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沒事兒,我一肚子丹藥?!眳菛|方削食著豬rou,一頭豬是很難徹底烤熟的,里面的rou還帶血絲,這時候的人很喜歡吃這種半生不熟的rou,但他不喜歡。 “尋海這段時間憂心忡忡。”冥月說道。 “他在擔(dān)心水族?!眳菛|方說道。 “你有什么打算?”冥月問道。 “再等等,等玄武天師撐不住了再說,上次我過去想幫忙被她攆走了。”吳東方把吃剩的豬腿遞給了飯桶,“別看了,全給你?!?/br> 飯桶叼著豬腿跑到墻角開始咬嚼,吳東方走到門旁的水盆前洗手。 “飯桶的毛怎么變黃了?!眳菛|方歪頭看向正在進(jìn)食的飯桶,在世人眼中熊貓都是坐著啃竹子的,其實不是,它們吃東西的時候更多的是站著,跟熊相似。 “哪黃啊,還是黑白的?!壁ぴ掳阉f給了吳東方。 “昨天我就發(fā)現(xiàn)不大對頭,是變黃了?!眳菛|方?jīng)]接水杯,走過去打量飯桶,冥月長時間跟飯桶在一起,注意不到飯桶的細(xì)微變化,“你看毛尖兒,是不是有點發(fā)黃?” 冥月湊了過來,低頭細(xì)看。 “黑的不明顯,你看白毛兒。”吳東方說道。 “是啊,怎么會這樣?”冥月也很疑惑。 吳東方想了想,轉(zhuǎn)身環(huán)顧四周。 “在這兒,你是不是要找這個?”冥月自炕前撿起了那塊被飯桶啃的滿是牙印的黃色金屬。 吳東方點了點頭,抬手接過那塊金屬,又拿過炕臺上的水杯,一邊喝水一邊打量這塊金屬,飯桶的牙齒和爪子異常鋒利,能咬斷和抓斷銅鐵,但它并沒有徹底咬壞這塊黃色金屬,只是啃下了少量碎屑。 “這東西來歷不明,還是不要給它玩耍了。”冥月說道。 吳東方?jīng)]有說話,抬手自箭囊里抽出一支普通箭矢用力插向那塊金屬,箭尖崩碎,金屬完好無損。 用現(xiàn)在的話說這東西是塊隕鐵,隕鐵通常含有嚴(yán)重的輻射性,很多人一聽輻射就嚇的尿褲子,其實每一樣?xùn)|西都有輻射,木頭石頭甚至是衣服鞋子也都帶有輻射,不是所有的輻射都對人體有害的,他此時考慮的是這東西所含的輻射會不會對飯桶造成傷害。 “沒事兒,讓它繼續(xù)啃,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闭遄眠^后吳東方把那塊金屬扔到了地上,這東西應(yīng)該是安全的,如果能把人害死,也不會被做成盔甲的護(hù)膝。 “好?!壁ぴ曼c了點頭。 吳東方放下水杯,“我回去了,王爺喊我。” “沒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頻繁回來,有什么事情我會立刻通知你的?!壁ぴ掳压疫f了過來。 吳東方答應(yīng)了一聲,土遁回返,王爺在城外的路上,沒在城里。 “到了春天你也發(fā)春?”王爺歪頭問道。 “有費廬的消息沒有?”吳東方急忙岔開了話題,這幾天的確回去的頻了些。 王爺搖了搖頭,“沒有,這家伙自從被攆走就再也沒有露過面。” 吳東方?jīng)]有再問,費廬當(dāng)日為了洗清自己,曾經(jīng)試圖把責(zé)任推到土族頭上,他跟土族合作的可能性不大,這個人已經(jīng)身敗名裂,不可能再搶回青龍之位,聰明的話就該老老實實找個地方養(yǎng)老。 “走,到山里轉(zhuǎn)轉(zhuǎn),只要他還躲在木族我就能把他找出來?!蓖鯛斦f道。 吳東方凝了個木盤帶著王爺升空,根據(jù)王爺所指飛飛停停,王爺能聽懂年獸的語言,這是它獨有的本領(lǐng),只要費廬還在山里,就逃不過鳥獸的眼睛。 但王爺也只是能聽懂鳥獸的語言,并不能跟鳥獸交談,沒辦法交談就沒辦法詢問,在山里轉(zhuǎn)了兩天,雜七雜八的消息聽到不少,卻始終沒有關(guān)于費廬的消息。 費廬被攆走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四年了,也不排除他已經(jīng)病死老死了,到最后二人有點煩了,懶得再找了。 “還去不去?”王爺問道。 “去,我得去見見費軒?!眳菛|方說道,費軒就是現(xiàn)任青龍?zhí)鞄?,歲數(shù)不大,也是少壯派。 由于不急于趕路,王爺就沒有瞬移過去,二人坐著木盤慢悠悠的趕往木族都城,吳東方知道木族都城在哪兒,拿捏時間,晚上七點來鐘趕到了都城,木族都城跟其他四族都城一樣,分為東西兩部分,東城為王族,西城為巫族,到了晚上熱鬧的是東城,西城很安靜,行人也少。 吳東方用木箱背了落日弓和箭囊,跟王爺一起來到木圣天師府門前。 “我就不進(jìn)去了,在外面等你?!蓖鯛斦f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向大門走去,這時候天師府的大門是關(guān)著的,敲了敲門,門房開了門,“您是何人,有何貴干?” “我是貴族前任圣巫費牧的朋友,請見現(xiàn)任圣巫費軒?!眳菛|方說道。 “您稍等?!遍T房關(guān)上了門,一頭霧水的進(jìn)去通報。 三分鐘不到院內(nèi)就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有兩道,很快院門被重新打開。 門房開門之后讓到了一旁,一個身穿圣巫法袍的年輕人邁步上前,此人當(dāng)有二十七八歲,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略微偏瘦,窄臉鳳眼,面相仁和。 “您是?”費軒抬手開口。 吳東方點了點頭,費軒的神情說明已經(jīng)猜到了他的身份,但身邊有旁人,他不方便明問。 “快請進(jìn)?!辟M軒側(cè)身讓路。 吳東方邁步進(jìn)門,費軒抬手指向正殿請他先行,吳東方抬手謙遜,謙讓過后二人并行。 “久聞金圣大名,今日得見榮幸非常,沒想到金圣如此年輕,當(dāng)真出乎意料?!辟M軒再度拱手。 “慚愧慚愧,我已經(jīng)三十歲了,木圣今年多大?”吳東方問道,也不知道是地脂的緣故還是時空穿越造成了某種影響,他的樣子一直停留在二十四歲那年。 “您是兄長,愚弟小您一歲,十月生人?!辟M軒說道。 “我這是不請自來,很冒昧呀?!眳菛|方笑道,費軒挺有意思,連幾月出生都說了。 “您對我們木族有恩,是我們的朋友,木族的大門永遠(yuǎn)向您敞開,您什么時候過來都不冒昧?!辟M軒說道。 “費兄言重了?!眳菛|方說道,費軒有著很重的書生氣,說話文縐縐的,不過他并不討厭費軒,咬文嚼字不表示他迂腐,敢把他定位成了恩人和朋友說明這家伙膽子挺大,不怕得罪土族。 二人進(jìn)入正殿,費軒關(guān)上了房門,分賓主坐定,吳東方開門見山,“我這次過來有兩個目的,一是來祭拜一下故去的友人,二是想跟費兄見個面,聽聽費兄對天下大勢的看法?!?/br> “吳兄快人快語,愚弟敬佩非常,已故圣巫乃愚弟本家伯父,遭土族所害枉死他鄉(xiāng),愚弟不才,雖然法術(shù)不精,修為不高,卻不畏那惡勢強(qiáng)權(quán),正位之后立刻親往土族索要伯父尸骨,而今已將伯父尸骨遷回圣地,吳兄當(dāng)年千里傳言,義薄云天,揭露jian逆,智勇雙全……” 見面不過五分鐘,吳東方已經(jīng)對費軒有了大致的了解,這家伙話有點兒多。 費軒并不知道吳東方在想什么,繼續(xù)說道,“云氏jian賊竊據(jù)大寶,驅(qū)逐正統(tǒng),外欺友邦,內(nèi)壓子民,起無名之兵斷西金巫脈,cao不義之戈侵北水境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此倒行逆施終會害人害己,北水若覆,怕是下一個就會輪到我東木一族,每每想起這些,愚弟如鯁在喉,如芒刺背,輾轉(zhuǎn)憂心,夜不能寐,總想做些什么,卻苦于無處下手?!?/br> 就在吳東方以為他終于說完準(zhǔn)備接口之時,費軒又道,“吳兄力抗jian佞,勇戰(zhàn)強(qiáng)敵,何等熱血,何其英勇,今日得見吳兄乃三生有幸,當(dāng)與吳兄秉燭夜談,抒志釋惑?!?/br> 吳東方微笑點頭,他現(xiàn)在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費軒不似他先前想象的那么迂腐,也不保守,很有抱負(fù)。憂的是這家伙很憤青,而且還是個咬文嚼字的話嘮兒…… 第一百七十五章 鳴鴻刀 話嘮不是什么毛病,話多的人不陰險,也比較好相處,頂多有些煩人,他憂的是費軒太憤青,這樣的往往很偏執(zhí),如果鉆了牛角尖會很難拉回來。 “光顧著說話,怠慢了吳兄,我去喊人上茶?!辟M軒起身向外走去。 “別上茶了,上飯吧,我還沒吃飯,對了,我還有個朋友在外面,我去喊他進(jìn)來?!眳菛|方也站了起來,看這架勢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不能讓王爺在外面挨凍。 “好好好,我和您一起去迎他?!辟M軒跟吳東方一起出了門。 “此人乃異類化身,冒昧上門,費兄勿怪。”吳東方說道。 “怎敢怎敢?!辟M軒連連擺手。 到了門口,吳東方環(huán)視左右,抬手向坐在墻角的王爺招了招手,王爺走了過來,吳東方給二人互相做了介紹。 費軒吩咐下人準(zhǔn)備酒宴,陪著二人重回大殿。 回到正殿,費軒說的都是場面話了,吳東方又重新作了介紹,“王爺是我的生死之交,也是我的謀士軍師,不是外人?!?/br> 費軒一聽,顧慮盡去,起身再度見禮,完事兒就拉著王爺說話論事兒,有外人在場,王爺搞的跟諸葛亮一樣,言談有度,儒雅有禮,跟費軒談的很是投機(jī)。 很快飯菜就上來了,王爺既然裝了個開頭兒就得繼續(xù)裝下去,兩頓沒吃飯了餓得要死還不能多吃,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跟等候在旁的費軒語接前言繼續(xù)暢談,吳東方自己守著一桌子飯菜,專挑喜歡的吃。 吃完飯就端著茶杯聽二人說話,費軒很聰明,分析形勢非常到位,他認(rèn)為土族如果滅掉了水族,下一個就輪到木族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早些站隊,聯(lián)合火族支援水族對抗土族,但令他郁悶的是遇到了三方面的阻力,一個是水族沒有任何向他求援的意思,二是火族貌似也沒有幫助水族的想法。還有就是來自族內(nèi)的壓力。 族里的長老普遍不贊同援助水族,在這些老棺材秧子看來,主動幫助水族會落人口實,給了土族對木族用兵的借口。而費軒則認(rèn)為主動出擊等同示威,間接告訴土族木族不好惹,還可以通過此事與水族成為友軍,團(tuán)結(jié)一致謀求長治久安。說白了分歧的本質(zhì)是費軒想通過戰(zhàn)斗獲得尊重,而木族長老則希望用以德服人那一套來獲得安定。 正位時間太短,費軒也不能強(qiáng)拗長老們的意思,明明前瞻到了危險卻什么也做不了,這讓他非常無奈,既生氣又窩火。 通過費軒的言談不難看出他很有抱負(fù),但他的抱負(fù)跟二人的抱負(fù)不太一樣,他想維持目前的四族拱繞九州的局面,在保住自身的前提下盡一份力幫姒少康復(fù)國,說得簡單一點就是他骨子里還是很正統(tǒng)的,要出兵必須建立在幫助姒少康的基礎(chǔ)上。 對此王爺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異議,它老jian巨猾,不會隨隨便便向別人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到最后費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希望二人能當(dāng)個中間人,去說服水族向木族求援,只有水族正式求援,他才有借口重新開會,水族不開口他沒有理由反駁保守派,用他的話說是師出無名,說俗點兒就是不愿熱臉貼人涼屁股。 王爺也沒告訴他吳東方已經(jīng)去了水族,還碰了一鼻子灰,而是痛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吳東方明白王爺為什么這么做,它這么做是希望賺兩頭兒人情,也給二人去戰(zhàn)場觀戰(zhàn)找個合理的借口。 費軒對度的掌握還是很準(zhǔn)的,在談話的同時并沒有把吳東方撇到一邊,實際上他一直想跟吳東方交談,是吳東方故意把話語權(quán)轉(zhuǎn)交給王爺,旁聽比交談更輕松一些。 費軒說的是徹夜長談,也真搞了個徹夜長談,一直說到了天亮。 趁費軒出去安排早飯,吳東方歪頭沖王爺說道,“你對這個人有什么看法?” “能容其諍,則可用之?!蓖鯛斦f道。 “說人話。”吳東方罵道,他之所以不愿跟費軒交談有很大一部分是費軒咬文嚼字,跟費軒扯了一晚上,王爺也受影響了。 王爺干咳了兩聲,“這個人是不錯的,但他性子很倔,認(rèn)死理兒,你讓他去干什么,他很可能會問句為什么,自己不樂意就不去,以后肯定會惹你生氣?!?/br> “很正常,有能力的人脾氣都怪。”吳東方說道。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王爺?shù)吐曊f道,“等我再試試他?!?/br> 費軒回來之后繼續(xù)跟王爺閑聊,王爺兜了個圈子,先說費牧,又說費廬,最后扯到了鳴鴻刀。 費軒略作猶豫,“鳴鴻刀就在府上?!?/br> “你們找到了費廬?”王爺問道。 “沒有,”費軒搖了搖頭,“我繼位的前天夜里有人送回了鳴鴻刀。” 吳東方恍然大悟,怪不得費軒繼位這么久也沒有追殺費廬,原來是費廬主動送回了木族神兵,用現(xiàn)代的話說這屬于交還贓物,有投案自首的性質(zhì),費軒很可能大手一揮從寬處理了。 費廬無疑是個壞人,但壞人并非世人認(rèn)為的那樣都是傻子,壞人是聰明但品德不好的人,又壞又傻的那是垃圾。 “他已垂暮老朽……” “鳴鴻刀能否借來一觀?”王爺聰明的打斷了費軒的話,費軒要說的無疑是放過費廬的原因和理由,而二人是外人,知道這些明顯不合適。 “一觀有何不可?!辟M軒痛快答應(yīng),起身向外走去,“二位稍候?!?/br> 費軒走后,吳東方和王爺對視了一眼,費軒無疑通過了考驗,并不是只在口頭上拿二人當(dāng)朋友,但費軒也很聰明,先把后路堵死,“一觀有何不可”的話外之音就是看看可以,借走不行。 很快費軒就回來了,手里捧著一個石匣,進(jìn)門之后把殿門關(guān)上了。 費軒把石匣放到了吳東方和王爺座位中間的木幾上,掀開了蓋子,“請?!?/br> 這東西王爺先前可能見過,瞄了一眼就端起了茶杯,吳東方低頭看向石匣,只見匣子里是一塊奇怪的暗紅色金屬,長度在一米左右,有一捺寬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