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夏元熙小心地一路悄悄來到樓頂,躲在窗簾后從細紗孔眺望,發(fā)現(xiàn)這片地帶正在被剛才所見的人呈包圍狀搜索,齊頭并進的小隊們圍成一個大圈,遇到樓房就進去一層一層的仔細搜查,只見房間燈從底樓開始一路向上亮,最后再一并熄滅,應該是被關(guān)掉了總電閘,表示該棟樓已經(jīng)被搜查完畢,不停有人在對講機里說著什么,隨風飄來的的聲音傳遞了幾個單詞,最多的好像是“生命探測儀沒有發(fā)現(xiàn)”。 原來那個奇怪的盒子是生命探測儀,能夠察覺到附近有沒有活人存在。 乍侖用的是步步為營的方式嗎?看來他也知道薛景純的厲害,所以采用這種看似麻煩,但令人難以破解的笨辦法一寸一寸地毯式搜查推進,最終會讓里面躲藏的人無處可逃。 事實上,乍侖將自己手下最強的打手召集了起來,這群人長期從事刀口上舔血的買賣,悍不畏死,很多還有中東、非洲等戰(zhàn)亂地方的雇傭軍經(jīng)歷,除木倉械以外,還配備了手雷之類同歸于盡的武器,乍侖再將趙培林多年積累的財富拿出來,許以重金,就算打不過,將繩子一拉,肯定能將薛景純重傷。 但是在這許許多多的樓房中,不光敵人,連夏元熙也不知道薛景純在哪,她拿出手機想要鎖定位置,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 她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色,關(guān)機應該是個正確的選擇,不然要是突然來條垃圾短信或是sao擾電話,手機發(fā)出的閃光足以讓這些匪徒像鯊魚聞血腥而來,因為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敏銳的士兵能從鏡片或者金屬的反光鎖定人的位置,所以金備品多黑色和迷彩色。 夏元熙心中默默將路線記住,把身上所有能反光的東西摘下,然后來到一處更暗一些的窗戶。 這種園區(qū)房子的好處就是配列的很緊密,如果將窗簾剪成條,應該能從一邊的窗臺蕩到另一邊。地面既然布滿了對方的人,她也只能從空中接近中心,一定要在對方之前找到薛景純! 夏元熙握緊手中的布條,用力一蹬,寒冷的夜風嗖嗖從身邊掠過,以前玩極限運動的時候,無數(shù)次經(jīng)歷這樣的情形,正是因為如此,她在重生后也無比迷戀御劍飛行的感覺。 千百次的穿風而行,然她成為一個判斷氣流動向的專家,一切都融入血脈,如同鳥兒飛翔般流暢。 “噠。”如同預料中的一樣,她完美的落到計劃中的點。事情一旦有個好的開始,只要保持這個狀態(tài),接下來都會水到渠成的。 …… “頭兒,對講機里很久沒回答的a11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了,應該是在搜查這棟2樓的時候被那人殺掉,死因是門把手被接入了房間里的電流,他們按照指示用三人背靠背的陣型,剛要開門,結(jié)果全部……”一個親信捧著地圖,向乍侖匯報。 “真是廢……咳!”乍侖剛要罵,突然想起來小隊成員背靠背,以便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點子是他想的,自能自打耳光,于是生生噎進去。 他召集了不少手下準備逮住薛景純,可是對方實在狡猾,對講機里的小隊頻頻失聯(lián),不久就會被發(fā)現(xiàn)全隊死在某個清查的樓層,都是一刀封喉,或是從脊柱的縫隙刺入,斬斷神經(jīng),連大喊示警都無法做到。 就算乍侖再視人命如草芥,也無法容忍手下再這樣無效率地去送死了,他于是命令所有小隊都組成這樣的陣型,緩步推進,讓薛景純即使偷襲殺死一人,剩下的人即使打不過,至少擁有喊叫暴露出他位置的時間。 沒想到他竟然用了這樣無恥的招數(shù)! 怎么辦呢?乍侖突然急中生智:“對了!木倉!讓他們不要用手開門,用木倉對著鎖眼來一發(fā),把門鎖打壞,直接踹門進去,木門也不好導電,不用怕他搞鬼!” 那親信點頭,立刻對著對講機里面發(fā)號施令起來。 一時間,寧靜的夜晚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木倉擊聲。 “不愧是頭兒,真是英明睿智!剛剛有小隊長報告,看到門口流出一攤積水,他沒敢走上去,就遠遠對著門鎖開木倉,再用掃帚柄一推,果然門后的門把上纏著電線,還有根泡在那攤水里,要不是頭兒的指點,他無論走上去還是開門,都會被那小子暗算!” “哼哼,那是自然?!?/br> 而另一方,薛景純隱蔽在一處寫字樓里,透過百葉窗看著下方越來越縮小的包圍圈,果不其然聽到一聲聲木倉響在夜空中回蕩。 到目前為止,仍然很順利…… 他看了看暗淡月光下被染成黑紅色的右手,那是握著手術(shù)刀割斷喉間大血管時被噴出的血液染成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發(fā)粘。然后他拉開了搜查隊視線死角處的窗臺,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手印。 以他們的能力,應該能夠察覺到它,就這樣的按預定的路線走下去吧。 幾分鐘后,薛景純剛才停留的辦公室門鎖被人一木倉擊碎,破門而入,現(xiàn)在包圍圈縮小,用不了以前那么長的戰(zhàn)線,很多隊伍能夠通過合流壯大力量,這個小隊也由原來的三人變成了五人,只見他們一邊用探照燈不停掃射,一邊毫不懈怠把手指放到扳機上,確定室內(nèi)無人后才開展搜查,尋找任何一絲薛景純存在過的痕跡。 “隊長,你看這里!”一個隊員指著玻璃窗上的血手印說。 隊長是位經(jīng)驗豐富的前特警,最終被黑道利益誘惑,為他們賣命,zf看在他以前勞苦功高,只是革職并未做其他處罰,這人干脆就直接加入了以前勢不兩立的犯罪分子隊伍。 他謹慎的走上前去,通過觀察血跡的干涸度,色澤判斷,作出結(jié)論:“他離開不到十分鐘,告訴頭兒,越來越接近了!” …… 夏元熙站在一棟高樓的天臺上,從背后觀測下方的人群,現(xiàn)在所有人的位置是:薛景純處在包圍圈中的某處,而乍侖以及手下呈一個環(huán)狀逐步收緊“口袋”,夏元熙則緊貼包圍圈,站在圈外。 因為之前用生命探測器搜索過,所有已經(jīng)探查的大樓都封閉了大門斷掉電源,這群人認為應該不至于被他逃出圈子,所以對搜索過的地方放松了警惕,夏元熙才得以混到這么近的位置。 如果說之前是簡單模式,那接下來的人物就是地獄模式了,跨過這條線無比艱難,而且進入之后就會遭遇到這樣嚴厲的搜查。 但夏元熙別無選擇。 她選擇的突破點是一棟搜查過的施工中的大樓,這個方向已經(jīng)很久沒找到薛景純的蹤跡,所以守衛(wèi)力量也很薄弱,關(guān)鍵是建筑工地有許多現(xiàn)成的材料可以利用。 夏元熙趁著一波搜查的人剛過,將一個安裝到一半的腳手架放倒,然后盡量用水泥袋之類的重物壓住一頭,打斷就這么踩著它過去。 她設(shè)想是十分好的,可是真的站在窄窄的鋼條上時,下方十多樓高度的黑色深淵在夜色中仿佛像是無底洞般,不由得心中也沒底。 就算從鋼條末梢算起,這個橫跨的寬度,即使在她重生前rou身的巔峰狀態(tài),也不是十拿九穩(wěn),甚至失敗的可能性還高一點。更不要說由于杠桿原理,當她站在鋼條末梢時,另一方壓住的重物會被翹起來,如果反應慢一點,就會和鋼條一起掉落下去。 所以,要完成這個動作需要一往無前的決心,不能有一絲猶豫!而且是快步跑到末梢就要馬上起跳,不會像以前一樣有慢慢的準備時間,如果一次調(diào)整不好姿勢,還可以起跳之前停下,回過去再度助跑。 只有一次機會! 吸氣,呼氣,慢慢調(diào)整好呼吸。如果要成功達成預想,連呼吸、甚至心跳都要和步調(diào)一致。 她不再看下方的絕險深淵,視線平視前方,好像那只是普通一條平坦的道路一樣。 一二三,從跑上鋼條到起跳,她只用了三大步,但沉重的力道的每一步都讓鋼條斜了一分,在最后一步時,她重重一踏,借力遠遠彈跳了出去,而腳下的鋼條也與像是她訣別了一般,墜向未知的漆黑下方。 她雙手成功搭在窗臺柵欄上,有些銹蝕的鐵藝部件對與一個飛身跳來的人來說還是太鋒利了,夏元熙雙手一麻,劇痛讓她視線都為之一黑,但她還是本能的抓住不放手,強忍著抽抽冷氣爬上去。 這時,下方傳來了沉重的鋼條落地的聲音。 “什么人!”響聲吸引了附近兩個小隊的人從搜查的大樓中跑出來,一時探照燈的光芒讓那片地方亮如白晝。 “是那個施工大樓嗎?我記得是你們隊剛剛搜過,難道被那小子躲了過去?你是眼睛瞎了還是腦子壞了?真想知道你平時是干什么吃的?”其中一個小隊隊長對另一人似乎有成見,于是抓住機會諷刺他。 “你……你怎么知道是那小子,工地上掉落個東西還不正常?大驚小怪娘們唧唧!”那人臉上掛不住,立刻還擊。 “好啊,那我們?nèi)ニ岩凰眩莿倓傆腥嗽诶锩?,你是不是當著全幫兄弟跪下給我道歉?” 糟了,要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不自然排列的水泥袋,這片一定會嚴加探查,那時候就跑不出去了,得想個辦法快點離開! 可是由于剛才的動靜,四面八方的探照燈都會時不時掃射一下這邊,要倉促逃走很容易被直接抓到。 就在這時,所有人的對講機都聽到了一條消息。 【東南方發(fā)現(xiàn)目標蹤跡,據(jù)監(jiān)控錄像顯示,逃離時間約5分鐘以內(nèi)。警告所有人,不得乘坐電梯!不得乘坐電梯!】 “隊長,怎么回事?” “好像是有棟電梯樓的監(jiān)控里發(fā)現(xiàn)了那人,就在五分鐘前才離開。” “為什么不能坐電梯?如果樓層太高,還是直接坐到頂樓,然后一邊下樓一邊搜查比較節(jié)省體力啊……” “想死的話的大可這樣,那邊我朋友聯(lián)絡我,說有個小隊剛剛也是這么做,結(jié)果快到頂樓電梯就被破壞了,所有人都從17樓上掉下去……真慘,據(jù)說最后撬開電梯,里面跟打翻了顏料罐一樣,一屋子全是血?!?/br> 聽得那人的話,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也不敢再說什么偷懶的提議。 “那這邊掉的鋼條……” “單純的事故吧?五分鐘哪夠從那邊跑到這?這片隨便看看就行,你還真想背著這身鐵家伙爬幾棟樓梯?還是留下體力最后搶功實惠。再說了,等你這邊搜查完,估計那小子都被別的隊抓住了。據(jù)說抓到那小子的人直接發(fā)海景別墅名模老婆和公司股份呢,老子后半生的幸福就指望他了……” 幾個人討論一番,最后還是草草環(huán)顧一圈,向剛剛事發(fā)的地方移動。 夏元熙在屋子里觀察,注意到所有探照燈都加快了對某處區(qū)域的探查頻率,自己這邊弄出這么大動靜也沒人在意,估計應該是被他們找到薛景純的蹤跡了,于是也草草包扎一下雙手,讓它不再滴落惹人注意的血點,也向那邊飛奔而去。 但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身處包圍圈里面了,遇到的搜查遠遠比之前嚴苛,好幾次她都差點被人發(fā)現(xiàn),算是有驚無險的躲過。 師兄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敵人找不到,己方隊友都不見人,真是蛋疼。 夏元熙一邊想著,一邊穿過一個走廊,正要尋找個地方翻窗爬到另一棟樓時,不想被人按住口鼻,一下拖到拐角處的雜物間。 嘴上按著的手剛放開,她就感覺到另一種觸感的東西覆了上來,雙唇被人粗暴的啃咬著,對方沉重的呼吸帶著性和怒火的意味,仿佛壓著她的是只兇暴的猛獸;狹小的空間也被混雜著血腥的淡淡瓊花氣息占據(jù),讓本來清冽的花香變得有些甜美而糜爛。 “師兄?” 當對方的唇齒從她嘴唇一路向下,輕咬著她脖子的時候,她小聲肯定的詢問。 “閉嘴!xxx!” 果然是薛景純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說得極快又極為小聲,但后面那句話絕對是謫仙人絕對無法說出口的粗話吧? “師兄,我想過了,果然還是不能放你一個人在外面。其實,來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思考,為什么其他男人在心里偷偷yy我,我會覺得非常不爽,但是師兄做同樣的事情就不覺得討厭呢……大概是我喜歡師兄吧?而且?guī)熜肿罱矊ξ易隽嗽S多出格的事,我能不能也認為師兄同樣如此?” 一瞬間,她感覺薛景純的動作停滯了一剎那,然后警告性地在她間軟骨的位置輕咬下。 “不,這只是懲罰?!?/br> “師兄,別這樣……” “終于知道害怕了?” “不,你這樣我好癢,哈哈……快停下!” “……” “而且,每天拉著我做這樣或者那樣破廉恥事情的師兄竟然會不認賬?有本事在吻我的時候也說這種話啊~” 她整個人被放開了,黯淡的月光下,薛景純用力揉著鼻梁兩側(cè),然后從雜物堆中翻出一個小藥箱,里面整齊排列著許多外傷藥品,還有一小捆手術(shù)刀,有些上面甚至沾著新鮮的血液。 “師兄?” “不準說話?!?/br> 嘖嘖嘖,惱羞成怒。 被戳破心事死不認賬的某人就帶著一幅坐診會被人分分鐘投訴態(tài)度惡劣的黑臉,解下夏元熙手上的布條,用藥水洗了洗,再用干凈的繃帶包好,然后一言不發(fā)提著一個桶狀物,頭也不回向外走去。 夏元熙跟著他一路走上樓,仔細盯著那個桶看,發(fā)現(xiàn)半透明的乳白桶身里裝的是透明的液體,看標識好像是汽油。 “師兄,你竟然打算做這種慘絕人寰殘忍無道殺人放火毀尸滅跡的犯罪行為?……請帶上我?!?/br> ☆、第225章 穿越·地球君(二十四) 夏元熙一溜小跑尾隨薛景純,這人還是跟沒看見她似的,自顧自猛走。 不得不說腿長的優(yōu)勢還是大,至少他用比平時稍微快點的速度走路,夏元熙就需要跑步跟上。 聽得后方的呼吸略有些急促,薛景純還是默默放慢了腳步。 “以后不準再說這種話?!彼O聛?,給這事定了調(diào)子,大概算是揭過了。 “師兄害羞了?” “哼。” 他冷哼一聲,夏元熙知機地收聲了。 “你剛剛說話的時候究竟有幾分真心,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只不過和我一起的時間長,就把對我的依賴當做情愛,始終還是欠幾分成熟?!?/br> “?。恐皇怯袝r候會突然有種想要對師兄做出這樣或那樣事的念頭,難道不是喜歡嗎?而且?guī)熜忠步?jīng)常對我做的樣子……” “當今世上,無論魔道還是正道,不少修士洞府中都豢養(yǎng)姬妾,難道也是情愛?無非人欲難以割舍,修到深處自然能斷卻俗情。這對現(xiàn)在的你來說可能難了點……”薛景純轉(zhuǎn)過身,輕輕抬起夏元熙下巴,用幾乎快貼著她的臉的距離說,“修道之人也有‘斷情結(jié)’這一說,譬如玄靖與玄月,列缺師叔一直有意成全他們二人,為的是他們能互相扶持,最后了卻情分,斷去情執(zhí)……如果玄璣也要以這種方式斷情結(jié),那另一方由我擔當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