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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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兒,你可知你多殘忍,給了我希望,可又告訴我一切都是奢求。” 他低喃,一字一句。 “再信我最后一次,好么?我以生命起誓,這次,決不負(fù)你?!?/br> ....................... 瑾蘇醒來的時候,身旁的被褥已然冰涼。她不知他是何時走的,只是恍惚間,又想起了昨夜那人在自己耳畔沙啞哀傷的低喃。她想,她當(dāng)真還能再信他一次么? 下人早已備好了早膳,可她沒什么胃口,只吃了幾口,便走出門去。 天氣很悶,她坐在涼亭中擺弄著古琴,將散落在頰側(cè)的發(fā)絲鬢到耳后,心情沒來由的愈發(fā)煩躁。 “瑾兒。” 身后傳來一句沙啞的低喚,瑾蘇回過頭去,竟看到那人渾身是傷,前襟還染著鮮紅的血,正費力的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你......” 她倏然起身,身體不受控制的顫的厲害,“你、你怎么了?” 他怎會受傷的?他為何會傷成這樣? “我...我被人暗算......” 男人似乎連開口都很是費力,鮮紅的血順著嘴角流下,“瑾兒...我......”他叫她的名字,可還未走近,便已仰頭倒在了地上。 “你......” 瑾蘇呆愣在那兒,身體卻比意識先做出了反應(yīng),走下涼亭,俯身試探著去觸碰他,“你怎么樣了?蕭望,你、你說話,你到底怎么樣了?” 雪白的袖口慌亂的去擦男子臉上、頸上的血痕,可那攤血漬卻愈擦愈多。瑾蘇顫著聲音,“你、你別嚇我,你的手下不就在外面?你怎么不命他們來保護(hù)你?蕭望......” 直到纖指停頓在他冰涼的頸,她的眸子猛然一暗,隨即飛快的站起身來,后退一步。 “你是誰?” 她厲聲質(zhì)問。 那不是他,瑾蘇記得,他的頸上是平整光滑的,可那人的頸后卻有一條深凹的疤痕。 只是,那道傷疤...... “你、你說什么?” 男人聲音低沉,長指緊扣著地面,壓去一臉陰鷙,“我、瑾兒......你怎會不認(rèn)得我?” “別再做戲了!你易容成他的模樣無非想騙過門口的守衛(wèi),而你裝成身受重傷不過也只想消除我的戒心。說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瑾兒......” “你還不肯說實話么?”瑾蘇的聲音又高了一分,“你以為你能瞞得過所有人?宇文成都,從你第一次以查可汗侍從的身份出現(xiàn)在我眼前時,我早就已經(jīng)認(rèn)出你了!” 她叫他,宇文成都。 她說,宇文成都,這么多年,你還是這么幼稚! “你費盡心機(jī)接近我們是為了什么?你還想要來傷害誰?” 她知道如今的他是危險的,他殺人成性,早已不是曾經(jīng)的那個溫潤的善良少年??墒撬齾s仍是覺得,就算他再喪心病狂,也決計是不會傷害她的。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啊,不是嗎? “宇文成都,你給我說話!” 男人的眼中又暗沉了一分,他慢慢起身,長指漫不經(jīng)心的彈去膝蓋上的塵土與褶皺,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他說,“我的瑾蘇,許久不見了。” “我以為我的易容術(shù)已到達(dá)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可卻仍是被你輕易識破。果然,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還是你,對么?” 瑾蘇已不知該以何種情緒對待他,抿緊了唇,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成都輕笑出聲,黑眸上下打量著少女全身上下,似乎只一瞬,他的眼神驀然陰鷙的可怕,“我要,你腹中骨rou的命!” “你,你說什么!” 瑾蘇不可置信,捂著肚子重重后退了幾步,高聲喊道,“來人啊,來人......!” 可話還未完,后頸便被猛地一擊,她搖搖晃晃,終于癱倒在男人懷中。 緊閉的眼角溢著滔天的絕望。 宇文成都,連你,也當(dāng)真狠得下心,傷害我么? ☆、第十九章 墮胎 瑾蘇醒來的時候,天已黑的透徹。 周圍是陌生的環(huán)境,她透著窗子向外看去,月兒高高,掛在樹枝上。 她的腦中一片混沌,伸出手指壓了壓眉心,這才堪堪找回了些許意識。猛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倏然直起身子,在感受到腹中胎兒平穩(wěn)呼吸的時候,才終于安下心來。 她想那個人,終究是狠不下心來傷害自己的,不是么? 她的頭很痛,喉嚨也干渴的厲害,慢慢下榻,想去找些水喝??勺沲讋倓偱龅降孛?,門已被人從外推開。 背著月光,黑衣男子端著一碗及仍舊冒著熱氣的湯藥慢慢踏入房間。目光在觸及到面前那呆呆坐在榻上的女孩兒時,又不自覺的暗沉了幾分。 “成都?!?/br> 瑾蘇叫他的名字。她努力讓自己保持著一如平常的狀態(tài),可那顫抖的眼角和緊抓著床沿的指尖仍是出賣了她此刻全部的情緒。 她看不懂他,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是已完完全全的看不懂他了,眼前的這個人是陌生的,他的每一個動作說話的每一個語氣,對她而言,竟通通陌生的可怕。 “你醒了?!?/br> 宇文成都嘴角的笑意不明,一步步向她走去。手中湯藥的苦澀氣味蔓延,融化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中。瑾蘇的心尖猛然一顫,隨即拼命的安慰自己,不會的,她對自己說,他再喪心病狂,也不會那樣對自己,絕不會...... “我方才叫人替你把過脈,大夫說你在懷胎的時候中過毒,又受過刀傷,孩子的情況一直不好......”他一字一句,速度極慢的開口,“一個對你如此過分的男人,你為何還執(zhí)意要留著他的種?瑾蘇,我真是替你不值?!?/br> 少女看著他,卻不語。 纖細(xì)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腹部,身子慢慢瑟縮了幾分。 成都看著她的動作,嘴角的笑意仍未斂去,一雙黑瞳晦暗不明,“大夫說,如果我執(zhí)意要拿掉這個孩子,你也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br> 瑾蘇的身子又僵硬了一些,她看著他,眸色清明,卻是指控的意味十足。 “不過你放心,瑾蘇,我不會讓你有危險,我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你,一丁點兒也不允許,所以......”他揚唇,湯勺慢慢攪動著那碗guntang的湯藥,低低笑了,“喝了它,和我回太子府?!?/br> “......是什么?” 瑾蘇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竟沙啞的厲害。她問,那碗藥......她是知道的,可她不信,她不愿相信,也不能夠相信。 成都...... 宇文成都。 “是什么?”男人輕笑,又靠近了一分,低聲道,“是什么,你不會不知吧,我的瑾蘇,還要我來提醒你么?” “不、不......” 少女的瞳孔閃爍,手指緊緊抓著身下的被褥,拼命的向后縮去,“成都,你不能,不可以......” “我可以。” 宇文成都壓住她的雙手,又將那碗湯藥向她靠近了一些。他說不,我可以,瑾蘇,這世上從來便沒有我不可以做的事情。 苦澀縈繞在鼻尖,瑾蘇別過頭去,突然重重干嘔了起來。她一下一下的咳著,似乎要將五臟六腑全部傾囊而出,她很痛苦,很冷,很怕,全身上下都顫抖的厲害。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扎起身,想逃脫那人的束縛,可足踝還未觸碰到地面,已被他重新桎梏在自己身前。 手心被剜出了一道血痕,她只覺得如今連開口都費力的厲害。 “成都,我求你,求你不要傷害他。我知你恨蕭望,我答應(yīng)你回太子府,我答應(yīng)你從今以后再不會見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我求你,這是我的孩子和他無關(guān),求你放過他,成都......” 瑾蘇已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只是抓緊了男人的袖口不斷的懇求,一個字一個字的懇求。她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她已經(jīng)什么都不想要了,她只有這個孩子,她的孩子...... 她跪在堅硬的木板床上,頭重重的磕下,一次又一次,一下比一下更重。額前一片紅腫,可她卻沒有了絲毫感覺,只是一遍一遍的懇求,不斷不斷的呢喃。 她曾以為他會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為她遮風(fēng)擋雨一輩子。 她以為他們會一直斗嘴斗到老,直到頭發(fā)白了牙齒也掉光了。 她沒有想到,從來都不曾想過,有一天會以這種姿態(tài)匍匐在他的腳下只為求一個放手,求一句饒恕。 男人的眸中有過一絲疼痛和猶豫,可卻一閃而逝。他撐著少女纖弱的身體,慢慢扶起她,聲音極輕極柔的開口,“我怎么會傷害你,就算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傷害你,我也不會動你分毫的?!彼袜?,“瑾蘇聽話,我是為你好啊,喝了它,才能徹底斷了那男人的念想,讓我們回到過去,不好么?” 他的懷抱很暖,暖的近乎炙熱,瑾蘇抬眸看他,唇齒喃喃,“你說,你不會傷害我?” 她閉了閉眼,眼角有什么東西劃過,卻又很快消失不見,“可是宇文成都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對我做的一切,卻比他更加殘忍?!?/br> “你恨他,可為何要把對他的恨意加注在我的孩子身上,他是無辜的啊,宇文成都,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無辜的?。 ?/br> 她低吼,她拽緊了男人的衣角,最終還是哽咽出聲。 宇文成都,你知不知道,我也是無辜的啊。 若說我有什么錯,便是錯在不該愛上他,不該對他心存念想。若是說我有什么錯,便是不該相信你,不該傻傻的以為,你是當(dāng)真不會傷害我。 她半個身子磕倒在地面,手腳并用的向門口爬去,她站不起身,她毫無力氣,只能拼命的向前爬,她沒有一絲辦法。 蕭望...... 她緊咬著唇,一遍遍念他的名字。 救我,蕭望...... 堅硬的門檻劃破了她纖細(xì)的指尖,鮮血汩汩流出,可她甚至感覺不到疼,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門口的方向??炝?,就快了...... 可身子突然被人大力拖回。 “你在叫誰?你在想誰?” 宇文成都的大掌緊緊扼住少女的長發(fā),將她調(diào)轉(zhuǎn)了一個方向面對自己。 男人紅了眼,在她口中一直呢喃著的那兩個字已經(jīng)完完全全吞噬了他的理智,一分不剩。 “蕭瑾蘇你別做夢了,他不會來救你,誰都救不了你!” 門大開著,冷風(fēng)徐徐吹入。 她睜開了蒼白的眸向窗外看去,下雨了嗎,她看到雨水,她聽到雷聲,她的世界她的絕望泛濫成災(zāi),杳無邊際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