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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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清冷如水,冰的一點溫度也沒有,清冷的月使勁的照耀,卻總也照不到他的地方。 他實在是太孤獨了。 谷泉夭此刻想要過去抱住他,可是她不敢動,這個人經(jīng)過比這更大的災難,這些通通算什么呢? “本宮沒有錯,誰敢說本宮錯了?!被屎罄浜咭宦?,看著羽苒,目光犀利如刀鋒:“就算是本宮的親子也不可以。” 谷泉夭雖然跟皇后見面的次數(shù)不多,可是她沒有看見過皇后這樣,皇后大多數(shù)是從容優(yōu)雅,高貴大氣。 “豈敢?苒只不過區(qū)區(qū)下臣,怎敢責怪娘娘呢?”羽苒苦笑,那種又冷又苦的面容讓人不寒而栗,“只是,多謝娘娘好意,這么多年承蒙娘娘照顧,羽苒感激不盡?!?/br> “現(xiàn)在該解決問題了吧?”羽苒沉如水,寂如鋒,他看著羽燭夫人,嘗試著去安慰:“夫人,那么就請放了各位大人吧,冤有頭債有主,他們都是無辜的。為什么不做點好事呢?” “放,當然要放?!庇馉T夫人看看皇后,笑得更加邪魅:“只怕有些人想要將這些大人滅口呢?” 她一揮手,冷笑道:“各位大人請回吧,各位記得寫好遺囑,免得到時候被滅了口還不知道為什么?記得要寫上皇后干過什么事,寫寫她的丑態(tài),讓天下人與后世人都看看,什么叫做母儀天下。” 那些大人站起來,惶恐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往院子外面走去,整個庭院就剩下他們幾個人。 羽燭夫人看看南貴妃,冷哼一聲:“娘娘不走嗎?” “本宮好久沒有看到這些精彩絕倫的戲了,干嘛要走呢?你們繼續(xù),不用管我?!蹦腺F妃笑容滿面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現(xiàn)在就讓我為自己的兒子報仇?!庇馉T夫人的袖箭對準皇后,皇后也一動不動,倒是太子立刻擋在皇后面前:“大膽奴才,竟敢行刺皇后娘娘,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哈哈哈,你要抄家盡管抄呀,我怕了你不成嗎?到了今日,我也不怕你抄家了,來吧,盡管來呀。” 乘著她張狂的伸開雙手的時候,羽苒立刻跑到她的面前,拉住她的手,往下解袖箭。 “小心——” 谷泉夭看見袖箭解開的那一剎那,從那上面發(fā)射出一枚箭,直直的釘在羽苒的右手上,血rou翻飛,紅色的血粘著紅色的衣,非常妖冶。 皇后立刻撕掉自己的衣服給羽苒的傷口緊緊的抱住,她到了此刻還能如此鎮(zhèn)定,甚至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條不紊的。 原來,羽燭夫人的目標不是皇后,而是羽苒,她失去了什么,她也想要讓別人失去什么,就像她說得,死了沒有什么不好,痛苦的活著才叫無趣。 “哈哈哈?!庇馉T夫人指著羽苒大笑:“蠢貨,你真把我當成你的母親了,你知道自己為什么體弱多病嗎?是我得知皇后殺了我的兒子之后,我本想殺了你,可是我不敢,整個羽家的性命全部在她手里,我如果殺了你,那么給你陪葬的是羽家?guī)装倏谌?,所以我等到了今天?!?/br> “你借助羽苒與皇后的勢力不動聲色的將羽家擴大,讓他們有能力不受控制,甚至在冥冥之中動用一些不必要的手段?!惫热怖淅涞恼f道。 “不錯,今日的羽家不再是當初那個積貧積弱的落魄貴族,就算要連根拔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可是夫人,今日的羽家比之前的王家壬家如何?”谷泉夭從見第一面就覺得羽燭夫人深不可測,這個女人忽視了黑暗的政治:“這兩大家族那么厲害,不照樣被滅掉了?” “那樣又如何,只能說羽家的氣數(shù)盡了,我策劃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我又豈會罷手呢?” “夫人,你想干什么?” “我問過你了,之前的藥好吃嗎?娘在里面加了無色無味的慢性□□,你為什么還不毒發(fā)呢?”羽燭夫人奚落道。 “你這個瘋子。”皇后一巴掌打過去,她拎著羽燭夫人的肩膀,怒道:“把解藥給我。” “哈哈,痛苦吧,對,皇后,我就是要看你痛苦,就是這副面容,繼續(xù)痛苦下去,我不人不鬼的活了十幾年,你就痛苦這么一會兒……”她看著皇后扭曲的面容放肆的大笑:“對,對,你就痛苦吧,你活該痛苦。” “那個藥被我嘗了,小侯爺根本沒喝?!?/br> 所有的聲音因為這句話戛然而止—— 靜,沉靜,非常靜。 羽燭夫人的目光像火一樣燒過來,那凄楚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可是那眼睛焠了火,讓整張臉看起來很恐怖,就像在地獄邊緣掙扎的惡鬼。 “你說什么?”她怒道。 “我,我說,那個藥被我嘗過了,我那個時候就知道里面不對勁,所以就沒有喝你的藥。”谷泉夭看著羽燭夫人那副面容,心里毛聳聳的,真如同看見了鬼魅。 “夫人大概還不知道吧,我娘在妓院里面沒事干,喜歡看書,她呀,不同別的女子喜歡看那些酸詩句,更不喜歡看曲譜,她喜歡研究醫(yī)書,也正因為如此,我父親才會看上她?!?/br> 說到這里,她不由得悸動了一下,如果,如果不是她的母親喜歡看醫(yī)書的話,怎么會遇到她的父親,那么她的一生雖然在妓院里面度過,受著別人的冷眼,可是不至于那么凄慘,更不會死得那么孤零零的。 她父親正是因為她的母親喜歡看醫(yī)書,把她錯當成那個醫(yī)女的影子,造就了她一生的不幸。 “我娘被我父親趕出谷府就靠著制藥為生,這樣雖然收入低,但是勉強維生,我從記事起,我娘就喜歡給我講那些亂七八糟的藥草之類的,雖然我很討厭,可是沒辦法,我記性實在是太好?!?/br> “蓖麻籽,營養(yǎng)成分極其多,這味藥本來苦味極重,確實是一味好藥,平民根本用不起的,因為它可以緩解疼痛,可是呢?怪就在怪在這蓖麻籽潛在毒素多,一般的御醫(yī)都很小心,稍有差池就有性命之憂,然而夫人似乎多放了兩粒,因為味道極其不對勁,我看了御醫(yī)開的方子,明明說半兩,可是娘娘多放了兩粒,其實根本看不出來了的,兩粒對于半兩來說影響不大,可是那個味道,真他娘的苦?!?/br> “于是,我就把藥渣找出來,數(shù)了一下,哈哈哈,多了兩粒?!?/br> “而且呀,娘娘不應該放毒櫆的,那雖然長得像枸杞,可是卻沒有味道,混入藥中,根本看不出來,可是枸杞遇熱水會膨化,然而那玩意兒煮不爛,所以在藥渣之中特別的顯眼?!?/br> 谷泉夭沒想到自己的一時興起,竟然發(fā)現(xiàn)了這么多的事情。 羽燭夫人拍手叫好,她一個巴掌,一個巴掌的拍,聲音之中充滿了恨意。 她失聲的笑道:“原來被你這小屁孩將了一軍,真是失敗。早知道,早就該除了你的?!?/br> “那是夫人太自信,也太了解小侯爺了?!惫热惨蛔忠痪洌f得很自信,她確實很聰明,可是這些小聰明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卻是致命的。 那高高的冠花搖曳不定,紅色的瓔珞流瀉如血,那種紅色,是她最討厭的,也穿在她的身上。 “哦?”羽燭夫人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她回答的漫不經(jīng)心,這個時候,在燈光之中仿佛變了一張臉,她并不是向先前那樣悲戚,倒是變得坦然,或許相對于結(jié)果的死亡,她更需要過程的痛苦。 “正因為了解小侯爺,夫人以為小侯爺不會懷疑夫人,是的,小侯爺根本不會懷疑夫人,因為他始終堅信夫人是他母親,這份恩情讓他無法懷疑你,更重要的是,小侯爺根本不懷疑夫人,因為沒有這個心機與精力。” 谷泉夭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正因為如此,夫人占據(jù)了先機,得到了得天獨厚的條件,因為根本沒有人會懷疑到您的身上,包括皇后娘娘也沒有算到今日的一切?!?/br> “可是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不是嗎?” “我只不過是喝著玩的,我也沒有想到這些,那是個意外?!惫热裁嫔籼一?,緋色絳唇,燈籠無聲的搖曳,就像大家此刻的心跳,一下,一下。 “你為什么多此一舉?”羽燭夫人一掌揮來,掌風凜冽,帶有破竹之勢,本來勝券在握,卻被人攪黃了局,甚至落得個功敗垂成。 借著一點余光,她看得非常清楚,因為躲開那一擊的時候,她側(cè)過羽燭夫人的身邊,羽燭夫人的眼睛是非常明亮的,試問,有著這樣明亮眼睛的女子又怎么會是任人宰割的玩物? 皇后想錯了,她以為羽燭夫人養(yǎng)在深閨,只有有足夠多的牽絆就會像籠子一樣把她捆住,讓她這輩子都在她的手心里無法掙脫。 這樣的老虎,一旦咬破了繩子,沖出牢籠,哪兒還有主人的一席之地呢? 羽燭夫人是個難得的美人,不造作,有原則,她并不像其他美人一樣為了顯示自己的美故意百花從中爭艷,她就像那空谷幽蘭,孤芳自賞。 可是就是這么一個人,因為塵世中的一切就像一張網(wǎng),網(wǎng)住了她的美好,把她逼得這樣癲狂,甚至是不擇手段。 正是這樣的一個美人,前一刻因為她的多此一舉而想要殺了她,后一刻就摸摸自己的鬢發(fā),恢復良好的姿態(tài)。 “其實也沒有什么,那不過一副藥而已,我也并沒有花多大的心思。”她冷笑。接著看向羽苒:“你也知道整件事,就是為了看我出丑對嗎?” “不?!庇疖鄣穆曇艨偸悄敲淳d長,所以就顯得很好聽,整個局下來,他都是最淡定的那個,因為從容習慣了,所以沒有辦法像谷泉夭一樣一直受著情緒的左右。 “我在等您的解釋。” 對了,就是那個理由。 那一日,谷泉夭挑出兩粒蓖麻籽,遞到羽苒的面前,像一個孩子考了一百分邀功一樣,她興高采烈:“看吧,我就說有問題,你老是不相信我,雖然我不是專業(yè)的,但是也算半吊子,比你這個連吊子都算不上的人強很多吧?” 羽苒聽到那個詞“吊子”的時候,明顯的似笑非笑,他總是在她的嘴里聽到奇奇怪怪的詞,看了看她手里放的兩顆蓖麻籽,怔了一下:“或許是御醫(yī)弄錯了呢?” “如果御醫(yī)弄錯了,就應該叫庸醫(yī),庸醫(yī)為什么叫做庸醫(yī)呢?因為庸醫(yī)亂收費,比如一個紅薯賣一個銅板一個,可是庸醫(yī)卻可以賣到二十個銅板,為什么?因為這是他們在靈芝旁邊采到的。同理,為了多掙你幾個錢,多賣你幾個紅薯也無可厚非了。所以,會因為藥量超標而醫(yī)死人的。“ “御醫(yī)是什么東西呢?就是比較專業(yè)一點的,為什么要專業(yè),因為都是為貴族服務的,你想想,平民百姓死了,也就一個草堆埋了,可是世家子就不同了,世家子若是出事,就算他們該死,他們的家人也得搞出一點事情來,所以他們敢得罪世家嗎?” 羽苒正要說什么,谷泉夭立刻自己推理著:“不敢吧,所以,弄錯了可是要掉腦袋的,更何況,我偉大的小侯爺可是皇帝皇后眼前的紅人呢?他敢嗎?” “別胡說?!庇疖垡宦牭郊t人兩個字,不禁頭皮發(fā)麻,尤其是這樣說出來的,更加讓人一頭桑麻。 谷泉夭見沒有說動北辰侯,還不死心,她非要把真相捅到羽苒面前,她才要甘心。 “好,戰(zhàn)且不說那個什么蓖麻籽,就說說毒櫆,這個可是有毒的,我想查查那個人是誰,為什么要這樣對您,還有呀……” “我想……”羽苒停頓了一下,他看看滿院子開著美麗的花,飛一吹,就特別的香,良久,他道:“會有一個解釋的,但是需要等?!?/br> 谷泉夭看著羽燭夫人平淡的面孔,彎眉如月,唇瓣似血,“呵呵,早就知道了呢?不是自己的兒子終究不是自己的,無論養(yǎng)的多熟,可惜了,這個解釋,沒有?!?/br> ——沒有。 因為解釋就是怨氣加仇恨,所以無論羽苒有沒有錯,她都將所有的罪歸咎于他。 “我憑什么要跟你解釋,你算什么,你只不過早就該死了,沒有我,你能茍活到現(xiàn)在,所以沒有解釋?!庇馉T夫人說得字字鏗鏘,聲音璀麗,宛若掙斷的琴弦。 “恩,其實,我早就明白的。”羽苒話鋒一轉(zhuǎn),聲音的溫度不變,可是聽在心中總是讓人不由得覺得寒冷:“那么,您是否可以撤退這些人呢?” 他指著那些殺手:“他們也應該有家人吧,謀害皇親國戚是死罪,就算他們想死,可是他們的族人要活?!?/br> “哈哈哈,天真。”羽燭夫人冷笑著:“殺手,哪兒來的親人,就算有,他們也不會認,因為哪個家人會那么心狠,把自己的孩子送去當殺手,他們的親人早就死了,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是我?!?/br> “夫人,您又錯了,他們做殺手,是被逼無奈,誰家的孩子不是心頭rou,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又會把自己的孩子送去送死,他們是有親人的,他們的親人在等他們回家?!?/br> 谷泉夭看著那些人,柔聲的問道:“你們想回家嗎?” 那些人拿著刀的手明顯一顫,目光散發(fā)著熱切的光,有一種感情在胸腔流淌。 家這個字,來的太不容易了。 只是,這些人是不相信的,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誰。 “我想,只要你們愿意放下手里的刀,皇后娘娘愿意放你們回家的?!惫热策@個時候搬出皇后。 當她還在得意她的表演的時候,別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別傻了,皇后自己都自身難保,她拿什么保住你們,這條路就是要……死?!彼詈蟮囊粋€字扼在喉嚨里面沒有說出來,那聲音近似一種嗚咽,宛若惡魔在最后一刻的嗚咽。 皇后手里拿著一枚袖箭,那是谷泉夭打斷的一支,她悄悄的轉(zhuǎn)移到了羽燭夫人的身后,羽苒看見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羽燭夫人捂著肚子,那是從后背刺出去的箭。 剎那間,血順著傷口使勁的往外涌,怎么捂都捂不住。 羽苒抱住了羽燭夫人,想說什么,他已經(jīng)不知道,對于朝堂之上的很多事情他都游刃有余,可是面對這些私事卻無能為力。 他按著羽燭夫人的傷口,血從他的指縫里流出來,怎么按都留不住,他掏出懷里的金瘡藥,因為一時緊張,他一下子倒出大片的藥,那紅色的之間沾著白色的藥粉,頗像揉碎的金盞花。 血還是從傷口之中滲透出來,大片大片的殷紅,羽燭夫人看他的眼光并不是那么的溫和,她有氣無力的靠在羽苒身上,說出的話惡毒致命。 “其實,絕世無雙的北辰侯難道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從小體弱多???那是因為我,我發(fā)現(xiàn)了蘇意殺了我的兒子,可是,可是我每天面對你,然而卻,卻不能殺了,你。我真的好恨,所以,所以你不能死,但是也不能好好地活著?!?/br> 羽苒沒有理會她的話,繼續(xù)接過谷泉夭遞過來的衣服抱住傷口,羽燭夫人一聲痛吟,他才愣愣的反應過來。 “你為什么不恨我呢?你恨我,對我來說會更加痛快?!庇馉T夫人笑了笑,看著那些殺手:“我那個時候,最討厭你,討厭了很多年,整天盼望著你早點死,所以在你還是小孩的時候……” 她掙扎著比劃了一下:“這么小,我抱著,我想就這樣把你弄死得了,但是我不敢。所以,所以就找了普遍的碧蟬,然后你就一直生病,可是你生病了,我還逼著你看書,是的,我用了魔鬼般的教導方式并不是希望你成才,而是希望你死。” 對的,就是這個理由,為了這么一個理由,她隱藏了很多年。 “看著你活著,而你的親娘殺了我的兒子,我很不開心,所以我就想殺了你,我想讓你死,我已經(jīng)盼望了很多年,憑什么我的兒子死了,而你卻能活著,本該死的是你,我一直一直都希望你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