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律師聽了周子蒙的計劃,嘆了口氣,要不是他們畫蛇添足這一筆,完全可以把周子蒙摘出來,說她毫不知情。 華家月為了兒子到處奔走,自然也找到周父商量。周父擺出一副同病相憐的架勢,跟華家月好好商量。 “孩子小,不懂事,總該給孩子機會。”周父頗為同情地說。 華家月快恨死周子蒙了,但自己兒子才是動手的那個,她還得靠周子蒙替自己兒子說話,只能強捺下心中的怒火,溫聲細語地跟周父說話。 初步商量的方案是,把罪責(zé)都推到那三個嫌犯身上,說這兩個孩子只是雇傭他們打楚欽一頓,沒想到他們把人綁架了,還意圖不軌。 “我們羅源,根本就不認識楚欽,要不是為了蒙蒙,怎么可能做出這種荒唐事,說到底,主要責(zé)任還是在你們家,”華家月說著說著,還是忍不住抱怨了幾句,見周父臉色不好看,便又改口,“但事情已經(jīng)出了,再說這些也沒用,重要的是把孩子們撈出來?!?/br> 周父應(yīng)了一聲,沒再多說什么,等華家月走后,嗤笑一聲。自己兒子沒腦子,又怪誰。 開庭當(dāng)日,鐘母作為證人要出庭,鐘家一家人就陪著去了現(xiàn)場。周父見到鐘家人,有些沒臉,不敢跟他們對視。 原本還做著把女兒嫁到鐘家的美夢,現(xiàn)在是徹底泡湯了。不僅是鐘家,如果今天的官司打不好,進去蹲兩年牢再出來,京城里任何豪門大家,都不會要他的女兒了。 楚欽作為受害人是一定要出庭的,鐘宜彬坐在他身邊,握住他冰冷的手:“過了今天,他們就要去蹲大牢了,別怕。” “我沒怕。”楚欽轉(zhuǎn)頭瞪他,卻沒把手抽走。其實還是有點怕的,綁架的心理陰影一時半刻難以克服,好在鐘宜彬一直陪著他,如果鐘宜彬失憶了不記得他,他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瘋了。 鐘母看到離自己兩排遠的兩人,就氣不打一處來,大庭廣眾還拉著手,真是不知廉恥,一會兒被記者看到了怎么辦? “今天沒有記者來?!辩娂掖蟾缰續(xù)ama又在擔(dān)心什么,好心提醒了一句。 “沒記者也不行,兩個男人拉拉扯扯……”鐘母依舊心里不平衡。 “好了,別吵了?!辩姼搁_口阻止了鐘母的聒噪,工作人員已經(jīng)就位,庭審馬上開始,要保持肅靜。 羅源和周子蒙都戴著手銬,被法警帶著,安置在帶有鐵欄桿的固定座位上。三個綁架犯也被帶到現(xiàn)場,因為是暴力犯罪的重刑犯,手腳都戴著沉重的鐐銬。 光頭看了一眼被告席上的羅源和周子蒙,怨毒地狠狠瞪視他們。這兩個幕后指使的人,說是給一半定金,事成之后再給另一半。結(jié)果他們被抓了,另一半定金到現(xiàn)在也沒有給。他們以后要坐十幾年的牢,家中老小還要吃飯,只靠那一半定金肯定不行。 華家月看著干著急,拿著手帕不停抹眼淚,之前她試圖去賄賂這三個犯人,讓他們把罪責(zé)扛下來。但怎么也見不到他們,連他們的親屬也不能進去說話。心知是有人插手,故意嚴防,卻又毫無辦法。 庭審開始,公訴人先陳述了幾人的罪責(zé),將楚欽被綁架的前因后果都詳細地說了一邊。 羅源不想認罪,陳述的時候,只說自己雇了這三個人教訓(xùn)楚欽,至于怎么教訓(xùn)他卻是不知道的。 公訴人看著他耷拉著眼睛說謊話的樣子就來氣,要求法庭出示了幾件證物,高級身影一期、潤滑劑、保險套,這些都是綁匪準(zhǔn)備好來對付楚欽的工具。如果沒有明確的指使,三個綁匪怎么會想到這么具體的“教訓(xùn)”方式。 華家月給兒子請的律師起來辯護:“對于公訴人所說,我的委托人交代了幾個綁架者侵犯受害者,我方不能認同……”律師堅持認為,這些證據(jù)不足以表明是羅源指使他們做的,肯定是幾個綁匪自作主張。 鐘母聽得心驚rou跳,這些日子因為頻繁被警局傳喚,案情她是很清楚的,但她只知道羅源和周子蒙策劃綁架楚欽,要教訓(xùn)他,還傷到了鐘宜彬,從沒聽過要劫匪虐待、強暴楚欽這一茬。 光頭他們聽著羅源的律師把罪名都推到他們頭上,很是不滿,開口分辨:“這都是他交代給我們的,說是錄下視頻報酬翻倍,到現(xiàn)在也只給了我們一半定金?!?/br> 為了爭取寬大處理,三個綁匪把羅源怎么指揮他們、怎么給錢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當(dāng)問到周子蒙的時候,周子蒙避開了羅源滿是希冀的眼,沉默半晌說:“我當(dāng)時只是跟羅源抱怨兩句,他就說要教訓(xùn)楚欽,讓我找個鐘宜彬不在的時候通知他。我也不是總知道鐘宜彬的行蹤,就像問鐘宜彬的母親。羅源告訴我,讓伯母把消息發(fā)到他找的人手的手機上,等出了事,也能因為是鐘宜彬的mama摻和,而不了了之。” 三言兩語,把自己的責(zé)任推得干凈。周家的律師也及時出來說話,言說周子蒙根本不知道情況,只是提供了些許便利,根本算不上犯罪,應(yīng)該是跟鐘母一樣的知情證人才對。 羅源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子蒙。華家月忍不住尖聲喝問:“周子蒙,你別昧著良心說話,前兩天你是怎么跟我說的!” 楚欽看著他們狗咬狗,覺得十分可笑。 鐘母越聽眉頭皺得越深,等宣她作證的時候,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周子蒙:“周子蒙告訴我,她和幾個朋友要找楚欽談?wù)?,讓我把宜彬到家的情況發(fā)到她家保鏢的手機上,也就是182那個號。” 有了鐘母的證詞,周子蒙的“無辜”形象瞬間崩塌。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再無知也知道羅源是要對楚欽不利,幫兇的罪名怎么也逃不了,辯解也沒有用。 最后,三個綁匪因為綁架罪被判了十二年。羅源作為主謀,也要重判,但考慮到他沒有直接參與到暴力行動中,且認錯態(tài)度良好,判了八年。而周子蒙,作為幫兇,情節(jié)較輕,判了三年。 本以為兒子這算是雇兇綁架罪,結(jié)果律師告訴他,沒有“雇兇”這個罪名,羅源犯的就是綁架罪。而且因為周子蒙把罪責(zé)都推到他身上,一下子判了八年。華家月當(dāng)場昏了過去,等緩過一口氣來,瘋了一般地撲向周父,把手機狠狠砸向周父的腦袋。 周家和華家,從此結(jié)了仇。 案子塵埃落地,鐘母好幾天才緩過勁來。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大錯事,覺得有些對不起鐘宜彬。想了又想,約了楚欽出來見面。 楚欽接到鐘母電話的時候有些蒙,不知道這尊大佛怎么想起來見他。就在電視臺附近的茶館,他又不好推拒,只能匆匆換了一套衣服,對著鏡子仔細看了看,沒什么不妥,這才大步去了茶館。 鐘母坐在位置上,優(yōu)雅地喝茶,見到楚欽來了,抬抬下巴示意他坐。 “聽說戴夫已經(jīng)找到讓宜彬恢復(fù)記憶的方法了,進展怎么樣?”提起這個,鐘母就有些不舒服,說是要由鐘宜彬最信任的人來引到,這混小子最信任的人不是mama,竟然是這個公狐貍精,真是糟心! “暫時還沒看出來什么效果,我正打算今晚帶他去以前約會的地方看看?!背J笑著說道,聲音溫和有禮,讓人挑不出一點錯。 聽到“約會”這個詞,鐘母皺了皺眉,放下茶杯:“你是在示威嗎?” 楚欽愣了一下:“您怎么會這么想?” “哼!”鐘母冷哼一聲,拿出一疊空白支票,刷刷簽了一張一百萬的,撕給楚欽,“這些錢給你,等宜彬恢復(fù)記憶之后,就離開他?!?/br> 楚欽看看扔到面前的支票,哭笑不得:“伯母,這一百萬,我一個月就能掙到。”他不僅有工資,還有節(jié)目補貼,商演,以及廣告收入,單這兩年他在鐘宜彬身上花的錢就近千萬了。 “你這是在坐地起價?”鐘母皺眉,這時候的反應(yīng)不應(yīng)該是哭著說“錢是買不到愛情的”這種經(jīng)典句式嗎?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一切都是套路篇》 鐘母:給你一百萬,離開我兒子 欽欽:一百萬是買不到我的愛情的 鐘母:你想怎樣 欽欽:把我給他花的一千萬還我,還有這些年陪吃陪喝陪睡的工錢鐘母:…… 鐘母:不離開他,就斷你零用錢 二餅:呵,誰稀罕 鐘母:那好,我就看你離開了家怎么活 二餅:我在虞棠那里還有三個億的股份,另外存了兩千萬的私房錢鐘母:…… 第55章 中二 楚欽把一百萬的支票推回去,“伯母,您就是再加十倍,我也不會要的?!辩娂襪ama這是電視劇看多了吧?哪有真給兒子對象扔支票的。 “哼,給你就拿著,不想還我兒子,就把這錢花我兒子身上好了?!辩娔干珔杻?nèi)荏地說著,提起名貴的包包,轉(zhuǎn)身就走。 楚欽眨眨眼,有些愣怔,不是買斷愛情的錢嗎?怎么轉(zhuǎn)眼又變成了鐘宜彬的零花錢……看著那昂首挺胸離開茶館的身影,楚欽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突然覺得鐘家mama有點可愛。 晚上回家,鐘宜彬洗完澡出來,楚欽就把支票貼在了他帶著水汽的腦門上,喊了一聲:“定!” 鐘宜彬立時僵住了身體,吹了吹擋住視線的紙片:“寶貝,快給我解開,頭發(fā)還沒擦呢。” “哈哈哈哈……”沒想到鐘宜彬這么配合,楚欽看著他手腳僵硬的樣子,笑倒在床上。 鐘宜彬抬手把臉上的支票摘下來,撲到床上,把腦袋上的水往楚欽懷里蹭。楚欽嗷嗷叫著躲避,卻笑得沒了力氣,被那濕漉漉的大腦袋拱了個正著。干爽柔軟的絲綢睡衣,濕了一大片。 “那張定身符呢?”見胸前的大腦袋越拱越來勁,甚至還張開了滿口森森白牙,楚欽趕緊把他推開些,不讓他得逞。 鐘宜彬抬手,把攥在手里的支票貼到楚欽腦門上:“現(xiàn)在輪到你不能動了,來,讓我咬一口?!?/br> “哈哈哈,別鬧,一會兒弄壞了?!背J把皺巴巴的支票摘下來,在鐘宜彬眼前晃了晃。 鐘宜彬這才注意到,這“定身符”本身竟然是一張百萬元的支票:“哪兒來的?”坐起身來,把支票展開仔細看了看,名字簽的是“李淑嫻”,疑惑地望向楚欽。淑嫻,一聽就是個女人,而且是個老女人,現(xiàn)在年輕人很少有叫這種名字的。 “有人為難你嗎?”鐘宜彬瞬間腦補出有富婆要包養(yǎng)楚欽的劇情,現(xiàn)在富婆包養(yǎng)小鮮rou的事可不稀奇,前幾天還有富婆托人給楚欽遞話,問他愿不愿意接這種活。 “這是你mama給的?!背J翻了個白眼,這家伙還真是連mama叫什么都不記得了。 “……哦?!辩娨吮蜚读艘幌?,尷尬地應(yīng)了一聲。 楚欽抿唇忍笑,把今天見到鐘母的事跟鐘宜彬說了一遍。鐘宜彬聽得嘴角直抽,mama簡直比他還不靠譜,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給的零花錢,你就拿著吧?!辩娨吮蛳肓讼耄阎边f給楚欽,反正后來鐘母也沒說這是分手費,說是要花到他身上。長者賜不敢辭,給了就拿著用唄。剛好他看上了一把好刀,怕楚欽說他亂花錢就沒買,這下有了橫財,就能去買了。 果然,第二天,鐘宜彬接了楚欽下班,就直接跑到商場動漫區(qū),指著一個做工極為精巧的長劍說要買。 那劍是仿照圣斗士里面的黃金圣劍做的,雖然不是純金,但也鍍了一層黃金,雕工精湛,看起來不像是動漫周邊,而是藝術(shù)品。 “五萬!”楚欽看著玻璃柜里面的標(biāo)價,抽了抽嘴角,一個動漫周邊竟然賣這么貴。 “嗯,我早就想買了,現(xiàn)在mama給了零用錢,就用那個吧?!辩娨吮虮犞浑p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楚欽。 今天上午,他們剛把錢從銀行提出來,存在一張鐘宜彬名義開的卡里。 “為什么一定要用mama的錢?!背J扶額,這家伙,想要就買嘛,自己又沒有把他的錢全收走,怎么一副自己很摳不給他買的樣子。 “咱們的錢不能亂花?!辩娨吮蛞荒樥J真地說著,讓店員把劍拿下來,自己去付款。 “先生,我們店里還有黃金圣斗士的其他武器,您要看看嗎?”這把劍擺在柜子里快一年了,都沒人買,好不容易遇到個大主顧,店員眼睛都冒綠光了。 “哦?還有什么?”鐘宜彬興致勃勃地跟著店員去看什么黃金神圣衣、雅典娜權(quán)杖了,來逛動漫店的小孩子艷羨地看著鐘宜彬手中拿著的東西,有人忍不住央求mama也給買。 “那個哥哥已經(jīng)自己賺錢了,用自己掙的錢才能買那么貴的玩具,你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賺大錢了自己買,花mama的錢買那么貴的玩具不害臊嗎?”小孩的mama立時開口訓(xùn)斥。 楚欽默默捂臉,他想說,那位哥哥也是花mama的錢買玩具的。 走出商店的時候,楚欽一臉生無可戀地左手一把圣劍、右手一柄權(quán)杖。鐘宜彬則抱著一個大箱子,里面放著傳說中的黃金神圣衣,高興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欽哥,宜彬哥!”一道脆生生的呼喊從身后傳來,楚欽回頭看過去,見到是武芊芊,便露出個笑臉來。 “芊芊?!背J雙手提著東西,只能抬抬下巴打招呼。 武芊芊身邊還跟著兩個姑娘,看起來應(yīng)該是她的閨蜜,見到楚欽都有些激動:“真的是楚欽嗎?” “別叫,讓別人聽到就糟糕了?!蔽滠奋汾s緊低聲警告閨蜜,兩個姑娘頓時不叫了,只是目光灼灼地看著楚欽。 鐘宜彬從大箱子后面探出頭,看了武芊芊一眼。 “宜彬哥,怎么自己抱著呀,讓店員給送到車上好多?!蔽滠奋房粗麖南渥舆吘壝俺龅陌雮€腦袋就忍不住想笑。 楚欽笑笑:“就兩步路,也不沉?!笔聦嵣?,是鐘宜彬?qū)λ纳袷ヒ聦氊惖貌坏昧耍蛔尩陠T拿,非要自己抱著。 武芊芊笑了笑,欲言又止。自從周子蒙被判了刑,她哥就消停了,終于意識到不該去勸和。都犯了罪的事,有什么好勸的,也覺得沒臉見鐘宜彬。他們這群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已經(jīng)有一個月沒有互相聯(lián)系了,眼看著這個小團體就要解散,心中還是有些難過的。 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武芊芊被閨蜜使勁掐后腰,這才干咳一聲說:“欽哥,聽說棒棒糖要請慕辰和喬蘇,能不能幫我弄三張票呀,我們仨想去看?!?/br> 棒棒糖是楚欽主持的另一檔娛樂節(jié)目,全名其實叫“古今棒棒堂”,乃是探討古今文化的節(jié)目。收視率比大雜燴稍遜,但也很受歡迎。這次《景弘盛世》在臺里熱播,收視率一路飆升,張臺長很是高興,說要加大宣傳力度,又要讓慕辰和喬蘇上這檔節(jié)目。 每場節(jié)目里,楚欽有權(quán)限得到幾張票,這并不是什么難事,便點頭答應(yīng)了。 三個女孩子歡呼一聲,朝跟楚欽道謝,然后實在忍不住,想跟楚欽合張影。鐘宜彬放下大箱子,擠到楚欽身邊。 那兩個姑娘這才看清了鐘宜彬的臉,頓時驚呼一聲:“鐘總……你們……”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兩個姑娘興奮得臉都紅了。 武芊芊早就看習(xí)慣了,這會兒才意識到,被別人看到這倆人一起逛街,是個多么勁爆的事情,頓時有些緊張。楚欽和鐘宜彬的關(guān)系,她從來沒在閨蜜面前提起過,所以這倆人現(xiàn)在還是一副“發(fā)現(xiàn)基情”的興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