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這么看來,柯靈跟柯父爭吵后負氣離家出走,不知所蹤,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至于尸首為何出現(xiàn)在幾十公里外的頓縣,還是個迷。 “我女兒將來要是敢那副打扮,不好好讀書,我也揍她?!币粋€探員不以為然地說。 同樣走非主流風格的倪遠航哼了一聲,似乎在說“成才和打扮沒有半毛錢關系,老子就是這樣的一朵奇男子”。 幾個人馬不停蹄找到了柯靈當時關系較好的兩個同學,她們已經(jīng)不再延續(xù)非主流打扮,中規(guī)中矩扎著馬尾辮,穿著合身的衣服,眼中也多了幾分穩(wěn)重。 “這是小靈的q?!逼渲幸粋€女孩指著手機屏幕?!俺藂之外,她沒有什么聊天工具。她爸爸不給她錢上網(wǎng),也不買手機給她?!?/br> 大多數(shù)孩子覺得向父母要錢天經(jīng)地義,卻從未親自體會一番賺錢的辛苦,認為自己要什么,父母必須滿足自己,如果不滿足,就是不關心、忽視自己。更有甚者,和同學朋友相互攀比,生怕在物質(zhì)上輸了丟面子,苛求自己的父母去買超乎自家經(jīng)濟實力的東西。而一些父母過分溺愛孩子,有求必應,最后只會覆水難收。 趙蘇漾看到幾年來這個女同學給柯靈發(fā)了不少消息,都是詢問柯靈人在哪里,什么時候回家,但都沒有收到回復。最早一條沒有被回復的消息發(fā)送于三年前的5月26日,即柯靈離家出走的第二天,內(nèi)容是:“你去哪里了,要不先住我家吧。” 得到了q,倪遠航馬上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試著破譯密碼登陸。這當口,趙蘇漾自嘲一笑說:“不知道哪天我失蹤了,誰會這么孜孜不倦給我發(fā)信息?!?/br> “你的讀者?!贬甑吐曊f,輕拍了一下她的后腦勺,示意她不要胡說八道。 “也是,說不定很多潛水黨都跳出來。”趙蘇漾眼睛一亮,竟好像十分期待那一天,這種興奮點還真是古怪,“那……你呢?” “我不會給你發(fā)任何信息?!贬隉o情無義地說。 趙蘇漾撇嘴。 “……我只負責把你找到?!?/br> 她抿嘴歪頭看他,他卻故意不跟她對視,轉頭看向一邊,害得她真想跳上去親他一下呀。 “歐了?!蹦哌h航自吹的破譯密碼技能真不是蓋的,他順利登陸了柯靈的q,專注地查看著,內(nèi)容都是一些明星、游戲,看上去十分普通。一會兒,他喊道:“你們看!” 一個用相同數(shù)字加字母組合作為登陸密碼的網(wǎng)絡博客被他挖了出來,被設置為只有本人可見的相冊里,柯靈上傳了幾張身上傷痕的圖片,跟她同學描述的一樣青青紫紫,翻過幾張后,內(nèi)容升級,皮膚見了血。 “打幾下就完了,她爸爸下手太狠了,是親生的嗎?”倪遠航忍不住吐槽,“我爸對我就一個要求,只要學習好,啥都依我?!?/br> 柯靈的幾篇私.密日志也是各種傷春悲秋,矯情灰暗,什么“悲傷逆流成河”、“我活著就是罪”、“誰愿意為了我背叛全世界”。趙蘇漾悄悄跟岑戈說:“我初高中時也是這個德行,覺得全世界都欠了我,暗自幽怨,也不知道在憂傷什么。后來我看到一個詞叫‘疼痛青春’,覺得非常適合那時的自己,現(xiàn)在想起來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于是那些做作幼稚的日志都被我刪了。四肢健全,身體健康,生活富足,跟許多人比已經(jīng)夠幸運了,我那時到底在矯情個什么勁兒。但那種年齡似乎都有點這種傾向?!?/br> “沒有真正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總把生死看得輕于鴻毛?!贬甑辉u價,表情卻十分沉重。岑凝正是在這樣花季的年齡生了重病,她還來不及傷春悲秋,就得直面死神,對她來說,能活下來就是萬幸,絕不會額外憂傷其他。猶記得出院那天,他去接她,她那樣興高采烈,回家的路上趴在車窗上,夸張地對一條熟悉的街道或一棵普通的樹大呼小叫,好像外星生物來到地球一樣。他知道,出院對岑凝來說是新生,所以一切都好似失而復得的珠寶,那樣珍貴可愛。 說話間,倪遠航翻過一頁,愣住了。 幾根大頭針插在柯靈的嘴上、手腕皮膚和腳底的照片呈現(xiàn)在他們眼前,都是自拍。其中一張,手腕上橫穿過十幾根大頭針,血雖不是很多,但也足夠觸目驚心。 趙蘇漾看著都感覺手臂隱隱作痛,不禁搓搓手腕,好像那里也扎了針似的。 “這……這是她爸爸干的?”倪遠航忍不住問柯靈的同學,“這是虐待!故意傷害!為什么不報警?!” 那個同學茫然地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柯靈被這么對待過。 岑戈微皺眉,目光犀利地掃過這幾張照片,篤定道:“是自.殘?!?/br>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時光紀年 ☆、56|靜靜的頓河(5) “怎么可能??!”柯靈的同學難以置信地大呼。 “對,應該是自殘。”趙蘇漾定睛一看,“我若被人用針刺,至少會掙扎一下,手上除了針刺的這些傷口,還會有一些抓痕、挫傷等等。如果被捆綁,也會有其他摩擦造成的皮外傷??煽蚂`的傷口很單一,其他地方也沒有掙扎所受的傷,證明她是自己拿針刺進去的,即使是別人刺的,她也是自愿被刺?!?/br> “這張幾根針刺入耳垂的照片……”岑戈放大了其中一張,“她用手捂著嘴,瞇著眼睛,好像在哭泣。人在哭泣的時候,即使痛苦地用力閉上眼睛,因為上下眼瞼之間弧度的關系,眼角也不會產(chǎn)生這樣的皺紋,發(fā)自內(nèi)心笑的時候才有。她捂住嘴,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在掩飾上揚的唇角——她在笑,而不是痛苦地哭,她很享受這個過程和因此產(chǎn)生的疼痛?!?/br> 倪遠航繼續(xù)翻閱柯靈的私密博客,在幾個來訪者的博客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外鏈,點開一看,是一些早已被查封取締的論壇和貼吧。這些難不倒他,幾分鐘后,他說:“都是一些自.殘.愛好者聚集的地方,用各種工具、形式虐自己,還以此為樂呢。有圖片,還有視頻。這這這……太重口了,簡直不忍直視?!?/br> 有些人是經(jīng)不起深挖的,挖下去足以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粗切r血淋漓的照片,趙蘇漾想起被殺的舍友向蔓,也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將最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人活著都有壓力和困苦,選錯了發(fā)泄方式,最終只會害人害己。 柯靈的同學震驚地說:“以前我們也在她身上看到一些傷痕,但不是很嚴重的。小靈告訴我們,是她爸爸給打的?,F(xiàn)在看來,也許是她自己弄的?” “我真搞不懂他們?yōu)槭裁匆@樣。吃得飽,穿得暖,沒有戰(zhàn)爭,追求個性就去追,好好過日子就是了,整這么些幺蛾子干啥?”倪遠航恨鐵不成鋼,有些激動地說,“有些孩子生在戰(zhàn)亂的國家,要不就動不動全家被自.殺性爆炸給炸死,要不就被恐怖分子捉去砍頭,成天擔驚受怕,和平的日子他們不知道多期盼,哪里會故意用針扎自己、拿刀子割自己?這些人就是沒真正吃過苦,沒嘗過餓肚子的滋味,純粹吃飽了撐著沒事干!先烈前輩流血流汗打下江山,就供養(yǎng)出后世這么些大傻.逼!送他們?nèi)ヘ毨絽^(qū)或者戰(zhàn)亂邊境呆幾個月,什么腦殘病都治好了!” 非主流男孩的三觀其實還挺正。 離開女同學的家,大家馬不停蹄坐上了去省會中江市的車。 “柯靈的死因是縊吊窒息身亡,她會不會自.殘覺得不夠刺激,選擇了自縊?”開車的探員猜測道。 “自縊的人不可能把自己的頭割下來?!蹦哌h航反駁。 風從半開的窗口灌進來,岑戈v領毛衣內(nèi)襯衫的領子隨風微微顫動著,只聽他開口道,“她有一個很隱秘的朋友,無論是父母還是同學,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這個人是她的同僚,或許有著共同的愛好,或許是她的‘導師’,她失蹤之后就去了‘他’那里?!?/br> 趙蘇漾不解地問:“那么其他人……” “其他人是否也認識‘他’,我們還要進一步證實。如果幾個人私下都是自.殘.癖,那么無論是自.殺還是被殺,都和柯靈的那個朋友有些瓜葛。” “或許‘他’只負責斬首?”靠在商務車最后一排的倪遠航懶洋洋地說,“我以前看過一個新聞,某國有兩個變態(tài),一個喜歡殺人,一個喜歡被殺。后面那個就跟前面的說,你把我殺了,再把視頻放在某網(wǎng)站上給更多好這口的人看。前面那個同意后真的照做了。當然,后來也沒逃過法律制裁。說不定這個案子中的‘他’也是這樣的變態(tài),要不我網(wǎng)上找找三年前是否有四段斬首的視頻?” “你可以試試?!贬挈c頭。 倪遠航來了點精神,躍躍欲試地答應了。 幾輛車抵達中江時已是傍晚,夕陽西下,余暉灑在環(huán)城小溪上,波光粼粼都是一片金橙色。 “累不累?”岑戈偏頭,低聲問。 午飯后沒機會小憩的趙蘇漾有點頭疼,這會兒卻沒叫苦叫累,只是拍拍肚子,“不累,就是餓!” “哈哈哈哈!”前面兩個探員笑起來,“我們也餓了,所以早就跟中江這兒的同事聯(lián)系好了,吃頓碳烤鹿rou再一起去大學城。” 烽州當?shù)厝舜蠖酁楸狈胶纷搴笠?,也延續(xù)了他們的生活、飲食傳統(tǒng),面食和rou類成為他們的主食。池原人家家戶戶都有一個大燉rou鍋,飯點時街道上rou香四溢。早年不禁獵的時候,男人們還會背上□□去打獵,家里經(jīng)常有野味吃。他們最常吃的野味多為山豬、鹿、兔子和山雞,無論男人女人都生得很壯,因此籍國的很多力量型、身體對抗型運動員都來自烽州三省。 趙蘇漾看見滿眼的rou,有點回不過神。他們那里的菜肴都是用盤子裝,這里倒好,一盆盆上,主菜炭烤鹿rou的大盆差不多跟她的洗臉盆一樣了。粗獷的當?shù)靥絾T用雜糧卷餅包著鹿rou和生大蒜、辣椒吃得起勁,在他們眼里這份量只是小case。 這里rou不貴,貴的是海鮮,聽他們說,只有過年才能吃上冷凍保鮮的蝦和螃蟹,請人去吃海鮮,才是真土豪。比海鮮便宜點的是河鮮,密婺江盛產(chǎn)大魚,一條魚就能做一桌全魚宴或者一魚n吃,他們許諾,等案子破了,就上頂級全魚宴! 雖然包廂里蒜味十足,可趙蘇漾吃得還是很盡興,光是橙子汽水就喝了四瓶,因沒有午睡、舟車勞頓而引起的頭疼也隨著胃的撐滿而消失。碳烤鹿rou外焦里嫩,特殊的香料腌制,讓人不但吃不到異味還能嘗出其他rou類沒有的鮮香。以為一大盆份量太多肯定吃不完,最后見了底卻還意猶未盡。 “參加特案組也蠻好的,上次在龍葳古城也吃了不少從沒吃過的,這次吃到這么好吃的鹿rou,也是值了。”趙蘇漾跟孕婦一樣摸著肚子走上車時感慨道,“我們趕緊把案子破了,再嘗嘗全魚宴吧?!?/br> 倪遠航白了她一眼,一甩長劉海,說:“吃貨啊你?!?/br> “吃飽了肚子才有力氣干活?!彼€嘴。 “你現(xiàn)在有力氣了?”倪遠航挑眉問,“那為什么大衣還要別人幫你拿?” “哈?”趙蘇漾眨眨眼,一回頭,才看見身后的岑戈一手一件大衣,一件她的,一件他自己的。 倪遠航可不傻,早就看出這兩人可不是普通同事關系,傳說中的測謊機岑戈會帶這個女孩子來,也是很有私心的。他撓撓頭,一個箭步先上了車。 車子開進池原工業(yè)大學時,很多學生剛剛上完第二節(jié)晚課,溜到學生街吃夜宵,熙熙攘攘,煙火彌漫。一路上堵得很,只能龜速前進,車旁捧著熱騰騰關東煮一邊吃一邊嘻嘻哈哈聊天的女大學生都比他們的車行得快。 因為沉迷碼字且人緣也不好的趙蘇漾大學四年過得都很清靜,好似古寺清修一樣?,F(xiàn)在她望著窗外的熱鬧場景,忽然覺得自己應該重新回去讀一次大學,換一個舍友,交一個岑戈一樣的男朋友,好好享受一下象牙塔里的悠閑時光。 四個死者之一沈碩明的兩個舍友小張和小肖留在本校讀研究生,明年畢業(yè),說起三年前舍友失蹤時候的事,還覺得記憶猶新。 “你們說最近爆出的‘古墓四人頭案’之一居然是小明?真是太想不到了,他家并不富裕,所以一開始我們以為他被傳銷組織騙走了?!?/br> “他有個女朋友叫……小菲,以前曾經(jīng)徹夜不歸,我們也沒當回事,后來電話一直打不通,我才去找了輔導員?!?/br> “小菲啊,早畢業(yè)了,當時探員也找過她,她說周五晚壓根兒就沒和小明約會?,F(xiàn)在早嫁人了吧,聽說一畢業(yè)就結婚了,嫁給一個富二代。我們……我們覺得就算小明不失蹤,她最后也不會跟小明終成眷屬。呸!我這么說真是對不起小明?!?/br> “自.殘?天方夜譚!不可能的!我們在宿舍就穿條大短褲,他要真有那個傾向我們會發(fā)現(xiàn)的?!?/br> 當時負責查辦沈碩明失蹤案件的探員說,中江市對三輪摩的的查處一直十分嚴格,導致一些摩的十分清楚哪里設崗,所以他們很能鉆一些小路小巷。監(jiān)控拍到沈碩明上摩的后出了大學城區(qū)域,之后再也查不到任何畫面也跟摩的師傅的鉆小巷有關?,F(xiàn)在出了人命,想再查當時的監(jiān)控是不可能了,只能將沈碩明的照片發(fā)布在網(wǎng)上,尋找三年前載他出學校的摩的司機,可事情過去那么久,那個司機怕是早就記不得曾經(jīng)載過這樣一個長相普通的男學生。 倪遠航要來沈碩明的聊天工具、微博等id,發(fā)現(xiàn)他和柯靈并無交集,也沒有在柯靈常去的自.殘論壇、貼吧等處擁有用戶名。 期盼著盡快破案好去嘗嘗全魚宴的趙蘇漾傻眼,原本以為順著自.殘這個關鍵詞查下去,就能牽出和四人有關聯(lián)的某一個人,誰知,這條線在第二個死者這里就斷了。 在大家一籌莫展之時,岑戈忽然說:“將小菲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br> 小肖打了幾個電話問了好幾個老同學,最后給出一行數(shù)字,“喏,這是小菲現(xiàn)在的號碼?!?/br>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 凝 ☆、57|靜靜的頓河(6) 岑戈站在研究生宿舍陽臺,背對著眾人給小菲打電話,其他人留在室內(nèi)大眼瞪小眼。 第一次參加特案組的倪遠航看上去有點沮喪,不死心地翻找沈碩明的“最近聯(lián)系人”,渴望找到些蛛絲馬跡。 半晌,岑戈推門進來,“小菲是沈碩明的前女友,他們早在大二下學期就不再是情侶?!?/br> 小張和小肖非常吃驚,難以置信地追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菲說,他倆之間有過約定,是沈碩明提出來的,讓小菲在找到新男友之前,不對外公開他們已經(jīng)分手的事。在沈碩明失蹤的前幾天,小菲找到了新男友,告知他時,沈碩明要求小菲繼續(xù)約定,和新男友‘地下戀’,被她拒絕,兩人發(fā)生了爭吵。幾天后,小菲聽說沈碩明失蹤,心里很害怕,向來調(diào)查的探員隱瞞了他倆的約定和爭吵,暫時和新男友低調(diào)戀愛,想等沈碩明回來后再溝通溝通,可他一失蹤就是幾年,她有過不祥的預感,可又沒辦法改變什么。 “居然是這樣?!毙埬康煽诖?,和小肖面面相覷著。 “男朋友失蹤,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和尋找輔導員幫助的應該是保持聯(lián)系的女友?!贬觑w快地瞥了一眼趙蘇漾,她在柯靈同學那兒胡說八道自己失蹤誰來找的事給了他靈感,讓他發(fā)現(xiàn)沈碩明失蹤案報案人的不合常理,“周五晚上沒有約會,周日你們倆報了案,在此期間,作為女朋友的小菲竟沒有到你們宿舍詢問過沈碩明的去向,不像個合格戀人。” “啊,我們當時壓根兒沒想過這一茬?!毙埮呐哪X門。 趙蘇漾趁機問他倆:“所以,沈碩明在你們和其他人眼里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兩個老同學沉默了很久,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小明……是個很好強的人。聽說他父母早年都下崗了,能供他上大學不容易的。他剛來報到的時候,我們都不知道這個事,覺得他應該是富二代,因為那時大家還用不起iphone,他卻有一臺iphone4。” “我們是報案后,才聽輔導員跟探員說到這個事的。之前我們看他經(jīng)常兼職,以為是富二代自強不息,體驗生活,將來好回去接手父親產(chǎn)業(yè)什么的。反正他用的東西很潮,后來又買了 ipad,連電腦都換了 mac。” “小菲人很漂亮,當時可以算是‘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了,小明能追上她,也砸了不少銀子。現(xiàn)在看來,那些錢他到底是怎么湊出來的,真是令人佩服?!?/br> “我們真的沒看出他倆大二就分了?!?/br> “不能理解小明是怎么想的,輔導員當時說,他的學費是貸款。他失蹤之后,他父母賣了他的 ipad什么的,把錢還上了。他賺了那么多錢,怎么不存著先還貸款呢?” “虛榮?!碑敃r負責調(diào)查失蹤案的探員沒好氣地說,“不讓女友對外公開說分手,也是怕丟面子。” “各位探員,我們想問問,小明他……真的是被人殺了嗎?”小肖小心翼翼地問,然后說:“他雖然有點好強,可是人并不壞,沒有得罪過人。會不會那天獨自出去喝悶酒遇到了搶劫犯?” “這個還得繼續(xù)調(diào)查,你們?nèi)绻肫鹗裁磩e的線索,隨時聯(lián)系我們?!币粋€探員給了他倆兩張名片。 一個愛好自.殘的初中生,一個虛榮的大學生,這二人的頭顱被埋在了一處,另外兩個死者又是什么身份、什么性格,他們失蹤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呢? 趙蘇漾看了看岑戈,他臉上并沒有困惑的神色,反而揚了揚唇角,低語了一句,看口型,似乎是——“很有趣。” 有趣?或許吧!她閉了閉眼睛,四個人已經(jīng)死去三年,無論他們能否抓到始作俑者,都不可能復生?,F(xiàn)在他們能做的就是將罪人的罪行發(fā)掘出來公諸天下,引起人們的警醒。 休息了一晚,特案組傳來消息,經(jīng)過走訪詢問,頓縣一些鄉(xiāng)村在數(shù)十年前曾流行過一種迷信做法,鋼針釘入腦門是讓那些死不瞑目的死者魂魄盡散,永不超生,因此也不會變成厲鬼或是轉世后找抽人的麻煩。工地已經(jīng)全面停工,尸身還是沒有找到,兇手似乎是直接帶著四個人頭到這片曾經(jīng)的荒地埋掉的,然而比人頭還大的尸身,他究竟如何處理? 碎掉?埋在另一個鮮為人知的地方? “該不會吃了吧?人頭這種東西不好烹飪,即使煮了,一雙眼睛看著你也挺不自在的。”趙蘇漾不負責任地猜測,聽得其他人都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