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握緊太華雷音劍,它與自己心意合一,仿佛連接了她與昆侖。 明明有那么多人等著她,怎么可能會入魔呢? 雖然夏元熙不知道她與那個叫怖畏的天魔王有什么聯(lián)系,但她確定自己不是她!因為現(xiàn)在她并不是孤單一人。 摩云崖下波濤洶涌的碧藍(lán)大海仿佛就在眼前,那是自己每次出山回山都會看見的風(fēng)景。 波瀾壯闊的海水起伏澎湃,奔騰萬里,前赴后繼拍擊在萬丈山崖之下,一氣呵成,又綿延不絕。 這給了她極大的啟發(fā)。 既然一劍無法將你斬殺,那就疊加起來吧! 夏元熙將洞明玄光灌注于劍,眼中一顆星子暗淡,隨即劍刃上似乎聚集了諸天世界的星輝一般,耀眼得令人不能逼視。 “我承認(rèn)我是小看了你!雖然我要付出點代價,但它無法消滅我?!碧炷黠@有些忌憚,但它口舌上仍然很硬氣。 “好好看著你和我有什么差距吧,拙劣的冒牌貨。”夏元熙也露出了少見的認(rèn)真面色。 然后她揮劍了! 一道半月形的耀目的白光幾乎把和煦的欲界至高天撕扯為兩半! 天魔神色凝重,同時喚出太華雷音劍和北冥制魔黑律靈符抵擋。 可是夏元熙的招式不止如此,她以極速的劍遁跟上那道劍氣月弧,眼中又一顆星子暗淡,再度揮出一道劍氣,后發(fā)先至,二者合二為一。 超高速的劍遁和灌注全力的劍氣外放,二者相互切換,使她身體負(fù)擔(dān)已經(jīng)很重了,可是她仍舊咬牙再度跟上去,揮出第三劍。 三道劍氣凝成的劍光威壓直欲讓天地變色!那是飛云掣電,怒雷狂龍般磅礴的一劍! 首當(dāng)其沖的天魔簡直像被車輪碾壓的螳螂一般,隨著一聲尖利的悲鳴,在充斥整個空間的白光中被直接汽化,連一絲塵土都不曾留下。 “叫你個盜號的企圖亂用別人馬甲。果然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夏元熙收劍,如此評價。 ☆、第131章 結(jié)社·血浮屠(九) “剛才那位仁兄,你策劃的游戲很有意思,我玩耍的也十分愉快。雖然不知道你是哪位,不過你剛才管這叫‘劫難’?我頓時就笑了?!蹦Ь煲讶换绎w煙滅,美輪美奐的欲界天也仿佛被打碎的玻璃一般,產(chǎn)生片片裂痕,然后化為鉆石似的粉塵。夏元熙知道自己即將回到本來的世界,于是放話嘲諷剛剛的聲音。 【不,并沒有結(jié)束。星宿劫將至,我會一直等你……與我一同降生的jiejie?!?/br> “什么意思?誰是你jiejie?請不要自來熟地亂攀關(guān)系!” 【你我之間的因果一直存在,終究會回到我身邊的,就像你來到這個世界一樣。】 “把話說清楚點!喂!” 一瞬間仙境破滅,夏元熙又出現(xiàn)在了那座無名小島的廢棄寶剎中。 這地方現(xiàn)在存在的修士已經(jīng)相當(dāng)稀疏,在夏元熙出現(xiàn)后,不斷有殘肢和碎爛的血rou被送到他們相應(yīng)的位置,讓本就神秘詭異的大殿變成修羅地獄。 “她……她就是那位血魔姬?” 對于夏元熙完好無損的生還,幾乎所有幸存者都睜大了眼睛,睜目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只有韓拂霄對她微不可聞地頷首致意。 緊接著,全部人的目光都被她身后的東西吸引了,僅有的幾張不戴面具的臉如同看到世界末日一般驚恐。 夏元熙回頭一看,只見怖畏明王的雕像對她微微一笑,然后它遍體生裂,從縫隙中透出熔巖般的紅光。 “啪嗒、啪嗒。”大塊的龜裂不斷分解成細(xì)小的碎石,最終成為一灘粉塵。 終究,那魔王還是永遠(yuǎn)消失了,連這謊言構(gòu)筑的表象都無法維持。 “怖畏明王殿下隕落了?!這不可能??!”主祭的女修喃喃自語,她深紅的指甲深深嵌入臉頰,抓撓出猙獰的血痕。 “不會的!尊神不會拋棄我們!”其他修士也陷入了瘋狂中。 夏元熙突然感覺韓拂霄在她耳邊輕輕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過不了多久,這些人自己也會互相殺盡的,就不要打擾他們雅興了?!?/br> 這人的嘴巴,真是無論什么時候都不忘損人啊…… “我有一個疑問不知當(dāng)講否?!备S他悄無聲息走了出去,她一邊問。 “但說無妨?!?/br> “他們每次都死這么多,用不了多久魔道就滅絕了吧?” “呵呵?!表n拂霄輕輕一笑:“不愧是昆侖養(yǎng)出來的大小姐,提的問題也是這樣不食人間煙火?!?/br> “喂,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在諷刺我?!?/br> “這世間本就不缺為尋求力量不擇手段的人。只要魔道遺落下一部功法、一篇殘葉,過不了多久,那個地方就會多出許許多多的魔門中人。魔道本就不要求心性,不符合的人,讓他在自然篩選中死掉便是,你當(dāng)是還會像昆侖那樣精挑細(xì)選嗎?所以無論我們怎樣除魔衛(wèi)道,這些人便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子子孫孫無窮盡也……或許,我們也只是許多‘篩選’中的一部分而已。” “那還除個什么勁的魔?回家洗洗睡吧。”夏元熙一聽,魔道這玩意吹風(fēng)吹又生啊,立刻沒了興致。 “有陰必有陽,有生必有死。我們和他們都是大道必然產(chǎn)生的一部分,與他們的爭斗也是世界的法則,若非如此,世界就無法前進(jìn)?!?/br> 這人在說些什么? 夏元熙完全被繞暈了,于是不耐煩地?fù)]揮手:“好了好了,知道了。這里離我門派的地盤蠻近的,要不要去昆侖玩耍?我做東,讓你見識下在昆侖德高望重的玄璣大人風(fēng)采?!?/br> 按常理,一般同是正道的友好門派互相接待也是出門在外的禮儀。夏元熙輩分很高,而且還是有徒弟的“師尊”輩人物,自覺得帶小伙伴去秀一下威風(fēng),也是讓人心情愉快的事。 “這就不必了,在下還有要事?!?/br> “哦。” “這次是我,也就罷了。下次還請不要隨意提出,邀請男子回師門見尊長這種問題,大小姐~”韓拂霄朗聲一笑:“不過,等您再成長些時日,在下必定欣然從命。那么,就此別過吧,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見?!?/br> 言畢化虹而去。 “切,這貨跑的倒挺快……下次見面打個半死好了?!毕脑趺Φ乃俣嚷它c,被韓拂霄跑掉了,沒和這人切磋也是一樁憾事啊…… 不過這次出來的時日耗了很長,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夏元熙駕馭著劍氣,向昆侖山方向行去。 “玄幽師兄,事情搞定了!你那朋友在哪?我好像聽到了戊土冥雷呼喚我的聲音!”夏元熙剛回山,就找上了王詡,眼睛一閃一閃,身后似乎有個無形的尾巴在搖晃。 “風(fēng)度,注意風(fēng)度。這不在這嗎?”王詡?cè)〕鲆幻锻咙S色閃爍著雷光的珠子,夏元熙剛要伸手去拿,只見王詡手一縮。 “別墨跡好嘛?” “玄璣師弟這次外出時間似乎很長啊……難道生了別的枝節(jié)?”王詡不緊不慢問道。 咦? 夏元熙想了想之前自己入魔剛恢復(fù)時,薛景純那充滿自我厭棄的表情,覺得自己不能告訴這大嘴巴。 “沒,只是遇到以前的朋友,于是和他一同玩耍了些時日?!?/br> “男子?” “咦,你怎么知道?”雖然剛剛是胡說八道,但她的確在血浮屠遇到了韓拂霄。 “玄璣師弟粗枝大葉,我很難想象有女修能忍受?!?/br> “喂!你什么意思?我明明有女性朋友的好吧?” “是嗎?那必然個性也很奇怪吧?!?/br> 想起了梁映雪那時不時變得陰沉的臉,明明笑著眼里卻沒有一絲笑意的眼睛,夏元熙無法反駁。 “好了,拿去吧。下次可不要貿(mào)然跟人走了,出了什么事我可不好向你師兄交待?!蓖踉倢⑽焱邻だ兹o她。 夏元熙還以為他說的是自己謊稱跟朋友去玩的事,于是歡呼一聲,正打算劍遁回去,不料王詡下一句話幾乎讓她一個趔趄。 “血魔姬姑娘慢走,我就不送了?!?/br> ?。。?! “為什么你會知道!”她見鬼一般瞪著他:“快告訴我,你不是個打小報告的人!” “騙人前過過腦子!貧道友人正是無常谷修士,你怎能糊弄我?不過我不會告訴玄微的,因為要是被他知道,我也得連坐……所以,你切記不可露出馬腳,要是你暴露了可是我們兩人一起倒霉。” “玄幽師兄放心!我口風(fēng)很緊的!” …… 紫極殿的靜室中,夏元熙面前擺著太華雷音劍,手中漂浮著一顆土黃色雷電纏繞的珠子,隱約能感到大地厚德載物的氣息。 之前,這對雙劍已經(jīng)被打入了金木水火四種屬性的雷罡,五行雷煞就剩下戊土冥雷一道了。此次也算補(bǔ)完五行,讓雙劍有了小圓滿。 她毫不猶豫,對太華雷音劍灌注真元,立刻讓它符文隱現(xiàn),隱約有青、赤、白、玄四色雷電穿梭其間,是前面打入的四道雷煞。同時,夏元熙將手中戊土冥雷解開表層禁制,一時間雷聲轟鳴,她迅速cao縱飛劍,去吞吐吸取那一絲絲先天五行雷電的力量,劍身內(nèi)的符文也愈發(fā)成長壯大,趨于圓滿。 這變化也體現(xiàn)在外表,純白色的仙劍吞口處花鬘已經(jīng)十分繁盛,經(jīng)過此次雷電的洗禮,不少含苞待放的蓓蕾也蠢蠢欲動,一呼一吸之間紛紛綻放。 待到收取完,夏元熙只覺得雙劍灰敗如凡石,然而僅在一息之后,它表層龜裂,新露出來的部分如玉晶瑩皎潔,簡直就如同仙人脫盡凡胎一般,完美無暇,更如同寶石般瑩瑩生輝,卻比寶石更內(nèi)斂含光。劍身上五行雷光聚散流離,如晴云舒卷,變換莫測。 中品靈器! 夏元熙將它握在手中,感覺到劍與自身呼吸相合一,宛如自己的半身。 “嘖嘖,這弧度,這光澤!為何這么漂亮!請務(wù)必和我結(jié)婚好嗎?”她癡迷的看著伴隨了自己許久的劍。它們又變強(qiáng)了,心中欣喜萬分。 尹華韶看到師父屋內(nèi)異象紛呈,然后歸寂,知道已經(jīng)功成,于是走了進(jìn)來:“恭喜師……” !?。?/br> “弟子當(dāng)為尊者諱,不得在人前言師是非丑鄙……”尹華韶默念著,兩眼一閉,一幅我什么都沒看見的表情倒退著走了出去。 “喂!你這個不肖劣徒!心里想的是‘師父是個變態(tài)’吧!已經(jīng)寫在臉上了哦!給為師站住!”夏元熙怒道。 ☆、第132章 喬裝·魔門會(一) 夏元熙憤怒的跟著尹華韶出去,迎面走來一身血衣的薛景純。尹華韶立即躬身行禮,口稱“玄微前輩”,貌似也已經(jīng)熟悉了。 “師兄?誰把你打得這么慘?要不要下次我們組團(tuán)去做了他?”夏元熙也湊上來。 “這并非我之血。上次你突破靈寂時我有要事外出,不能在旁指點一二,可有不解之處?”薛景純一身青白二色的道袍濺上點點鮮血,不過卻無破損,看來所言非虛。 “那倒沒有,就是不知道目前能和師兄打到什么程度?不過師兄現(xiàn)在路途勞頓,改日我自當(dāng)前來拜訪……” “無妨,反正也耽擱不了多久,紫竹林一戰(zhàn)便知?!?/br> “啊?師兄你真自信,什么叫‘耽擱不了多久?’小看我可是會吃虧的?!毕脑醣凰p描淡寫的態(tài)度激起了斗志,下定決心要給他好看。 于是二人來到殿后的竹林內(nèi)站定,背向各走一百五十步,再相向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