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中午下班,江夏還是乖乖地陪他去宿舍了。她還是第一次來他的宿舍,三居室的房子,裝修很新,家電也一應俱全。 “這么好的地方,離酒店又近,你不住真是浪費了?!?/br> 程逸修從抽屜里找到當初留的備用鑰匙,“你要是覺得方便,可以搬過來住?!?/br> 江夏撇嘴,“我才不要呢,我自己宿舍都不住?!?/br> 說到這個,江夏突然想起件事來,問他:“你當初為什么要去我家樓下租房子啊?” 他頓了頓,道:“就是覺得那邊離公園近,方便跑步?!?/br> 江夏哦了一聲,她也覺得宿舍雖然上班近很多,但是這邊環(huán)境太嘈雜了。所以寧愿住家里。 拿了鑰匙,程逸修看時間還早,問她要不要休息一下。江夏想著回去也沒事,于是兩人坐沙發(fā)上,挑了部電影看。 電影是愛情片,少不了接吻和一些親熱的鏡頭。每次這些鏡頭出現(xiàn),程逸修都會朝她看過去。 江夏被他看的不自在,借口瞌睡了,跑去另一張沙發(fā)要睡覺??墒呛芸焖桶l(fā)現(xiàn)自己錯了,因為他也跟著過來,摟著她一起擠在窄窄的沙發(fā)上,還找了個很好的借口——“怕你掉下去?!?/br> ******* 下午上班的時候,江夏才知道老馬中午發(fā)了好大一通火。原因是姚夢等人集體辭職了,而辭職的理由是在酒店工作沒有晉升空間。 原來陳燕升西餐經理一事,老馬并不是十分清楚。本來餐飲部內的人事調動,都是由總監(jiān)決定的。老馬對底下的人也不熟悉,所以夏白雪打了報告后,老馬只以為她升的是原本的西餐主管,沒細看就簽了字?,F(xiàn)在出了事,他也不能把責任全推到夏白雪頭上,于是憋了一肚子悶火,總經辦的文員叫他吼的眼圈都紅了。 這些跟江夏都沒什么關系,所以她也只是聽聽就過。可沒想到晚上臨下班的時候老馬卻一通電話把她叫了過去。 老馬拉著她說了有大半個小時,從總經辦出來的時候,江夏理了理思路。老馬大致的意思就是,夏白雪雖然能力不足,但是因為夏父的原因,他暫時不能把她撤下來。可是餐飲部這么大一個部門,不能總出亂子。所以他給江夏準備了一個之前從未有過的職位——總監(jiān)助理。 總監(jiān)助理聽著高大上,可說白了,就是夏白雪當甩手總監(jiān),她給夏白雪跑腿干活擔責任。 老馬讓她回去考慮一下,明天給答復??山膭偝隽宿k公室門就想轉身進去,告訴他她不干! 她瘋了才會給夏白雪當助理! ☆、第32章 不速之客 下班路上,江夏把做助理的事給程逸修說了。她覺得今天老馬提這事的時候態(tài)度雖然比較親和,但實際上是不容她拒絕的。 她靠在坐位上,愁眉苦臉?!拔蚁朕o職了,怎么辦?” “辭吧?!彼?,“還記得上次我?guī)闳コ燥埖膽浵膯??那里好像在招經理,你可以去試試?!?/br> 江夏來了精神,“真的?” 程逸修挑眉看她,“難道我會逗你?” “那我明天午休去試試?”她挺喜歡憶夏的風格。而且,小餐廳人事簡單,如果能應聘上經理的位置,會比她現(xiàn)在的工作輕松很多。 到了小區(qū),程逸修停好車,讓江夏等他一會,自己則往便利店的方向去了。 江夏以為他要買些生活用品,可沒一會卻見他空著手出來了。 “你怎么什么都沒買呢?”她奇怪地道。 程逸修神秘地笑了笑,牽著她往回走?!百I了啊,你想看看嗎?” 見江夏點頭,他牽著她的手揣進了褲兜里。 江夏摸到了個巴掌大長方形的盒子,了然道:“香煙?。】墒俏液孟駴]看過你抽煙啊?!?/br> “是不抽,戒了。” “那你干嘛還買?” 剛好兩人進了樓道,他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因為它不是香煙?!?/br> “那是什么?” “你猜?!?/br> 江夏懶得跟他玩猜猜猜的游戲,在他褲兜里摸到那個盒子就要拿出來,卻被他按住手。 “別急,回去再給你看?!?/br> “我現(xiàn)在就想看?!?/br> 程逸修大腿被她亂摸的癢癢,止不住地笑著阻止她。江夏見他怕癢,改變戰(zhàn)略,不再硬搶而是呵他癢癢。 程逸修笑的差點嗆氣,一步兩階樓梯的往上爬,好躲開她的攻擊,江夏不罷手,追上去撓他。他受不住,將她一把摟在懷里,一只手攥著她兩只手不讓亂動,另一只手去撓她。 江夏怕癢,敵不過他力氣大,求饒著讓他松手。兩人笑鬧著上到五樓,卻見501門外正站著個婦人。 婦人五十來歲的年紀,穿一身合體的黑色寬松襯衫和闊褲裝,手里提著只名牌的包包。頭發(fā)挽在腦后,皮膚保養(yǎng)的很好,畫著淡妝,眉眼精致。能看得出年輕時是位美人。 幾乎是在見到婦人的那一秒,江夏感覺到程逸修變得僵硬,握著她的手無意識地力道加重,捏得她發(fā)疼。 她搖搖他的胳膊,輕聲問道:“你怎么了?” 程逸修像是才回過神來,松開她的手,“沒事,你先回去吧,一會我上去找你?!?/br> 江夏看他臉上神色不對,有些不放心。就聽那婦人道:“阿修,不介紹一下嗎?” 程逸修臉上瞬間蒙上一層怒意,沒有理睬婦人,背對著她安慰江夏,“乖,聽話,先回去?!?/br> 江夏雖然好奇婦人的身份,可是見程逸修這樣子,她只能忍下了心里的好奇,乖乖上樓。 程逸修一直看著江夏上樓,直到聽到了樓上的關門聲,他才轉身,打開大門。 他沒招呼,婦人跟了進來。 他盯著她,眼里帶著恨意?!澳銇碜鍪裁??” 柳時芬打量了下屋里的環(huán)境,自顧坐在沙發(fā)上。“我是你母親,來看看兒子還需要什么理由嗎?” 程逸修冷笑一聲,“呵,我不過是個孤兒,哪里來的母親。你不要忘了,我姓程!” 柳時芬似乎被他的冷言刺到,轉頭看向他,“說過多少次了,當年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巳。如果可以,誰會把自己的親生兒子丟棄?你當我這些年來就好受嗎?” 程逸修靠在墻上,諷刺地看著她?!拔铱茨氵^得挺好。有老公有女兒,一家三口幸??鞓?。恕我眼拙,真是沒看出來你哪里不好受了?!?/br> 柳時芬氣結,瞪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將手上的包包重得地扔到沙發(fā)上。 “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說這些的。剛才那個女孩是不是就是你喜歡的那個?我告訴你,談戀愛玩玩可以。要結婚,你就只能娶小雪!” 程逸修笑出聲來,“我也告訴你,這輩子,我非她不娶!”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柳時芬氣得變了臉色,刷地站了起來,指著他道:“你試試,你盡管試。我倒要看看,等她知道了你的一切,還會不會嫁給你!” 程逸修變了臉色,上前兩步,冷聲問道:“你什么意思?” 柳時芬的態(tài)度適時的軟了下來,勸道:“我只是告訴你,即便這姑娘不在乎你的過去,她的父母也不可能不在意。你跟她是不會有結果的。阿修,聽mama的話,娶了小雪,以后家里的一切不都是你的?” 程逸修憤怒地紅了眼睛,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道:“我也告訴你,如果我的身份揭破,那他這些年來努力維持的形象可就全完了。你可要掂量下,到底是我重要,還是你的好日子重要!” 面對他的要脅,柳時芬的好脾氣用盡,怒道:“他可是你父親!” “我沒有父母!” 柳時芬氣的胸口發(fā)悶,可是她想起自己來這一趟的目的。坐回沙發(fā)上,緩了口氣。 “阿修,我知道,這些年來我們是虧待你了??墒悄阋苍O身處地的為我們想想好不好?當年那種情況,我如果不把你送走,可能我們母子兩個都活不到今天。后來情況轉好,我不是就去找你了嗎?是你爺爺他瞞著我們,才錯過了那么多年……” 沒等她說完,程逸修冷笑道:“好啊,我體諒你們?,F(xiàn)在你也找到了,那我回去認祖歸宗???” 柳時芬變了臉色,“阿修,你可以恨我,可我畢竟是你親生母親。就求你看在血緣的份上,結婚的事就不要再跟mama爭了好不好?這畢竟是為了你好啊?!?/br> 程逸修的心忽然就像灌了冰塊一樣,凍得麻木。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他好。她真當他還是當年那個少不更事,一心只想尋求關懷的傻小子嗎? 他打開大門,盡量保持著平靜,“請你離開,我不想再見到你?!?/br> 柳時芬心里清楚,今天是勸不回他的。拎起包走到門邊,“阿修,你再好好想想。只要你愿意,我們隨時歡迎你回家?!?/br> 程逸修沒有開口,當著她的面,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 江夏回到家后,豎著耳朵趴在門板后聽著,卻什么動靜都聽不見。隔了一會,聽見樓下似乎有爭吵聲。但究竟說的是什么,卻聽不清楚。 她心思不寧地坐到沙發(fā)上,猜測著那個婦人的身份。 是他的親戚?可是她聽他說過,他爺爺沒有子女,與親戚也早就生分了。而且從他的表情來看,也不像是親戚。 那是朋友?年紀也太大了些。 想了許久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江夏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似乎了解的太少了些。 不知等了多久,江夏聽到樓下很大聲的關門聲,條件反射般跳了起來,想要開門下樓去。到了門邊又停住了步子。 他說過會上來找她的,還是等等吧。可是直到她洗完澡、吹干頭發(fā),他還是沒有上來??戳搜蹠r間,都已經快十一點了。 只要想到他剛才的樣子,江夏心里頭就不安。換了鞋子下樓去找他。 敲門后,程逸修沒有像往常一樣第一時間打開門,而是隔了一會。 屋里沒開燈,漆黑一片。江夏剛從燈光明亮處進到黑暗中,有些不適應,伸手扶著他的胳膊。 “你沒事吧?”她問道。 他沒說話,關了門將江夏摟進懷中,弓著身子將頭埋在她肩上,像尋求安慰的孩子。這讓她更加不安,抬手輕撫他的后背。 過了好久,他才抬起頭來,聲音嘶啞:“夏夏,今晚陪我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br> 江夏在黑暗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里潮潮的。心瞬間就疼了起來,到底是什么事,竟然會讓他這樣傷心。 這一夜,程逸修什么都沒說,只是緊緊地將她摟在懷里,像是生怕她會消失一樣。 次日,江夏醒來時,程逸修已經不在身邊。她循著食物的香味到了廚房,就見他系著圍裙立在灶臺邊,鍋里煎著雞蛋,發(fā)出滋滋的聲響。晨光穿透玻璃窗,灑滿一室。 聽到動靜,他回頭朝她笑,“早安?!?/br> “早?!?/br> 她走到他身后,踮腳在他臉上印下一個親吻,他回吻。 “去洗臉刷牙,早餐馬上就好?!彼馈?/br> 他神色自如,看不到一絲悲傷的影子,仿佛昨晚那個婦人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