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統(tǒng)帥出去買涼席了,說是給小主人做個小床。”綠珠回答道,眼珠轉(zhuǎn)著看了齊鳴兩眼,又疑惑地看向凌骨:“夫人,這是客人?” “唔,不算吧?!绷韫菙[擺手:“你去把白禹叫回來,我們在大殿等他?!?/br> “是?!?/br> 凌骨帶齊鳴跟秦初到了大殿,他坐在上邊的軟榻上,齊鳴一進(jìn)門就跪在了大殿中間,秦初也跟著他跪下了。 凌骨沒吭聲,他就撐著下巴看著大殿中的兩人,金色的眼眸緩慢地轉(zhuǎn)動著,對齊鳴而言,凌骨的眼神仿佛帶著刀刃一樣,貼著他的皮膚游走,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豎起刀尖穿透他的心臟。 “喂?!绷韫墙K于開了口,他看著齊鳴,很是疑惑:“你為什么來這里?是來求死的?還是來談判的?或者你有什么計謀?” 凌骨絕對不是個談判專家,但他只要開口,對齊鳴而言就是個巨大的壓力——從一開始見到凌骨的那一眼之后,齊鳴都沒敢抬頭看過凌骨一眼。 這是一種心里有鬼的表現(xiàn),特別是凌骨如今和緋陽無二的模樣。 “不,不是的?!饼R鳴連忙搖著頭,依舊不敢看凌骨,但他的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我只是,太害怕了?!?/br> 凌骨眉頭微蹙,老實說,齊鳴的表現(xiàn)跟凌骨一直在腦海里勾畫的假想敵的形象,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不會贏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墒俏姨ε铝恕饼R鳴搖著頭,然后變成了復(fù)讀機(jī):“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凌骨無言,好在這時候,白禹回來了。 95.chapter 95 綠珠大概已經(jīng)告訴了白禹凌骨帶人回來的事情,不過當(dāng)白禹看到齊鳴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動了手。就那么一眨眼的時間,秦初和齊鳴都被掀翻,看似輕飄飄的兩下,卻都口吐鮮血。 “你還真敢出現(xiàn)在我眼前?!卑子砝淅涞卣f道。 齊鳴好一會才爬起來,他依舊堅持跪在地上,一邊的秦初卻一緊昏迷過去了。 “說吧,你來是想干嘛?投誠?”白禹似笑非笑。 這也不怪,就算在凌骨看來,齊鳴的到來也是匪夷所思的,更何況是一直仇恨他們的白禹。對白禹來說,不論齊鳴帶來了什么,他都難逃一死。 這個結(jié)果,齊鳴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跪在地上搖著頭,咳出幾口血沫,等呼吸順暢了些,才繼續(xù)說道:“我,我知道我是沒有活路的,可是我……我做不到。沒日沒夜地?fù)?dān)驚受怕,每次看到的未來都在不停地變化,每次我都會有不同的死法,每天、每天……這樣的日子太難熬了。” 齊鳴涕淚橫流:“當(dāng)初,我害怕。我知道是錯的,可是我害怕,所以我跟著他們……背叛了域主。” “現(xiàn)在你又害怕了。”白禹嗤笑一聲,說道:“別廢話了,說吧,你來除了求死個痛快,還有什么?” 齊鳴沒敢耽擱,從懷里摸出了一個盒子,打開來卻見里頭是一顆平平無奇的透明水晶球。 “這是陣眼?!饼R鳴說。 凌骨聞言精神一振,連忙到了齊鳴跟前,捻起了那個盒子里的水晶球——鴿子蛋大小,無色透明,但對著陽光看的時候,能看到中心有細(xì)小的光芒,不像是火焰,更像是星芒。 “沒感覺到有靈力?!绷韫歉兄毯?,微微皺眉:“你說的這個陣眼,是禁錮百慕城的這個?” 齊鳴似乎也知道凌骨他們已經(jīng)勘破百慕城的玄機(jī),說道:“是。這個禁錮法陣最為重要的就是這個陣眼。陣眼一共分為四顆,和洛水雪國的結(jié)構(gòu)差不多。這一顆是在洛水雪國中的那顆?!?/br> “哦。”凌骨挑眉,狐疑道:“但,禁錮的結(jié)界似乎并沒有任何改變,別說變?nèi)?,連波動都沒有?!?/br> 齊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連連解釋道:“不不不,我沒有騙你們。” 凌骨:“……” 凌骨轉(zhuǎn)頭看白禹,白禹似乎看透了凌骨的想法,笑道:“齊鳴是你那批學(xué)生中最膽小的一個,就像當(dāng)年因為那些人的恐嚇脅迫,他就被嚇得背叛了你、背后給你捅刀子一樣?,F(xiàn)在,他因為他預(yù)見的那些未來,他看見了他的死亡,所以他被嚇到了,來求我們給個痛快?!?/br> 膽小的兇手,從眾者。 這就是齊鳴在當(dāng)年恩怨中的定位,聽上去被動,但也掩飾不了他是兇手之一的事實。 凌骨沒有再問當(dāng)年的事情,而是拿著那個陣眼問齊鳴:“你說這是陣眼,那你來證明它?!?/br> 齊鳴似乎也早有準(zhǔn)備,他又從懷里拿出一張疊好的紙,鋪陳開來,凌骨才看清這個原來是一個陣法圖。凌骨立刻來了興趣,他蹲下去仔細(xì)看著陣法圖,這個正是之前凌骨猜到的那個禁錮陣法,不過這個詳細(xì)而完整。 凌骨發(fā)現(xiàn)這個陣法圖,是無名書給他的圖譜中的五種變形融合而成。而在陣法圖中,有用黑色圓點標(biāo)記的地方就是陣眼所在。這個陣眼也出乎凌骨意料——他并沒有見過這種把陣眼實體化的情況。 “我不太明白?!绷韫钦f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怎么解釋你動了陣眼而法陣依舊未改?” “因為,法陣已經(jīng)被動過了?!饼R鳴連忙娓娓道來:“這個法陣是當(dāng)年先生教的,我改變了一下。因為害怕被你們察覺,所以這個法陣的特點是多變——用陣眼控制精髓而改變,不用籠罩整個城池,陣眼依附的東西的靈力所擴(kuò)散的地方,就是法陣的禁錮范圍?!?/br> 凌骨眼前一亮,不得不說這個變化很厲害。 齊鳴接著說道:“之前這個陣眼是依附在洛水雪國的神廟之中的,就算你們?nèi)ニ巡榉嚳毯郏舱也坏桨Y結(jié)所在。” 怪不得,安和他們一直沒有消息傳回。 “那么,另外的陣眼,一個是東獸王國,一個……這里應(yīng)該是你們的神域吧?!绷韫堑闹讣饣芜^一個法陣圖,沒作停留地來到了正中間:“既然是這樣,那百慕城的陣眼在哪里?” “神殿之中?!饼R鳴立刻回答道:“那棵神樹。當(dāng)年齊軒恒說他能找到人埋入陣眼,陣眼依附神樹而生,神樹汲取異世界的力量壯大,如今靈力自孕,結(jié)成的果實如果讓人吞服,那么那個人也會成為神樹的一部分、成為法陣的一部分。” 神樹,神殿之中,那棵吞噬了能讓人產(chǎn)生異能力藥劑的大樹,已經(jīng)有了靈智的樹。 凌骨倒吸一口涼氣:“陣眼是何時埋下的?” “早在百慕城建立之前。”齊鳴回答。 凌骨詫異,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神殿之中有內(nèi)jian。而能接觸到神樹的自然是神殿的五位祭司。迄今為止,凌骨只見過兩位祭司,據(jù)白禹說,其他三位祭司常年在百慕城庇護(hù)下的城池之間游走傳教,如今可以說是根本找不著人的。 不過目前主要的不是找內(nèi)jian,而是挖出那顆陣眼。 凌骨看了看白禹,白禹對他點頭說道:“我讓秦謙他們都回來,我們先過去?!?/br> “好?!?/br> 齊鳴也被帶上了,至于昏迷的秦初,自然有留下的綠珠等人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