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第55章 辛丑結(jié)婚暢想曲·下 ☆★☆★☆★☆ ★☆★☆★☆★☆ ★☆★☆★☆★☆ ★☆★☆★☆★☆ “隆慮侯……蛟!” 竇表姐瞪圓雙眼,旋轉(zhuǎn)身子也望向翁主表妹,心里暗叫:‘上帝啊,石公主竟然喜歡陳家二表哥!這可是樁大新聞啊,大新聞!’ ‘次兄?’ 阿嬌從冰鑒處轉(zhuǎn)回頭,也有些吃驚——怎么會?平時一點(diǎn)都看不出來哦。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但是,顯然沒做到非禮勿……想?哈!’館陶翁主沖兩位表姐做個嬌俏的怪臉,開心地決定回頭就把這笑話搬給母親和祖母聽。 要知道在竇太后館陶長公主的的印象中,石公主和其母石美人都屬于那種從頭到腳規(guī)規(guī)矩矩,忠實(shí)貫徹‘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那種人。 ‘不過,’細(xì)細(xì)觀察番平度表姐的表現(xiàn)后,館陶翁主忽然有些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奇怪,平度表姐似乎一點(diǎn)都不為石公主的所作所想……著惱哦?!’ “豈止驪奴哉?!”賈夫人的女兒當(dāng)然不知道陳表妹此時的心思,繼續(xù)毫無心理障礙地向兩個表妹抖摟其她公主對陳二公子的‘野心’和‘企圖’——那口氣,和她平時討論后宮女人為搏父皇眼球穿了戴了哪些出格的衣裳首飾時一模一樣。 “咦?誰……誰人?”竇貴女不禁一陣陣激動。 可說完后,竇綰又陷入某種負(fù)罪感:雖然,長期以來皇家公主們的隱性歧視常令自己深感不悅??稍诒澈笕绱颂饺穗[私,會不會太過分? ‘算了,平度的心理……還是留晚上和阿母私下里商量吧!’ 回身推開冰鑒的蓋子,阿嬌略有些遲疑:‘拿哪樣招待平度呢?就一份皮凍,平度喜歡,徹表兄也喜歡;膠東王表兄特意要求為他做的……’ 賈公主和竇表姐不同,沒半分猶豫地愉愉快快往外倒:何止石公主有過探問陳蛟??!宋公主、南宮公主、乃至大鄭公主也刺探過隆慮侯的喜好和消息;還有某些做母親的,不辭辛苦親自出面啊——當(dāng)然,都是轉(zhuǎn)彎抹角地刺探。 竇貴女驚訝到險些合不攏嘴。 阿嬌笑了,驕傲地笑了。 拿出盤凍了沒多久的水果切塊,放上兩支金質(zhì)水果簽子,由玻璃高腳盤盛著端到平度表姐面前。 “呀……阿嬌,阿嬌!”冰鎮(zhèn)水果讓平度公主的情緒立竿見影回升,笑顏兒如花。 由于食物的緣故,賈公主暫時沒空發(fā)言了。 換成竇表姐說:“南宮?”竇綰想不明白南宮公主要干嘛?她和南宮侯太子訂婚許多年了,難道她是打算退掉婚事改嫁? “非也,非也?!逼蕉裙鬟叧赃吔忉專耗蠈m公主言明她是代jiejie和meimeicao心。大鄭公主也一樣,是為了小鄭公主劉嬛。 “哦?”章武侯孫竇綰選擇保留意見。她相信南宮公主是出乎姐妹親情的關(guān)心。 至于大鄭公主劉嫏嘛,鑒于‘小鄭公主的幼齒年齡’準(zhǔn)定是托詞啦;也就是說,真正對陳二公子感興趣的不是別人,就是劉嫏自己。 “嗯,然,南宮所言……”平度公主叉起快林檎果,快樂地告訴兩個表妹其實(shí)南宮當(dāng)時泄露出來的意思是她大姐最看中的夫婿乃曲逆侯陳何。 “曲逆侯~~?”阿嬌竇綰同詫異——這種無情無義的貨色做是首選?陽信腦子有病?。?/br> “今……曲逆侯尚栗內(nèi)史,”含著半塊果子,平度公主繼續(xù)爆料:既然現(xiàn)在陳何歸栗公主了,王美人長女的第一目標(biāo)就順勢改成了——平陽太子曹時。 ‘平陽侯的繼承人曹時?’長信宮兩貴女忽視一眼,認(rèn)可地點(diǎn)頭。 “其續(xù)……”賈公主叉一枚荔枝,放進(jìn)嘴里:“唔唔,從兄蛟。” “嗯?”阿嬌頓時不高興了——啥?啥?!為什么我哥哥成了備胎?! ‘陽信公主的志向遠(yuǎn)大……或者說,詭異……’竇表姐趕緊給打圓場,也叉了只櫻桃笑瞇瞇地提醒平度表姐她是不是記錯了,隆慮侯才是第一才對。 “否!”誠實(shí)的平度公主完全辜負(fù)了竇表姐的美意,滿口的否認(rèn)——南宮當(dāng)時就是這樣講的,平陽太子是首選,其次才是陳蛟。 急得竇表姐使勁使眼色:“平度,平度……” “呀?噢!然,阿嬌……”猛意識到問題所在,平度公主很無所謂地告訴嬌嬌表妹她完全不用為她家二哥擔(dān)心——隆慮侯的行情,好到爆啊好到爆: 比如,非但石公主想著,大鄭公主估計也惦記很久了。 不過,石美人恐怕另有中意的女婿人選,所以從沒到為女兒的婚事到金華殿來過。反倒是鄭良人,曾明里暗里示意過幾次。 還有,石美人好像看中了南皮侯表舅的太子,另一個表哥,竇家的表哥。鄭良人貌似對武陵侯太子也有些想法。這兩個在此批次求娶帝女的世家子中,算得上一流人物了。 另外,德邑就更不用說了!瞎子都能看出她有多熱心。當(dāng)然,她基本沒戲。運(yùn)氣不好的話,會被送給利倉當(dāng)續(xù)弦——想想就可怕,年過四十的糟老頭( ⊙ o ⊙)??! …… “平度……”竇綰貴女現(xiàn)在有些理解平度公主的‘苦處’了。 想想她和阿嬌住在長樂宮,想找上她們屬實(shí)打?qū)嵉睦щy——不得其門而入;而賈公主就住在未央宮,和諸公主和她們的母親同處一地,是想躲都沒地方躲??! 與竇表姐不同,嬌嬌翁主好奇的是:平度表姐怎么知道這么多? 阿嬌才不相信宋公主鄭良人會拉著平度的手,有什么說什么。對宮里女人的說話方式——館陶長公主的女兒可是門兒清。 抓過公主表姐的手,阿嬌在掌心比劃出問題。 “阿母,阿母所言!”平度公主干干脆脆招認(rèn)了。每天,她都將jiejiemeimei還有父皇姬姬妾妾和她說的話一五一十告訴賈夫人,然后,母親會詳解給她聽;她剛才說的,全是母親大人分析的結(jié)果。 ‘哈!就知道!’阿嬌輕笑,再次起身,走到放滿冰塊的青銅器前。 ‘唔,我是不是該讓吳女進(jìn)來?’館陶翁主這回沒有開冰鑒,而是轉(zhuǎn)向壁下長案上的保溫食盒,拿出一碟子點(diǎn)心,溫吞吞的素點(diǎn)心。 點(diǎn)心的效果,明顯不如水果受歡迎。賈公主只吃了半塊,就丟下不碰了。 “阿嬌,阿嬌……因何?”平度公主摟住阿嬌表妹的纖腰,一臉哀怨地?fù)u啊搖:“因何,因何呀?” ‘什么為何?’阿嬌對公主表姐突如其來的情緒沖動搞得莫名其妙。 “阿嬌,女子因何于歸?因何于歸??”平度的大眼睛水光閃爍,看上去迷茫得不得了。 等一會兒,看兩個表妹依然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平度公主干脆站起來,拽了阿嬌的手走向鏤窗,指指窗外。 鏤空的、雕滿復(fù)雜花紋的大窗子。 長信宮東殿在年初重新裝修過,內(nèi)殿被改成上下兩層。通過僅覆素紗的鏤窗,二樓窗邊的人能很清晰地窺視東殿內(nèi)的情景,而同時,殿中人則一無所覺。 肩靠肩從窗子望下去,三位貴女瞧見城陽王后和竇太后母女正東家長西家短的聊得興起。 “阿嬌,阿綰,掖庭……今多事矣!” 望著樓下相談?wù)龤g的賓主,平度公主側(cè)頭告訴身邊從小一起長大的密友兼表妹她有多難過:現(xiàn)在,后宮里亂紛紛的;姐妹間,本就不多的情分更漸稀薄——而這一切全是婚事惹得禍! ‘然而,為什么要成婚呢?’ 引表妹再看樓下:王主姱、竇福音和衛(wèi)氏三個忙前忙后;而健康未婚的城陽王主劉妜卻舒舒服服盤腿坐在錦緞墊上,無所事事。 ‘可憐的……’阿嬌擰擰眉,看得五味雜陳:‘衛(wèi)氏……還懷著四五個月身孕呢!都沒個座?!?/br> 耳邊,是平度公主幽幽地詢問: 看看,看看,竇太后長公主還有陳王后閑聊,三個做兒媳婦的扇扇、捶背、端點(diǎn)心等等等等,干著平常侍女仆人才做的雜事,忙個圓圓轉(zhuǎn);而與此同時,小姑子劉妜卻坐在那里,無所事事…… 好吧!多余的話先不提,作為和竇繆自幼相識的堂妹和表妹,阿綰阿嬌,在此時此刻之前你們能想象出竇福音低頭彎腰伺候人的模樣嗎? ‘想象不到……’ 阿嬌和竇表姐對看一眼,連連搖頭:‘做夢……也想不到!’ 竇繆,字福音;是南皮侯竇彭祖與侯夫人嫡出的小女兒。 竇福音未出嫁時雖說沒封號,長相也談不上漂亮,但在竇家在南皮侯官邸在帝都長安的貴族圈,卻也是個一呼百應(yīng)、受盡寵愛的矜貴千金——從來只有被人伺候的份兒。 而當(dāng)嫁為城陽國度‘王太子妃’,做了僅次于藩王后的貴婦后,沒想到反倒伺候起人來了?! 為什么地位上升;待遇,卻下降了??? ‘還有大母,也很奇怪哦!劉妜坐著不動,福音表姐卻要忙著忙那……’ 阿嬌透過素紗看竇太后——她親愛的祖母——朦朦朧朧的,看不太清楚:“大母那么護(hù)短,對娘家百般的愛護(hù),簡直不敢相信她老人家會坐視竇家人被不公平對待?!?/br> ‘或者,女兒一旦嫁出門……即便依舊姓竇,也不被當(dāng)成自家人了?” 嬌嬌翁主無法不這樣想——畢竟,竇繆還是那個竇繆;區(qū)別,只在‘未婚’和‘已婚’! 平度公主在問:干嘛結(jié)婚?我們?yōu)槭裁匆苫??有什么非要嫁人不可?/br> ‘可是,女孩子都是要嫁人的?。 ?/br> 竇表姐詫異于這顛覆性的問題,喃喃些諸如此類的重復(fù)——不知道是問表姐妹,還是問自己。 ‘這算什么理由?人云亦云!根本不成立嘛。’ 嬌嬌翁主無法同意,漸漸地陷入沉思:如果、如果婚姻只意味著麻煩和負(fù)擔(dān),為什么要嫁? 平度公主顯然與陳表妹更有共識,認(rèn)認(rèn)真真地一項項列條目:有母親,有兄長,有朋友,有親戚,有樂子……她現(xiàn)在的生活她感到非常非??鞓?,也非常非常滿足。有什么理由必須改變?? 聞言,阿嬌努力點(diǎn)頭——她和公主表姐同感,同感! 這觀點(diǎn)和竇表姐所受到教育太抵觸了,竇綰貴女一時愣在那里,茫茫然不知如何表態(tài)。 二比一! 拉門響…… “不嫁?”一個不陌生的聲音突然插進(jìn)來,冰棱般的尖銳:“非不愿,乃……不能也!” ☆★☆★☆★☆ ★☆★☆★☆★☆ ★☆★☆★☆★☆ ★☆★☆★☆★☆ “非不愿,乃……不能也!” 坐在平度公主原來的位置,城陽王主劉妜品嘗著水晶盤中剩余的水果,米分紅米分紅的蘋果臉配上水靈靈的杏眼,活潑明麗:“不嫁……女子何以為生?” “何以為生?”平度和阿嬌困惑地彼此看看——‘出嫁’和‘生活’之間,有關(guān)系嗎? 城陽王主放下手中的金果簽,故作驚訝地問兩個皇家孫女: 她們不會是以為‘遍體綾羅’‘玉食瓊漿’‘珠光寶氣’‘奴仆成群’的日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全都不用花錢? 平度噘嘴;賈公主討厭別人把她當(dāng)傻瓜。 阿嬌瞪劉妜——城陽表姐討厭!人家哪有這么笨?她可是幫母親大人管帳的! ‘好吧,好吧!我現(xiàn)在可是在別人的地頭上……’ 王主妜見形勢不妙,趕緊識時務(wù)地及時轉(zhuǎn)換態(tài)度,萬分謙遜地指出:像她們這樣的貴女全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為了繼續(xù)從小習(xí)慣的生活,只能聽從家族的安排——出嫁。 否則,誰供養(yǎng)她們?。?/br> “不嫁,又……何如?” 平度公主眨眨眼,她完全不認(rèn)為結(jié)婚與否會影響到自己的生活質(zhì)量——難道皇帝父親會因此就不養(yǎng)她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