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盧青蘭這回帶出來的婆子都孔武有力,家丁又都是習過武,身手了得的。按常理說,他們?nèi)藬?shù)上也占了優(yōu)勢。 可沒想到,這死個地痞身手竟也十分矯健,幾個婆子和家丁竟然打不退他們。 僵持了一小會兒,那幾個地痞越發(fā)膽大,眼看著就要拉扯上她了。 , 盧青蘭當機立斷,讓一個家丁突出重圍,去尋找潤潤那邊的幫手了。 那家丁得了她的命令,尋了機會就脫身兒去。 少了一個幫手,盧青蘭等人更是處于劣勢。 好在潤潤那邊,已經(jīng)往這邊過來了,家丁又是卯著勁兒跑去找?guī)褪?,很快就碰上了頭。 他們本是準備讓幾個丫鬟和婆子護著潤潤往鎮(zhèn)國寺方向去,家丁就都回去幫忙。 可潤潤一聽是她姨母的事,拔腿就往那里跑。 本就隔得不遠,這會兒就攔不住了。 這些下人里也沒有能主事兒的,便只得護著她一起了。 見了潤潤,盧青蘭暗叫不好,這小丫頭怎么不知道避開,反而趕過來了! 眼見對方來了幫手,幾個地痞也是急躁了起來。兩撥人尚未匯合,盧青蘭猛然就被人攥住了一只手。 那人的手像鐵鉗似的,把她往外一拖,就把她從人后拖了出來。 盧青蘭一轉(zhuǎn)頭就對上了那個疤臉男子的臉。 其實他長得并不兇悍,臉上的一道淺淺疤痕從眼下劃到耳邊,顯得有些痞氣。 潤潤大驚,想高聲互換姨母,可無奈并不能出聲,一下子就急出了眼淚。 轉(zhuǎn)眼之間,盧青蘭這邊人手已經(jīng)聚集,然而她卻還是被那人緊緊抓著手,不得脫開。 換成尋常女子,早就嚇得驚慌失措地大哭起來。 可盧青蘭卻出奇地鎮(zhèn)定下來,一方便自然是因為她的性子,另一方便是因為潤潤就在旁邊,為了潤潤,她說什么都不能慌了手腳! “你想要什么?”她直視著那疤臉男子的眼睛問,“要錢?我可以把身上的銀子都給你。銀錢雖不多,但足夠你們?nèi)デ鄻羌损^找樣貌勝我百倍的女子。你也能看出來,我們是官家出身,若是只要些銀錢,我們也不會同你們計較什么。” 京城天子腳下,管束嚴格。地痞流氓雖有,卻沒有敢鬧得太出格的。眼前這群人,明明能一眼分辨什么樣的人能惹,什么樣的不能惹,明顯目的并不單純。 ☆、54| 20163.52¥%@ 第五十四章 不知道是盧青蘭的反應(yīng)太過出人意料,還是她的眼神語氣太過堅定。 那疤臉男子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又僵持片刻,那疤臉男子才開口道:“爺就喜歡你這樣的,青樓妓館哪有你這般的滋味?” 盧青蘭哼笑一聲,“閣下來意既已被戳穿,卻強行扯這樣的借口,真當我們都是無知眼瞎?天子腳下,如此放肆,閣下今日若是最好能將我們?nèi)繙缈?,否則難道真的不會留下把柄?不說不久我們府上見我們晚歸會派人來尋,就說此地毗鄰鎮(zhèn)國寺,來往香客眾多,想必不久就會有人過來。今日我一人如何無關(guān)緊要,能拉上幾位和幾位背后的人一同下水,我盧青蘭便也不懼什么!” 那疤臉男子本就不是非要做出什么,不過是想嚇唬一下她,然后最好還能被其他香客看見,弄一些流言蜚語出來,此時見她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勢,一時倒也不知如何繼續(xù)下去了。 俄頃,那疤臉男子蹙眉沉思片刻,放開了盧青蘭的手,對身邊的吆喝一聲,幾人很快就退開,往山野之間跑脫了。 盧青蘭若獲大赦,那伙人剛消失,她就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要說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 只是為了潤潤,她也絕對不能讓自己出事。 盧家的恩情,盧氏對她的姐妹情誼,還有她對潤潤的喜愛,都已經(jīng)超過了她對自身安危的關(guān)心! 旬陽縣主可以有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姨母,卻不能因為她一輩子收到流言蜚語的傷害! 跟疤臉男子對峙的那一刻,盧青蘭真的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潤潤哭的滿臉都是眼淚,撲過去緊緊抱住盧青蘭。 盧青蘭也從驚懼中反應(yīng)過來,拍著潤潤的后背道:“潤潤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說著也不再久留,讓眾人即刻回府。 一路上,潤潤都緊緊抱著她的手臂,可見方才那遭也是真的被嚇到了。 盧青蘭摸著她的頭,心里是更加的擔憂了。 潤潤的失語癥本就是驚嚇過度造成的,如今又發(fā)生了這樣的事,誰都不知道她的病情會不會因此更嚴重。 那背后的人到底圖什么呢? 到底是只是針對她,還是針對的是潤潤? 回到葉府之后,盧青蘭就將這件事和蘇氏說了,也讓人帶話給了葉檁。 因為老太太身體不好,葉府眾人顧忌到這個,就沒有跟她說這件事。 家丁和婆子都受了些輕傷,也都安排去診治敷藥了。 御醫(yī)也馬上過來給潤潤診脈,不過她的病癥本就是由心而生,倒也看不出是否更嚴重了,只是又開了一些安神的房子讓她服用。 葉檁是一家之主,也是家里最有成算的了。這件事他也有他的思慮。 如今他在官場中也是如日中天,簡在帝心,女兒是成國公夫人的干女兒,又被封了縣主,更是將整個葉家推在了風口浪尖。 京城中的勢力錯綜復雜,盤根錯節(jié),想從這些人中揪出始作俑者,僅憑葉家的實力,確實是很不易的。 但事關(guān)重大,對方既然能出一次手,就有可能動第二次手。 葉檁就想到了借助成國公的勢力。 成國公軍旅出身,手握兵權(quán),其實力和人脈,自然是葉檁這樣的一介文官可以比擬的。 消息遞過去以后,如意第二天就請了假,和成國公夫人一道來看望盧青蘭和潤潤。 聽盧青蘭仔細講過事情的經(jīng)過以后,成國公夫人若有所思地道:“你們府上的人多,卻還是不是對方的對手。聽你的說話,這還是對方?jīng)]有使出全力的情況下。能這么游刃有余的人,相比不是練家子就也是行伍之人,這事兒便交給我吧,我們家別的不多,這方面認識的人最多,應(yīng)當能尋個蛛絲馬跡出來?!?/br> 葉府眾人之前都實在在猜測誰是幕后黑手,誰都沒有想過去從那幾個不顯眼的‘地痞’身上下手。 大概就是因為不同的人,所處的位置和立場不同,所以想到的也不同。 而敬安郡主這邊,這兩天她就有些坐立不安的。 說起來,她嫁進葉府這么多年,這件事算是她使用手段的頭一遭。 馮嬤嬤見她這樣,便道:“這事兒是王爺安排的,郡主不相信誰,還能不相信王爺嘛?憑他是誰,難道還能進姓信王府搜人不成?便是猜到了是咱們使的手段,沒有真憑實據(jù),誰能奈何您呢?” 可是敬安郡主是不想被猜到是自己的。 哪怕這件事有漏出自己的一點兒銀子,她和葉檁的關(guān)系將永遠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信王爺辦事,也確實是信得過的。 敬安郡主的辦法簡單,可施行起來并不容易。 首先這派去的人選就挺麻煩的,必須得信得過的,不會事后走漏風聲的。必須是有分寸的,不會真的鬧出什么難以收拾的局面。 時間又很緊迫,選來選去,信王爺把這件事交給了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韓旸。 韓旸是信王爺從戰(zhàn)場上救回來的孤兒,驍勇善戰(zhàn),屢立軍功,若不是為了報答信王爺?shù)木让骱宛B(yǎng)育之情,也不會到現(xiàn)在還只是在信王府當個統(tǒng)領(lǐng)。 他這人平時冷著一張臉,冷冰冰的,就是信王爺有時候被他盯上一會兒都覺得背脊發(fā)寒。 本來還是有些擔心他會不會被人看出破綻,可等裝扮妥當后,韓旸在臉上貼了一道假疤,再痞痞一笑,真是像的不可救藥! 韓旸本是不愿意做這種事的,信王爺雖然沒交代對方的身份背景,可想到他們幾個大男人去嚇唬人家大姑娘,怎么都覺得不體面。 可信王爺?shù)降资撬麄兊闹髯樱瑢λ麄兌加卸饔星?,韓旸想著反正這事兒他不接,信王爺也會找輩的人。還不如他去對付一下,將事情辦砸那么一些,也算是給了信王爺交代,也不會真的對對方造成什么傷害。 可看到盧青蘭那悲壯堅定,準備以死明志的眼神時,韓旸就犯虛了。 對啊,他真實做什么呢。這事情的結(jié)果也不是完全掌握在他手里的,人家姑娘真要因為覺得受辱,而選擇自盡,他這輩子都將安生不得。 回府后,韓旸只和信王爺說已經(jīng)嚇唬到了對方,但沒想到對方也是臨危不亂的,人手也多,所以沒有更多的下手機會,也怕被其他人看見,所以很快就撤退了。 信王爺?shù)挂矝]有怪他沒辦事辦好,他的本意本身就不是傷人,只能說是沒達到想要的效果罷了。 后來韓旸也打聽出了對方的身份,猜出這多半是出自敬安郡主的手筆。 他主要負責整個王府的暗衛(wèi),也是長在王府里,希望也那些姨娘通房的骯臟手段也算是見識過不少。 跟那些相比,敬安郡主沒想要人命,已經(jīng)算是‘仁慈’了。 可不知怎么的,他回來幾天就覺得心里非常不安。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總是忘不了那一雙好看的杏眼。 大概是魔怔或者撞客了吧,被折磨了幾天后,韓旸得出了這樣一個結(jié)論。 果然佛門圣地,不是他們這樣殺孽深重的人可以造次的地方。 ☆、55| 20163.52¥%@[ 第五十四章 成國公夫人回去就將這件事同成國公說了。 成國公道:“昨日并不是軍營士兵休沐的日子,想來應(yīng)是哪家的家將。葉家的對頭也不多,我去查一查,最多三五日也能知道一些苗頭。” 成國公府如今的地位,看著是烈火噴油,華軟錦簇,但也就因為這樣才,眼紅嫉妒的不在少數(shù),所以成國公很早就利用職務(wù)之便,在各武將處安插了自己的眼線。 不出幾日,成國公就受到了消息。信王府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帶著幾個心腹手下無故消失了一整天,行蹤不得而知。 這就很顯而易見了。 成國公夫人問:“可有確鑿證據(jù)?” 成國公搖頭,“哪有什么證據(jù)?信王府的人都是沙場上下來的,辦事果決,防范也森嚴,這么多年我也就放進去那么一個眼線。不過,雖然沒有證據(jù)但肯定是□□不離十的,你去提醒葉家的人往后躲小心些就是。所幸如今這事兒也沒有釀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成國公夫人不禁埋怨:“難得麻煩你做些事,還辦的這么馬虎!” 成國公哭笑不得。這哪里是他馬虎,信王爺做事要是這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也就不會在朝中屹立不倒這么多年了。 這件事傳回葉府,成國公夫人是先和掌家的蘇氏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