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還有些東西需要確認! 三天后,夏元熙再一次來到了衛(wèi)昉的房間,這次她沒有找別的借口,光明正大的前來拜訪。 衛(wèi)昉見了她,似乎有些吃驚:“師妹怎么今天有空前來?難道我托師妹尋找的藥有了眉目?” “是啊,只是我不擅長煉丹,這次就是帶師兄前去指導。” “這個恐怕……” “無妨。對了,來的路上發(fā)現(xiàn)有個東西在師兄房間外鬼鬼祟祟的,就順手抓了起來?!毕脑鯏傞_手,遞給衛(wèi)昉一枚被簪子戳穿的眼球,讓他聳然一驚。 “原來師妹成竹在胸,心里有了成算?那我這做師兄的也舍命陪君子,只是我雙目失明,一路上還請師妹多多擔待?!?/br> “啊,忘了這一節(jié),是我思慮不周了。不過男女授受不親,在下又身無長物,還請師兄牽著這劍尖,我握著劍柄在前方帶路便是?!毕脑跤H切地笑道。 一路行來,人跡漸漸稀少,終于,二人來到一線天之中。 “師妹,你竟然殺了那‘眼’,可是找到了天芒神針,到了同閻雨石攤牌的時候?”四下沒有人聲,衛(wèi)昉小聲急切詢問道。 “不錯?!?/br> “那究竟在何處?!” “一線天?!?/br> 衛(wèi)昉神色灰?。骸皫熋?,你莽撞了!這一線天附近,閻雨石可是請了精通六壬術式的卜筮門派宗師‘天算子’找了個遍,可以說整個無常谷就這個地方最不可能了,師妹輕舉妄動殺了他的探子,這該如何收場?!” “他當然找不到,天芒神針名字雖為‘針’,卻并不是針類法寶。找一個不存在的東西,也虧得天算子白忙許久?!毕脑踺p蔑一笑:“就像你表面上看來是無常谷廢柴弟子,但實際是百眼魔君后人一樣。” 與此同時,她右手一送,將引導衛(wèi)昉的太華雷音劍捅進他小腹,一邊扭動手腕,將他內臟絞碎。 “敢騙我?你這是找死!”少女童稚的相貌濺上幾點鮮血,讓她殘酷的笑容顯得有幾分猙獰。 “咳咳……”衛(wèi)昉口中不斷吐出碎裂的rou塊和血沫,但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用手掌握住劍鋒穩(wěn)穩(wěn)地抽出來。 “師妹,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雖然在敵對門派被人識破身份,但他仍然鎮(zhèn)定自如地問道。 ☆、第122章 邪道·無常谷(六) “怎么發(fā)現(xiàn)的?”夏元熙毫不意外,看著衛(wèi)昉輕飄飄向后一躍,仿佛從沒受傷:“你房間外的眼珠是自己布置的探哨吧?所以我在進門前你就知道我的存在,也知道我修為定然不普通。試探你那劍,你竟然能真能穩(wěn)住不動彈,這點還是要夸獎你的膽識,如果你就此打住,說不定我還真被你騙過去了。” “只可惜,有一種犀利叫故作犀利,你為了取信于我,表演得太過火了。從床榻上下來,還假裝摔了一跤,證明自己真是個瞎子。關于這點,我前幾日在房間內練習盲斗,發(fā)現(xiàn)記住屋子內的擺設并不困難。而你既然都能從送飯人的行為推斷來者是誰,心思縝密至如此,卻記不住自己每日要經過數(shù)十次的矮榻,你這是在逗我?” “原來如此,是我疏忽了。”衛(wèi)昉點點頭,他伸手摘取了一朵野花,慢慢把玩著,空洞的雙眼卻并不影響他視物,顯得萬分詭異:“那師妹就沒有顧慮,萬一我只是一時慌張呢?豈不是濫殺好人?難道名門正派的弟子行事便是如此嗎?” “好人?這無常谷除了我以外有好人嗎?好人如我說誰是好人誰就是好人,你服不服?”夏元熙嗤笑,這人既然看了太華雷音劍,如果有見識,應該知道她是大門派出身,不過他要是企圖用言語動搖她就大錯特錯了:“如果說你假摔,我只是起了疑心,那剩下的一些細節(jié)就能推斷你有問題了,首先我在你面前都是偽裝氣息沉重的腳步,你一個瞎子為何初見之下就對一新來的菜鳥選手推心置腹?如果說你是急切于復仇,饑不擇食了,但我看你給我出謀劃策又很冷靜,完全很沉得住氣嘛?這只能說明,你知道我很強,也知道我別有目的混進來,所以想要利用我。” “最關鍵的是,天芒神針本就不是針!閻雨石方向錯了,怎可能復制成功?他連仿品都做不出來,用法寶試驗殺弟子更無從說起,所以你這個暗示我他手上有類似物品存在的人,必然有問題!然后我就去查了查,發(fā)現(xiàn)無常天姥以前有個死對頭百眼魔君很可疑嘛?加上你的目的是讓他屢次吃虧的天芒神針,基本上就可以敲定了?!?/br> “呵呵?!毙l(wèi)昉笑了,與此同時他身上裂開了越來越多的兩寸長縫隙,每一道裂縫中都有一只眼睛。而從眼眶后面,兩只眼珠也完好無損地擠了進來,看樣子之前是被他收到身體里。衛(wèi)昉捂住嘴,喉嚨劇烈起伏,沖著攤開的手掌嘔吐起來,然而掉落出的東西卻是一顆顆人眼。 “不錯的推斷,如此聰明的頭,不知可否借在下一用?待我摘下雙眼就還與姑娘?!睌?shù)十枚眼球靜靜地壞繞在衛(wèi)昉四周,瞳孔的方向全部都對準了夏元熙。 “算了吧,我殺過的變態(tài)比你見過的都多,你的腦袋我就收下了?!彼治针p劍,擺好了戰(zhàn)斗姿態(tài)。 “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衛(wèi)昉手一揮,那些眼球就飄了過去,團團圍住夏元熙,開始旋轉,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夏元熙只覺得,被這些眼球盯著,就變得難以鎖定衛(wèi)昉本身,而且自己眼神總會不自覺地跟著它轉動,連脖頸都忍不住偏了些,也不知是什么詭異的魔功,暗道一聲不好。 “竟然能抵御這么久?之前的無常谷弟子,哪怕修為和你差不多的,僅僅數(shù)息不到,頭顱就會跟著它轉,然后自己將它擰下來。果然名門正派出身的,還是有幾分真才實學,不過也就這樣程度罷了?!毙l(wèi)昉在一邊閑逸的評價道:“殺了你有幾分可惜,不如你立下心魔誓,發(fā)誓做我奴仆,我就饒你一命,如何?也不知你究竟是哪個門派的弟子,下次魔道圣會,將你調教成美人犬,帶過去展示一番也不錯,你出身越高,也越是個稀罕物件。” “我就靜靜看你裝逼?!毕脑跻恍?,雙手正了正總是忍不住追隨眼球轉動的頭,太華雷音劍沖霄而起。 “你在攻擊哪里?” 夏元熙的劍直直向天空飛去,衛(wèi)昉可以看出,這一劍帶了她全身一大半真元,雖然知道自己的魔眼注視下,憑她的修為,很難真正鎖定他本體開展攻擊,但是這樣子直飛天空也太過奇怪了,他不由得警惕。 “呵呵,我就給你看看什么叫衛(wèi)星軌道炮!”隨著她爽朗的笑聲,無常谷一線天上方終年不散的云霧被劍風吹出一個巨大的孔洞,消逝的云層中,似乎有數(shù)十顆水晶珠子,根據(jù)一線天的縫隙走向排成一列。 “這就是天芒神針的本體,請允許我向你介紹!啊,果然講解好麻煩,還是請你親身體驗一番吧?!?/br> 不好!衛(wèi)昉心中警鈴大作,但由不得他做出反應,天空中光線為之一黯。而下一刻,他所有的“眼”都只看到一片金色的閃光,頓時覺得像是被烈火燒灼一般,千百只眼睛所感受到千百次的劇痛,統(tǒng)統(tǒng)被準確無誤地傳遞到大腦中,只覺得腦仁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剛才被夏元熙絞碎內腑,仍然談笑自若的衛(wèi)昉此刻已經再也難以保持風度,全身彎曲成蝦米一般,在地上翻滾抽搐,壓抑的喉嚨里爆發(fā)的嘶聲近乎野獸的嚎叫。 這一刻,他不再懷疑自己那位驚才絕艷的先祖,當年為何會屢敗在不如他許多的無常天姥手下,最終郁郁而死。這天芒神針對于別的修士來說,或許是件防不勝防的偷襲利器,但以他們家洞察一切的千眼魔功來說,這絕對是專門克制的殺招! “怎樣?你要你發(fā)下心魔誓,奉我為主,我大昆侖也不缺個狗籠的鋪位,收留你看家護院?!毕脑鮿偛殴籼烀⑸襻槺倔w,激發(fā)它護衛(wèi)的本能,降下無數(shù)金光射線,這可是無差別攻擊。雖然她提前閉了眼,但強光依舊穿過了薄薄的眼皮,炙烤著她的雙目,讓她陷入短暫失明狀態(tài)。不過聽著那聲痛苦的慘叫,她覺得自己比起衛(wèi)昉的待遇簡直是天堂了,畢竟天芒神針無人cao縱,法寶自主攻擊威力有限,也只有衛(wèi)昉這種修煉異種魔功,視力敏銳的人會感覺特別難受。 夏元熙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剛剛被衛(wèi)昉語言調戲,現(xiàn)在自己占了上風,雖然暫時看不見,不能發(fā)動攻擊,但語言上自然要先報復回來,于是立刻將侮辱原封不動退還,心下頓時大為暢快。 “唔……這仇!……呃、我記下了!”衛(wèi)昉聽出了她言語中的洋洋得意,心中怒火翻涌,強忍著痛苦,咬牙切齒對她擱下狠話,當機立斷棄車保帥,發(fā)動了一招“天魔解體”。這是所有魔道功法都具有的法門,以自殘肢體為代價,換取一時的潛能爆發(fā)。在《千眼魔功》中,天魔解體可以燃燒全身的魔眼,讓現(xiàn)在神魂*身受重創(chuàng)的衛(wèi)昉能夠安然脫離遁走。 雖然這樣會廢了數(shù)百年來積累收集的魔眼,但總比當斷不斷,丟了性命強。 他魔功一轉,全身眼球紛紛化作一蓬血霧炸開,千瘡百孔化為血人的*倒下,原地只有一個淡淡的人影,正是他的元神。 夏元熙聽見聲音有異,千百次的臨陣經驗加上這幾天盲斗的訓練,讓她能很快記住周圍環(huán)境,雖然手捂著眼,但她仍然迅速做出反應,往后面一撤,太華雷音雙劍舞動的水潑不進,防止衛(wèi)昉臨死反撲。 在這樣的情況,就算衛(wèi)昉拼命重創(chuàng)了夏元熙,自己也是個灰飛煙滅的結果,他知道不能再耽擱了,需要快點找個rou身奪舍。 “哼!倒是伶俐得很吶!”元神空洞縹緲的發(fā)音帶著刻骨的恨意,悠長的尾音漸漸遠去。 被一個靈寂修士算計的仇,他一定會報! 良久,夏元熙才睜開被強光刺得通紅的眼睛,勉強環(huán)顧四周,只看到地上躺著一具血rou模糊的軀體。 “這里發(fā)生什么事了!” “看到剛才的異象沒?難道是寶物出世???” 附近接二連三的聲音傳來,夏元熙暗罵一句,為了不讓身份曝光,她只得用袖子掩了臉,捏著嗓子發(fā)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師兄,你死的好慘??!” 是啊,為了個死變態(tài)我把眼睛都哭紅了,這筆賬以后得算! 這個善于推卸責任的人迅速選擇性失憶,把罪過全歸結到衛(wèi)昉身上,并且因此憤憤不平,覺得自己吃虧了,這要是讓一戰(zhàn)回到解放前,全身積攢的家底盡數(shù)毀去,孤身遁走的衛(wèi)昉知道,估計得再度吐血三升——“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第123章 結社·血浮屠(一) 夏元熙裝作柔弱無助少女的時候,很快狹窄的一線天中聚攏了無數(shù)無常谷弟子,其中不乏幾位穿著長老服色的人,閻雨石也在其中。他們感應到剛才發(fā)生的異象,心知天芒神針估計就在附近了,立刻帶領自己嫡系弟子趕來,到場首先排開陣勢,各自占據(jù)了一塊地方,誰也不讓誰,開始搜索寶物的蹤跡。而地上衛(wèi)昉樣子甚是凄慘的尸體,除了讓他們驚喜“此寶威力竟強悍如斯?一定要讓它成為我囊中之物……不!只有我才有資格擁有它!”之外,無人對它有任何興趣。 可是一線天早讓人找過無數(shù)回了,這次自然也是毫無進展,這時他們才想起有位現(xiàn)場的證人在,立刻傳喚夏元熙。 只見一位雙眼微紅的少女被帶上來,那我見猶憐的神態(tài)讓人警戒心大降,畢竟一只柔弱小白兔有什么威脅?負責問話的長老口氣也比平時和藹了三分:“你當時可是在場?快將那時的情況細細道來?!?/br> “回稟長老,當時衛(wèi)昉師兄約弟子前往神筆峰看風景,經過一線天時,不知怎的,天光一瞬間昏暗,然后衛(wèi)昉師兄就被萬千條金線擊中,弟子修為低微,來不及救援,只能眼睜睜看師兄化為一個血人……”夏元熙邊說邊將眼淚抹去,被天芒神針攻擊到的部分還沒恢復,睜眼就流淚。 看到如此情真意切的表現(xiàn),長老們不疑有他,看情景應該是天芒神針無疑,只是為何會突然攻擊本派弟子?此事有蹊蹺啊…… 這時,他們才想起來或許應該先驗尸? 于是一群人把衛(wèi)昉的尸體拖麻袋似的拖來,開始細細檢查他身上的傷痕。 “這是!” “難道他不是人?” 當rou身的皮rou被切開,弟子中爆發(fā)了大量的嘈雜聲。 看似正常的皮膚下,血rou組織都相當畸形,原本的肌rou中生長著數(shù)百枚眼球,雖然為數(shù)不少已經爆裂流出膠質,但仍然可以推斷出這些器官的本來面貌。而那些本以為是被洞穿的體表傷口,清洗干凈后更可以看出眼窩存在的痕跡。 “快、快點把祖師她老人家的回憶手稿請過來。” 不一會,就有弟子用金盤端來一尺高的卷軸,幾名頭發(fā)花白的長老不顧保持平常的風度,將腦袋擠在一起爭相觀看。這些東西夏元熙早就看過了,所以不意外他們在翻到百眼魔君那段文字時發(fā)出的驚呼。 “果然是此獠的后人?!?/br> “看看他的臉!” 一名長老使出了破幻的道法,果然衛(wèi)昉雙頰慢慢松弛,鼻梁、眉骨高了一些,雙眼也略微長了點,烏黑的直發(fā)變成微卷的金色,露出一張鷹隼似的略帶異域風情的面容。 “錯不了了!百眼魔君乃是胡人舞姬所出,這定然是他的孽種!”一名長老面露喜色,一刀將衛(wèi)昉首級斬下,拎起來高高舉起:“去擬個布告,就說我無常谷擊斃百眼魔君的孽種一只?!?/br> 夏元熙看著這彈冠相慶的景象,微微哂笑,雖然無常谷和百眼魔君乃是世仇,不過根本就不是這些長老自己下手殺敵,他們還能擺出勝利者的樣子侮辱尸體,讓她有些不齒。不過反正都是邪道之間狗咬狗,她也懶得告訴他們衛(wèi)昉并沒有死去的真相。 在短暫的歡慶過后,大家沒有忘記還有個壓軸的天芒神針,每個人心中的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衛(wèi)昉進門派很久了,穿過這一線天估計不下千百次,但都沒有異象發(fā)生。此番他八成要帶這名女弟子外出,并施以毒手。而這次天芒神針竟然為了一個小丫頭顯靈,難道寶物本身就青眼于她?加上神針顯靈時,這名弟子就在最近的地方,按無常天姥留下的規(guī)定,她作為主人實至名歸,只是估計這小丫頭并不知道收取法寶,才沒有接受神針本體。 這事大有cao作性??! “這名弟子……呃……”一名長老大聲宣布,但他并不知道這丫頭名字,旁邊一弟子知機附耳過去,悄悄說了三個字,長老恍然大悟,清清嗓子:“咳咳,夏雨荷得到了了天芒神針的承認,我認為應該提拔她做新任的長老。” “我附議!”一名長老見他的表情,豈不知他心中的小九九,立刻也跟著說道。 “不錯,老夫也同意?!?/br> 另有三四名長老隨聲附和,這下大多數(shù)人都明白過來,這些都是有直系修為相當?shù)奈椿樽訉O的,想來是想通過聯(lián)姻,將天芒神針變作自己之物,畢竟比起二十多位長老一同競爭的渺小機會,還是七分之一的概率希望大。 無常天姥留下的規(guī)定是不能違抗的,可想而知今天結束后,這名叫夏雨荷的幸運兒門檻估計都要被求親的隊伍踩平了。沒有能聯(lián)姻的兒子的長老們個個眼中冒火,可是卻毫無辦法。 “報!血浮屠!血浮屠發(fā)來信函了!” 一言既出,周圍好多人都面露驚懼之色。 “血浮屠?那可是只邀請悠久門派的地方,怎么會找上我們只有一兩萬年的無常谷?” “不知道啊……難道是本門得到了魔道宗派的認可,所以也能踏足血浮屠了?” 也難怪他們既驚又懼。魔道中人不少人供養(yǎng)天魔,對天魔王也有一些崇拜意識。由于魔道自私自利,喜歡同門相殘,少有大型門派,多是師徒一系單傳,或者家族模式,所以需要一些結社教派將這些散落各地的魔道人士組織起來,定期開展儀式。血浮屠就是其中之一,雖然它崇拜的天魔王極少有回應,但相對的也極少有要求人做什么,固然信眾不多,卻是個魔、邪兩道人士都有人參加的結社,也是諸多供奉天魔王的組織中比較神秘的。 血浮屠雖然平時比較低調,可它的殘酷教義也算是聞名遐邇,比起旖旎桃色、供奉愛染明王的“大圣歡喜天”;信奉忿怒明王、能幫助教眾復仇、傾瀉怒火的“心火會”;成員都是有權有勢陰謀家、信奉貪染明王的“貪欲即是道”之類教派,血浮屠讓不少邪魔二道都是又敬又畏。 本來,若是血浮屠只禍害自己家人也就算了,但他們也會給不是成員的宗門、家族發(fā)送邀請函,要求收到的人派出代表參加他們的集會,那人在請?zhí)絹碇?,身份必須得是嫡傳弟子以上,被稱為“嘉賓”。不過,這些人鮮少有回來的。最近的記錄是百年前天尸門一位首席大弟子僅以元神歸來,之后大擺了一月酒席慶祝,可想而知有多么兇險。 當然,也可以選擇不去,不過下一次血浮屠會“征用”這個門派或家族的山門作為集會地點,在外面的人只看到黑暗如幕的禁制將山頭罩得鐵桶一般,過幾日摸上去就會發(fā)現(xiàn)滿門雞犬不留了,個個死狀甚是凄慘。 按理說血浮屠如此倒行逆施,也不是沒有上古魔道宗派考慮過將它剿滅,畢竟兩萬多年前正魔之戰(zhàn)魔道敗了,目前需要養(yǎng)精蓄銳,魔道眾門派也簽訂了不少和平共處的協(xié)議,血浮屠這樣的行為不是公然踐踏合約精神嘛? 只是計劃還在考慮中,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有一些久不問世事的渡劫老怪物、老前輩遞帖子來,個個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打開一看,原來部分老人家以前是血浮屠的成員;還有些則是“貪欲即是道”的……那可都是權傾一方的人物!這些大神們在信中因為此事把自己罵的狗血淋頭,這還打什么?罷了,反正血浮屠頂多二、三十年集會一次,派個把送死鬼去了事。剿滅的計劃嘛……還是決定從長計議吧?于是一直“計議”到現(xiàn)在。 所以,這樣的恐怖組織送來的請?zhí)谛澳傻缼缀醯扔谟嚫?,只差收信人把死者名字寫上去罷了。這巴掌大精致的血紅信箋仿佛燙手熔巖一般,被幾個長老推來推去。 閻雨石或許是今天了解到天芒神針的本質,大受打擊,于是也能豁出去一些。他顫抖著接過帖子,看了看上面的標記——月晦?還好還好……總算心放回了肚子里。 血浮屠分為兩種集會,在月圓舉辦的是大儀式,參加的多是邪魔兩道的老怪物們,自然“嘉賓”也需要派出步虛以上修為的人物;月晦則是小儀式,一般筑基以上的嫡傳弟子就可以了,修為越高,回來的機會越大,像天尸門當時那位首席就是金丹。但有如此慘痛的教訓在前,誰會讓個金丹去冒險?回來也僅是元神,還要浪費時間奪舍,磨合rou身,而且找一具可用的金丹rou身談何容易? 閻雨石正煩躁著,突然看見下方無所事事四處打量的夏元熙,一瞬間福至心靈:“我提議,派出新任長老夏雨荷參加?!?/br> “不錯,老夫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