勇地割韭菜! 鐮刀司夕田之前使的不多,好在有馮氏指揮,倒是勉強在沒有割刀手的情況下,割了兩把韭菜。 想著許家沒有種韭菜,司夕田還又多割了一把,給他們送了去。 看著新割下的,冒著水兒的韭菜,司夕田的幸福感和滿足感都爆棚。 原來,幸福真的是可以這么簡單,一件小小的事兒而已,她就如此開心了。 熊二看著司夕田割韭菜,以為這個草好吃,便趁著司夕田不注意,也拔了一棵塞到嘴里。不過,隨即,它就把這韭菜給吐了出來,這是啥破草,這么辣,都要辣死個熊啦! 看著熊二大眼睛里都蓄滿了淚水,直吐舌頭的樣子,司夕田和商云墨忍不住哈哈大笑。 于是乎,司家當天晚上的餐桌上,就出現(xiàn)了雞蛋炒韭菜。司夕田發(fā)誓,這是她兩輩子以來吃過的最好吃的雞蛋炒韭菜。自家雞下的蛋本來就香,而雨后割下的韭菜更是十分鮮美,讓吃了一冬天白菜、蘿卜、土豆和咸菜的司夕田恨不得能把盤子也一起吃下去。轉身看看旁邊的司夕峰,司夕田就知道,她還算是比較矜持的,畢竟還沒行動。司夕峰那個家伙,已經把空盤子端起來,把菜湯都給喝了…… 下了這幾天的春雨,司夕田家秧田里的小苗也是長勢喜人,已經可以移栽到水田里了。 司夕田家的這兩塊地都靠著一條河,引水到不是問題。司夕海帶著商云墨,半天都把引水渠給挖好了,給田里都引了水。 按照馮氏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司夕?;貋砹?,這插秧的事兒就不用再去找薛四來了,可司夕田卻覺得,這薛四還要找。 一來,反正鄰村的薛村長已經答應他們讓薛四來干活,這不用白不用;二來,也讓薛老四他們都知道知道司夕海回來了,司家也有能撐腰的男人了,省得他們再想著禍害司家。 本來就被司夕田和商云墨收拾的比較老實了的薛老四果然在看到司夕海的時候更慫了,一點也沒再敢偷懶,而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去起秧、插秧。 起秧還好,到不算累,可插秧卻是個技術和體力都要求很高的活兒。司三妹和司夕田不下水,只是負責把秧苗十來株十來株捆到一起,然后扔給在水里的司夕海、薛老四和商云墨。 薛老四、司夕海和商云墨則是一人負 則是一人負責一壟地在水里插秧。知道這水田水還比較冷,而且里邊多生水蛭,司夕田便提前給他們買了幾雙油靴,可以在稻田里行走不濕腳,只是走路會有些吃力。司夕海以前嘗過被水蛭盯的滋味,便老老實實地換上了;商云墨根本不在乎多了這個還沒沙袋沉的東西,也是二話沒說,便換上了。 只有那薛四自己堅決不穿,覺得穿了這個太累,愣是光著腳進了水田。 薛四挑頭,司夕海和商云墨跟著,一遍一遍地重復著:栽秧苗兒,腳挪步跟上,抬頭看直不直,再低頭栽秧苗的勞動…… 第一天司夕田他們先插的司家原本的三畝地,這一上午下來,倒是插了將近一半。 因為穿了靴子,司夕海和商云墨雖然累點,但沒有啥其他不適。反觀薛老四,小腿凍得通紅的不說,上邊居然還吸附了兩條水蛭。如果不是這薛老四皮糙rou厚,換成司夕田這樣的,估計早就上岸了。 馮氏是個有經驗的,看著有水蛭盯薛老四,趕忙拿出專門帶來的鹽巴給薛老四搓腿,一邊搓,一邊對大家講:“這東西啊,就喜歡吸人血,但也就怕這鹽,你看看,用鹽這么一搓,不就下來了?” 其實,薛老四倒不是真的多能扛,只是剛剛在水里,腿已經凍得快要沒有知覺了,所以這水蛭咬他根本沒注意到。這會兒,雖然疼得他快跳腳了,可當著這么多人,他怎么也得控制下,不然齜牙咧嘴,嗷嗷直叫地,太給薛家丟人了! 看著換下來靴子,腿腳都好好的司夕海和商云墨,薛老四也下了決心,下午開工的時候,他也要穿這個靴子! 插秧畢竟也算是個大事兒,馮氏和司三妹他們早早就準備好了幾個不錯的菜,兩葷兩素,甚至還準備了半斤白酒,犒勞這些下水插秧的。這一點,倒是讓薛老四很是佩服,他們薛家之前也會雇人干活,可一般也就是讓他們干啃燒餅,甚至有的時候連飯都要自備。這司家不但準備了午飯,還從他開始給司家干活開始,頓頓都是這么豐盛!司家的這幫女人,胸懷是真夠寬廣的,一般老爺們都比不上! 就為了這頓飯,他也得好好給人家司家干。 連司夕田都不知道,之前只是暫時屈服于她和商云墨yin威下的薛老四,只是被她讓提前準備的幾頓好飯就給徹底收服了…… 畢竟是三個男人同時插秧,這速度可不是蓋的,一天下來,這三畝地就先被搞定了,雖然他們三個都喊腰酸背痛。 又過了兩天,另外一塊地也都插完了秧。 這春耕就算是結束了。不知道咋回事,原本不想給司家?guī)兔Φ难纤牡脚R結束的時候,居然還有點舍不得。他暗自罵自己沒出息,最后得出了結論,哎,估計是司家的rou太好吃,酒太好喝了,他只是舍不得這個。 稻田都插秧完畢了,司夕田又冒出來了一個主意:那就是,在稻田里養(yǎng)蟹子! 臨湖村靠著湖,除了魚之外,自然也是盛產蟹的。只是,這些蟹基本都是來源于浩湖,一來產量少,二來也難以抓捕。 而司夕田以前剛好聽說過有在稻田里養(yǎng)蟹的人,便想要試試。 只是,在稻田里養(yǎng)蟹,別說馮氏了,就是整個臨湖村都是聞所未聞的。別人家,最多也就是挖個小池塘來養(yǎng)點蟹,大家都是沒有這方面經驗的! 于是,司夕田也只能根據他們給提供的一點情況,摸著石頭過河,先是挖了蟹溝,然后花了十兩銀子,專門去買了蟹苗。 好在,這蟹倒是可以精養(yǎng),可以放養(yǎng),司夕田就選擇了放養(yǎng)。 在投放蟹種之前,司夕田聽著那些在池塘里養(yǎng)蟹的人的建議,用田里的水噴了這些蟹苗3,4遍,果然,這些蟹子就跟他們說的一樣,自己爬進了田里。 蟹是雜食性偏動物性的甲殼動物。在天然水域中,由于水域廣闊,水質良好,溶氧量高,水草鮮嫩且豐富。在自己家的稻田里,司夕田也沒打算投什么動物性的餌料,就決定在剛投放進去的時候,給他們點植物的餌料,然后其他的靠它們自己。 水田和蟹苗投放的事兒解決了,司夕田卻發(fā)現(xiàn),家里才種的菜居然出了問題。 靠著韓家的幾壟油菜,本來是她種的菜里長得最好的,可這兩天忙了水田回來,卻坑爹的發(fā)現(xiàn),這些小苗不怎么長了,非但如此,還有幾顆從隴上“跑”到了壟溝里! 司夕田決定要好好查查,一查,還真查出了點問題,這不是天災,居然是人為的! ☆、023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雖然這些天一直下小雨,可春雨都是很纏綿,雨點都很小的,怎么可能把壟上的種子給沖到壟溝里?而這下雨天,鳥兒都忙著捉小蟲,來啄種子的可能性也不大。 這些不對勁兒的苗兒是靠近韓旺財家這邊,也是從韓旺財夫婦搬回來才發(fā)生的。聯(lián)想到韓旺財他們夫妻搬回來那天薛氏之前對司家的態(tài)度,司夕田也不得不懷疑,這可能跟韓家有關。 知道韓家夫婦搬回來,司夕田原本是不想搭理的。可馮氏非說什么遠親不如近鄰,拉著她一起去打了個招呼,還主動問有啥需要幫忙的。 韓旺財倒是還跟馮氏和司夕田打了招呼,只是說他們的東西不多,不用幫忙;,至于之前每次都親的各種甜言蜜語的薛氏這次,不但沒有跟馮氏和司夕田打招呼,還在下牛車之后故意白了馮氏和司夕田一眼才抱著孩子回去。 畢竟隔著一個快一人高的籬笆,要搗鬼也不是個容易的事兒,因此,司夕田雖然有懷疑,但卻不想沒證據就誣賴別人。 在小心翼翼地把被沖到壟溝里的小苗移栽回壟上之后,司夕田和商云墨一起自習地看著菜地,想找出來些蛛絲馬跡。 商云墨這會兒也很是不爽,長這么大第一次種菜,居然被人給使了壞!讓他知道,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此人! 目光在地上搜尋,商云墨很快找到了些不尋常的東西:“夕夕,你來看,菜地里怎么會有這東西?” 司夕田順著商云墨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居然在壟上看到了一個金光閃閃的戒指! 司夕田撿起來仔細看了看,這是個女式的金戒指,雖然戒指不大,也沒有什么花紋,但也肯定值不少錢。看著戒指上雖然有些污泥,但并不多,想來是才掉了不久。 金飾在這個時代也是比較貴重的,司家人一般都是不怎么帶首飾,要帶也是銀器居多,只有馮氏有一個金鐲子,還是她五十大壽的時候司二壯找人給她打的,金戒指是不可能有的。 而如果司夕田沒記錯,那薛氏手上平日里都帶著一個金戒指,說是薛家給的嫁妝,走到哪里便帶到哪里,似乎跟這個有些相像??磥?,司家菜苗出問題,還真的應該跟她脫不了干系。 可這幾天,薛氏并沒有登門,兩家隔著這么一排柵欄,這薛氏是怎么下手的呢? 司夕田正想著,目光落在了金戒指旁邊的東西上。 這看起來像是一些土豆皮和一些白菜葉子,應該是做飯剩下的垃圾。 司夕田皺了皺,這是跟著泔水和臟水一起的? 司家因為養(yǎng)了蟹,所以一些做飯剩下菜葉之類的都會單獨放到一個筐里留著喂蟹;吃剩下的飯一般也都喂了雞;洗菜或者平時刷碗剩下的臟水要倒也是倒在喜水的芹菜地和小水蘿卜地里,怎么會在油菜地里出現(xiàn)這些東西? 正在司夕田懷疑的時候,只見薛氏端了一盆水走出了屋門。 似乎是發(fā)現(xiàn)司夕田正在看著她,原本想朝著司夕田這邊走的薛氏掉了個頭,朝著韓家的大門口走了過去,然后把手中的臟水潑在了大門口。 看到這一幕如果還不明白之前是怎么回事,那司夕田肯定就是個傻子了! 這個混蛋薛氏,也太可惡了吧!居然故意往司家潑臟水,還是在這樣梅雨季節(jié)里!先不說這樣會沖泡司家種下的種子,會讓司家的地里積水,這些爛菜葉和臟東西一發(fā)酵,發(fā)霉,那司家不得都是臭味? 因為臨湖村多雨,大家一般都是把房子建的比大門高上一些。司家也是,房子要比大門那邊高出來一塊,地勢從房子到大門是個緩坡。 韓家也是這樣的結構,只不過坡度會更大一點,房子附近比司家高,大門附近要比司家還矮上一些。 因此,這薛氏如果隔著籬笆從高一些的薛家往第一點的司家潑水,那水定然會先澆到司家種油菜的壟上,然后跟著水流被沖到壟溝里,也就順帶著把司夕田他們種下的種子給帶到了壟溝里。至于薛家臟水里的垃圾,則有的掛在壟上,有的跟著水一起沖到了龍溝里。 至于那個金戒指,相比是薛氏倒水的時候不小心掉的,正好被水也沖到了司家。 司夕田這會兒并沒有怎么樣,因為她沒有抓到正在潑水的薛氏,光憑著地上的垃圾去跟她理論,薛氏肯定不會承認。于是,司夕田按下自己想罵人和打人的沖動,拉著商云墨躲在一邊抓證據。 說來,那薛氏的金戒指還在自己手上呢,要真的算起來,這一園子菜苗都沒這一個金戒指來的值錢,她生生氣呢? 商云墨自然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情況,按照他的意思,別人毀他菜地,他就直接把對方家毀了也就是了??墒撬鞠μ飬s拉著他,說這是鄰里間的小事兒,犯不著要毀人家那么嚴重。再說,韓家可不光是有韓家夫婦,還有個剛出生幾個一兩個月的孩子,毀了他的家也太殘忍了。于是,在司夕田保證會為他們的勞動成果報仇的時候,商云墨才沒有動手,而是跟著司夕田一起在這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