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那些孩子就往家跑去。

    邊跑邊回頭微笑著和弋陽揮手拜拜。

    弋陽走到寂和身旁，坐下來，看著遠處的碧海藍天，說：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巴瑤族人為在海上生存，很小就戳破耳鼓膜?！?/br>
    “這是為什么？”

    弋陽抽出張棉柔巾，沾了沾水，細致的幫著把寂和腿上粘著的白沙拭擦干凈。

    然后解釋說著：

    “他們會呼吸就會潛水，為減少水壓帶來的痛苦，只能這樣做。”

    “他們是水下靈動的精靈，能潛到深海里捕魚撈參?！?/br>
    寂和抽出被弋陽拭擦干凈的腿，把鞋穿上，說道：

    “我看這海浩瀚無垠，他們生存在這之上，生老病死皆藏匿其中。也是一樁妙事?！?/br>
    弋陽蹲下身子，示意寂和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把她背了起來。

    他們邊沿著沙灘散著步，弋陽邊解釋道：

    “巴瑤在印尼語里的意思是海上之民，他們生于海而亡于海。”

    “阿寂，你剛剛有注意聽孩子們唱的歌謠嗎？”

    寂和點點頭。

    弋陽接著說：

    “那是大海之下的聲音?！?/br>
    “對巴瑤族來說，魚群，水流，潮汐，珊瑚叢乃至紅樹林都是有靈魂的，他們都是神賦予的寶貴生命，是要敬畏守護的?！?/br>
    “巴瑤族的歌聲里，記載著他們的歷史，祖祖輩輩遇見的海底生命體，以及來自大海深處靈魂的印證?！?/br>
    他們從海灘這邊走到那邊，寂和推了推弋陽，想自己下來走走。

    弋陽穩(wěn)了穩(wěn)身子，不讓她下來，說：

    “沙子潮，別濕了腳，還是我背著吧?！?/br>
    “阿寂，晚上他們有娛樂活動，你要留下來參加嗎？”

    寂和看著海邊上一座破舊的高腳屋子。

    透過縫隙能看見里面雜亂的陳設(shè)，衣服、鍋碗、瓢盆都團在一處，看起來骯臟、逼仄。

    聽見弋陽的詢問，她詫異道：

    “活動？”

    “對。夜幕降臨的時候，巴瑤人會把船只都?？吭谛u附近的紅樹林?！?/br>
    弋陽走在寂和身旁，虛環(huán)著護住她，以防那些好奇的孩子擠上來。

    他接著說：

    “有時候就只有五六搜船參加，如果再幸運些，會有四五十艘船，整個巴瑤族都會載歌載舞。他們在船尾生火，炙烤海貝或煮燉海鮮?！?/br>
    “可謂熱鬧非凡?！?/br>
    寂和看著巴瑤族出海的“l(fā)epalepa”小船，和遠處茫茫碧綠的海面。

    她搖搖頭。

    “這是他們的世界，我們不該眷戀停駐，打破這平靜美好?！?/br>
    說完，她就往小艇方向去了，弋陽也跟在后頭。

    “不拍張照留念？”

    “不了。就讓它留在這吧。帶出去，它就不再是巴瑤了。”

    弋陽開動小艇，離開了aiga島。

    等到了酒店，也到了午飯時間。

    一下艇，弋陽帶著寂和到了餐廳。

    他遞給寂和一杯檸檬水，說：“你休息會兒，待會兒再用餐?！?/br>
    “好?！?/br>
    他們坐了好一會兒，服務(wù)員才上菜來。

    全是些海味。

    弋陽指了指先端上來的這盤老虎蝦，說：

    “這可以說是蝦中之王，你嘗嘗，里頭滲了奶油的?！?/br>
    “好的。謝謝弋先生，我自己來?！?/br>
    寂和嘗了口，是挺不錯的。rou質(zhì)甜美，彈性夠味。

    “阿寂，你再嘗嘗這道石頭魚，品相是丑了些，可貴的是rou質(zhì)鮮嫩，營養(yǎng)頗盛。”

    寂和依言也嘗了一筷子，還沒等她做評價，弋陽又說道：

    “特地讓廚房做的清蒸，有生津潤肺養(yǎng)顏的功效。你可以多用些?！?/br>
    “好。弋先生你也動筷用些吧?！?/br>
    弋陽沒閑著，他拿了只蘭花蟹，把rou盡剝了出來，遞給寂和。

    “這里頭都是蛋白質(zhì)，有益無害。而且味道也不錯。你嘗嘗?！?/br>
    “還有這道醬爆龍蝦，既有龍蝦鮮嫩的口感，又帶出龍蝦的鮮香?！?/br>
    寂和一一嘗了些，說道：

    “很好吃。”

    “好吃你多吃些。我們可以在這待上十天半個月的?！?/br>
    “在仙本那停留也有好一陣了。再待些日子也要回國了?！?/br>
    “那就一起回？路上還好照應?！?/br>
    等吃到七分飽時，寂和用餐紙擦了擦嘴，說：

    “什么時候回去，回去后去哪我這還是個不定數(shù)呢。可不要耽擱了弋先生行程才是?！?/br>
    弋陽接著話順著茬。

    “這些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br>
    “那什么是緊要有關(guān)的？”

    弋陽抬頭看著寂和，深深地幾眼看去。

    “你愿不愿意嫁我”

    “這才是緊要的?！?/br>
    寂和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離開了餐廳。

    晚飯時候寂和都沒出來，她在房里接了長安一個電話。

    “長安，你近來可好？”

    電話那頭是淅瀝瀝的雨聲，她仿佛隔著電話能聞到團箕里藥草的香味。

    “姐。我很好。之前你給我發(fā)的照片我看見了，很美?！?/br>
    “我離開那，來到另一個村落。這里有很多和你相同年紀的孩子?！?/br>
    “姐，你回來看我嗎？三婆也時常在夜里夢見你?！?/br>
    寂和坐在窗前，海風就著陽光吹得人暖洋洋的。

    “好。有空就回去。”

    他們聊了幾句就掛電話告別了。

    寂和吃了晚飯?zhí)稍谔梢紊希粗箍?，有些神游?/br>
    她拿了張中國地圖出來，看了好一會兒，然后定在江蘇南京。

    就去這吧。

    她在仙本那停留了很多天，弋陽帶著她也是各地各處的玩，換著花樣的吃。

    走的那天，很多人高哼著曲調(diào)，隨著天飄向四洲五湖。

    弋陽坐在船尾，看著壯闊的大海，拍了拍身旁。

    “阿寂，你過來坐，我們好好說會兒話?！?/br>
    寂和也沒拒絕，她走過去，坐在他身旁。

    “弋先生，有什么話要同我說嗎？”

    “阿寂，北京那事出了問題，我得回去處理。等處理完，我就來找你。”

    “前程為重。”

    “阿寂，我是不是從沒有認真的同你表明過心意？”

    寂和沒說話。

    弋陽看著寂和，眉眼，鼻骨，下頜。一處處的認真端詳著。

    “阿寂，之前黎川還同我說，你是最心軟不過的人。要我來看，可不盡然?！?/br>
    “瞧著你對我，是再狠心不過的。”

    弋陽擁抱住寂和。

    “阿寂，你別掙扎，我就抱抱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