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世間的情愛大抵磨人
另一天寂和起來的時候,黎川已經(jīng)出發(fā)去天津了。 吃完早飯,收拾完碗筷,寂和坐在房里寫了張便條,走下樓,放在餐桌上的花瓶底下。 然后喚來長安,擁抱著他,輕聲說再見。 “長安,這兩日的生活也算安逸??晌铱傆X得空落,靈魂無處安放。所以,我即將行走,去遠(yuǎn)方。你要照顧好自己?!?/br> 長安淡漠著眼,回?fù)碇藕?。有心疼,有不舍?/br> “姐,我是自私的。想留你永久,想縛住你。這一生太長,你太孤寂,太讓人心疼。給我找個姐夫,生個小女孩,有溫暖可愛的眼睛,好不好?即使你從心底拒絕,也請努力,努力去接受。” “長安,你還太小?!奔藕头砰_他。 “這世間的情愛大抵磨人,我不愿為任何人低到塵埃里,也忍受不了伴侶的污濁。交(這樣總不能屏蔽吧)媾,外遇,七年之癢,財產(chǎn)糾紛,婆媳相處,試著去相信。這些,我都不喜去做。長安,我有你就夠了?!?/br> 長安暗著眸光不說話,只陪著寂和去機(jī)場。 在候車室看見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纏著父親要親親,然后拽著他的手去迎接走出機(jī)艙的mama。 長安的心瞬間柔軟起來,他是多么想要一個小外甥女,多么想讓寂和安定下來,連同那顆居無定所的心。 但,只是想。 “長安,微積分記得看?!洞髮W(xué)》、《中庸》也不能落下。我會檢查的?!弊叩臅r候,寂和叮囑長安。 “記得的,不會忘。你有空記得回來。” 他們再次相擁告別。 去南氏企業(yè)為演唱會租權(quán),和南錦那老頭子周旋后,弋陽發(fā)動蓮花引擎,一路開到護(hù)城河邊。 下車,燃起一根煙,急促的抽著。 他從沒對誰上心過,占有欲愈加強(qiáng)烈。 雖然家境優(yōu)渥,但從小家教森嚴(yán),現(xiàn)在的江山都是他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一點(diǎn)一滴打下來的,沒靠家族半分。 他是銳利精明的,懂得什么東西有好處自己拿得下,什么是半毫都碰不得的。 寂和屬于后者,卻讓他屢屢敗給理智。 “該死!”他把煙丟在地上,用腳尖踩著,低咒一聲。 隨后又恢復(fù)平靜,狹長的眼微微上挑,拿出手機(jī)撥了個電話,就往公司開去。 弋氏企業(yè)坐落在一環(huán)內(nèi),地理位置得天獨(dú)厚。涉及領(lǐng)域廣,酒店經(jīng)營,房產(chǎn),享譽(yù)各大地區(qū)。 弋陽走進(jìn)大樓,門衛(wèi)彎腰問好,前臺的女職員紅著臉偷瞄。 按下電梯樓層,直達(dá)總經(jīng)理辦公室。 秘書恒婧走進(jìn)來,遞來一份文件,是平樂那塊地皮置辦下來了。他頷首,在文件上簽字。 然后,弋陽又從辦公室左下第二個抽屜里拿出藍(lán)色封面的文件遞給恒婧。 “麻煩你拿這份文件去南氏一趟。另外,把今天下午的會議統(tǒng)統(tǒng)推掉,順便去花店買一束薔薇來,紅色的?!?/br> 在辦公室也不知坐了多久,離開時,整座樓靜悄悄的。 他去地下停車場提車,開去黎川家的別墅區(qū)。 恒婧送來的薔薇花被黑色包裝紙束著,有濃郁的香味。他嘴角上揚(yáng)。 到了黎川家,熄火,下車,按門鈴。 是長安開的門,五顏六色的一團(tuán)。 弋陽的心情愉快極了,他摸了摸長安的頭,說:“嘿!晚上好!今天過得愉快嗎?” “晚上好,弋先生。您要進(jìn)來坐會兒嗎?”長安回答得禮貌疏離。 弋陽自是再愿意不過的,點(diǎn)頭微笑,跨門而入。 余光四處掃射,就是沒有那個人的影子,難道在樓上?他把花放在茶幾上,隨意的坐在沙發(fā)上。 長安從廚房端出一杯果汁,遞給弋陽說,“家里就只剩橙汁了,弋先生將就下,我去樓上收拾東西?!?/br> “收拾東西?你們要去哪兒?” “我要回a鎮(zhèn)。jiejie中午就走了。” 長安看了一眼弋陽,然后點(diǎn)頭示意就上樓收拾東西去了。 他時常呆在竹屋的小閣樓里看書,父親是教師,藏書很多。 他看過書里纏綿悱惻,背叛疏離,愛而不得的愛情。弋陽眼里是喜是惡他看不出絲毫,只能憑那束花推測,弋先生對jiejie應(yīng)該是有興趣的。 走了?他瞇著狹長的眼眸。 弋陽突然開始心疼。 她是怎樣孤寂的女子,哪里都不能使她停留。 像無腳的鳥,只能不斷前行。 他開始在心里筑一座小屋,門前籬笆牽?;ǎ瑤桩€田里種著瓜果,院里種一株合歡樹,樹下放著藤椅,日升月落。 他愛她,不是圖新鮮,而是想與她相守至白頭。 不再逗留,他出聲和長安道別,然后出門驅(qū)車而去。 藍(lán)牙放在耳旁,接通電話。 “讓你查的事怎么樣了?” ...... “別拿時間過太久作借口,你們也不是吃素的?!?/br> ...... “再給你三天期限,錢我付三倍。另外,再查一個叫寂和的女子的去向,怎么查不需要我教你吧,等你消息。” ...... “最好今晚,最遲明天?!?/br> 掛掉電話,他把車停在路邊,仰頭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氣。 他很明確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卻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害怕自己得不到。 這樣的感覺讓他煩躁。 恒婧的電話是在他慢慢平靜下來之后打來的。 “總經(jīng)理,南總已經(jīng)同意讓出場地。樂晨小姐的演唱會下個月可以如期舉辦。黎川先生已經(jīng)回家了?!?/br> “恩。辛苦你了。早點(diǎn)休息?!边枩?zhǔn)備掛電話,又突然想到什么,“等等,恒秘書,你們女孩子都喜歡些什么禮物?” “???總經(jīng)理是談戀愛了?” “沒,就隨便問問。”弋陽有些窘色。 恒婧也不戳破,只笑笑的回答: “普通女孩子嘛,送個花,看場電影什么的,說幾句甜言蜜語比什么都有用。戀愛中的女孩子智商都直線下降,像總經(jīng)理這樣的,哪個女孩子看見了不是巴巴的貼過來。不需費(fèi)什么勁的,只要勾勾手指頭,笑一笑,再深情款款的看著她,肯定得手?!?/br> 弋陽扶額,扯嘴無奈的笑笑。這請的什么秘書,達(dá)到要求了嗎? 驅(qū)車開回衡陽別墅區(qū),打開自家房門。 時鐘顯示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diǎn)。打開電腦,有郵件。 他點(diǎn)開,笑了。 寂和在縣。 給恒婧發(fā)短信,讓她訂好明早前往縣的飛機(jī)票。 然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寂和,住在我心上可好?再不要魂無所依,四下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