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忠犬男神、農(nóng)家有兒要養(yǎng)成、執(zhí)念(作者:欣欣向榮)、家有統(tǒng)帥,深井冰、影帝追妻路、珠玉太子妃、渡長安、重生林夏、廚神追妻記、農(nóng)家悍女之瓦匠難追
楊廣的聲音還有一絲喘,命人抬走屋內(nèi)眾人尸身,才再度開口,“瑾兒,朕,朕可否進去看看你?” 堂堂一代天子,語氣中竟是nongnong的詢問與期盼。 “若皇上喜歡,臣妾當然愿意?!?/br> 瑾蘇輕輕抬手,落地紗帳漸漸而起,重新掛在墻身兩側(cè)。她朝向蕭望,巧笑眉兮,“今日驚嚇到秦公子了,是本宮的疏忽,不過明日你可不許失蹤哦?!?/br> “是,秦某告退?!?/br> 蕭望側(cè)身,也向楊廣行了個禮,踏出門外。 ☆、第五章 噬骨 他真的失蹤了。 從那日起,他便再也未踏入永安宮半步。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問柳和子夜。 轉(zhuǎn)眼,已半月有余。 天氣愈來愈冷,還不及酉時,日頭卻已有西去之意。 “瑾兒,你在想什么?” 皇后寢殿內(nèi),楊廣看著身旁那一直盯著古琴發(fā)呆,似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女子,開口詢問道。 “沒什么?!?/br> 瑾蘇收回了視線,淡淡笑著,“臣妾只是昨夜沒睡好,有些倦意罷了?!?/br> “那今日晚膳后,便早些歇息吧?!蹦腥藦耐斜P內(nèi)拿過一塊糕點,遞至女子唇邊,“嘗嘗語蘭親手做的桂花糕,你前幾日還吵著要吃的呢?!?/br> “嗯,”瑾蘇應(yīng)了一聲,伸手拿過那精致小巧的糕點,放入唇中抿了一口。水瞳淡淡掃過自己對面那一臉殷切望著自己的嬌美女子,輕聲開口,“多謝皇妹費心,本宮很喜歡。” “真的嗎?” 語蘭眨著眸,驚喜開口,“若皇嫂喜歡,那語蘭以后每日都做給皇嫂吃,好不好?” “那豈非太過麻煩了?” 瑾蘇淡淡別開了眼,“念兒還小,哥舒大人軍中事務(wù)又繁忙,你本就脫不開身,又何必為了本宮再多花費心思?” 她看著那女子似是有些失望的表情,又開口問道,“對了,皇妹近幾日可有瞧見過秦公子?本宮已等了他多日,這琴可都快銹上了呢?!?/br> “我也不知?!?/br> 語蘭搖頭,那日他魂不守舍的回到蕭府,連晚膳都未用。而翌日清晨,便一個人不知去了哪里,哥舒瑀也多番打聽過,可仍是半點消息也沒有。 “原來真是那日之事嚇到他了,真是可惜了秦公子的琴藝,本宮還未曾聽夠呢?!?/br> “若皇后喜歡,朕命人在天下間再為你尋一個便是了,又何必偏偏認準了他一人?” 楊廣本就對那秦簫可日日同瑾蘇相伴不滿了許久了,可奈何她覺得歡喜,自己便只能忍耐著。而如今那人的無故失蹤,自然也是他一直期盼的。因此言語間,便又多了幾分心情大好的意思。 “那便勞煩皇上了?!?/br> 瑾蘇揚起了一個笑容,眉眼彎彎的樣子,“不過這次的可一定要相貌俊朗一些哦,至少也要比秦公子強,您知道的,臣妾的審美可是早已被皇上這張臉給養(yǎng)刁了。” “嗯......相貌俊朗的?”楊廣點點她冰涼的鼻尖,笑的寵溺,“可若你看上了別人便不要朕了又該怎么辦?朕可不想成為一個棄夫啊?!?/br> “所以嘛,你可要加緊尋求駐顏之方呢,若你當真變成了一個糟老頭子,臣妾可當真會不要你的。” 瑾蘇極少會同他說那么多話,更何況是玩笑。楊廣自然是極欣喜的,便也顧不得什么君王尊嚴,倒是只能任由這小女子開自己的玩笑了。 轉(zhuǎn)眼,又是一月。 這段日子過得極為平靜,楊廣又替她尋了幾個琴師,可不知是他們琴藝不高的緣故,還是瑾蘇已失了興致,幾人倒也不常到這永安宮去。 宇文成都出兵高麗,不在京城,因此也便能暫時躲避皇后的刻意為難。 不知是否那霍府余孽走漏了消息,一日之內(nèi)接連三門仇家找入宮內(nèi),可奇怪的是,這件事莫名便被壓了下來,而除那日之外,永安宮竟一派平靜。 長安城漸漸入了冬,尤其是夜里,要加幾個火爐才可安然入睡。 瑾蘇噩夢不散,時常再半夜驚醒,滿頭大汗。 而那日,她又在夜半醒來,心情竟莫名浮躁的很。她赤足下榻,披起一件外袍,點起左手邊的燭火。房間一片通明,她才卸下不少難受之意。 桌上的古琴已因長時間未觸碰而蒙起了一絲灰塵,瑾蘇雙手環(huán)膝,靜靜注視著那方墨色,眸中竟有一絲迷茫。 而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紫色紗帳被挑撥而起,她看到面前站著那人。 一襲白衣已蒙了塵,上面還有絲絲點點的寡淡血痕,平凡的面容一如從前,可只有那眸子,深黝的,直直的望向她的瞳孔最深處,帶著噬骨的情愫與痛意。 “秦公子,許久不見了?!?/br> 瑾蘇看著他,淡淡笑了,“本宮知曉你心中想念,可你這深更半夜前來,壞了本宮名節(jié)不說,若是被皇上看到,你可知他會怎樣處置你?” 話剛落,一雙鐵臂已是緊緊環(huán)繞上她纖細的肩頸,男人的臉頰冰涼,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秦公子......” “為什么?” 他問,他低喃,他擁緊了她,一遍一遍地問。 為什么?瑾兒,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 他去了殺手樓,拿到了她曾簽過的賣命契,他看著那上面那最熟悉的三個字震驚的不能自已。殺手月影,竟當真是她...... 后來,殺手樓的人告訴他,她的大批仇家已知曉她如今在皇宮中,已花重金雇死士去取其性命。于是,他便以月影的名義將眾人一同約至樹林。 二百零八人,天羅地網(wǎng)的抓捕,浴血奮戰(zhàn)的整整三十六日。 枯木為器,獸血為食。 他不愿回憶,四年后,他的雙手再度沾滿鮮血,他告訴自己,那也好過是她,那也好過讓她再度承受這些不堪的罪孽了。 “你的功夫,是銅面親手傳授的對么?為什么,他究竟是拿了什么威脅你?你怎會甘愿,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 他問,他重重的問,聲音沙啞的可怕。 冰涼的唇埋在她的脖頸中,他說,“瑾兒,我?guī)煾杆?,究竟對你做了什么??/br> 女子本是推拒的雙手在他低喃出這句話時終于漸漸頓住,蒼白的唇上浮起一絲冷笑,“蕭望,你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是么?” 她喚他,蕭望。 她說,我以為你會甘愿在以秦簫的身份生存多久,原來,你終于還是認輸了。 “我認輸,我根本從沒有贏過。” 我從沒有贏過你。 他苦笑,長臂用力擁緊了身前那抹纖細,“你是何時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從第一次,我第一次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就認出我了,對不對?” 他們是愛人,他們曾是最親密的人,即便易容換聲又如何,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只站在那里不開口言語,她也足以認出他的啊。 他怎可奢望,他還能奢望些什么? “這么多日,你一直在耍著我玩對么?你故意在我面前同楊廣表現(xiàn)親密,你故意對我說那些話語,只是為了刻意折磨我,對么?你明知我有多想你,你明知我有多愛你,你又,如何狠得下心?” 瑾蘇不語,放任那男子將自己擁的更緊,她的眼眶干澀的厲害,有咸咸的水珠落在她的唇上,她不知那淚是自己的,抑或是他的。 他。 冷絕無心的地獄修羅,他也會流淚么? 他消失的那些日子,大抵是去為她擋住前來復(fù)仇的人吧,他已對她絕望了吧,她想,就這樣吧,絕望了也好,不再有奢盼,便不會有痛。 冰涼的手指輕輕觸上他頸后的肌膚,縱橫的刀口,凹凸不平。 “痛么?” 她問。 “你在乎嗎?” 蕭望握住她的手,黑眸深深望著她,“若我說痛,你還會在乎嗎?” 你還會為我哭泣流淚,就像幼時一樣么? 冰涼的吻突然重重印上了他抿緊的,近乎蒼白的薄唇,女子纖細的手臂纏繞上他精壯的腰身,有淚珠不斷滑落,融在兩人的唇畔上。 苦澀的,夾雜著毀天滅地的痛意。 男人的衣衫被大力撕扯開,顫抖的手劃過他胸前的刀痕,劍痕,一道道,一寸寸吻過。 他們再也不是從前。 他們的愛,荊棘密布,晦暗苦澀。 她再不是那個十六歲的,甘心為他放棄一切的傻姑娘了...... 沿著臉龐滑下的,是她的淚,冰涼的溫度,冷徹骨髓。 就放肆這一次,一次而已。 就讓她,再放肆最后一次...... ☆、第六章 牢獄 蕭望已記不得一切是怎樣開始,又是如何結(jié)束的。 他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他只記得她被仇恨淬煉過的眼神,那一聲聲毫不留情的指控。 夜闖皇后寢宮,施暴未遂...... 呵,他從不知,所謂絕情,竟能到如斯地步。 “來來來,吃飯了吃飯了!” 獄卒打開牢房的門鎖,將白飯一碗碗遞至眾犯人身前,沒有任何菜食與之搭配,而那飯粒也只勉強填了個底。犯人們許是早已餓昏了頭,眼見終于有了飯食,各個如餓狼撲食般爭先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