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狼 為患 第45節(jié)
“我靠,不會是……” “都閉嘴!”成然忿忿地踢了一腳路旁的樹,“人模狗樣!還系個領(lǐng)帶,裝給誰看呢!” 作者有話說: 燕灼:裝給你看凸(>皿<)凸 第60章 尸體與花 “他叫你哥?!毖嘧仆浦喴?,唇角壓著吐出這句話。 曲硯雙手?jǐn)n在腹部,笑的不算明顯,“你也可以叫。” “不要。”燕灼語氣悶悶的。 成然討人厭的笑臉在腦海里揮之不散,他覺得牙越來越癢,想找點什么東西磨一磨。 曲硯轉(zhuǎn)頭看他,見他眼梢低垂,兇相盡顯,就差把牙呲出來了。 他嘴角笑意加深,“先不回去,陪我去見個人?!?/br> 燕灼問:“很重要嗎?你不是說累了?!?/br> 曲硯靜靜看著他不說話,燕灼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的那些話是托辭,主要是為了拒絕成然,他一瞬間開心起來,點頭應(yīng)道:“好?!?/br> 正午稍過,細(xì)小的塵埃在半空凌亂地飛舞,四周靜謐,在路口轉(zhuǎn)了個彎,要去的地方不遠,最后停在一棟粉刷得格外潔白的公寓前。 整棟公寓都是白的,找不出半點其他的顏色,也沒有任何臟污,門口前的空地上撐著一把巨大的遮陽傘,下面有兩張搖椅,一個男人在躲在傘下,沒坐椅子,反而蹲著,一只手夾著細(xì)長的女士香煙。 不算嗆人的煙味散在空氣中,那人從地上站起來,指尖抖落煙灰,“呦,稀客啊?!?/br> 是個男人,四十歲左右,面皮白凈,鼻梁挺闊,說話時眼睛微瞇,壓出幾條褶皺,他一口氣吸完整只煙,彎腰在地上把煙摁滅,“我怎么感覺你好久沒來了?!?/br> “最近太忙了?!鼻幓卮鹫f,態(tài)度不冷不熱。 男人這才把目光移向燕灼,有些玩味地問:“這位帥哥是?” “燕灼?!鼻幒喍痰亟o兩個人做介紹,“他是藍因,負(fù)責(zé)管理越山的各個異能者小隊?!?/br> “燕灼……”落在燕灼身上的視線沒有收回,直到燕灼抬頭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藍因才聳了下肩膀,“名字不錯?!?/br> 他丟掉煙頭,掏出鑰匙打開公寓的大門,“于陽要晚上才回來,我?guī)氵M去吧。” 公寓內(nèi)也是一片白色,目光所及的所有家具上都罩著一層白布,不知情的人看到應(yīng)該會覺得滲人。 藍因從門口的鞋架上拿出兩雙白拖鞋,一雙自己穿上,一雙扔給燕灼,“入鄉(xiāng)隨俗,這家的主人有重度潔癖?!?/br> 他說話的聲音和語調(diào)都格外奇怪,情感充沛的像是在詠嘆詩歌。 燕灼一邊皺眉一邊換鞋,起身的瞬間又被塞了條白毛巾,藍因懶散地指了指曲硯坐著的輪椅,“這個也要擦干凈。” 他說完便先一步踏進公寓,燕灼拿著毛巾蹲下身,“我上次來沒見到這個人。” “他向來神出鬼沒,我也偶爾才能見到一次?!鼻幷f,“這棟公寓的主人是于陽,異能是治愈,楊曇在這里,我會定期過來看她?!?/br> 擦完輪椅,燕灼在曲硯的指使下推著輪椅走到一樓最盡頭的房間,房間門是玻璃的,站在外面就能看清屋內(nèi)的一切。 房間里很空曠,沒有家具,只有一張床和幾個儀器,面色蒼白的女孩陷在潔白的被子里,口鼻處插著透明的軟管,要仔細(xì)些才能看清她微微起伏的胸膛。 燕灼不自覺地壓低聲音,“她一直都沒有醒嗎?” 曲硯同樣低聲回應(yīng):“嗯。” “我一直以為她是你女朋友。”藍因不知何時過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他手里拿著透明的高腳杯,深紅色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搖晃,他抿了一口,眉頭隨即舒緩,“味道剛好,要來一杯嗎?” 興許是直覺,或者是些別的什么緣故,燕灼下意識地戒備起來。 這個名為藍因的男人并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溫和。 曲硯察覺到燕灼的情緒,安撫地握住他的手腕。 “你每周來看她,還拒絕了基地里很多追求者,我還當(dāng)是什么對昏迷女友一往情深的戲碼?!彼{因姿勢優(yōu)雅地拿著酒杯,曖昧地笑了,“現(xiàn)在看來我猜錯了,這位才是你的小男友?!?/br> “你很無聊?”曲硯諷刺地抬眼。 “我確實很無聊?!彼{因顯得十分誠實。 “對了,有件事于陽肯定還沒和你說?!彼碎_一步,在玻璃門上敲了一下,“她前天晚上短暫的清醒過一瞬,盡管沒維持太久,但對你來說應(yīng)該算是個好消息?!?/br> 握著燕灼的手收緊,曲硯神情不變,“于陽怎么說?” 藍因說:“他說還要繼續(xù)觀察,畢竟是第一個因為異能失控陷入昏迷的人,他也不敢妄下論斷。” 曲硯再次看向床上的女孩,陽光垂落在她散開的發(fā)絲上,柔軟的閃著光澤。 “還有一個東西,你肯定會感興趣,就在隔壁,要不要看看?”藍因滿臉熱情地邀請。 曲硯沒多大反應(yīng),“于陽同意嗎?” “管他呢,反正我有鑰匙。”藍因動作極其迅速地用鑰匙打開隔壁的房門,推開門,里面還有一道鐵門,他回頭看了曲硯一眼,“你不說,我不說,于陽怎么會知道?” 他瞥了眼燕灼,又補充:“這位小帥哥最好也不說?!?/br> 鐵門把手咔嚓咔嚓地轉(zhuǎn)動一圈,打開的一瞬間,冷氣噴涌而出。 這竟然是一間冷室。 藍因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我已經(jīng)看到了,快進來。” “阿硯……”燕灼搖了下小臂,曲硯的手也跟著晃動,“要進去嗎?” 曲硯點頭,“進去。” 冷意撲面,呼出的每一口氣在冷室內(nèi)都清晰可見,里面的溫度比室外還要低,藍因感覺不到冷一樣,衣領(lǐng)大敞,語氣興奮地說:“你們絕對想象不到這是什么?!?/br> 冷室中央的鐵架床上躺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死人,衣衫凌亂破碎,頭骨裂開,右腿骨折外翻,皮膚呈現(xiàn)青紫色。 光是一個死人不足以讓人驚訝,曲硯神情微沉,盯著開在尸體上的靛藍色花朵問:“怎么回事?” 巴掌大的花朵扎根在尸體上,從碎裂的頭骨和眼眶中鉆出來,生長得過于繁盛,浩浩蕩蕩的結(jié)成一片,莖葉一直延伸到尸體的腹部。這些靛藍色的花朵異常美麗,將腐爛的丑陋尸體也襯托得好看幾分。 “你看?!彼{因掌心攤開一個名牌。 張和,名牌上還沾著血跡,曲硯記得這是越山失蹤的幾個異能者之一。 “你們在哪兒找到他的?” “就在越山,而且是他自己回來的。”藍因合上掌心,“他滿身是傷的突然出現(xiàn),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死了,不到五秒鐘,從他的身體里長出這些花?!?/br> 最近發(fā)生的一切都和植物有關(guān),無論是雙城發(fā)現(xiàn)的巨花還是這些長在尸體上的花朵,如燕灼所說,鄴風(fēng)并未用異能者實驗,最有可能造成這一切的是燕行章,可他現(xiàn)在在哪,憑他一己之力如何能制服數(shù)個異能者,還是說他也有幫手? 曲硯細(xì)細(xì)思索,總覺得自己忽視了很重要的細(xì)節(jié)。 “可是你們不覺得,這很美嗎?”藍因突然說,他俯下身,略有些癡迷地看著簇?fù)碓谝黄鸬牡逅{色花朵,“優(yōu)勝劣汰,在這么冷的環(huán)境下它們都沒有死去,難道不值得稱贊一句美麗嗎?” “你說什么?”燕灼表情極冷。 藍因恢復(fù)正常,無所謂道:“開個玩笑嘛,小帥哥當(dāng)真了?” 燕灼別過頭,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和越山的磁場不對,所以遇見的都是些討厭的人,成然是一個,這個藍因也是。 第61章 你想要獎勵嗎 幾只麻雀落在樹枝上,攏起翅膀互相梳理羽毛,黃澄澄的眼睛隨著腦袋左右擺動,活潑靈動,在冬日里顯出幾分俏皮。 末世后鳥類變少,看到麻雀也會讓人覺得是件不錯的事情,但絕不包括燕灼。 他垂著眼皮朝它們呲牙,動物的天性讓麻雀們警覺起來,撲棱棱的振翅聲響起,轉(zhuǎn)眼的功夫,樹枝上就空蕩蕩一片。 “以后常來啊。”藍因抱臂靠在門上,一副送客的姿態(tài)。 “今天的事我會告訴于陽。” 曲硯的語調(diào)沒有起伏,藍因卻瞬間皺眉,“告訴他干什么?不是說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曲硯,你別想耍賴啊?!?/br> 曲硯挑眉,“我又沒答應(yīng)?!?/br> 他轉(zhuǎn)頭看向燕灼,“是不是?” 燕灼應(yīng)道:“我沒聽到。” “行啊,我好心帶你們進去,你們就這樣對我是吧,告訴就告訴,于陽怎么了,難道我會怕他嗎?”藍因嘴上說著無所謂的話,表情卻越來越暴躁。 曲硯不為所動,“回頭見,我們先走了?!?/br> 藍因望著兩人走遠,一只手敲了敲鼻梁骨,縮在角落處的麻雀嘰喳幾聲,他抬頭去看,“還不走?你們主子讓跟的人又不是我?!?/br> 拐出巷口,街上的人稍微多了一點,交談聲打破寂靜,燕灼說:“這個藍因很奇怪?!?/br> “哪里奇怪?”曲硯偏頭,做出傾聽的模樣。 “說不上來?!毖嘧泼媛都m結(jié),“人都是有情緒的,善意或是惡意,不可能什么都沒有,可他看向我的時候,我沒從他身上感受到半點情緒?!?/br> 神態(tài)表情能夠發(fā)生改變,內(nèi)里的情緒仍舊是空白的,像寂寥的原野,空曠得只剩下回聲,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藍因是越山的老人,雖然行為舉止有時候很莫名,但人緣還算不錯,唯一稱得上奇怪的地方就是他會經(jīng)常性失蹤,一消失就是一兩個月,對此他自己的解釋是熱愛自由,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去享受一個人的時光。 曲硯和他的接觸很少,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見面還是通過于陽,他想起什么,說:“當(dāng)初楊曇陷入昏迷,由于陽來醫(yī)治的提議就是藍因提出的?!?/br> 因為這件事,曲硯對藍因的印象并不壞。 街角有幾個孩子在玩跳房子,末世后這些樸素的游戲方式又重出江湖。 孩童純真的笑聲順著風(fēng)飄過來,燕灼的肩膀松懈下來,“到了?!?/br> 單身公寓不大,里面的陳設(shè)十分簡單,暖色調(diào),除了必用家具外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門口鋪著柔軟的地毯,鞋架上積了層薄薄的灰。 許久無人居住,空氣都泛著陰冷,曲硯仰起頭,任由燕灼摘掉他的圍巾,“應(yīng)該得收拾一下。” “交給我?!币呀?jīng)獨居兩年的成年男人燕灼很有資格說這句話。 被套拆下來洗好晾干,廚房用具清洗干凈后分門別類地放好,濕毛巾拂去每個角落的灰塵,燕灼有條不紊地進行這一切,最后在曲硯面前蹲下身,擦凈茶幾上的灰塵。 曲硯坐在沙發(fā)上,盯著燕灼的發(fā)旋,突然問:“有一件事我還沒弄清楚,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的?” 拿著濕毛巾的手微微一頓,燕灼欲蓋彌彰地說:“聽別人說的?!?/br> “聽誰說的?”曲硯并不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