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王雋微微的點(diǎn)了下頭,然后簡短的說著:“紙、筆?!?/br> 掌柜的一聽,連忙轉(zhuǎn)身飛奔到柜臺前取來了紙和筆。 難為他年紀(jì)比王雋大許多,這當(dāng)會還恭敬的站在那里替他磨著墨。 于是司馬玥就見王雋提筆蘸了墨,然后筆走龍蛇,揮筆就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下了一連串的藥名。 他寫的是行書,字如其人,瀟灑閑適。 書寫完畢,他將筆放了下去,拿起紙遞給了掌柜的:“照著紙張抓藥,碾碎。” 掌柜的雙手平伸過頭接過紙張,也不要伙計(jì)的幫忙,自己動手抓藥,碾碎。 王雋坐在椅子上,喝著伙計(jì)端過來的茶,示意司馬玥也坐。 司馬玥坐下來之后,他見她一直望著忙碌的掌柜的,便解釋了一句:“這是我父親開的藥房?!?/br> 他的父親是前一任太原王氏一族的族長,但早就已經(jīng)過世了。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這藥店就是他的啰? 司馬玥坐在那里默然無語。 她雙手受了傷,縱然是面前有茶有小核桃,但都是不方便拿。 只是她素來就喜歡吃小核桃,這次卻只能望著干咽口水,卻吃不到嘴里,實(shí)在是一種大大的折磨。 旁邊的王雋見司馬玥的目光不一會兒的就會轉(zhuǎn)到桌子上的那碟小核桃上去,唇角微彎,而后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伸手拈起一枚小核桃剝了起來。 ☆、第16章 撩來撩去 當(dāng)王雋將剝得好好的核桃仁遞過來的時候,司馬玥有一瞬間的懵逼,所以一時就沒有想起來伸手去接。 “怎么,”王雋帶著笑意的聲音忽然響起,“是手受傷了不好拿嗎?那要不要我?guī)湍???/br> 說罷,作勢就要伸手來喂她。 司馬玥急忙偏頭閃過,同時耳尖有兩點(diǎn)紅竄起,一路迅速的蔓延至滿臉。 “不用了?!?/br> 她急忙伸手接過了王雋手里的核桃仁,同時身子往外側(cè)了側(cè),這樣離王雋就較剛才遠(yuǎn)了一些。 王雋見她臉紅如霞,眼神躲閃著就是不敢看他,笑了一笑之后,倒也沒有繼續(xù)的撩她了。 于是接下來就是一個安安靜靜的剝著小核桃,剝好了一顆就伸手遞了過來,而另外一個則是不聲不語的就接了過來,直接往嘴巴里一塞。 場面靜謐平和。 等到掌柜的辛辛苦苦的將所有的藥草都磨成了粉末狀,又仔仔細(xì)細(xì)的裝到了小瓷瓶里,恭敬的走過來雙手捧著小瓷瓶遞給王雋的時候,似是錯覺,但他確實(shí)是看到了后者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悅的神情。 但那抹不悅的神情真的是轉(zhuǎn)瞬即逝。隨即王雋伸手接過了小瓷瓶來,起身抓了一把小核桃,對著司馬玥說道:“走罷?!?/br> 司馬玥哦了一聲,也起身站了起來,隨著他走出了藥房。 等到他們上了馬車,確定再也不會聽到屋里的動靜之后,掌柜的才小聲的問著伙計(jì):“剛剛我過去送藥的時候,族長好像不高興?你一直在旁邊看著,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 因著從拿藥到磨藥到裝瓶,都是掌柜的親力親為,所以小伙計(jì)倒閑在了一旁。 小伙計(jì)是個伶俐的人,他圍觀了全程,自然是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掌柜的沒有做錯的地方,”他嘻嘻一笑,而后說道,“只是族長嫌你的動作太快了,打擾到了他和那位姑娘的靜謐相處時光而已。” “???” 掌柜的一時愣沒反應(yīng)過來。 如果他沒看錯,剛剛那個姑娘年歲還小的吧?只怕還沒滿十五的吧?怎么族長竟然是好□□這口的嗎? 而小伙計(jì)已經(jīng)在那摸著下巴,笑得意味深長:“依著我看吶,咱們很快就會有一位族長夫人了?!?/br> 未來的族長夫人絲毫還不知道族長大人心里的盤算。 她只知道當(dāng)她下車的時候,王雋握著她的手遞過來滿滿的一手剝得干干凈凈的核桃仁。 司馬玥詫異的抬頭望著他。但王雋不發(fā)一語,只是對她微微一笑,而后便吩咐著承影趕車,徒留她一個人傻站在當(dāng)?shù)兀敝镣萝?,踏著滿地的玫瑰色彩霞緩步的步入了隔壁的院門。 這個王雋對她好得有點(diǎn)不大正常啊,難不成他是看上她了? 但司馬玥隨即就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現(xiàn)下可是一個十四歲的姑娘呢,而且還是頂著一個傻子名聲的姑娘,王雋他有二十四了吧?所以他對她的這種好應(yīng)該是類似于長輩對晚輩的那種好吧? 而且說不定他對其他的人都是這般的好呢,所以她還是不要在這里自作多情了。 成功的將自己給勸服了的司馬玥重重的點(diǎn)頭,對,事實(shí)的真相一定是這樣的沒錯。 然后她轉(zhuǎn)身,歡樂的拍門,叫著:“鶯時,我回來啦。” 鶯時先前一直強(qiáng)烈的要求接送司馬玥上下學(xué),但被同樣堅(jiān)決的司馬玥給否定了。 她覺得她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了,而且桃李巷離著皇家學(xué)院就這么點(diǎn)的距離,簡直就是站在家里都能望到學(xué)院里的那棵銀杏樹,所以還有什么好接送的呢? 在她的堅(jiān)持下,最后鶯時只好作罷。 司馬玥剛喊了一聲,門就從里面被打開了。 “公主,你終于回來了,可教我們擔(dān)心死了?!?/br> 說話的是詩情,和她現(xiàn)下的年紀(jì)一般大,十四歲。 小姑娘長著圓圓的臉蛋,圓圓的眼睛,兩頰旁邊還各有一個酒窩,看著就很是和善可親。 司馬玥進(jìn)了院門,和往常一般,想伸手去捏她rourou的臉頰,逗逗她。 只是這一伸手,就想起自己的爪子現(xiàn)下正被包扎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呢,壓根就不好動彈。 于是她便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笑道:“我一個大活人,能蹦能跳,詩情還怕我跑了不成?” 詩情后面跟著的是鶯時。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司馬玥被包扎的手,立時就越過了詩情,伸手托住了她的手,仔細(xì)的端詳了一會,然后沉聲的問著:“公主,這是怎么回事?” 司馬玥從她的手中抽回自己的雙手,毫不在意的笑道:“沒事,就是爬樹的時候被樹皮給劃到了而已。只是包扎得看起來嚇人而已,其實(shí)壓根就沒什么事?!?/br> 詩情嘴快,在一旁就說道:“先前瑯琊王殿下已經(jīng)特地的來和奴婢們說了公主今日的壯舉。公主,你真的爬上樹的最頂端,拿到了掛得最高的那只蘋果嗎?公主好厲害。只是殿下說公主隨后就被院長大人叫過去了,院長大人有沒有責(zé)怪公主?” 便連一向閑事不理,從來不八卦的鶯時聞言也專注的盯著司馬玥,就想從她的口中探聽得一二。 司馬玥滿頭黑線啊。 “沒有責(zé)怪?!彼椭徽f了這四個字,實(shí)在是她不曉得該說什么了。 說王雋叫她過去了,然后還給她包扎了,還帶她去藥房配藥了,然后還剝核桃仁給她吃了? 這事怎么說都怎么顯得曖昧啊。所以為了不被她們誤會,還是含糊其辭的糊弄過去算了。 但詩情顯然不是個好糊弄的。 “公主的手是院長大人給您包扎的嗎?” 這孩子這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節(jié)奏啊。 “唔,”司馬玥說的含糊,而且很快的就大聲的嚷嚷著,“晚飯有沒有好啊詩情?我快餓死了?!?/br> 詩情一聽,立時也就被她成功的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好了,好了。公主您稍等,奴婢馬上就去給您將飯菜端過來?!?/br> 然后她轉(zhuǎn)身飛奔的就跑了。 倒是鶯時此時站在一旁,很篤定的就說了一句:“公主,您的手是院長給您包扎的?!?/br> “你怎么這么肯定?”司馬玥斜了她一眼。 “因?yàn)檫@兩條手絹上有太原王氏一族的族徽?!?/br> 司馬玥抬手望了一下手絹上那棵似竹非竹的小清新標(biāo)識,然后挫敗的沒有開口否認(rèn)。 吃過晚飯之后,因著手不能碰水的緣故,她在詩情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然后就想上床睡覺。 鶯時此時卻是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了。 托盤上有干凈的布條,小剪刀,以及一小瓶粉末。 “公主,奴婢給您換藥。” 她一說到換藥,司馬玥立時就想起來了。 王雋臨下車的時候還給了她一個小瓷瓶,說是今日給她手上上的藥粉就是這個,讓她晚上的時候記得換一次藥。 這個小瓷瓶是先前那個掌柜的交給王雋的,所以說當(dāng)時王雋帶她去藥房真的是去給她配藥的啰? 司馬玥此時正在啃一只蘋果,聽了鶯時的話,她便口中叼著蘋果,一只手則是去夠自己書包里放著的那個小瓷瓶。 艱難的將小瓷瓶從書包里摸出來之后,她將小瓷瓶交給鶯時,說著:“今天王雋給我手上上的就是這個藥粉,你換藥也用這個藥粉吧。” 別幾種藥粉給她混著用,到時出點(diǎn)啥問題就不好了。 鶯時聞言,伸手接過小瓷瓶來,拔開木塞子聞了一聞,而后很肯定的就說道:“這是太原王氏一族不外傳的桑芪白,傳說可生肌活骨,無論多大的創(chuàng)傷,用了這個都絕對不會留疤。王雋竟然拿這個出來給公主用?” 言下之意就是她手上不過就是劃了些血痕而已,但王雋卻是拿了這么珍貴的藥粉來給她用,豈不是太浪費(fèi)了? 但司馬玥關(guān)注的卻不是這個。 她關(guān)注的是:“那這個藥粉,哦,就是這個桑芪白的配方,除了太原王氏一族,外人就不知道的了?” 鶯時點(diǎn)頭:“而且就算是太原王氏一族內(nèi)也不是人人都會知道配方的。除非是族長,和他完全信任的人?!?/br> 司馬玥摸著下巴思索著,所以說這個配方要是拿到外面去賣會賣多少銀子呢? 當(dāng)時王雋在紙上寫這個配方的時候可是沒有完全沒有避讓著她的。而且巧的很,她這個人記憶力還算不錯,所以當(dāng)時就記住了。 只是拿著人家不外傳的秘方出去撈銀子什么的,這也太不地道了吧?所以這個想法也不過在司馬玥的腦子里轉(zhuǎn)了一轉(zhuǎn)之后,隨即就被她忘到了腦后。 不得不說,這個桑芪白真的很是神奇。第二日早間她起來拆開手上的布條時,就發(fā)現(xiàn)手掌心里的血痕全都消失不見了,而且真的是一道疤都沒有留下,簡直就是完好如初。 于是司馬玥就開開心心的上學(xué)去了。因著這事,她心里還比較感謝王雋的,所以每次見著他的時候還會笑瞇瞇的和他打聲招呼,說上一句院長好。 簡直就是一個超有禮貌,很上進(jìn)的五好學(xué)生有木有。 這般的過了半個多月,一日上算術(shù)課的時候,司馬玥覺得差不多現(xiàn)下就可以實(shí)施她的挑戰(zhàn)大計(jì)了。 于是她便站了起來,在全班同學(xué)詫異的眼光中,朗聲的對著算術(shù)夫子說道:“夫子,我想向你挑戰(zhà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