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溫嬈是祁曜背回來的。 遠處的人看得差點跌掉了下巴,更加篤定了溫嬈再祁曜心中受寵的地位。 應永想找人說話,剛好看見了沒有和王游在一起的梁文舟,便上前去聊了幾句,提到溫嬈,又想到了王游,忍不住道:“游兄真是好福氣,他還是此次的會元呢。” “他本就極有天分,哪里像我,天天被家里人拘著,被迫來應試?!绷何闹壅哿藬嘈渲Γ瑹o聊的瞎劃。 “哪里的話,梁兄器宇軒昂,只是游兄的這次寫到了瀾水,著實是妙,就連閱卷的大人都連夸不止,我有個叔叔在那里掃地,就聽他們來來回回夸的都給記住了?!?/br> 他想了想,又念了幾句其中的內容,“文舟兄你說妙不妙,他們夸的就是這一句,我叔叔回來告訴我的時候,我也覺得妙極了,只當自己該落榜了,沒想到還是成了。” 梁文舟聽完后面色頓時一沉,“你沒有說謊?” “沒有,其實現在這個時候去文思閣一打聽就知道了,那里的書生都喜歡把優(yōu)秀的文章拿出來交流?!睉勒f道。 梁文舟丟下樹枝轉身就走,整個人跟點燃的炸藥桶一樣,看的應永一臉迷茫,不知道自己方才說錯了什么。 他掀起帳門就見屋內只有王游一人翹著腳在哼著小曲,見有人來嚇得立刻把腳放下來了,看來人是梁文舟,又松了口氣,道:“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你說你這次寫的什么文章?”梁文舟冰冷問道。 “什么都扯了,怎么了?”王游見他面色怪怪的。 “你有沒有寫瀾水?” “沒有啊。”王游有些迷惑地看向他。 “這就對了,你這個小人!”梁文舟說完沖上去就給了他一拳,把王游給打蒙了。 王游想跟他講道理,但奈何他不明不白上來就動手,把他火頭也掀了起來,他當即也毫不客氣的還擊了,你來我往,兩個人就滾床上打了起來。 等應永追上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把被子枕頭掀到地上了,都不知大戰(zhàn)多少回了,應永生怕招來人,這個時候要是傳出來有人打架的消息,可就前途不保了! 他忙上去拉這個扯那個,壓著聲音喊:“把人招來了咱們大家一塊玩完!” 他提醒了二人,他們果然都頓住了,應永心里一松,忙彎腰撿被褥,一轉身,梁文舟拉著王游到了林子里去了,他追都追不上。 “會元做的那篇文章是我的,為什么會變成你的。”梁文舟把話說開了。 “你胡說什么?”王游惱道。 “你不信自己去問問,現在沒什么人不知道,虧我把你當朋友,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齷蹉的人?!绷何闹酆蘼暤馈?/br> “不可能。”王游也愣住了,他也沒問過這事情,但見梁文舟這架勢,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你也不想想,那些監(jiān)考的包括閱卷的都是跟你爹關系更好,我上哪去換,況且這事情一到殿試上就該露陷了,我考不上大不了回家繼續(xù)做闊少爺,我是不要腦袋了去偷你文章?” 王游這樣一說,又立馬把自己給說服了,若說前面那幾場考試,他偷人家文章也就罷了,這下面可是殿試,除非他是不要命了。 梁文舟也不是個沒腦子的人,他想了想其中也是諸多破綻,“難不成閱卷官糊涂了?” “這也不可能……”王游說著,面色漸漸難看,“屆時倒霉的人是我,而你則是個被替換的倒霉蛋罷了,興許皇上還會補貼你,說到底,那人不是針對你,僅僅是針對我罷了,我家當官的只有我爹一個,嫌疑豈不是就得落到他頭上了,到時候豈不是要牽連我爹……” “不行,我得去告訴皇上?!蓖跤握f著轉身就要走,被梁文舟攔下了。 “你是瘋了嗎?你先別去,讓我想辦法問問?!绷何闹壅f道,“你說了未必會有人信,沒憑沒據的,再多等一天也無妨,我?guī)湍阆朕k法?!?/br> 王游想著也是,兩個人都回去了,只是彼此都躲著對方做事兒,王游寫了封加急信送回去,梁文舟也寫了一封。 梁文舟心里有些焦急,他父親不是什么好人,他這個當兒子的又豈會不知,只是這事兒可千萬別是他爹給鬧出來的才好,否則他當真無顏面對王游了。 可惜信到半路上就給截了,被玄衣遞送到了祁曜手里。 祁曜哼笑了一聲。 “看起來,梁文舟并不知道他父親在做什么?!毙抡f。 “不過是兩個黃毛小子,將這封信交還回去?!逼铌渍f道,“若不讓他們送出去,恐怕會引人生疑?!?/br> 玄衣毫不猶豫將東西拿回去了。 祁曜揉了揉眉心,此番興許可以一舉端下溫家了,只是內應是誰,到底還是不知道,只是當下已經入了局,只能鋌而走險了。 溫嬈看看自己腳底方才上過了藥,現下動了動覺得沒什么感覺,便穿上鞋子走到外面走了幾步,發(fā)覺已經好很多了,她便在地上走了幾個來回,覺得屋內狹窄,便慢慢走到了屋外。 這個院子說大不大,卻是一層套著一層,門洞多的很,溫嬈余光掃到一團白影,驚喜地發(fā)覺那似乎是昨天的毛團,便抬腳追了過去。 毛團子一點都沒有兔子的靈敏,反而跟出來散步似的,慢吞吞的一步一蹦跶,溫嬈走路也不快,眼見著要追上了,毛團子又蹦過一個門洞去,溫嬈加快了步伐,剛要跨過去門里就伸出了一雙手將她及時攔住。 溫嬈被這雙忽然伸出來的手嚇了一跳,里面的人也被她嚇了一跳,露出一張?zhí)O果臉,道:“這里不可以進?!?/br> “你是何人?”溫嬈問道。 “我就是守在這里的人,主人吩咐了,這里誰都不可以進。”蘋果臉丫鬟說道。 “為什么不可以進?”溫嬈心想自己只想把毛團子抱出來,也不打聽那么多,只道:“剛才我的兔子蹦進去了,我把它抱出來就行了,不會進去亂闖壞了這規(guī)矩的,你回頭看看,它是不是在墻角邊上蹦跶呢?” 蘋果臉抬頭去看,沒說話。 溫嬈見她不搭理自己,便自己伸著頭去看,看到了毛團子,卻不是蹲在地上,而是被一雙纖白的手給抱了起來…… “噯?你這人,快些出去,這里你不能進?!碧O果臉回過頭來不客氣地將溫嬈攔出去。 里面的人動作只是一頓,便抱著兔子轉身進去了。 溫嬈眉頭一皺,里面有個人…… 蘋果臉跟防賊一樣防著她,她心里不舒服,又不想追究什么,只能轉身離開了。 長生出門買東西回來發(fā)覺莊子外面好像有什么人,這令他忽然警覺了起來,這個地方應該很安全才是……他心想著便提著東西進去了。 齊遒從草叢里站了起來,目光森冷的看著長生的背影,方才只要那人往這偏僻的地方來看看,他就能出手扭斷對方的脖子。 這里住的是祁曜的寵妃,往年的妃子都沒有這樣的待遇,想來,這位定然在祁曜心里占著不輕的分量,他想,到時候將這女子拿下,定然會有用處。 到了夜里,祁曜將溫嬈接到大帳里烤rou給她吃。 “等明日我獵完老虎,晚上你就可以在人前玩了。”祁曜說道。 溫嬈有些擔憂:“太危險了,那是老虎。” “沒關系,我?guī)Я思?,不會傻到跟它rou搏?!逼铌装矒岬溃皼r且我身邊還有那么多人護衛(wèi),誰敢看著我受傷,所以你明日就別跟來看了,免得我分心。” 溫嬈自然不敢分散他的注意力,想到白日里的事情,便道:“我白日里想要進一個地方,被人給攔下了?!?/br> 祁曜動作微頓,道:“不能進的地方就別進了,咱們過幾日就回宮去了?!?/br> 溫嬈見他不正面回答問題,本心是想體貼點不多問的,但他的態(tài)度不自然,她便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那里住著什么人?” 祁曜見她看著自己,濕潤的水眸還有些委屈,他想了想,道:“是一些有怪癖的人,他們擅長祈福,我這個人有些不好的習慣,相信江湖術士,你知道了,不要跟旁人說?!?/br> 溫嬈聞言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卻無從問起,他都這般說了,她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了。 “你生我氣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祁曜見她依然不高興,只好丟了烤rou,將她抱在懷里,親親她的腦袋,“我有許多秘密來不及一下子讓你知道,你若是提前發(fā)現了,也別生氣,先來問問我便是,我不會瞞你的?!?/br> 溫嬈受不得他這般小意溫柔,便乖乖地點了點頭。 “要喝酒嗎?”祁曜自己帶了酒,喝之前問了溫嬈一聲。 溫嬈頓時想到了祁曜第一次灌她酒的事情,恨恨地看著祁曜。 祁曜看著她臉色自然也想起來了,頓時后悔不已,怎么就沒想到有今天。 “這個不一樣?!彼宓?。 溫嬈想了想,要了一瓶,沒有碗,幸好瓶口窄,她便矜持的抿了一口,發(fā)現一點都不辣。 “這個是果酒,沒全釀好,酸酸甜甜的,味道還不錯。”祁曜說道。 溫嬈沒喝過這樣好喝的酒,加上方才只顧著吃rou,也口渴得緊就多喝了點,只是她酒量淺,聽祁曜說話,就不知不覺喝到臉發(fā)燙,覺得自己不能喝了。 開始還能穩(wěn)穩(wěn)的,只一會兒,她就覺得腦袋上壓了個大石頭,有點沉沉的。 “才一瓶你就這樣了。”祁曜笑道。 溫嬈揉揉眼睛,搖搖頭,道:“我們回去睡覺吧?!?/br> 祁曜見她累了,便拉著她往回走,只是她走路歪歪扭扭的,又不肯讓祁曜抱,他便直接把她夾在胳膊底下,半挾半抱著帶回了房間。 “要洗澡嗎?”祁曜問道。 “不要,你也睡覺?!睖貗普f道。 “嗯。”祁曜也就隨口問問,還是給她簡單的擦了一遍,然后自己去簡單的洗了一下才回來。 “你怎么還不睡覺?!睖貗瓶s在被子里,悶聲道。 “這就來了?!逼铌状┲C衣坐在床邊,剛掀開被子一角,手頓時一滑,被子又落下了。 溫嬈感到被子里透了一陣風,不舒服,看他還不進來,覺得他是不知道自己睡在哪里了,把被子用力一掀,拍了拍他的位置,道:“你睡在這里?!?/br> “你怎么把衣服都脫了……”祁曜都沒反應過來。 “熱,不蓋被子又冷,我就脫了衣服再蓋被子。”溫嬈自作聰明道。 “你是不是喝醉了。”祁曜這才發(fā)現她說話有些奇怪,原以為她是沒醉,看來她是醉的和別人不一樣,喝醉了都這般乖。 “沒有,你快點睡進來?!睖貗普f道。 祁曜鉆進被窩來,轉身將燈吹滅,眼睛這才得以回避。 他似乎有些太過君子了。 只是某人似乎過分熱情了些,溫軟的身體向他蹭了過來,只是一開口令他失望不已。 “你身上也好熱,你出去?!?/br> 祁曜哄著她道:“出去就冷了,會生病?!?/br> 溫嬈聞言沉默了,沒有再趕他。 “那你也把衣服脫了,這樣就冷一點了?!睖貗普f道。 祁曜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溫嬈想到了辦法便不停地催促他,他無奈只好把衣服都脫了,然后由溫嬈親手檢查,不放過一處。 “棍子要扔出去?!睖貗瓢l(fā)現了‘違規(guī)物品’不高興道。 “這個不能扔?!逼铌讕缀跻奖┳叩倪吘壛?。 “不扔你就帶著棍子走?!睖貗坪吡艘宦暠硨χ?,又生氣了。 身后沒了動靜,溫嬈覺得那人不聽她的話,不想理他,只是他一直不說話,她又怕他生氣,還不等她開口,他就自己貼上來了。 “這是個好東西?!蹦莻€男人聲音低沉沙啞,像生病了似的,求饒道:“真的不能扔?!?/br> 溫嬈覺得那棍子被男人戳了上來,頓時不敢亂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