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與此同時,夏元熙正縮在一旁的草叢里,小心屏住呼吸。就在剛剛車子滑落的時候,薛景純拉著她從另一方視線死角側的車門滾落出來,用比車速還快的動作來了個u型轉彎,使得他們、公路上的車隊、以及滑落坡下的事故車三點形成了一個三角形。 最大的好處是,對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事故車,他們藏身的地方并未投以太大的關注。 盡管如此,在茂盛野草的隱蔽下,他們穿的衣服沒有遮蔽色保護,也不敢隨便露出頭來。 薛景純凝神細聽,辨別周圍探索草叢的聲音。 一個,兩個……少了一人,乍侖果然很小心,應該在自己車內監(jiān)視吧? 乍侖乘坐的是趙培林的座駕,車窗和車體都經(jīng)過防彈處理,十分安全,而且薛景純還聽到了車窗被搖下的聲音,緊接著一個沉重的金屬和防彈玻璃發(fā)出清脆的碰撞。 他記得,乍侖手上是有一挺重機木倉的,看來這個黑道頭子還小心謹慎地把機木倉也架了出來。 條件不足,不能達成最好的那個計劃,真是可惜。 如果乍侖敢和其他人一起下來,薛景純就有把握奪車逃跑的路上,順便用夏元熙之前撿到的手木倉一擊把他斃命,然而現(xiàn)在乍侖自己在安全的堡壘中,派出自己的十多個手下前來探路,兩方可以互相呼應,要冒險奇襲很困難。 他們現(xiàn)在的距離已經(jīng)拉開到五十米以上,五十米內是手木倉的有效射擊距離,而且二十米左右才具有可行的精度,超過這個距離,子彈受后坐力、風向影響,變得很難控制,更別說都在有效射擊距離外的地方了,基本會發(fā)現(xiàn)子彈終點總是略微偏移了準星。這種情況下,瞄準頭精度很低,所以瞄準軀干才是正確的做法。 像薛景純這樣反射神經(jīng)超常的人,在射擊中每秒可以極其快速地連續(xù)扣扳機數(shù)次,把半自動手木倉玩出沖鋒木倉短點射的效果。每次殺一人都是兩三顆子彈一組,全部命中,因為單發(fā)即使擊中心臟,也是很難馬上讓人立刻斃命,對方可能臨死前還有能力對這邊還手,所以對著胸連續(xù)兩發(fā)或三發(fā),才可以徹底把他胸腔里的臟器給撕碎,讓對方失去行動力。 然而問題來了,即使是沖鋒木倉,實戰(zhàn)每分鐘也不過打一百多發(fā)子彈,每秒2,3發(fā),就算他體能再好,也無法改變木倉械的速度僅僅如此的問題。也就是說,在彈藥充足的前提下,他要全殺死這些人也需要十多秒時間,完全足夠讓一部分人反應過來,開始反撲了。 更別說,彈夾里只有17顆子彈。 而且在雙方全力交火的情況下,他能保全自己已經(jīng)不容易,像流彈擊中夏元熙這種事情,薛景純也不敢保證能完全避免。 只能放棄一部分打算了。 “里面還有人活著嗎?給我老實點!不要玩什么花樣!”一人大著膽子邊走邊喊話。 “你們趕緊把這車門幫我打開,卡住了,我出不去!”盡管被車窗隔離的聲音有些失真,但薛景純的回答還是好好地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br> “你等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要是一會輕舉妄動,我就一木倉崩了你!”那人罵罵咧咧回答。 另一邊,真正的薛景純此時還在一旁潛伏,車內發(fā)出他聲音的不過是個錄音為鈴聲的手機定時鬧鐘而已,這一來就成功吸引了注意,都認為他仍然在車內。 當聲音響起的時候,他拉住夏元熙,在對答聲的掩護下,成功掩蓋住身體擦過草叢的輕微沙沙聲,輕巧又迅捷地接近了馬路上的車隊。 這時候,遠處的人也差不多發(fā)現(xiàn)了事故車輛內的秘密,不過沒什么用,他們和馬路的距離已經(jīng)有足足一百米遠,這個距離內,手木倉的威力微乎其微,而且那準頭絕對是呈無規(guī)則的布朗運動,如果這都能打中人,恐怕木倉手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趁著手紅趕緊去買彩票。 不過,端著機木倉的乍侖可在守在那,機木倉這東西,直接按住狂掃,那幾乎是一道劍鋒一樣的線型打擊,十分難躲,然而也有它致命的弱點。 畢竟乍侖小心謹慎過了頭,僅僅給防彈車開了一絲車窗,cao縱機木倉的他躲在狹小的車內,要轉換方向就很困難,因為副駕駛位寬度限制,他僅僅能在正面60度范圍內轉換瞄準方向,也就是說,除此外的地方都是他攻擊的盲點。 薛景純帶著夏元熙跑路的時候,特意選了稍微繞遠一點的路線,這樣就算接近乍侖,在他計劃中的時間內,乍侖應該也來不及做出反映換位射擊。 要是他敢于打開車窗,那以手木倉的快速,薛景純閉著眼睛也能在他扣動扳機前先把他一木倉爆頭,因為這里的距離已經(jīng)是20米內了,正是手木倉發(fā)揮作用的黃金位置,可百米以上遠射的機木倉反而因為笨重施展不開拳腳。 就在他們剛剛到達60度角之外的時候,后方如預料中一樣爆發(fā)了一陣咒罵。 “那死小白臉人呢?女的也不見了!手機?!座位上只有個手機!” “頭兒!人跑了!大家注意隱蔽!小心那小子暗算!” 憑借多年的斗爭經(jīng)驗,所有人都神速按下身子,手放到了扳機里面,一邊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乍侖心中咆哮:你們都是傻瓜嗎?我這百米以上射程的機木倉在這看著,他敢殺你們,不是暴露自己送死? 雖然一旦發(fā)生這種情況,他可是會毫不在意往混入薛景純的人堆里掃射,就算死倆手下也無所謂。 想歸想,乍侖也是多年真刀真木倉拼殺出來的,自有一股臨變不亂的悍勇之氣,僅僅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就發(fā)現(xiàn)正在左手方向鬼鬼索索的兩人。 “x的!” 他立刻移動機木倉瞄準,卻發(fā)現(xiàn)狹小的車窗限制了他的行動,準星好死不死剛好被卡在距離那兩人身后半個身位的位置,不由得一聲咒罵。 不過也不得不贊嘆乍侖一聲老辣,本來射擊時應該人站在機木倉后面,與準星、木倉管連成一條直線,但礙于空間狹小,人的位置實在難以移動,他幾乎在眨眼間就反應過來,放棄瞄準,改由人站木倉側面,類似彈吉他一樣的橫抱姿勢,這樣就避免了人體的移動,讓木倉管活動范圍更加廣泛。 “噠噠噠……”乍侖按照經(jīng)驗估算位置,在不瞄準的情況下扣動了手中的扳機,黝黑的木倉管立刻狂怒地宣泄著耀眼的火舌,連成一線的彈道險險擦著薛景純腦袋飛過去。 大概是因為對方動作太過敏捷,而乍侖又是目測的位置,最終兩人還是飛快地上了其中一輛車。 正在乍侖狂罵著,一邊飛身撲向另一側駕駛位的車窗,企圖打開一絲,伸出武器狙擊從這邊開車逃離的兩個混蛋。 然而他卻看到,那被兩人強奪的車“biu”的一聲,沒錯,乍侖心中想為它配上卡通片里的夸張音效,但那真的是“biu”的一聲,就絕塵而去了?。《沂亲呶伙h忽,速度又奇快無比那種,在乍侖認為它即將滾落下去的時候,每次它又能奇跡般的拐回來,簡直難以置信! 在乍侖一生中,對條子這種職業(yè)簡直是無比輕視和敵對,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想求助于交警,給這個開車技術鬼斧神工的怪異女人開上一千張罰單!而且全貼她臉上! 乍侖猛踩油門,企圖追上他們,但前方副駕駛的位置開了一個縫,一只手木倉伸出來,“砰砰砰”行云流水般令人眼花繚亂的瀟灑連射,那速度快的讓乍侖要懷疑自己看錯成機木倉了。 然后,他就聽到一連串爆胎的聲音,因為間隔太短,所以是連成一片的。 十七發(fā)子彈,剛好命中車隊十七個車輪。 神木倉手!而且是世界頂級殺手般水平的神木倉手! 至少乍侖自己就不能在漂移地如此*的車上射出這么精準的子彈,而且看速度還是奇快無比的短點射,簡直和他懷里笨重的大家伙差不多,然而靈活敏捷又遠遠勝過機木倉,還讓不讓人活了? 光看這手技術,放在全球實力最為強大、能組織軍隊與政府公然抗衡的墨西哥黑幫中,也無疑會成為高層核心人物。乍侖曾參加過世界毒梟的聚會,墨西哥的大佬們那架勢、那實力,簡直不是他們東南亞窮鄉(xiāng)僻壤能比的。不過即使如此,大佬們的貼身護衛(wèi)、王牌打手們木倉法也絕對沒有這種水品。 就算這個男人長得跟豬頭般的惡心,都一樣有無數(shù)豐乳肥臀,崇拜強者的南美性感女郎哭著喊著貼上來,更別說這小子還長了一張萬分可憎、令女人神魂顛倒的英俊面孔了。 他們……究竟是什么人? ☆、第220章 穿越·地球君(十九) “師兄!剛剛帥爆了有木有!biubiubiu就把他們車胎打爆了!簡直比什么熱血bgm都帶感,啊啊??!來看我狂躁的帥氣車技吧!”夏元熙雙手握著方向盤,興高采烈,開的方式簡直任性。 “那就好,別管其他的,盡量加快速度吧。”與夏元熙的熱血沸騰相反,薛景純聲音依舊冷靜,如果這話是別人說,夏元熙當然巴不得自己有了理由隨意發(fā)揮,不過遇到師兄總會擔心他會不會暈車什么的。 于是她在全神貫注前方的時候,忍不住測眼一看,卻發(fā)現(xiàn)他靠門那邊的肩上有一塊殷紅的血跡,像是在白襯衫上面綻開了一朵朱紅山茶,而且還在逐漸擴大。 “師兄!你受傷了?!”她放緩了速度,好讓自己能分心察看。 “不礙事,就算在沒有真元的世界,不過幾天就恢復如初。你無須減速,繼續(xù)吧?!毖凹冝D過臉,把自己另一邊殘缺的耳朵露出來。 剛剛乍侖瘋狂掃射的時候,一顆子彈還是險險擦著他頭飛過,撕裂了他上半截耳廊。不過此時血也已經(jīng)逐漸止住,傷口處更是在緩緩收縮,自愈功能著實強大。 “那王八蛋,遲早有一天做了他?!毕脑鯌崙嵅黄降亓R,其實放在她自己身上,別說掉半片耳朵,估計斷手斷腳也不會如此氣憤,她眼中只有強弱勝負而已,不過換做朋友親人有什么小傷勢,立馬暴跳如雷。 “現(xiàn)在還不是放心的時候,加速?!?/br> “可是師兄剛剛不是打破了他們輪胎?一時半會也追不上來……” “不,我剛剛只毀掉了17個輪胎,如果他們下定決心追上我們,只要拋棄部分車,把好的輪胎換到集中幾輛車上,很快就跟上。野外他們能無所顧忌地使用木倉械,對我們不利,在城市中好些,而且容易找到隱蔽的地方,那時候,我們可以找機會殺死他?!?/br> 夏元熙不甘心地點點頭,隨即把滿腔憤慨發(fā)泄到方向盤上,那開的叫一個風馳電掣。 薛景純依舊將視線投向側邊的車窗,外面飛馳而過的草木山石在他點漆般的星眸中灑下變幻無定的斑斕倒影。 我犯下一個錯誤。 只希望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吧…… 而另一方,乍侖正把手下排成一排,大發(fā)雷霆,另有幾個人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佝僂著身子壓千斤頂,然后把一輛車的車胎卸下,又裝到另一輛車上。乍侖手下會修車的就這么幾個人,平均換一個車胎大概要十幾分鐘,17個全換完,那半天時間就白白過去了。 “你們這些廢物、懦夫!區(qū)區(qū)兩個人都看不??!還被他們跑了!我養(yǎng)你們是做什么用的?!” 乍侖越罵越生氣,臉上的刀疤都隨著肌rou扭曲起來,看起來分外可怖,他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地走來走去,眼睛一瞥,看到地上灑落的一小團血跡。 那個可惡的小白臉! 他越想越怒,對地上那塊疑似半階耳朵的小快碎rou狠狠一踹,那東西化為一道白色的拋物線落入草叢中。 有什么不對! 乍侖以前作為特種兵受過部分偵查訓練,退役后更加入國際雇傭軍團參加過多次中東小型戰(zhàn)爭,十多年刀口舔血練就的直覺和觀察能力發(fā)揮了作用,他突然靈光一閃,一腳踹向旁邊噤若寒蟬的屬下:“都給我去找!快!” “什么事?頭兒?” 乍侖簡直想一巴掌扇死這蠢笨的屬下,他怒吼:“我剛剛踢掉的東西!趕緊給我找回來!” 說完,乍侖不光看屬下找還不滿意,自己也匍匐在草叢中翻找那片rou塊。 “頭兒,是不是這個?”一名屬下舉起剛剛的殘缺耳朵,向乍侖邀功。他急不可耐地一把奪過,將水壺里面的水倒在上面,擦洗干凈。 這半片耳朵入手細膩,膚色白皙如玉,簡直像另一個人種似的,更奇怪的是,斷面并沒有青白色的軟骨組織,反而被完整的皮膚包裹起來,找不到一點創(chuàng)口,仿佛它天生就是如此。 但地上的血液說明,它確實是剛剛從那個男人身上分離出來的新鮮rou片。 難道是已經(jīng)愈合了?這可是脫離了人體的組織啊…… 乍侖心中一個大膽的設想冒出來,他彈出折刀,在那耳朵上劃了一道,朱紅的血珠子粒粒迸出,然而傷口又很快收縮,并在十幾分鐘內結痂。 那個男人!他不是一般的人類! 如此強大的自愈功能,乍侖清楚知道他的價值!如果送給一些秘密機構研究,想必會賣上一個上好的價錢……如果他本體能重新長出已經(jīng)殘缺的肢體的話,那就更加美妙了!這是個源源不斷的器官寶庫,將他的眼珠、骨髓、內臟、皮膚一一摘下,向那些權勢滔天的財團主人提供,大佬們一定樂于為這樣健康充滿活力的器官花上天文數(shù)字! “你們還要多久?!”乍侖不耐煩地催促。 “頭兒,少了十七個輪子,除掉一些型號不能通用的,我們能修好的不過四輛,擠著也是能坐下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好了兩輛車,估計還有一個多小時才能全部完成……” “等不了那么多了!你,你,你跟我過來,我們先走,追上那兩個家伙!特別是那個男的!打殘可以,給他留口氣,要是被他跑了或死了,有你們好受的!”乍侖大聲下令。 “對了!注意信號,能通電話就告訴管家,趙培林被那小子殺了,讓他把姓趙的的郵箱密碼給我,里面應該有那小子申請過來的照片資料。另外把守場子的兄弟能打的全找來,地盤丟了不要緊,跟他們說一定要報了趙培林的仇!” 神器,還有那個奇怪的男人,他都一定要到手! 正如薛景純擔憂的,乍侖還是發(fā)現(xiàn)了。 這也是沒法辦法的事,那片被擊飛的碎rou正落在他射程之內,薛景純也無法往回跑,冒險去取回。 如果乍侖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一定會千方百計來妨礙他,所以,當車明顯開入漸漸有了人煙的郊區(qū)小道,薛景純思量想去,突然問夏元熙:“玄機是否知道,在這個世界如何才能讓別人認不出自己?” “師兄這你可找對人了!本世界有三大易容秘術,不知師兄愿意學習哪種?” “愿聞其詳?!?/br> “護盾、裝甲、結構之術。” “那是什么?” “師兄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是我們這的黑話,護盾指ps,液化修容就像力場一樣,所以名叫護盾,在亞洲中,本國此項技術屬于領先地位;裝甲則是化妝,因為都是在自己臉上加東西遮蓋,東洋某鄰國出身的人最擅長此術;結構則是整容,畢竟已經(jīng)調整了臉部骨骼什么的,屬于思密達國的高端技術。” “……最普通的化妝就好。” 好在車上原本就坐過名人們,夏元熙從后備箱里找出一袋化妝品,然后目光炯炯,直直射向薛景純。 “師兄,需要我?guī)兔γ矗课业乃綌[那,不黑不吹,一定讓您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