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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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喚仍守在門口之人的名字。 “是?!蹦腥送崎_門,慢慢走進。 “帶她去換人?!?/br> “......主人?!弊右固а?,便見到那女子破爛的衣衫,似乎有些猶豫。 他并非不通人事,方才兩人在房中的所作所為,即便不聽,也猜到了八成??梢娝瞧茽€的衣衫,和頸上青紫的吻痕,這樣便將她帶到眾人前,主人,未免也太心狠了。 “我不想重復剛說過的話。” 蕭望冷眼看她那淡漠的樣子,拳頭一握,將她拉近懷里,“別以為你回到楊廣身邊就能改變的了什么,我不會放過你,蕭瑾蘇,你給我聽好了,即便我膩了,也絕不會放過你!” 少女抬頭看他,微微張了張口,無聲,‘我知道?!?/br> 她從來都知道。 男人似乎看懂了她的話,黑眸又是一暗,將她狠狠摔落在地,再不開口,轉(zhuǎn)身而去。 ☆、第三十一章 中箭 馬車走的很急。 穿著單薄白衣的女子垂著眸,就那樣靜靜靠在車身上,似乎從出了那冰冷幽深的地下暗室后,便就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烏黑的發(fā)絲遮蓋住了她大半的面容,渾濁的眸中一片木然。 一路顛簸,渾身上下的痛楚只增不減。 風刮起簾布一角,陽光穿透枝葉照入,刺的瑾蘇的眼睛有些生疼。纖細的手指慢慢伸出車外,向那陽光的方向靠近了一點,讓那片金黃落在她的手心之上,形成了一片淡淡的光暈。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的速度漸漸慢下來,停在一片嘈雜聲中。瑾蘇閉著眼,就聽到車外男子清冷的聲音,“蕭姑娘,我們到了?!?/br> 到了嗎? 該來的,總歸會來。 風很大,揚起了她本就有些凌亂的發(fā)絲,喉口是火燒般灼熱,噬骨的疼。 單薄破爛的衣衫根本無法抵御冬日寒風,肩上的布料被風吹起,露出了大片曖昧的青紫痕跡。不用抬頭去瞧,她都猜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眾人目光該是何種的輕視鄙夷。 瑾蘇垂著眸,蒼白的臉上未施一絲粉黛,長長的睫毛水霧彌蒙,雖是一身素衣白裙,卻是美的讓人無法直視。 不遠處,紫衣男子看著她一步步向城樓而去,黑眸愈來愈暗。他竟是不知道,從何時起,當初那個干癟瘦弱的小丫頭,已出落成了如此蠱惑人心的模樣。 直到立于城門下,子夜抬起頭,對著城樓上那身披銀色盔甲,身姿挺拔的男子開口,“宇文將軍,太子妃我已帶來了,你還不下令放人?” “地獄修羅,果然守信。” 宇文成都冷然開口,目光淡淡掃過城墻下懸掛著的那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子,一雙深瞳看不出任何情緒。 似乎曾經(jīng)的少年天真,已被歲月無聲斂去。 “放人?!彼麑χ磉厡⑹?,低聲道。 粗繩被一點點向上拉去,幾日未進食,又被垂吊了一夜,夢詩早已昏厥了許久。問柳的意識尚算清醒,只是那眼神木然,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 她身上的白衣被鮮血浸染,宇文成都看著她,突然就想起昨日他也是這般看著她被拷打折磨,看她深夜被帶到城樓上,倒掛了整整一夜,用冷漠的近乎絕情的目光。 他低下頭去,修長的手指向上,慢慢解開她身上的束縛,粗糙的麻繩緊勒住她細嫩的皓腕,勾出一道血痕,有些觸目驚心。男人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暗了一暗,手上的力氣又輕了幾分。 成都以為,她會抬頭看他,用冷漠的,甚至是恨意的目光??蓞s通通沒有,她沒有抬頭,由始至終,那眸中有的只是可笑的木然,似乎是在證明,她真的不在乎了,哪怕一絲一毫。 對于他,無愛亦無恨。 就好像她受的一切折磨都是為了償還,等到將欠他的通通還光,他們便銀貨兩訖,至此山水再不相逢。 宇文成都的內(nèi)心突然涌上了一股強烈的不甘,他抬手,狠狠捏住了女子的下顎,用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聲音,“為什么不說?只要你說出長生殿的落腳處,只要你肯低頭,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會一輩子陪著我?你就那么愛他,愛到不惜一切也要保護他嗎?” 耳側(cè)男子的質(zhì)問聲帶著嗜血的恨意,問柳眸光微微有些渙散,可仍舊垂著頭,聲音極低的開口,“我愛的是你?!彼f,“很早以前我就說過,我愛的一直是你?!?/br> 淡淡的,她闔上了眼,“只要你不再逼問長生殿的事情,我們會生活的很好?!?/br> “你愛的是我?” 成都一愣,隨即冷笑出聲,那樣子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若你愛的是我,當初在含元殿上何以會為了那叛國逆賊與我針鋒相對,若你愛我,又為何肯因為保護他被嚴刑拷打到僅剩半條命?白問柳,你想騙我,只是你騙得了你自己嗎?” “我不會騙你?!?/br> 下顎被他突然的力道捏的有些生疼,問柳睜開眼,慢慢抬頭看他,“我保護他,只是因為,他是我習慣了拿生命在保護的人?!?/br> “拿生命在保護?” 她的眼神那么純凈,不染一絲塵埃。 宇文成都捏住她下顎的手猛的一顫,他低低的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幾步。 “既然如此,我便定要毀了這個你拿生命在保護的男人,看你的忠心究竟能到什么地步,看你會不會因為傷心也隨著他一起去了!” 語罷,再不留戀的轉(zhuǎn)身,對著一旁將士開口,“帶她們下去換太子妃?!?/br> “是?!?/br> 城門被慢慢打開,瑾蘇還未走入,整個身子便被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他一遍遍的,喚她的名字,“瑾兒,瑾兒......”低啞的聲音,滿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女子的手臂僵硬在半空中,不知該攀上去,還是垂下。翻飛的裙角被風卷起,環(huán)抱著她的男子那么用力,似乎要將她整個人捻入自己的骨髓深處。瑾蘇突然就愧疚的厲害,纖細的手臂,終于扶住了男子寬厚的肩背。 她不知道,就在手指攀上去的那一剎那,不遠處男子的俊顏,已經(jīng)猙獰到了何種地步。 ‘太、太子殿下。’ 瑾蘇被他抱的有些喘不過氣,掙扎著向后,想叫他放手。可張開口呢喃,流淌在兩人中間的,又是那薄薄的氣音,她眼眸垂下,突然就喪失了所有的力氣。 “發(fā)生了什么?” 楊廣似乎才注意到她的不正常,后退一步,微微拉開了距離。他目光向下,一眼便看到她喉上大片的青紫,“你的聲音...到底出了何事?” “瑾、瑾兒?” 他看著女子身上破碎的衣衫,目光久久停在被扯開的肩頭上那片曖昧的青紫痕跡處,鉗住女子腰身的力度不受控制的加重。眼前一片赤紅,他幾乎忘了如何呼吸,只是那聲音,竟像是從胸腔深處碾磨出來,極致沙啞,“是他做的?你這一身的痕跡,還有你喉嚨的傷,都是他做的,對不對?” 瑾蘇的瞳孔一暗,卻仍是垂著眸,不看他,也不試圖言語。一陣冷風吹過,女子本就冰冷的身軀,又是重重瑟縮了一下。 直到男子解下身上那墨玉錦袍,披在她的身上。 “瑾兒?!?/br> 她抬起頭,陡然撞上了一道深邃哀傷的目光。男人環(huán)抱著她,溫熱的額頭緊貼在她冰冷的細額之上,“哪怕他如此對你,你卻仍是要愛他?哪怕本王承諾會一輩子對你好,你還是不肯同我在一起嗎?” 他的聲音那么低,痛入骨血,“除了那遲到的七年,我有什么,比不過他?” 一生渴望,愛而不得。 楊廣垂著眸,看著女子蒼白的唇瓣,不顧一切就吻了上去。右臂鉗住她纖細的腰肢,左手扣住她的后腦,不顧她的反抗,甚至不顧眾將士的竊竊私語。他只是想要她,只想證明懷中的少女,那般真實的溫度是屬于自己的,完完全全,屬于他。 “唔......” 女子嗚咽,拳頭捶打著那挺拔的身軀,卻如何也憾動不了他分毫。 子夜載著兩人的馬車已走得很遠,而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銀光突然從后而出,宇文成都想提醒已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弓箭生生插入女子的脊背之上。 “瑾兒!” 楊廣的身軀猛然一顫,抱緊了懷中那慢慢下滑的身子,黑瞳向前,看見不遠處那容顏冰冷的男子,怒吼出聲,“蕭望!你是不是瘋了!” 他敢傷她,他居然敢傷了她! 女子本已抽離的意識在聽到那兩個字時猛然僵住,像是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緩緩回頭,看到男人嘴唇角勾起,似笑非笑。他就站在那里看著她,用極深極冷的目光。 瑾蘇動了動唇,像是在低笑,又像是想要說些什么,可卻發(fā)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就連控訴的權(quán)利,都已殘忍的被他拿走。 男人站在城門外,看著女子因疼痛而慘白的面容,唇角卻是勾著笑,一步步向前走。對著面前那滿臉怒容的男子,淡淡開口,“太子殿下這幅樣子,可是在心疼?” “蕭望!”楊廣握緊了雙拳,低吼出聲,“你想報復便沖著本王來,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你算什么英雄好漢!” “報復?” 蕭望把玩著手中玉簫,低笑出聲,“我不想報復,我只是見太子和太子妃恩愛情深,有些看不順眼而已。”他的聲音很淡,雖是在笑,卻是帶著噬骨的冷意,“怎么樣?我的瑾兒,唇上的滋味可是還不錯吧。只不過,我倒是想知道,太子殿下您每次碰她的時候,就不會覺得臟嗎?還是殿下與其他人不同,就是喜歡用別人用過的女人呢?” 滿心滿眼的屈辱和絕望。 瑾蘇的意識終于完全抽離,纖細的身子慢慢向后倒去。而就在闔上眼的那刻,一滴淚已順著眼角,重重滑下。 “瑾兒!瑾兒!” 楊廣抱緊懷中那纖弱的身軀,一聲聲喚她。 “別再叫了,沒用的?!?/br> 蕭望冷然笑著,“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了,這箭頭上不小心被我涂了毒,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可解。若你不想她出事,最好三天之內(nèi)將她完完整整的給我送回來?!?/br> 語罷,轉(zhuǎn)身而去。 而就在這時,城樓上四面八方的弓箭突然向他襲去。男人抬眸,正對上站在那城樓之上宇文成都那憤恨的目光,他低聲笑,“我的好兄弟,你終于長大了?!?/br> 終于學會了,何謂恨。 兩指大力掃起地上的塵土,揚起那沙石,一個反手,向正對著自己的那密集的弓箭揮去。電光火石間,所有利器竟通通調(diào)轉(zhuǎn)了一個方向,城樓上,慘叫聲,不絕于耳。 男人的笑容始終不曾斂去,他轉(zhuǎn)過身,慢慢向遠處而去。 風卷起他暗紫色的衣袍,游離在那一片沙塵之外。 自始至終,不染一絲塵埃。 ☆、第一章 另覓生機 瑾蘇醒來的時候,已回到了太子府。 肩上的箭傷被人處理過,身上也換了一件淡綠色的衣裙。不知剛剛喝了什么湯藥,喉口已不如前幾日般疼痛了,只是嘴里有些苦澀,她揉了揉發(fā)漲的腦袋,想去找些水喝。 一雙裸足踩在地上,她慢慢下榻,只是還未走到門口,便聽到門外傳來似乎很激烈的爭吵聲。 “你說什么?你要把她送回長生殿?太子殿下,你是不是瘋了?” 那是宇文成都的聲音,帶著一絲她熟悉的焦躁與怒火,可站在他對面的那個人是楊廣,當朝的太子殿下。瑾蘇不明白,究竟是為了什么,他竟會在那個人面前情緒失控到如此地步。 然后,她聽到了楊廣的低啞的聲音,“她身上的毒撐不過三天,本王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