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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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睒氛跖闹雷?,他十分的惱怒,吼了起來,“貴妃娘娘在此,你怎敢如此無禮?” 樂正王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因?yàn)楸┡?,他整個人顯得可怖,倒有一種被撞破了事情惱羞成怒的感覺。 “我無禮?”樂付雨仿佛聽見很好笑的笑話,失聲的笑了起來:“父王,您還記得我母妃長什么樣的嗎?您還記得她的忌日嗎?” 應(yīng)該是不記得了。 瞧,年邁的老者是多么深情的樣子。 世人都說樂正王深情,可是誰又知曉這深情背后是多么的諷刺,赤果果的諷刺。 什么摯愛發(fā)妻不納妾,什么糟糠之妻不可棄,通通都是什么呀? 都是假的呀,這個男人正在覬覦皇帝的女人呢? 看看吧,這些都是所謂的癡情的男人,自己的女人不愛,偏偏覬覦那得不到的東西,這也叫做深情? “付雨,聽話,一會兒再跟你說?!睒氛鯊膩頉]有吼過自己的女兒,他以這個女兒而驕傲,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他幾近祈求,卻不失作為父親的威嚴(yán)。 “還用說嗎?這不就是事實(shí)嗎?” “這不是事實(shí),娘娘的手不小心破了點(diǎn)皮,我只是替她查看傷口。你看到的都不是事實(shí)?” “那事實(shí)是什么?” “事實(shí)是……” 樂正王看了一眼南貴妃,欲言又止,想了一下,看著自己女兒憤恨的眼神,仿佛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確實(shí),我與娘娘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可是我從來沒想到背叛你的母親,而且我與娘娘有緣無分?!?/br> “確實(shí)呀,你們有緣無分,你就不該奢念,可是你呢?你把自己的糟糠之妻置于何地,你把我這個女兒置于何地。你害死我的母親,如果不是你幾次三番對她冷落會是這樣嗎?您還記得她生前是什么模樣嗎?” “付雨,你聽父親解釋?” “我不聽,我不需要知道你心里有多苦,我也不想知道你們到底有什么苦衷,我只知道你們對不起我母親,我娘因?yàn)槟闶チ俗约旱男悦N視浀?,你們……?/br> 樂付雨兩三步退到門口,一巴掌打掉宗嘉琪上來扶的雙手。 宗嘉琪被她那怨恨的眼神釘在原地,遲遲的不敢動。 樂付雨一個人沖進(jìn)雨里,她在想,她這一生簡直是個笑話。 是的,是大大的笑話。 雨水慢慢的滲入肌膚,衣服濕透的粘在身上,粘著肌膚,可是她只想一直走下去,就算沒有終點(diǎn)也要走下去。 哪怕前面是懸崖,她也要毫不猶豫的踏上去,她不敢回頭,一回頭就想起母親那孤零零的一個人在深夜等著父親回來,就會想到母親看著她的眼神總是哀傷悲戚。 愛而不得,她的娘如此,而如今她也是如此,她有點(diǎn)不明白,為什么有的人可以明明白白的去傷害,而有的人卻要去痛苦的承受,為什么不能灑脫一點(diǎn)? 泥濘濺了她裙子滿裙子都是,清雅而華貴的袍子上面因?yàn)橛晁臎_刷而顯得很難看。 可是她就像失了魂魄一般一直向前面走去。 她忽然想起她娘總喜歡抱著她在床邊看雨,她想起了母親總喜歡在下雨天在門邊等自己的父親,一直等到月上柳枝頭。 想起來了很多…… 最后所有的畫面定格在母親死前的慘樣。 一把匕首結(jié)束了她的性命,結(jié)束了那薄如蟬翼的未來,甚至捅破了她對親情的奢望。 然后她留給她的只有那么一句話——不恨君無意,只恨南山南。 想著,想著就沒有了意識。 天地都在旋轉(zhuǎn),雨還在下,只是下的不是那么的溫柔,如同刀子刻在臉上,疼得讓人不想再有感覺。 谷泉夭就一直在客棧的門外看著羽苒。 羽苒很溫柔的看著床榻上面的人。 上面的人就是那個暈倒在街邊的樂付雨,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她還是很好心的把她帶到客棧里面來了。 她覺得自己很傻,傻到把自己的情敵帶到喜歡的人身邊。 她給自己的解釋的打過那么多人,偶爾救一個人的感覺很爽。 后來呢,后來呢,她神使鬼差的通知了羽苒。 而如今,她的未婚夫與自己的前一位情人很好的在一起,她守在門邊看著他們。 羽苒溫柔的看著樂付雨,坐了一個時辰,一動不動的。 而谷泉夭就靠著門弦看著他,同樣一個時辰,一動不動。 她不知道羽苒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羽苒想要干什么? 就是很想哭。 如果床上的那位不是樂付雨,而是她多好呀! 她愿意淋十場雨,只需要滿足她一個小小的小小的愿望。 很卑微的,很執(zhí)著的,很熱切的愿望。 這份愛是如此的卑微,卑微到了默默地看著他,然而他卻默默的看著他的前情人。 眼淚無聲無息的滑落……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一個被人嘲笑的白癡。 她其實(shí)并不想流淚的,眼淚是弱者的象征,可是此刻她的眼淚卻不愿意聽她的話,無聲無息的滑落,怎么擦也擦不干凈。 羽苒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扶住路過的店小二,笑嘻嘻的:“你們店里的土豆燒雞不錯,給我來十盤?!?/br> 那店小二正在驚訝于如此能吃的客人的時候,抬頭,卻看見這個客官淚流滿面……可是她的嘴角一直笑著…… 她的笑容很美,她的淚水很苦。 自店小二走后,谷泉夭就回頭看了一眼羽苒,羽苒依舊默默的坐在哪兒。 谷泉夭躡手躡腳的走近,羽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聲音有一種磁性的沙啞,可是卻綿長而清冷:“謝謝?!?/br> 谷泉夭搖搖頭,看了一眼樂付雨,那么女子確實(shí)很美,雖然她不愿意承認(rèn),可是這也是她不得不承認(rèn)的,那么的美,可以說傾國傾城。 就連她最落魄的時候,躺在路邊也是病西子。 相比之下,她再看看自己,尚且還說得過去的容貌,尚且還說得過去的裝扮。 “樂小姐一定會好的,小侯爺您就放心吧?!?/br> “謝謝?!?/br> 只是隨著他這一聲謝謝,她的心就沉下去了。 她覺得她是羽苒的未婚妻,這個即將成為她夫君的人對她是如此的客氣。 羽苒拉過她的手,細(xì)心的為她把脈,然后把桌子上已經(jīng)溫好的姜湯倒進(jìn)瓷碗里,細(xì)心地,溫柔的。 雖然當(dāng)時陰雨連綿,可是谷泉夭只是覺得他的身上有一層光,一直照耀到她的心里去。 這是清和十二年三月二十四,她清清楚楚的記得那個男子是如何的溫柔,喂她喝姜湯。那個時候她是如此如此的幸福,幸福的掉下眼淚來。 羽苒拿起白色的絲帕,給她擦眼淚,一點(diǎn)一點(diǎn),雖然他看起來冷冰冰的,可是他對待別人都是很好。 這是她第一次低下頭示弱,她竟然私心的想上天對她可是真好呀,知道她受了很多苦,所以讓這個人來到自己的身邊,自己可以去愛他,而自己愛的這個人正好是自己未婚夫。 在之后的歲月里,她每次一想到這里就感到幸福而心暖。 ☆、我父王死了 清和十二年四月初一。 天色間卻放晴,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雨后的淮河之上七色的彩虹宛若橋梁橫在兩河之間,如夢似幻,漫漫無暇,那種柔和的光就像少女的夢。 谷泉夭總有一種錯覺,那絢麗的色彩夢幻的光暈是樂付雨的夢境,比如她此刻美麗的睡顏。 她忍不住看看天,看看這美麗的世界,她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她所喜歡的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跟她自己無關(guān)。 是誰在同她開一個玩笑呢?讓她致力于靠近他,因?yàn)樗分鹈篮玫氖挛?。讓她對美麗的風(fēng)景有著濃厚的興趣,卻也是因?yàn)樗龕勖篮谩?/br> 可是這些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人不是她的,風(fēng)景也不是她的。 推開窗,一股草木的清香撲鼻而來,帶來了滿目的春之氣息。 “小泉,你說……”羽苒遲疑著,他看向窗外,有種難以明媚的憂傷,只是那寂寂的眉峰依舊如刀上的寒光。 “一個人一生,能有多少牽掛呢?當(dāng)你有時候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的時候,你該怎么做呢?” “小侯爺也有迷茫的時候嗎?”她微微驚訝,剛剛漾上心頭的愁緒全部煙消云散,她看著他,清雅無雙,寂寞孤獨(dú)。 “有呀?!庇疖坌α诵Γ梢孕Φ迷频L(fēng)輕,笑得十分的美麗,可是那些都不是發(fā)自心底的開心。 在谷泉夭看來,這些都是表情,都是表面的,可是她不明白為什么有人不開心卻還要去強(qiáng)顏歡笑。 “小侯爺也是人呢?當(dāng)然有迷茫的時候。”或許在外人看來,他就像遠(yuǎn)山白蓮那般,只可遠(yuǎn)觀,不可近看。 “我呢?”她扳扳手指:“我并不是像你想得那樣的灑脫,我哥,我爹,夜如jiejie,訾逍,小和,他們都是我最親的人,當(dāng)然還有我最最喜歡的小侯爺,我每次做事的都會想想,會不會傷害到愛自己或者自己愛的人?!?/br> 說到這個時候,她想起了被家族辜負(fù)不得所愛的樂付雨,想起了因?yàn)閻鄱坏枚兊门で墓群A?,想起了因?yàn)槊\(yùn)錯綜復(fù)雜身不由己的白夜如,又想起了無辜入獄被人拋棄的自己…… 這個世界,這樣的事情實(shí)在是太多了。 正因?yàn)楹芏酂o法選擇,所以不得不去選擇,這就是人,矛盾的結(jié)合體。 “可是,一旦這些產(chǎn)生了矛盾的時候,那么我就要先要考慮自己。因?yàn)橹挥袗圩约翰拍軔蹌e人,所以我這人很自私,可是卻不自憐?!?/br> “我真的有點(diǎn)羨慕?!庇疖鄣穆曇粲悬c(diǎn)輕,輕飄飄的,就像他的那長長的衣袍在風(fēng)中飄呀飄,然后衣擺的弧度在空中激起小小的漣漪:“我真的有點(diǎn)羨慕,因?yàn)槟氵@些能力是別人無法做到的,而你卻做得那么好?!?/br> “所以說,我覺得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姑娘,你懂得珍惜自己所擁有的,懂得在每一天讓自己開心,其實(shí)做到這些,已經(jīng)很了不起,因?yàn)橛械娜烁F盡一生也無法做到真正的開心。” 說著,有人已經(jīng)踏上了樓梯,步伐沉穩(wěn),木質(zhì)的樓梯發(fā)出“噔噔”的聲響. 光聽著這聲音,就知道來人是一個是一個皇族中人,因?yàn)橹挥谢首逯腥瞬艜T于發(fā)號命令才能蠻狠霸道。也正因?yàn)槿绱?,所以會橫沖直撞。 她有點(diǎn)不悅,看著羽苒。 羽苒微微的轉(zhuǎn)身,瞥了一眼樓梯口的方向并沒有說什么話。 谷泉夭突然拉住羽苒,用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她能感覺自己的聲音在發(fā)顫,“你別走,我會陪著你不讓你孤獨(dú),我只希望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