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那為什么不讓我打完?或許還有轉(zhuǎn)機!至少讓我以劍修的身份一敗!” “那你今天的表現(xiàn)哪里稱得上一個劍修?羞辱對手,妄自尊大,我可不記得師尊什么時候教過這樣的劍修禮儀。” “這只是……我只想揚我劍湖宮威名……” “原來本門威名都靠你一人支撐,失敬失敬?!碧漳絼€是那副爽朗的樣子,但是言辭卻攻擊力十足?!澳愕故且詾樵谧约议T派是同階翹楚,就無敵于天下了?宮主常說的‘劍道無涯’你可記得?” “……弟子今天墮了門派名頭,自請?zhí)幜P!”楚明逸深深把頭埋下。 “要是輸了把切磋,就要進自省堂,那我當年還不得把牢底坐穿?這次只是讓你知道自己差在哪,門派里切磋點到即止,畢竟和真正的修士交手不一樣?!碧漳絼Σ豢蜌獾財?shù)落著楚明逸,“那位姑娘想必所遇到的都是比她自己強大得多的對手,所以心性堅韌,即使是被你占盡上風(fēng)時,也不曾有一絲動搖;倒是后來她進入心劍兩忘狀態(tài),反觀你的表現(xiàn)不知所措。以后須得磨礪本心,斷不得驕慢自大。論技巧,她不如你,而臨陣心性,你不及她。有一個這樣勢均力敵的對手也是好事。本派《大衍乾元劍經(jīng)》為天道之劍,‘天行健,君子自強而不息’,我昔日也屢敗與玄微真人,若無勝過他的求勝之意,斷無今日之陶慕劍。我自知天賦尋常,所以平日便比別人多百十倍的努力,你和我不同,天生對劍的感悟遠超旁人,勤修不綴,假以時日,成就必在我之上?!?/br> 一席話說得楚明逸又燃起了希望,他對陶慕劍重重一抱拳:“謝師兄指點!只是都說劍如其人,玄微這等人怎就能和師兄相提并論?” “你對他好像沒好感?” “……雖說敬他技藝,但鄙其為人!據(jù)說昔日昆侖東西宗之戰(zhàn),他連同門親友師長都不放過,正因為能下狠手,勝利者的東宗才給了他在派內(nèi)的超然地位!這等賣友求榮之人,實不敢茍同!” “此事另有隱情,當年也少有人知曉,你會這么認為也是無可奈何……”陶慕劍幽幽一嘆:“本門以劍立派,但如果有一天,劍湖宮一半的弟子認為劍術(shù)不過爾爾,轉(zhuǎn)而鉆研法術(shù)一道,并欲自立為正統(tǒng),你待如何?” “此事絕無可能!我劍湖宮弟子怎會做出如此……” “我是說假如。” “……即使只有單人只劍,我也謹以此身,捍衛(wèi)本門道統(tǒng)!”楚明逸咬牙表態(tài)。 “當年昆侖也是如此情況,可能情況更為嚴峻。劍宮主告訴我時,也是諱莫如深,據(jù)說其中還有天外魔頭的影子?!碧漳絼φZ焉不詳,也不管楚明逸有沒聽懂,轉(zhuǎn)而換了個話題:“對了,方才你輸給那位小姑娘,也不知名次掉下去沒,把牌子給我看看?!?/br> “是,師兄?!背饕菝μ统龇顒α钆疲p手交予陶慕劍。 不料陶慕劍接過令牌,看都不看一眼,指尖凝聚劍氣,作勢就要把它毀去:“快發(fā)心魔誓,在我認可你的實力之前,都不會去找那位姑娘再戰(zhàn)?!?/br> “住手!師兄你為何要這樣!”楚明逸慌忙就要撲上去,但是那指尖更加逼近牌子,逼得他不得不停下。 “快點?!?/br> “神榜的排名不過身外之物,師兄要毀就毀去吧,弟子再去弈劍閣領(lǐng)一塊新的,從鬼榜慢慢進階也是無所謂?!?/br> “哦,明逸倒是提醒我了,身為弈劍閣掌劍官,怎會允許這等事情發(fā)生?放心吧,我會吩咐各分處謝絕你入內(nèi)的?!?/br> “……弟子錯了。只是師兄這么做有什么意義?” “也沒什么,愚兄希望你能心無旁騖,更加努力研習(xí)劍道,而不是一天到晚想著找回場子。” 眼看師兄所下的決定無可挽回,楚明逸無奈之下只能照辦。這正是陶慕劍所期望的,把戰(zhàn)敗的不甘化為動力,鞭策他磨礪己心。經(jīng)此一戰(zhàn),楚明逸不再是華美鋒銳,但是一碰即碎的玻璃劍,日后成就也是不可限量。 然而弈劍閣須彌境內(nèi),始作俑者的夏元熙一睜眼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處樓閣內(nèi),看樣子是剛進入須彌境時的館閣建筑群。而窗邊坐著的薛景純正凝視著遠處的天空,那已是滿天星斗。 須彌境內(nèi)時間和外面一致,夏元熙剛才與人斗劍時,也不過午時。現(xiàn)在天黑的狀態(tài),不知過去了多少時辰。 說好的一個時辰后叫醒我呢?!心中咆哮,她盯著若無所覺的薛景純,目光炯炯。 “方才我不小心睡著了,所以忘了叫你。” 呵呵……這種看起來就很認真的長相說謊真是大大的優(yōu)勢,要不是與常識差太多,說不定我就信了!你一個金丹修士,要睡什么覺?可惡……剛才悠哉悠哉睡覺的時候,不知多少切磋的機會溜走了。 好在薛景純適時地遞過一個牌子:“這是陶慕劍讓人加急送來的,以后憑借這個,你可以自行從微景出入須彌境?!?/br> “真的!快看看我是什么位階!”夏元熙興致勃勃接過,結(jié)果讓她大失所望:“名劍譜神榜第十六……為什么……我明明贏了那個一臉傲慢的小子!竟然比排十一的他名次低……這絕對是陰謀!” “你勝過他是進入心劍兩忘狀態(tài),這種情況并不是那么好激發(fā)的,況且他并未使用本命飛劍。你極限戰(zhàn)力勝過他,但是常規(guī)戰(zhàn)力尚有不如,這排位也算得上公允?!?/br> “知道了?!贝诡^喪氣。 “但是你在真正生死較量時,一定會發(fā)揮難以想象的潛力,這并無僥幸,失敗也只有一次……所以普通的排名沒有意義。勝利,并且活下去,這才是重要的?!?/br> 漫天星輝之下,薛景純墨緞一般的頭發(fā)泛著銀色的微光。 果然,這種看起來很認真的逆天顏值真是作弊啊……讓人很容易就會相信。 算了,反正聽起來好振奮!要是剛剛是真人pk,那傲慢的小子早就死了吧?就姑且再信他一次…… “好的!我看看現(xiàn)在還有哪些人在……喲~發(fā)現(xiàn)個神榜二十,走起!”夏元熙又恢復(fù)了興高采烈的樣子。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夏元熙一有空就流竄進紫極殿,一頭扎進須彌境四處找人切磋,漸漸地也是名聲鵲起。 “喲,好久不見啊~小玄璣~” 這天難得出門,遇到笑瞇瞇的王詡,夏元熙才想起來已經(jīng)宅了好久,是有段時間沒見過這人了。 “玄幽師兄別來無恙啊……還有別叫我小玄璣!” “這不就是很小嘛~哈哈哈。”王詡一邊笑著一邊揉著她腦袋。 長得高了不起啊!好在這陣身經(jīng)百戰(zhàn),身法簡直突飛猛進,她一皺眉,旋身就從魔掌下逃離了。 “喲呵~水平見長??!看來在弈劍閣玩得很開心嘛……”王詡稍稍有些驚訝,還是笑容滿面問道。 “那是!現(xiàn)在在下可是名劍譜神榜第十三,江湖人稱‘睚眥’,這可是龍生九子之一哦~霸氣吧!”洋洋得意。 “噗嗤……”王詡?cè)滩蛔×?,睚眥確實為龍子之一,然而它性格剛烈,好勇擅斗,總是嘴銜寶劍,怒目而視,所以常常被雕刻在與兵器有關(guān)的事物上。眼前這小東西也是愛瞪人,玩起劍來沒完沒了,這比喻倒是絕妙的貼切,也不知哪位修士這么有才? “你這表情是怎么回事?”夏元熙見他神色不對,皺眉問道,這樣一對吊梢眼就更明顯了。 “哪有……我只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佩罷了……”對于起名那位仁兄。 正在此時,一只紙鶴翩然而至,停留在夏元熙身邊。 她接過展開,發(fā)現(xiàn)是沐徽來信,上面說貌似發(fā)現(xiàn)了庚金劫雷的蹤跡,但是卻在一個名叫“極樂島”的地方。沐徽在信中極力勸說夏元熙放棄此處,等待下一次機會……很顯然,她并不準備聽。 “極樂島?這地方我也略有耳聞……”王詡歪過頭,似乎是興致盎然的樣子。 ☆、第86章 勇闖·極樂島(一) 又是一天晴好,馬五爺馬嘉勝走進海山島一間最為華美的酒樓,作為這里的??停斎徊挥煤鸵粠妥雍翢o根底的修士一起坐大堂。早有伙計將他領(lǐng)進慣用的包間,用積年的雪水沏上一壺霜芽芙蕖,馬五爺就著這壺香茶,從儲物囊里取出一碟丹萸云片酥吃著,一邊欣賞場外的海景,悠閑地等待今天有約的賣家。 “果然是做個富貴散修好啊……北海元洲的霜芽芙蕖,南海炎洲的丹萸云片酥,就著西海海山島的風(fēng)景,這日子滋潤喲~宗門修士一天到晚修煉修煉,哪有這般雅興?就等待會‘花中客’錢兄送來東海扶桑的美人,這四方海域的極品東西伺候著我一人,日子豈不是快哉?”馬五爺一邊搖頭晃腦,一邊喃喃自語。 “開門,查水……千里急件?!?/br> 這時,一個稚嫩的童音在門外響起。 “急件?難道我那幾個老伙計又帶了好東西?”馬五爺樂顛顛地打開門栓。 只見門縫里雪白的劍光一閃,卻是一名吊梢眼的童子手持一柄華美的鎏金飛劍,而那白玉一般的劍尖正抵著他的脖子。 “小英雄……饒命!有話好好說……”馬五爺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當下干脆地哀嚎求饒。 “你的事犯了,老實交代?!毕脑蹙椭{人的姿勢,麻利地側(cè)身進屋,關(guān)門落栓。 馬五爺不敢亂喊,或許叫一聲能引來巡邏的修士,不過那時恐怕不是解救人質(zhì),而是為他報仇了。他左思右想,盤算這陣子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依舊毫無頭緒。馬五爺志向不大,在一個掌握靈礦,財力頗豐的修真世家,作為靈根普普通通家主庶子,馬五爺從不爭權(quán)奪利,唯一的愛好不過吃喝玩樂而已。曾經(jīng)春風(fēng)一度的女修多半也是看中他財勢,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罷了,按理說這等小人物斷無什么仇家。 難道是? 馬五爺偷眼打量那童子的穿著打扮,發(fā)現(xiàn)是昆侖服飾,眼睛一亮,想起自己三個月前在阮家仙會上灌多了黃湯,言辭間也越發(fā)狂妄自大,事后雖然回憶不起講話內(nèi)容,但依稀記得好像說了不少上古門派的壞話,大意是:覺得他們只一門心思修煉,也不享受這世間浮華,做這么個與世隔絕的神仙有什么意思? 該不會是那事發(fā)了吧?馬五爺臉色一白。 “仙童息怒……小人那時只是無心之言……萬萬當不得真??!” “呵呵,是嗎?”那女童微微一笑,隨即用那刀鋒一般的眼神盯著他,連珠帶炮問道:“你說這些話是什么目的?誰指使你的?你的動機是什么?你取得相關(guān)門派的許可了嗎?他們允許你說了嗎?你背后是誰?說這些想干什么?你想顛覆什么?破壞什么?回答我!答不上來?那么跟我走一趟,順便把你儲物囊?guī)希┪胰∽C。別說我隨便抓你,都是有理有據(jù)的!” 馬五爺給這無懈可擊的邏輯跪了,總覺得哪里不對,但聽她口吻又感覺攤上大事了……于是哆哆嗦嗦辯解道:“仙童手下留情!小人酒后失言!實乃無心之失??!” “是嗎?不過我也是個有原則的人,既不能讓不法分子逍遙法外,也不想冤枉了好人?!毕脑跷⑽⒑途徚四樕瑒裾T道:“那這樣吧,我要隨行監(jiān)視你一段時間,確認你真實目的。如果并無和一些居心叵測的邪魔外道相勾結(jié),意圖破壞世界和平,自然還你一個清白。或者勞駕你跟我回昆侖,住個十年二十年,等我細細查個水落石出,隨后就放你回家。兩個方案,自己選吧!” “仙童明鑒,小人選第一個!” 目的達成。 夏元熙露出和善的笑容,掌心拖著一顆烏黑的藥丸:“此乃三尸腦神丹,每個月需要服用本派獨門的解藥,不然丹中蠱蟲蘇醒,就會直入泥丸宮,將腦髓和神識啃個干凈。這是組織對你的信任,才會賜下這等神藥,快快謝恩服下吧?!?/br> “這……”馬五爺神色大駭。 “怎么?難道你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大膽!”夏元熙作勢欲怒。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不得已啊……馬五爺只好取過丹藥一口咽下,心里祈求這個童子能早日發(fā)現(xiàn)自己乃是個大大的良民。 “很好,那么馬五爺無需顧及我,就按你原本路線行走便是?!毕脑踬澰S地點點頭,那丸藥不過是上次買剩的廢丹罷了,拿來嚇唬這個只知道享樂的二世祖散修,諒他也看不出來。 “小人的原本路線……”馬五爺欲言又止:“那請仙童與小人一起到南海炎洲欣賞火鶴花海……” “大膽!什么南海炎洲的火鶴花?難道不是去極樂島喝花酒嗎?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夏元熙捉住了本打算和馬五爺碰頭、以販賣女奴為業(yè)的“花中客”錢正豪,自然從他口中問出來了。 “仙童連這都知道!小人不敢隱瞞!只是那腌臜之地,小人不是怕污了仙童眼睛嗎……”馬五爺用袖口連連擦汗,極樂島其實是供修士尋芳作樂的地方。他聽面前的童子聲音清越,猜測是女童,自然不敢提議去這地方。 “無妨,怎可因為在下公務(wù)耽誤了馬五爺行程。”夏元熙滿臉正氣。 我去……剛才用劍抵著人脖子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樣通情達理? 馬五爺心中咆哮,只得諾諾稱是。 此方世界洞天福地雖然有十洲三島,但是在四海之中,這些洲島卻分布得極不均勻。其中東海有三山的蓬萊、方壺二山,以及祖洲、瀛洲、長洲、生洲、鳳麟洲五洲,這地方的古修門派也是最多,基本出了門就到了別人地盤;南海有炎洲、流洲二洲;北海則是元洲、玄洲;西海僅有聚窟洲一洲;而三山之一的昆侖則處于西海與北海交界處。 這就意味著西海僅有一個半上古洞天福地,可它遼闊的海域并不是空空如也,因為這世界絕大部分小島嶼都星羅棋布地散落其間,或許它們在上古不足以孕育一個超級大門派,但隱居海外的奇人異士以它們?yōu)楦彩前l(fā)展了不少以家族或單一師徒一系傳承的小門派,以及一些神秘勢力。 極樂島也是那些數(shù)如恒沙的奇異勢力之一,它的創(chuàng)始者從未露面,島上始終是春末的和煦氣候,到處是盛開的桃花,一年四季保持常開不敗,如千萬瑤林瓊樹一般。但是極樂島得名并非因為它秀麗的景致,而是源自居住其中天姿國色、俊俏秀逸的男男女女們。 這些秀美男女據(jù)說都是修煉采戰(zhàn)之術(shù)的修士,但是與她們臭名昭著的大多數(shù)同道不一樣,這些島上修士并不劫掠良家,與人雙修采補也多有節(jié)制,不將人采補至油盡燈枯,有些功力高深之輩還能讓雙方都得到好處。所以不少自知進階無望,或離不了男歡女愛的修士隔三差五登島小住,與她們春風(fēng)一度,紓解心中煩悶。 當然,若實在不放心,也可自行帶侍妾、男寵上岸,極樂島并不禁止這等“砸場子”的行為,反倒一視同仁,統(tǒng)統(tǒng)予以熱情款待。反正這島上熏風(fēng)和暖,四季如春,似乎特別能激發(fā)人的綺念,只要來過的人都能體會出,在這里作樂總是比別處爽快。 到極樂島玩耍的修士哪會是窮困潦倒之人?多半是前呼后擁,丫鬟隨從護衛(wèi)愛妾什么的自是不能缺,越是美貌修為高,主人也越是有面子,所以當馬五爺帶著夏元熙登島時,不少人看著他露出了蔑視的眼神。 “唷~馬五爺!這是微服私訪還是怎么的?咱倆熟倒無所謂,不知道的還以為您馬家敗落了呢!”旁邊一位鞋拔子臉的竹竿身材男修用一種極為夸張的語調(diào)驚呼。 這鞋拔子臉化成灰馬五爺都認得,正是和他一直不對盤的朱修德。也就是馬五爺嫌棄他家族小,而作為小家族嫡子的朱修德又蔑視大家族庶子的馬五爺,二人明爭暗斗慣了,今天朱修德抓住馬五爺痛腳,怎會輕易放過?見馬五爺不復(fù)往日囂張的模樣,意欲息事寧人的表情,于是乘勝追擊道:“馬五爺最近口味怎么變了?以前不是說‘一手能掌握’的平板女人最好離你八丈遠嗎?真是饑不擇食啊!這小姑娘的素質(zhì)……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那邊的豬腰子臉丑人,你說什么呢?”夏元熙抱著手歪頭問道,一旁的馬五爺兩股戰(zhàn)戰(zhàn),如鋒芒在背,只求這童子的怒火不要殃及池魚。 “嘿~這奴才還挺辣!誰教你這么和爺說話的?反了你了!小的們~給她點顏色看看!”朱修德被人頂撞,心中大怒。 “是!少爺!”他身后的幾位隨從聞言上前,就要擒住那個不知好歹的女童,當眾施以嚴懲。 ☆、第87章 勇闖·極樂島(二) 那幾位隨從結(jié)成陣勢,迅猛向夏元熙撲來,但是她只是御劍一沖,就把這些酒囊飯袋沖得七零八落,然瞬間欺進到朱修德身邊! 夏元熙手上拿著一條蛇皮鞭子,也是何明申那得來的小玩意,這鞭用秘藥九泡九曬,自身就附帶一種奇怪的藥性。她高高揚起,對著慌不擇路的朱修德使勁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