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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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努力過那么多次,拼命告誡自己不能多想,怎么偏偏到了現(xiàn)在就克制不住了? 她目光灼灼,語氣堅定,正逢清風(fēng)吹來,吹散了玉鐲上的淡淡血腥氣,花渡像是倏然緩過神來一樣,怔在原地許久才長舒了一口氣。 那鐲子果然有古怪。 定了定心神,他不由伸手探向背后繡著的那幅青獅吐焰圖。剛剛真的只差一點,他就險些因為想要弄清真相而釀下大禍了。 見他似乎是想通了,引商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只是即便如此,氣氛仍有些僵持,謝十一始終覺得他們?nèi)私袢仗^古怪。可若是讓他直截了當?shù)膯柍隹?,他也不是那種樂意多管閑事的人。 一間道觀,四個人盯著一只白玉手鐲,久久沉默。 半晌,見他們都心不在焉,謝十一索性不問了,也不提自己原本想說的那件正事,收了玉鐲之后便準備送他們幾個出門,“這里不宜久留?!?/br> 至于為什么不宜久留,就是與李瑾等人有關(guān)的事情了,他也沒有多解釋。 剛巧引商今日也沒閑心與他商量什么正事,聽他這么一說,她先是看了一眼華鳶,“你還是不想跟我說話嗎?” 有時候,她確實很固執(zhí),一旦下定決心,就非要弄清自己想知道的真相不可。 可就在她以為華鳶會和自己一樣固執(zhí),堅決不肯開口的時候,卻見對方突然笑了笑,說道,“我說。我們單獨說?” 這個人,總是在別人以為他一定不會做什么事情的時候,偏要做出來。 引商愣了一下,然后重重點下頭,“好?!?/br> 只是她才剛剛應(yīng)下,她面前的花渡卻跟著開了口,“我有事想跟你說?!?/br> 這話自然是對引商說的。 本來已經(jīng)想要轉(zhuǎn)身出門的引商不由停下了腳步,瞪著眼睛看了看身后的兩人,。 這是什么意思?故意的嗎? 不過事實上,單看花渡那鄭重的神色也知道,他是當真有事情要對她說。 很重要的事。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浮生夢(6) 兩個人偏偏都在這個時候說要與她談一談。 引商看了看這個,又望了望那個,權(quán)衡之下還是虛握了下花渡的手,低聲對他說,“你等等我?!?/br> 然后將目光落在了華鳶身上,“走吧?!?/br> 就連華鳶自己,都沒料到她會選他。驚訝之后,他還是先她一步走出了道觀,沒去聽身后那兩人又說了些什么。 不到片刻,引商從里面走了出來,扭頭問他,“去哪里?” 他們兩個單獨湊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談不攏,不鬧得雞飛狗跳就算好,一定要尋個清凈地方才是。 看這天色漸漸陰了,像是要下雨的樣子,華鳶望了望城門的方向,“出城吧?!?/br> 他想回那間住了多年的道觀。 自從搬到城里之后,他們就再也沒有回去過。而如今那道觀無人收拾打理,更顯破舊。 朱色的大門“吱呀呀”的推開,引商站得老遠,等那灰塵散盡了才抬腿走了進去。正屋那尊酆都大帝的神像早已搬走,還剩下的只有空蕩蕩的一間屋子和一床被子。她正想著要不要動手收拾收拾,就見身后的華鳶抬手敲了敲門框。眨眼間,原本破爛不堪的一間屋子變得煥然一新,那床被子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軟榻錦被玉枕,窗邊點著的香爐幽香沁脾。 引商掀開那顏色鮮麗的帷帳走到床邊,怔愣了許久才呆呆的問他,“你難不成連點石成金術(shù)都會?” “不會?!比A鳶撇了撇嘴,“不過我大師兄倒是會?!?/br> 引商的眼睛亮了亮,心想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拼了命的去討好那位大師兄。 華鳶看她一眼就猜得出她現(xiàn)在在打什么主意,不過眼下他還不想告訴她那些遙遠的過往,便老老實實的閉上嘴沒再說話,與她一起坐在了榻邊。 片刻的沉默之后,還是她先開了口,“告訴我吧,上輩子發(fā)生了什么?!?/br> 若不是怕他轉(zhuǎn)眼就反悔,她又怎么會這么快就決定先聽他來說,明明是花渡的事情看起來更重要些。 “你只是因為怕我反悔?”他也總算是看出她的意圖了。 引商爽快的點點頭,相處多年,她深知眼前這個人說話都是算不得數(shù)的。 而她的擔(dān)憂也再一次被驗證了。 “可我沒說過,我會這么輕易的告訴你?!币膊活櫵遣皇菒琅耍A鳶懶洋洋的往榻上一躺,閉目養(yǎng)神。 若不是因為身邊沒有順手的東西,引商真想拿個東西砸扁他那張臉。可是既然已經(jīng)來此了,她也絕不能就這樣一無所得的離開。 “你想如何?”她強忍著怒氣問他。 “我想要你……” 他的話說到這兒,她已經(jīng)起身往門外走去,打定心思此生再不看他一眼。 可是緊接著,頓了一頓之后,他還是叫住了已經(jīng)快要摔門出去的她,“我想要你七夕那晚留在我身邊。” 別的日子不說,偏偏說了七夕那日,引商心中一動,想到了昨晚衛(wèi)瑕所說的那件會發(fā)生在七夕的大事。 “為什么?”她轉(zhuǎn)過身。 “七夕那日有一劫,應(yīng)在我身上。我怕我死在那劫難上,最后一眼還想看看你?!彼鐚嵏嬷?,然后也坐起身看向她,“這是真的?!?/br> 從前他隨口說出了不少唬她的謊話,只不過這一次事情與往次不同,他很想讓她相信他。 引商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始終沒有看出什么端倪來,猶豫過后還是問道,“什么劫難竟能要了你的命?” 別的暫且不說,從很久之前,她就一直相信他是無所不能的,卻沒想過他能走到今日著實艱難。 “修仙封神不易,為天下鬼神之宗更難,我本為凡人,死后才有幸拜師求道,直到今日仍有三劫未解,七月初七,是道死劫?!彼麖奈催@樣與她說過話,語氣雖平淡,講出的卻是一直未曾道出的過往。 并非生來為神者,能坐上今日的位置,讓多少鬼神頂禮膜拜,這其中的艱辛,旁人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 就連引商,也暫時忘了剛剛的不快,忍不住說了一聲,“你生前,定是一方豪杰。” 她幾乎從未夸贊過他,不過絕不會否認他的出眾。聽說酆都大帝皆是炎帝后人,她甚至相信,他生前定然不輸那些祖輩,也許,他也曾經(jīng)做過帝王。 可是,聽了這話之后,華鳶反倒笑了,多少年來他第一次笑得這樣開心,眉眼彎彎的看著她,輕聲道,“其實,不過是敗軍之將罷了?!?/br> 引商一向是硬得下心腸的人,可是聽了最后那幾個字,還是沒由來的心中一酸。她聽得出他話語中的無可奈何和悲哀,想來這也并非一句自貶之語,而是他始終不愿與別人說起的遺憾往事。 站在門邊仔細想了想,她還是選擇走回榻邊,對他說,“七月初七過后,你若是平安無事,再告訴我,我問你的事情。” 她終究是為他退了一步。 華鳶扭頭看了看她,想要抬起的手卻還是落下了。他點點頭,“好?!?/br> 這次是真心實意的答應(yīng)她了。 然后又說,“外面要下雨了,晚些再回去吧。” “現(xiàn)在還沒……”她本想說雨還不一定會不會下呢,可是話音還未落下,外面已經(jīng)憑空響起一道驚雷,緊接著,就是大雨傾盆。 雨勢兇猛,看樣子一時半會是停不了。 這個時候,本該關(guān)緊門窗才是,可是不知怎的,這樣獨處于一室的情況下,引商實在是覺得關(guān)了門有些心慌。 而門外,雨滴仍是“滴滴答答”的砸在地上。 “從這里直接回平康坊,很難嗎?”看了一會兒雨,她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 她就不信他沒有不用從雨中走回去的辦法。 只不過聽了她這話之后,躺在榻上的華鳶卻懶洋洋的擺擺手,“不難,但是我不想?!?/br> 他倒是絲毫不掩自己的心思。 引商也不問了,自顧自的走到門邊坐下,心想這雨也不會下太久。 可是她又想錯了。 一場雨,從天明下到了夜黑。 引商看雨看得眼睛都快直了,“龍王這是生氣了嗎?”,說完又扭頭問他,“在長安布雨的真的是龍王嗎?” “是?!?/br> “哪里的龍王?” “涇河龍王?!?/br> “涇河龍王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她還記得當年的那些傳說呢。 “死了也總有兒子侄子?!比A鳶剛剛睜開眼睛,半夢半醒的打了個哈欠,“不過最近他們家鬧出了些事情,打得正厲害,今天布雨的還指不定是誰呢?!?/br> 這世上,無論人鬼神魔,只要聚在一起就會有斗爭。華鳶見多了這種事,早已不以為意??粗@天氣,他能說的只有,“這樣的雨夜,最容易撞鬼?!?/br> 每當他這樣說話時,總是帶著深意的。 引商將目光投向雨中,竟真的因為他的話覺出一絲詭異來。 又過了沒多久,雨終于停了。華鳶主動說要回城,她自然不會反對。只不過兩人準備回去的時候,卻沒有走該走的那條路。 他拉著她,轉(zhuǎn)眼就將她帶到了安業(yè)坊。 引商一看眼前的唐昌觀,就傻了眼,“來這里做什么?” “看你今早心事重重,難道不是因為與這里有關(guān)?”他一指唐昌觀的匾額,便不由分說的拉她進去。 引商掙脫不過,走進去之后一瞥樹下站著的人卻險些叫出聲來。 雨剛停不久,地上還有積水,一個女子站在玉蕊花旁邊,水面映出了她的容貌,花嬌艷,人卻更比花俏。 看年紀,她怕是還未及笄,身上穿著一襲華麗的宮裝,神情中滿是憂色。 這張臉和打扮,于引商而言并不陌生。相反,這幾年來她曾頻繁的見過對方。 就在謝十一的身邊。 “唐昌公主?”她也不知自己是在問華鳶,還是在問那個少女。 聽到這個稱呼,唐昌公主終于轉(zhuǎn)過身看向了她,眼神中沒了剛剛的迷茫,反倒浮起了些許期望。 “沒想到竟有一日能同小道長說句話?!?/br> 每一次,引商看向她的時候,她又何嘗看不到引商。只是當?shù)朗康纳星也挥麨殡y她,她又何苦主動招惹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