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潤潤點頭,“恩,白日里送到的。” 太子摸了摸她的腦袋,“放心去吧。母后已經(jīng)敲打過了,她不會為難你的。到時候李側(cè)妃也會一同去,有她在,就算南榮存了什么壞心,她也會把你擋著的?!?/br> 潤潤不禁疑惑地看向他。 他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起來可愛極了,太子又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頰,“早就同你說了,李側(cè)妃是東宮的人,她自然是向著你的?!?/br> 想到太子同李側(cè)妃挑明了自己同他的關(guān)系,潤潤又忍不住臉紅。 太子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沒事,早晚都要知道的。早說總比晚說好。我今日還有事,奏折還沒看完,這就回去了。你也早些睡?!?/br> 想到太子特地過來就為了說幾句話讓自己安心,潤潤潤也是感動,親自將他送到窗邊,這才躺回床上歇息。 第二天早上,她梳洗更衣后,給老太太請過安就進了宮。 南榮跟莊妃住在福和宮。 潤潤是第一次來,心里本有些打鼓,在門口遇上了李念玉。 李念玉到的比她早,也沒有先進去,而是在門口等著她。 潤潤見著她,快走幾步到了她身邊。 “jiejie這是在等我?” 李念玉點了點頭,“咱們就進去略坐坐,一會兒再去坤寧宮請安?!?/br> 見她也是胸有成竹,絲毫不見慌張的樣子,潤潤也心安了不少。 福和宮里,南榮好正好整以暇地等著。 ☆、98|看的再瘦十斤 第九十八章 莊妃已經(jīng)千叮嚀萬囑咐過南榮,叫她這天千萬別再發(fā)公主脾氣。 南榮雖然心底有些氣憤,到底也是要聽她母妃的話的。父皇不喜她,只有母妃才是全心全意地為她好。 潤潤和李念玉到了以后,南榮一揮手,就讓宮女上了茶。 潤潤和李念玉見過禮,落了座,茶水也端上來了。 南榮道:“這是我舅母從云南送來的新茶,吃著還算爽口。” 潤潤和李念玉便端起茶盞嘗了嘗,也跟著贊美了幾句。 南榮玩著手里的茶盞,也不說話。 潤潤和李念玉對視一眼,也都選擇了沉默。 就這么坐了一刻鐘,南榮忽然抬起眼道:“前兩日是我唐突了,你們見諒。” 雖然話說得干巴巴的,可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然是非常不容易。 李念玉道:“二公主嚴重了,原是我們掃了您的興致。” 潤潤也道:“臣女當(dāng)時說錯了話,惹您不太高興了,該給您賠罪才是?!?/br> 南榮也不接話,不陰不陽地‘嗯’了聲。 又坐了大概一刻鐘的功夫,南榮起了身,“時辰也不早了,我去看看我母妃在做什么。” 潤潤和李念玉便起身告辭。 出了福和宮,李念玉似笑非笑地道:“這二公主,賠罪道歉也不知道給個笑臉,就這樣便是化干戈為玉帛的意思了?” 潤潤道:“二公主性子驕矜,能這樣紆尊降貴同我們說話,已然是很難得了?!?/br> 李念玉就也不再說什么,和她想一起往坤寧宮方向去。 到了坤寧宮門口,李念玉便挨到潤潤身側(cè),挽上了她的手臂。 對于她這樣親熱的行為,潤潤起先有些驚訝,卻也沒有掙脫,便由她挎著自己,一道進了坤寧宮。 袁皇后正在跟卉珍姑姑商量著什么,她們二人進去了,她也沒有避開她們,而是把她們招到了身前。 “潤潤來的正好,本宮正有話同你說?!?/br> 潤潤見過禮,“娘娘請說?!?/br> 袁皇后讓人給她們看了座,“敬安郡主聽說這幾日身子不大好?今兒早上剛遞了牌子進來,要請?zhí)t(yī)過府去瞧。說起來,本宮也是許久沒有見到了,你可知道她這是怎么了?” 潤潤頗為驚訝,她并不知道敬安郡主身體有恙。敬安郡主這幾年雖然一直住在葉府,但是已然不跟他們來往,只關(guān)奇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不過對著袁皇后,她也不能說明這些,畢竟自家的事情,不可外揚,“母親進來請御醫(yī),想來身子上肯定是有些不爽快的。不過母親吉人天相,想來不會有事的。成女先代母親謝過娘娘的恩典?!闭f著又起身福了福。 袁皇后擺手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這樣許多的規(guī)矩。你母親病著,一會兒你出宮,就讓太醫(yī)跟你一道回去。” 袁皇后這意思,就是讓敬安郡主將這情分記在潤潤頭上了。 潤潤又道了謝。 因為有這件事,她也就沒有在坤寧宮多待,略坐了坐就同袁皇后拜別,帶著太醫(yī)回了葉府。 這回袁皇后派了兩個太醫(yī)同她過府。 一位姓張,一位姓錢。都是在太醫(yī)院供職許多年的老太醫(yī)了,別說給宮外人診治,便是宮內(nèi),位分低一些的,都請不動這兩位太醫(yī)。 進了葉府,潤潤讓人去給老太太說了一聲,自己便帶著他們?nèi)チ司窗部ぶ魉幼〉恼寻苍骸?/br> 昭安院是葉府里最安靜的園子,離主院和前院都有一定距離。早年間敬安郡主并不住在此處,只是同葉檁關(guān)系日益漸冷后,才搬到了這里。 潤潤記得幼時在敬安郡主處學(xué)規(guī)矩。那時她住在榮安院,離自己住的地方很近。里頭有許許多多伺候的人,都是敬安郡主從信王府帶來的,一進院子就能看到來往丫鬟婆子的忙碌身影,十分熱鬧。 只是此時的昭安院,靜悄悄的,處了看守的婆子,就瞧不見其他人了。 整個院子甚至透出一股死寂。 許是太久沒用外人來過這里,那看門的婆子見了她,楞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一邊給她行禮一邊道:“三姑娘來了?老奴這就進去通傳。” 潤潤點點頭,就看她腳步飛快地進去了。 沒過多久,蓁蓁就親自出來了。 “潤潤,你怎么來了?” 蓁蓁的臉色不太好,慘白慘白的,人也比之前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裙子套在身上都顯得不太合身了。 潤潤上前握住她的手,“我今日進宮,皇后娘娘聽說母親病了,就我?guī)Я藘晌惶t(yī)過來。” 蓁蓁看向她的身后,見到兩位太醫(yī),面上一喜,拉著她往屋里去。 待走到屋前,簾子一撩開,潤潤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 時值夏末秋初,外頭已比之前夏日時涼爽不少,可一進屋,潤潤就感覺到一陣憋悶,再仔細一看,屋里的窗戶都關(guān)的十分嚴實。 難道敬安郡主已經(jīng)病的見不得風(fēng)了?竟這么嚴重! 潤潤也不多說什么,趕緊讓兩位御醫(yī)去床前為敬安郡主診治。 敬安郡主的床上掛著厚重的帷幔,里頭的人影都看不太清。 蓁蓁將帷幔掛起來,里頭伸出一只慘白枯瘦的手。 潤潤看著心驚不已,記憶中的敬安郡主永遠是雍容華貴的,頭上的一根發(fā)絲都不見亂的。何曾變得這般頹唐枯槁? 兩位太醫(yī)先后替敬安郡主把過脈,兩人面上都浮現(xiàn)起凝重之色。 蓁蓁請兩位太醫(yī)到外間說話,潤潤自然也跟上了。 年紀更大些的張?zhí)t(yī)問:“葉大人呢?可在府里?” 這就是不想同她們這樣的小輩說,而是想直接跟葉檁陳述病情了。 蓁蓁腳步微微踉蹌,潤潤趕緊一把將她扶住。 站住腳后,蓁蓁閉眼定了定心神,道:“父親還在上值,您有話直說?!?/br> 兩位太醫(yī)還有些猶豫。 潤潤便道:“您二位直接說罷,父親下了值后,我們會轉(zhuǎn)告的。” 兩位太醫(yī)是跟著潤潤一道過來的,自然也知道這位縣主破得袁皇后的看重,因此張?zhí)t(yī)才肯開口道:“郡主的病,乃是肝氣郁結(jié),氣滯血瘀所致。 錢太醫(yī)又補充道:“思慮憂郁,損傷心脾,則病及陽明沖脈?!?/br> 兩人雖然表述各有不同,但說完后都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蓁蓁慘淡地笑了笑,臉色越發(fā)慘白。 潤潤也急道:“就沒有辦法了么?” 張?zhí)t(yī)道:“沉珂難愈,唯有盡力一試?!闭f著便和錢太醫(yī)商量著,開出了一個藥方。 蓁蓁拿到藥方,立刻就讓墨香去抓藥。 兩位太醫(yī)也起身告辭,回宮復(fù)命去了。 潤潤握住蓁蓁的手,蓁蓁屏退了其他人,忽然就給她跪下了。 潤潤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拉她起來。 蓁蓁卻跪在地上沒動,淚眼婆娑地道:“潤潤,我不曾求過你什么,你能不能讓父親來看看母親?這么多年了,母親一直在盼著他?!?/br> 潤潤拉她,她不懂,便索性也蹲下來,“你說什么呢?我們自家姐妹,你不用這樣的!” 蓁蓁卻拉著她道:“你答應(yīng)我好不好?好不好?” 一直到潤潤點頭,鄭重地應(yīng)下,蓁蓁才肯起身。 潤潤又在昭和院陪了她半天才回去。 這天葉檁下了值,去老太太那里請過安,本準(zhǔn)備回前院,卻在半路上見到了正候著她的潤潤。 “怎么了?特地在這里等?!?/br> 潤潤道:“我有話同爹爹說?!?/br> 葉檁疑惑地看著她,“怎么不去你祖母院子里等著,夜里風(fēng)大,著了涼怎么辦?!?/br> 潤潤的臉上是少有的凝重,“是關(guān)于郡主母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