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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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活不成了你知不知道?恩?”蕭望低聲道,“為何對我這般冷淡,我會很傷心,你知不知道?” 他的聲音悶悶的,就像個不懂事的孩童在控訴著不給他糖吃的大人,滿是委屈之意。 瑾蘇的心霎時就軟了。 “望哥哥...”她拉扯著他的衣袖,聲音很低,“我不想回家?!?/br> “我只想和你呆在這里,只有我和你?!?/br> 而沒有別人,沒有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沒有你那即將出世的孩子。 你看啊,我就是這么自私,自私的,只想獨(dú)自擁有整個你。 黑眸對上她滿是期待的水瞳,蕭望的心突然狠狠抽痛了一下。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愿得一心人,生死不相棄。 他過夠了那種打打殺殺的日子,他更加受夠了每天每夜永無止境的殺戮,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不好嗎? 和她,只有她。 一生相守,生死不離,天涯遠(yuǎn)走。 可他,還有這個資格嗎? “瑾兒...” 不知過了多久,才勉強(qiáng)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沙啞著嗓子,“別鬧了,你都多大了,怎么還是這般小孩子氣?” 小孩子氣? 難道在他眼中,她的愛戀,她的情意都只是小孩子氣? 瑾蘇眼角泛酸,眸中水汽上涌,卻強(qiáng)忍著不讓它掉落下來,她不愿,不愿在這男人面前泄露自己一絲一毫的情緒。她寧可獨(dú)自黯然,也不愿像個傻子一樣,明知得不到他的一絲回應(yīng),還傻到不肯放棄。 她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做放棄。 直起身,狠狠推開他,向門外走去。 男人的手還僵在那兒,整個人一動不動,挺拔的身子宛若雕塑。 有誰能懂他的苦楚?有誰能懂他的心痛! 他什么都不能說,什么都不能傾訴!他是天子,是一代帝王,卻也只是個孤寂的男人。他多想有一個人能懂他,了解他,而他多希望那個人,是她啊。 握緊了拳頭狠狠砸在那雪白的墻面上。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可他,似乎已不知道何謂痛了。 “主人?!?/br> 門被人從內(nèi)關(guān)上,蕭望抬頭,看向那青色的身影,眸子瞬間清明。他不動聲色的收回血跡斑斑的大掌,低眉道,“事情進(jìn)展如何?” “眾人已于昨日分批潛入長安城中,楊廣尋找余黨未果,已不了了之?!?/br> “好,很好?!?/br> 他冷笑,“魅皇一死,朝廷勢必不會對我長生殿做任何防備,屆時我便可放心的將兵力調(diào)去長安,這步棋走的果真不負(fù)所望?!?/br> “楊廣手上的長生殿地圖,是您有意讓他得到的?” “沒錯?!蹦腥撕陧廁v,讓何平不禁重重打了一個寒顫。 即便此番計劃他并未全然參與其中,可終究其因果,何平仍是想了個透徹。 他有意使朝廷得知攻打長生殿的門路,并策劃白問柳帶癡傻的宇文成都回西域,讓朝廷以其為打入長生殿內(nèi)部的棋子,再順?biāo)浦?,趁隋軍大舉進(jìn)攻長生殿時置之死地而后生,將總部暗中轉(zhuǎn)移至京城。 而這一切,不惜以白問柳的清白為代價,以瑾蘇對他的誤解為代價,只為造成宇文成都心中被雙雙背叛的怒火,迫使其為楊廣所用。 而為了練就魔劍,他又誘使鐘瑤對他鐘情,甚至不惜利用她的性命只為促成最終的目的。而那目的,卻并非是殺楊素,而是令他的魔功更進(jìn)一步,終將無堅不摧。 何平甚至從來不知,面前這兄長的心,竟已冷硬到如此程度。 “對了?!焙孟裼窒肫鹆耸裁矗⑽Ⅴ久?,開口詢問,“柳兒近況如何?” “不好。” 何平搖頭,“她早幾日才醒過來,身子虛弱得很,不過最憂心的是她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整日躲在房間里不肯出屋,只是對著一盒胭脂流淚,屬下也沒有辦法。” “照顧好她?!?/br> 蕭望的聲音中很無力,“終究到尾,也是我對她不起?!?/br> “主人。” 何平看著他那副模樣,又想起方才那女子紅腫的雙眼,心中倏然疼痛。 他猶豫著,終是開了口。 “瑾蘇小姐....您還不打算將您的真實身份告訴她嗎?” “告訴她?”男人反問,“你也看見了,那日,他是如何對待我的?!?/br> 他閉著眸,癡癡笑著,“她認(rèn)得出我,若是她再想深一層,又豈會想不明白?可你看到了,她不愿認(rèn)我,她不愿相信,不愿相信她一直以來信任的兄長竟是要顛覆朝廷的罪魁禍?zhǔn)?。時至今日,你還是看不懂她嗎?” “您還在怪她?” “怪?我該怪她什么?” “即便您不說,我也清楚?!焙纹絿@了口氣,“您怪她不肯任你,更怪她為了楊廣與你怒目而視針鋒相對,可是她......” “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嗎?”男人低低的笑,“我該如何怪她?我該如何怪她愛上別人?!” 那眸中滿是憤恨,鋪天蓋地,不留一絲痕跡。 他已經(jīng)壓抑的太久,壓抑的快要瘋了! 何平的呼吸猛然停滯,良久,才低低開口。 “你知道的,瑾蘇心中只有你一人。” “我不知道!” 蕭望恨恨開口,“她竟為了楊廣那卑鄙小人流淚,她竟為了他揚(yáng)言要取我性命!你可知我當(dāng)時作何想法?你可知我當(dāng)時的心有多痛!” 有多痛? 挫骨揚(yáng)灰之痛,剝繭抽絲之恨。 不過如此。 “皇兄?!?/br> 何平后退一步,閉緊了雙眸。良久,才黯然開口。 “臣弟不愿見您如此痛苦,復(fù)國,報仇,已負(fù)累了你二十年。上一輩的仇恨,不該強(qiáng)加在你我身上。你可知,臣弟最想的不是三千功名,玲瓏社稷,也不是踩著無數(shù)人的尸體登上那巔峰之位,而是你的幸福?!?/br> 你可知這些年來,每當(dāng)夜不能寐時,我最懷念的,不過是當(dāng)初大周皇宮中,你我的瘋鬧時光。無憂無慮,悠遠(yuǎn)的,好似地老天荒。 可是,還回得去嗎? “皇兄,這些年來,你已經(jīng)過的夠苦的了。” 他轉(zhuǎn)身,也不再看男人眼底那化不開的痛楚與煎熬。只是向門外走去,他開口,不大的聲音,一字一句。 “瑾蘇小姐在怪你,因為楊語蘭她,有了身孕?!?/br> ☆、第十五章 回府 長安的秋,蕭冷肅靜。 黃昏而下,馬車緩緩駛?cè)胧捀?。駕車之人一襲單薄青衣,俊朗挺拔。他輕輕拉開簾幕,恭敬道,“將軍,小姐,我們到了?!?/br> “恩?!?/br> 男子低沉的聲音在車廂內(nèi)響起,他緩緩起身,去拉身旁少女的手,卻被她不動聲色的移開。 她低著頭,下垂的指尖微微顫抖著,整個人哀傷的不像話。蕭望苦澀一笑,沙啞著嗓子,低低道,“走吧,我們到家了。” 語罷,翻身下車。 他抬眸,看著前院那淡粉色纖細(xì)柔弱的身影。她的下腹微微凸起,風(fēng)吹起她兩頰下垂的墨色發(fā)絲。 “夫君......” 女子呆呆的喚,看著那俊朗的面容,欣喜的無法言語。 整整四個月,他終于回來了。 她眼眶紅腫,也不顧自己是個有孕之人,飛快向前,一頭撞進(jìn)那男子懷中。 “夫君,你終于回來了,語蘭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蕭望的手懸在空中,望向女子下腹的凸起,眼眸深的可怕。 他抿緊下唇,木然的拍著她纖細(xì)的脊背,微微笑著,“哭什么,我不是回來了嗎?” “我......” 語蘭腳步微顫,一個不穩(wěn),差點向地下倒去。 “小心,”男子扶住她的后腰,“你身懷有孕,怎么還是這般冒失?外面風(fēng)大,我陪你進(jìn)屋,好么?” 女子溫婉笑著,握緊了男人的大掌,向屋內(nèi)走去。 他沒有回頭,由始至終,都不曾回過一次頭。 瑾蘇心痛的不能自己,指甲狠狠陷入皮rou中,努力忽視著兩人相擁恩愛的模樣。 卻如何也忽視不了。 再有幾個月,那孩子便會出生了吧。 妻賢子孝,只有她。 只有她一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