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真是……要命! 趙杼拍了拍盧櫟的屁股,聲音非常冷,“不可放肆?!敝笸燃恻c地,瞬間飛了起來。 趙杼肯幫忙盧櫟就滿意了,他才沒心思聽趙杼說什么,眼睛亮亮的盯著那根梁,心說上面一定有東西! 房梁上不太好站,尤其趙杼這樣身材特別高大的。趙杼索性一手抱著盧櫟,一手倒扣著屋頂,雙腳找地方勾住,倒掛在房梁上方,距離正好夠盧梭看東西。 可惜盧櫟上來前不知道趙杼要擺這個姿勢,他現(xiàn)在雙手環(huán)著趙杼脖子,背對著房梁,哪哪看不到! 他不滿地盯著趙杼,“把我翻過去!” 趙杼淡淡開口,“自己動?!?/br> 盧櫟歪了頭,皺著眉看趙杼。 趙杼視線非常冷漠的移開,“沒有手了?!?/br> 盧櫟一看,的確。趙杼兩只腳兩只手都有用處,自己也不輕,萬一被摔下去就麻煩了…… “那我自己動,你摟好了,別讓我掉下去?!北R櫟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唇,手里拽著趙杼的衣服,緩緩轉(zhuǎn)身…… 趙杼突然覺得這樣的盧櫟很好玩,像個準備偷油的小老鼠,小心翼翼的樣子特別逗人。于是心生惡意,摟著盧櫟腰的手一松—— “啊啊啊啊——救命——”盧櫟嚇的一顆心都要飛出來了,慶幸還好拽著趙杼的衣服,不然要是一點緩沖都沒有的摔下去,非得破相不可。 當然,趙杼的武力值還是不錯的,至少最后關(guān)頭還是把他撈上來了…… 盧櫟平緩了下呼吸,扭頭惱怒地瞪趙杼,“你倒是抱緊我?。 ?/br> 經(jīng)過一番驚嚇,他臉色緋紅,眼睛水潤,氣色特別好,罵人都特別有精神。 趙杼墨如子漆般的雙眸深不見底,“我抱你,你自己也要用些力?!?/br> 倒掛在房頂上擁抱這種事的確需要配合,盧櫟反思了一下,剛剛自己動作有點太大太快了……“總之你抱緊我,要緊緊的,緊緊的,明白么?” 趙杼微不可見的點頭,眼神復雜。 盧櫟放心了,沖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之后繼續(xù)慢慢轉(zhuǎn)身。這次很順利,他很快轉(zhuǎn)好了方向,面朝下,被趙杼從背后抱著。 大概從背后抱著的動作很容易,兩個人貼的非常近,盧櫟幾乎能感受到趙杼的心跳,怦怦,怦怦,非常有力。 他仍然有些不放心,再三要求趙杼抱緊后,才集中精神,細細查看房梁痕跡。 房梁上的確有少許濕土,與窗欞上的顏色質(zhì)地相同。房梁上有兩個很輕的腳印,應該穿的是軟底鞋,看大小,此人身材略高,該有近八尺。順著些許陽光,可以看到房梁上似乎有一層淡淡的銀粉……最后,房梁的釘楔處,有一條布料。 盧櫟伸手把布料取下來,再仔細看了房梁兩次,甚至讓趙杼改變方向讓他多角度看了幾次,才讓趙杼帶他下去。 一落地盧櫟瞬間歡快了,高興地舉著手里的布條,“我們有嫌疑犯了!” 趙杼非常狠心的打擊了他,“未必?!?/br> “窗欞上有濕土,房梁上有腳印,來人還不小心留了下證據(jù)……難道不是兇手藏匿于房梁之上,用絲線什么的將毒滴到死者酒里,使其中毒,再跳下來虐打殺之?”盧櫟想著之前在電視劇里看到的武林高手給人下毒的畫面,覺得這個想象算是合乎情理。 “你太激動,”趙杼抱著胳膊,下頜微動目光睥睨,“不如再仔細看一看房間。” 盧梭覺得趙杼很奇怪,好像他什么都明白似的……不過自己不是王得興那種自負之人,破案過程引發(fā)的想象非常多,會覺得什么都有可能,但真相,只有一個。 他將布條握在手里,沉下心皺著眉再仔細看了一遍房間。 房梁出現(xiàn)的銀色粉末,只在窗欞上有一點,其它地方一點沒有;那人腳印也只出現(xiàn)在房梁上,整個房間沒有任何有關(guān)痕跡;最重要的,桌子四條腿留下的痕跡靠著墻,并沒有在中間。 盧櫟看了幾遍,覺得自己怕是想錯了,“這梁上出現(xiàn)的,難道是個路過的小偷?” 趙杼微微頜首,“種種跡象皆指向這個可能?!?/br> “可是哪個小偷會用白色布料做夜行衣?”盧櫟伸手露出布條,“還有那銀色粉末……是什么?” “總是有些喜歡特立獨行的人……”趙杼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伸手拿過盧櫟手中布條。 盧櫟覺得掌心微癢,手里就空了,之后手腕被拽住——趙杼拿著他的手調(diào)整方向,好像在找光線? “做什——” “別動?!?/br> 趙杼神情太嚴肅,盧櫟心生懷疑,乖乖的沒動,趙杼很快看完了,“果然?!?/br> 盧櫟:?果然什么你倒是說?。?/br> 趙杼將他的手推回來,“你自己看?!?/br> 盧櫟調(diào)整方向看著自己的手掌,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不同之處,“我的手在發(fā)光!” 趙杼抖了抖布條,“這個賊品味真惡俗?!?/br> “是啊……”盧櫟點頭,竟然在衣服上灑銀粉! 或者說,這個小偷非常富,穿的衣服暗繡了什么銀色圖案…… 有點可惜沒找到兇手,但是—— 盧櫟笑了,“至少我們多了個目擊證人,沒準這人看到了誰是兇手,只要找到他就能破案!” “但愿吧?!壁w杼略頜首。 盧櫟拉著他出去,找黃縣令報告這個消息。 兇案剛發(fā),驗過尸體問過相關(guān)人口供,接下來就是捕快們四面撒網(wǎng),查找更多痕跡,核實各位相關(guān)人口供是否真實準確的時候了,暫時沒盧櫟什么事,他與黃縣令說等孟謙的丫鬟回來問過口供務必告知之后,便回房了。 今日忙碌一天,他覺得很累,需要休息。 沈萬沙還是那么貼心,不但準備了上好齋飯,還有各種小點,以及別處喝不到的禪茶。 之后的時間非常悠然,盧櫟與沈萬沙湊一起聊了很多亂七八糟的精怪鬼故事,入夜就早早睡了。 待房間里的人睡熟,趙杼從容起身,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走至院中,他捏著手腕,松了松筋骨,片刻,兩個黑影青煙一般落到地上,“王爺安?!?/br> “今日本王讓你們查的人……” 趙杼眸色深黑,眉宇間常年有一股殺戮之氣,沉沉暗夜映襯下更加清晰,讓人不由心生懼意。 邢左略一頓,“屬下無用,沒抓到人,只得到了這個——”他從懷里掏出一塊布料,呈于趙杼。 趙杼接過一看,眸里墨色更深,與今日盧櫟在房梁上發(fā)現(xiàn)的布料一模一樣! “你們兩個也沒能把人拿下?”趙杼語氣微揚,似是不滿,又似是藏著一絲玩味。 洪右眉頭緊皺,“回王爺,此人身上功夫極為詭異,我二人未能順利近身,就被他一滑一閃跑了?!?/br> “此事你二人留心……到時間了?!壁w杼將布料收起,從懷里掏出面巾覆臉,腳尖點地率先躍起,邢左洪右立即跟上,三人沖著西方疾速而去。 …… 這夜盧櫟睡的很好,什么夢都沒有做,一覺到天明,醒來后見沈萬沙的門關(guān)著,上去敲才知道沈萬沙竟然也還沒醒。昨天天不亮就起來晃,今天都辰時三刻了還沒起…… 盧櫟非常關(guān)心的看著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沈萬沙,“你該不會昨天被嚇著,以后都不敢早起了吧!” 沈萬沙想起昨日晨間經(jīng)歷的事立刻清醒了,“一大早的別嚇唬人??!我昨天會早起就是個意外,我平時都是想睡到什么時候就睡到什么時候的,昨天一定是見鬼了……對,一定是這樣!” 盧櫟:……昨天講了半天鬼故事還不夠么,還在這瞎想! 兩人收拾好自己準備吃早飯,去敲隔壁的門,趙杼沒在。盧櫟不怎么高興,他覺得這個保鏢太沒職業(yè)道德了,怎么可以不知會主人就消失呢! 沈萬沙倒是很和氣,“許是咱倆都起的太晚了,趙大哥餓的忍不住,先去吃早飯了。你別生氣,沒準等我們吃完早飯,他就出現(xiàn)了?!?/br> 只能這樣了…… 盧櫟和沈萬沙一起去齋房找早飯吃。 出來后他們碰到了要去給黃縣令回話的張勇。 張勇和捕快們負責尋找線索,核實諸人口供,現(xiàn)在有了結(jié)論,要同黃縣令報告。 盧櫟想問,又覺得不好,畢竟黃縣令是主官,任何消息都要他先聽了做決定,如果張勇因為跟自己熟隨意將消息告知就是瀆職了,他不能害了別人。 哪知張勇一眼就瞧出了他的想法,“沒事,我們之前行動時,黃縣令說過,若是碰到你問,任何情況都可先行告知。” 盧櫟非常驚訝。 沈萬沙擠眉弄眼的用胳膊肘撞他:平王未婚妻名頭真的好使啊! 盧櫟拍了他一下,問張勇,“張叔可是查到了什么線索?” “經(jīng)查所有相關(guān)人口供大都為實,只是其中是否有未盡之言不得而知。弘然說死者喜往西走,我與兄弟們一路追過去,在大鴉口附近發(fā)現(xiàn)很多痕跡,疑為死者留下。然痕跡實有些復雜,死者目的為何仍然不得而知……” 張勇說完,盧櫟好奇,“大鴉口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沈萬沙搶著舉手答話,“我看過此地縣志,大鴉口是個極為兇險的深谷,經(jīng)常死人的!” 沈萬沙給盧櫟好生普及了下大鴉谷,黑暗,陰森,有惡鬼陰風,每年七月十四都有眾鬼夜游,活人不能靠近,膽敢翻越大鴉口的,十死無生! “其中還有些傳說特別有意思,等空了我慢慢與你講!”沈萬沙一臉得意。 為免耽誤張勇正事,盧櫟和沈萬沙是一起陪著張勇往黃縣令的院子方向走的,待事情說完,黃縣令的院門已在眼前,左右無事,盧櫟就拉著沈萬沙,與張勇一同進去拜見黃縣令。 哪知一只腳剛踏進門,就聽到王得興熟悉興奮的聲音,“我知道兇手是誰了,是你!” 盧櫟無語了,這王大爺又抽什么風了? 沈萬沙則“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捅了捅盧櫟的腰,“他又知道兇手是誰了呢……” 盧櫟搖頭,走進去看到房間里的人,就知道王得興在指認誰是兇手了。 房間里站的,是穿著僧人鞋的孟謙和他的長隨余石,有個臉生的穿著桃紅比甲,眉清目秀的女子站在他們身側(cè),觀幾人神態(tài),這女子應該是孟謙之前提起的丫鬟了。 第29章 丫鬟 房間里氣氛有些緊張,尤其孟謙神情特別激憤,好像下一刻就要罵人。 盧櫟三人的進入使緊張氣氛驟然一緩,孟謙狠狠甩了袖子,冷哼著扭頭,給自己的丫鬟使了個安慰眼色。 盧櫟很好奇,王得興這是在指這丫鬟是兇手?這丫鬟看著年紀十七八歲,相貌清秀,柔柔弱弱的,可看不出能殺人的樣子。 幾人行過禮,黃縣令知道張勇有事要報,只是現(xiàn)在境況不大方便……他沖張勇挑了挑眉,指了個方向,張勇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欲報之事并不十分緊急,便照著黃縣令指的方向站在一側(cè)。 黃縣令這才招呼盧櫟,“正好你來了,廳中這位姑娘是孟公子的丫鬟石榴,一直跟在孟公子左右照顧,昨日晨間被派出去辦事,剛剛才回來?!?/br> 盧櫟沖孟謙點了點頭,帶著沈萬沙坐到黃縣令下首,頗有興致地看著站在一旁滿臉正義的王得興,“王先生又得到了什么線索?”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