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jié)
“我的長女書娟……”她頓了頓,“你應(yīng)該聽說過,她生而殘疾?!?/br> “我嫁與懷德水,卻不用心過日子,被施氏暗算,懷孕時染上風(fēng)疹,書娟生下來就有耳疾。我心疼的不行,萬事放一邊,小心教她,呵護她長大……阿笑說書娟與一般姑娘不一樣,我不應(yīng)該把她當(dāng)做溫室的花朵,應(yīng)該教會她人生有種種艱難,陪著她經(jīng)歷,在她跌倒時扶她一把,她才會長的壯實。我沒有聽。我蘭馨的女兒,注定錦衣玉食一輩子,縱有天疾,只要我放出話去,誰敢給她苦吃?” 可是她錯了。 懷書娟長大些,經(jīng)由施氏之女懷歌認識了一個姑娘,這姑娘心地善良,很快與懷書娟玩到一處,兩個人特別投契。二人玩的時間漸多,疏遠了懷歌,懷歌不忿,便找機會要好處。她索要了無處珠寶首飾,還提出各種無理要求,讓懷書娟和那個姑娘去做。若她們不愿意,她就冷哼一聲:過河拆橋,你們可是經(jīng)我介紹認識的!兩個人在她眼里,成了白眼狼…… “你看,這就是報應(yīng),我當(dāng)年做壞事,我的女兒便要承受業(yè)報?!睉逊蛉宋嬷劬?,“書娟心性純善,她并沒做錯什么,可一天天的壓力讓她……她最終受不了,半是經(jīng)人算計,半是自己想死,她去了,連這一點點壓力都承受不住……” “那時我痛苦的幾欲隨書娟而去,才發(fā)現(xiàn)阿笑說的對,后悔沒按她說的去做,可惜,晚了。我發(fā)誓,若再生下孩子,一定好生教養(yǎng),可惜,我再沒能生下女兒……” “懷欣生母去的早,她當(dāng)時那么那么小,眼睛黑亮亮的,特別機靈,像極了小時候的書娟……”懷夫人壓抑著聲音,“我本福薄,兒女緣淺,不應(yīng)該把噩運帶給孩子,可懷欣的樣子……我舍不得。我把她抱進院里養(yǎng)著,不敢與她離的太近,嚴厲的教導(dǎo)她……” “我知道她覺得辛苦,會恨我,但她長大后,一定會感謝我給予她的壓力。阿笑說過,世事艱難,女人猶為不易,所以更需要頑強勇敢,人生路上的每一次挫折,都是財富,它會造就一個更強大的自己。她是對的,她說的總是對的……” “就像欣兒此次遇難,是上天懲罰于我,可她回后來雖然受到些驚訝,人卻是好好的……” 懷夫人說到這里,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謝謝你盧櫟……謝謝阿笑……你們母子給予我太多,我卻什么都做不好……” “蘭姨,您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盧櫟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低聲安慰。 “是您坦誠堅韌,任世事如何,初衷一直不變,您始終以最純粹的心,最真的性情,面對所有人,吸引人們喜歡。我娘喜歡您,懷欣敬重您,您之所有,都是您應(yīng)得的……” 盧櫟勸了好一會兒,懷夫人才收了淚,掩面羞赧長嘆,“多少年,沒有如此失態(tài)了,實在對不住。” “我的榮幸。”盧櫟乖覺的親手執(zhí)壺給懷夫人倒了杯茶,調(diào)皮的眨眨眼,“懷大人一定很嫉妒我。” 懷夫人手微頓,笑容有些苦澀,“是么……” 盧櫟知道,但凡女子,沒有一個不希望一生一世一雙人,懷夫人定然也想。可惜婚姻開頭不好,也因為這個三妻四妾的男權(quán)時代,她沒有得償所愿。 可剛剛他看到的那一幕……再加上趙杼對他說的,有關(guān)懷德水的話,他堅信,懷德水是喜愛,敬重懷夫人的。只是懷夫人性子很有些矛盾,她坦誠,卻也別扭,還很好面子……給這段婚姻帶來了很大影響。 遂他誠心建議,“蘭姨不如對懷大人親切些,常說些心事,偶爾撒個嬌?!?/br> 懷夫人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你這孩子別胡說八道,我都多大年紀了,還撒嬌?” 盧櫟不服氣,“我在灌縣時,隔壁一對一七十歲夫婦,老奶奶常與老爺爺撒嬌的,兩個人特別恩愛!” 懷夫人知道他這話是擔(dān)心她的婚姻,讓一個小輩擔(dān)心真是……有些失敗。她長嘆一聲,“我明白你意思了,我會好好考慮?!?/br> “關(guān)于我父母的事,蘭姨暫時放下,不要再查了,交給我吧?!?/br> 懷夫人剛要反對,盧櫟笑了,“蘭姨才夸過我懂事,胸有丘壑,怎么現(xiàn)在就不放心了么?” 他瑰色唇角微揚,笑紋活潑耀眼,眸底似有細碎星光閃耀,連小小虎牙都顯的特別聰明伶俐,滿滿都是自信。 懷夫人猶豫片刻,終于答應(yīng)了,“……好,稍后我把手中資料,都交于你?!?/br> 盧櫟給懷夫人續(xù)上一杯茶,故做夸張的夸獎,“乖了?!?/br> 懷夫人笑的差點岔氣,“你這孩子真是調(diào)皮,怎么之前我就沒看出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周mama帶著禮箱過來了,一塊過來的還有懷欣。 懷欣脖子上的青紫掐痕還未完全消去,特意穿了高領(lǐng)的衣服遮擋。她鴉發(fā)輕隨意挽起,杏眸閃著水波,黑亮黑亮的,精神非常好。 見盧櫟與趙杼在,她大大方方行了禮。 懷夫人神情有些復(fù)雜,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板了起來,“病還沒好,到我這來做甚?是想把病氣傳與我么!” 盧櫟腳下打滑,對于懷夫人的別扭,認識更深。剛剛哭的那么傷心,對著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兒,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可是白勸了! 豈知懷欣也是個厲害的,一點也不在意似的立時回嘴,“女兒都快死了,也見不著母親面,只好親自來了。再不來,日后怕再沒機會了!” 真是一個比一個生猛。 盧櫟一臉不可思議,下意識看看趙杼,又看了眼周mama。 周mama一臉無奈,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這樣的母女相處模式。 “你給我速速離開——” “娘——” 懷夫人正板起臉準(zhǔn)備訓(xùn)女,懷欣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軟軟綿綿喚了聲娘,撲到了懷夫人懷里。 懷夫人愣住了。 良久,她沒有推開懷欣,而是手臂顫抖著,緊緊抱住懷欣,眼淚沖出眼眶。 “娘……”懷欣聲音有些抖。 懷欣又喚,懷夫人幽幽嘆息一聲,算是應(yīng)了。 “您是喜歡我的吧……” 懷夫人沒應(yīng)。 懷欣繼續(xù)往懷夫人懷里鉆,“您就是喜歡我,就是疼我,我都知道!” 之后再無話,母女抱住,哭成一團。 這對母女,其實心一直都離的很近…… 她們一定非常期待這個時刻,期待了很久…… 盧櫟眼角有些熱,拉著趙杼和周mama離開房間,順便替她們關(guān)了門。 周mama眼睛也濕了,“夫人……等這天好久了……”她跪下朝盧櫟磕頭,“謝謝您,謝謝……” “周mama請起,”盧櫟實在受不了古代這種表達感激的方式,每逢這種時候,他都特別局促,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才好,“無需如此……” 周mama拉著盧櫟的手,表示了很多感激的話。她一直伺候懷夫人,也是認識苗紅笑的,與盧櫟說了許多她知道的事。她的角度不同,看事情方向也不同,讓盧櫟對于母親為人,有了更加立體的認識。 看著緊閉的房門,盧櫟想起一事,關(guān)于懷欣對于‘性’的心理影響,有些話該告知懷夫人。今天看沒時間了,他干脆把話說與周mama,讓她帶給懷夫人。 周mama是忠仆,自然會一字不差的說與主人聽。 于是這天,盧櫟帶著滿滿收獲回了園子。除了有關(guān)生母的事,還有整整一箱見面禮。 沈萬沙一見眼睛就直了,心說懷夫人禮這么重,他給小櫟子準(zhǔn)備的生辰禮物一比,什么都不算了!他心下開始琢磨,怎么樣才能更加別出心裁…… 少爺悶悶的走了,赫連羽留在廳堂聽他們此行的收獲。 在盧櫟第三次發(fā)表今日最深感想:有關(guān)坦誠,情感如何如何重要時,赫連羽說了一句,為什么不試試呢? 坦誠這么重要,就試著彼此坦誠;情感這么重要,就不要顧慮其它,用最熾熱的心,去體會。 他的話其實別有深意,前半句,說與趙杼聽,后半句,說與盧櫟。 關(guān)于坦誠,趙杼一直在準(zhǔn)備,當(dāng)然,他準(zhǔn)備的如何,另說。 可是情感的體驗……盧櫟給自己套上重重枷鎖,約束著自己不要雷池一步。 今日聽?wèi)逊蛉酥v說過去之事,又聽到赫連羽意味深長的提醒,盧櫟突然覺得,時間……很重要。人生無常,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何不遵循本心,做一切想做的事? 下一刻,他看向趙杼的視線,充滿了熱情火花。 趙杼被他看的渾身酥麻,當(dāng)下便忍不住,晚飯還沒用,直接把人扛起,走到房間。 兩個人立刻纏到了一起。 激烈的親吻,撕扯彼此的衣服,赤誠相對。 趙杼沒有掩飾他野獸般的欲望,盧櫟也略帶羞澀的欣賞著愛人的完美身材,兩個人在彼此身上制造著專屬自己的痕跡…… 盧櫟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可臨到頭還是有些難為情,沒有讓趙杼做到最后一步。 但欲望釋放的感覺如此激爽,趙杼欲罷不能。他在盧櫟手上,腿間嗶——了一次又一次,前所未有的暢快,讓他恨不得按住盧櫟,狠狠楔入他的身體。 他這輩子第一次品嘗這種快樂,仿佛身處極樂仙境,愿意以平生所有,換得此刻停駐,讓他深深擁有懷中之人。 這夜過后,趙杼每每回想,常常很矛盾。 他有時會后悔,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沒做到最后一步,這樣日夜思念盧櫟的日子也不會那么難熬,連做夢都是盧櫟的味道……等待的日子是那么那么漫長。 他有時會慶幸,還好沒做到最后一步,讓盧櫟對他的恨意稍稍小了一些,若做了,會不會盧櫟永遠不原諒他? 就如那句話,你永遠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樣子,它可能是燦爛晴日,也可能是滂沱大雨,可能是你的幸運日,也可能是你的倒霉天。 這天趙杼極不想起床,連數(shù)年堅持的早起練武都取消了,一切的一切,好像有什么預(yù)示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趙杼:憋說話,吻我——(?﹃?) 盧櫟:你要不要臉?。?nbsp;‵o′)凸 沈萬沙:炕戲木有,差評??! ←_← 赫連羽:不過個互相擼個管,得意什么 →_→邢左:艾瑪終于快成事了!王爺真是讓人cao心,還得再不要臉一點才行呀!~(≧▽≦)/~元連:我去替王爺晨練……看我雙截棍,霍霍霍霍霍—— (☆_☆) 洪右:王爺泥醒醒??! Σ( ° △ °|||) 難道只有我看出來,你要被虐了么……求智商up?。。ǎ撸||) 第八卷 江湖詭譎 第206章 預(yù)示 盧櫟是在趙杼懷里醒來的。 燦爛陽光透過窗槅,溫柔摸撫他的眼睛,他無意識抿抿嘴,意識回籠,緩緩睜開眼……趙杼放大的臉,就在他面前。 劍眉修長,鼻若懸膽,唇似染朱,熱情的陽光在這人臉上描了一層朦朧金邊,讓他不復(fù)白日里那般鋒利桀驁,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腰間纏著這個人的手,腿亦被人壓住,連頭都埋在這人頸邊,肌膚相貼,呼吸相聞。 可是一點也不熱,也沒有不舒服……除了一點點羞澀。 眼神迷茫間不經(jīng)意掃到床頂,金色挽鉤勾著淺青床帳,折射著耀目金芒。盧櫟方才想起,昨晚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他們誰都沒想起放下床帳。 昨晚…… 想起前事,盧櫟臉漲的通紅,太太太瘋狂了! 他竟然在趙杼手里……那么多次! 那樣急速的心跳,那樣劇烈的動作,那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個人幾乎飄在空中,戰(zhàn)栗到極致的高潮…… 他從未經(jīng)歷過! 他也從來沒有那么主動大膽,把別人的那處握在手中,甚至與自己的貼在一起,讓它們一起熱燙,跳動…… 盧櫟閉上眼睛,呻吟著撫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