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我是金族白虎天師吳東方?!眳菛|方說道。 “撒謊都不會,金族巫師姓冥不姓吳?!崩项^兒一臉的鄙夷。 “你會,你要是青龍?zhí)鞄熯€會在這個鬼地方?”吳東方也是一臉的鄙夷。 “我想走沒人攔得住我?!崩项^兒瞪眼。 “那你走啊,外面好酒有的是。”吳東方又有了揍他的沖動。 “我走不走關(guān)你什么事兒?”老頭一副不怕挨揍的神情。 “你說你是青龍?zhí)鞄?,那我問你,青龍?zhí)鞄煻紩裁捶ㄐg(shù)?”吳東方急切的想要拆穿他。 “白虎天師都會什么法術(shù)?”老頭兒反問。 “我憑什么告訴你?!眳菛|方還真不知道白虎天師會什么法術(shù)。 “我可以告訴你,青龍?zhí)鞄煹膬纱竽咀褰^技是枯木逢春和八木龍霆?!崩项^兒很是得意。 吳東方不說話了,他知道木族青龍?zhí)鞄熡幸环N法術(shù)叫八木龍霆,另外一種枯木逢春他沒聽說過,不過一個對了,另外一個也應該不會錯。 “該你了?!崩项^兒一副獲勝者的神態(tài)。 “我不知道?!眳菛|方聳肩攤手。 “連金族法術(shù)都不知道還冒充金族巫師,活該你被抓到這里來,我告訴你吧,白虎天師的兩大絕技是不滅金身和逐月追星,服不服?”老頭兒神情亢奮。 “服個毛啊,你什么都知道不也被抓進來了?!眳菛|方撇嘴。 “我隨時可以走?!崩项^兒手指東方。 吳東方輕蔑的看了老頭一眼,“那你為什么不走?” “我還沒活夠,等活夠了我就走?!崩项^兒說的鄭重其事。 “死了誰都能走。巫師都有紋身,你有嗎?”吳東方問道。 老頭兒靠著桌子拉開了衣襟,胸前還真有青龍紋身。 “年輕人,以后不要沒大沒小,要學會謙卑懂禮,對你有好處?!崩项^兒開始擺譜兒。 “你個老騙子?!眳菛|方摸出打火機點燃了火盆里的木絨。 “火族法器?能給我看看嗎?”老頭兒盯著吳東方手里的打火機。 “不能。”吳東方一口回絕。 “給我看看,我就看看?!崩项^兒湊了過來。 吳東方無奈,反手將打火機遞給了他,老頭兒急忙接了過來,端詳撥弄。 “你剛才說的青龍?zhí)鞄煹膬煞N法術(shù)都是怎樣的法術(shù)?”吳東方往火盆里添加柴火。 “枯木逢春是救人的,八木龍霆是退敵的。”老頭搖晃著打火機,“里面怎么有水?” “金族的呢?”吳東方又問,這個老東西雖然滿嘴跑火車,卻不得不承認他見多識廣。 “不滅金身是挨打的,逐月追星是逃跑的?!崩项^兒隨口說道。 “真的?”吳東方半信半疑。 老頭似乎很享受戲弄他的過程,見他上當,哈哈一笑,“當然是假的,不滅金身是白虎天師的防御法術(shù),練到極致誰也傷不得他。逐月追星更厲害,可以趕超星月,練到極致可以先行三步?!?/br> 吳東方好奇之心大起,“什么是先行三步?” “說了你也不懂?!崩项^主動把打火機還給了他。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懂?!眳菛|方繼續(xù)往火盆里添柴。 “星月在子他在丑,明白嗎?”老頭站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種法術(shù)可以把世間萬物甩在后面?!眳菛|方猜道。 “你還不算太笨,是這個意思?!崩项^走到床上躺了下來。 吳東方起身跟了過去,“三步是多少?” “一步,兩步,三步?!崩项^沒了談興,開始敷衍。 “你快跟我說說,三步究竟是多少。”吳東方急切追問,金族的逐月追星很可能是一種趕超時間的法術(shù),也就是比時間還快,如果真是這樣,多走幾步就能回家了。 “三滴水的工夫?!崩项^說道。 “這么短?”吳東方大失所望,這時候一滴水就是一秒鐘,三滴水就是三秒鐘,按照這個速度,老死了也滴不回現(xiàn)代去。 “短?你知不知這三滴水的工夫?qū)Π谆⑻鞄熞馕吨裁矗繉λ膶κ钟忠馕吨裁??幸虧這種法術(shù)只在有月亮的晚上能用,要是隨時都能用,別人還怎么活?”老頭兒閉上眼睛想睡回籠覺。 吳東方緩緩點頭,時間就是生命,跟別人干仗的時候別說三秒了,比對方快一秒就已經(jīng)可以搶占主動了,要是能快出三秒,幾乎是穩(wěn)cao勝券。 “這個逐月追星是不是很厲害?!眳菛|方又問。 “厲害是厲害,不過已經(jīng)失傳好多年了,我也只是聽說過,從沒親眼見到過?!崩项^兒答道。 “這種法術(shù)除了他自己,別人好像也看不到吧。”吳東方說道,如果比時間還快,對方是看不到他的動作的。 老頭兒被吳東方抓住了語病,哼了兩聲沒說話。 “白虎天師的法術(shù)好像比青龍?zhí)鞄焻柡枚?。”吳東方說道。 “一派胡言,”老頭氣的睜開了眼睛,撐著雙臂靠上了床頭,“他們的不滅金身是保護自己,我們的枯木逢春是救活別人,他們的逐月追星頂多殺死幾個,我們的八木龍霆能震暈一片?!?/br>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眳菛|方還想再問,試圖平息老頭兒的憤怒。 吳東方的平息沒起到作用,老頭重新躺倒,不理他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吳東方轉(zhuǎn)頭望去,一個女奴隸驚怯的靠在門邊露出半個臉。 “看病的來了,你快起來?!眳菛|方搖晃老頭。 “來要病牌的,你去?!崩项^并不睜眼。 吳東方走到西墻邊,拿過墻上的那串木牌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記得留個做飯的?!崩项^說道。 “還是你來吧?!眳菛|方說道,他發(fā)現(xiàn)門外站了一片人,足足一兩百,單是抬著來的就是十幾個,五個木牌肯定不夠分。 老頭兒不吭聲。 吳東方見他不吭聲,往火盆里扔了一堆木柴,把火壓滅,讓它光冒煙,這才拿著木牌走了出去。 門外的一群人離木屋有十幾米,自北向南規(guī)規(guī)矩矩的排了隊,見吳東方出來也沒有喧嘩說話,而是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 吳東方猶豫了片刻,走到最北面,從那里開始,病人的頭上捆著繩子,陪同的沒有,誰是病號很好區(qū)分。 大部分病人是外傷,外傷大部分是骨折,骨折了自然不能再勞動,有些人明顯骨折了好久,傷口都開始化膿了。 吳東方走了一圈,病人主動展露傷口,然后跪下來低聲哀求,男的說的最多的是“求你救救我”,女人說的最多的是“我什么都愿意做?!?/br> 病人排成的隊伍有七八十米,這是他有生以來走的最漫長的一段路,每一步他都想停下來,每個病人他都想送出木牌,在對方乞求甚至是哀求的眼神下低頭走開是一件非??嚯y的事情,但木牌只有五個,不夠分,他必須確保將它們送給最需要的人。 每個人都需要木牌,如果不及時休息和醫(yī)治,他們的傷勢會惡化,但這種情況還不在考慮之列,不臥床休息肯定活不過明天的就有七八個,不管怎么分,木牌都不夠。 “新來的巫醫(yī),快點!”病人的身后還跟著士兵,見他耽擱的時間太長,開始催促。 逐一確定了病人的傷勢,吳東方開始分發(fā)木牌,前四個木牌他發(fā)給了三個女人和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遇到危險先保護女人和孩子,這是所有人的原則。 最后一個木牌他猶豫了,有兩個非常嚴重的病人,其中一個女人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身上長滿了水泡,面孔嚴重腫脹。還有一個女人極度消瘦,瘦的皮包骨頭,看著就像一具骷髏。 這兩個人都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木牌并不能令她們活下去,只能讓她們安靜的死去。 吳東方左右為難,最終他將最后的一塊木牌給了那個瘦弱的女人,確切的說是給了背著她的那個女孩,這個女孩只有十五六歲,臉上很臟,看不清她的模樣,她一直在咬著牙,眼圈泛紅卻忍著沒哭,這個女孩讓他想起了兒時的自己,受到大孩子欺負卻沒有父母的庇護,那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咬著牙,不求饒不屈服。 女孩得到了木牌,眼淚終于下來了,哭著沖吳東方鞠躬。 對方一哭,吳東方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沒有舌頭,她的舌頭被人割掉了。 士兵驅(qū)趕著沒有得到木牌的人前往勞動區(qū)域,吳東方癱坐在了地上,他是受過特殊訓練的軍人,見過太多的鮮血和殺戮,但他從沒見過這種慘無人道的虐待,在現(xiàn)代哪怕是囚犯得病受傷也能夠得到醫(yī)治,而這些奴隸連基本的休息都得不到,這不是驅(qū)趕他們?nèi)スぷ鳎@是驅(qū)趕他們?nèi)ニ退馈?/br> “咳咳咳,”老頭兒被屋里的濃煙熏了出來,“你,你,你這個臭小子,咳咳咳,故意的是不是……” “快帶上藥箱,給他們看病去?!眳菛|方爬了起來。 “咱們不能去那里。”老頭兒環(huán)顧左右,“做飯的人呢?” “沒留。”吳東方?jīng)]好氣的說道。 “你個傻子。”老頭撇嘴說道。 “這些奴隸什么都沒有了,你還壓榨她們,讓她們?yōu)槟阕鲲垼阏娌皇巧底??!眳菛|方憤然回頭。 老頭搖了搖頭,邁步走了過來,“我說你傻不是因為你沒留女人做飯,而是病牌你發(fā)的不對?!?/br> “我發(fā)的都是傷勢最嚴重的?!眳菛|方說道。 “你應該發(fā)給那些有可能活下去的,而不是那些快死了的?!崩项^兒說道。 吳東方竟然無言以對。 “最想做的事情和正確的事情有時候是沖突的,年輕人,你得學會克制自己的情緒?!崩项^抻手拍了拍吳東方的肩膀。 吳東方眉頭大皺,歪頭看向老頭兒,老頭兒說的這番話很有哲理,但令他皺眉的是老頭先前分明是咳嗽著從屋里出來的,不應該看到他把木牌都給了誰,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老頭兒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等他分完木牌才裝著咳嗽自屋里走出來。 “干嘛,為什么瞪著我?”老頭歪脖抬頭。 “你給我說實話,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四十二章 藥方里的秘密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就是費牧!”老頭正色說道。 “好,就當你是費牧,你怎么會來這里?”吳東方問道。 “什么叫當,我本來就是。”老頭轉(zhuǎn)身向木屋走去。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吳東方跟了過去。 “你猜?!崩项^隨口說道。 “猜不著,你現(xiàn)在是不是不能施展法術(shù)了?”吳東方再問,起初他認為老頭兒是吹牛的騙子,有了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越看老頭兒越像騙子。但現(xiàn)在他懷疑這個老頭兒可能真是青龍?zhí)鞄?,有了這種想法就越看老頭越像青龍?zhí)鞄?,老頭兒對各族法術(shù)了如指掌,有青龍紋身,會醫(yī)術(shù),這時候沒有專職大夫,所有的大夫都是由巫師兼任的,老頭會醫(yī)術(shù)說明他以前是巫師。 “誰說的?”老頭兒坐到了房前的臺階上,“沒留做飯的人,只能你自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