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對著親家諸般挑剔的同時,又是豐厚的嫁妝,即便是親家,似乎也不大再好責怪他了。 畢竟是一份為父慈悲心腸。 “誰知道呢,畢竟還有小世子,總不可能會散盡家產,不過王爺名下肯定是個空架子,這應該是真的。聽說因為王妃cao勞了多年,王爺憐惜,所以自己名下的是十個還是八個的田莊都改到了她的名下……” 駱辰逸對著眾人道。 黛玉畢竟如今也是公主,和宗室里也有往來,所以這些隱秘消息也是知道一二的。 “唉,說這些做什么?二嬸對婉瑜的親事有什么打算沒?總不好繼續(xù)地這么拖延下去吧?還能再耽擱下去了不成?” 駱辰邁對著堂弟道。 “母親并未告訴我,此事我也不知道的?!?/br> 駱辰逾搖搖頭,對著自家堂兄否認道。 “不管如何,都應該早些定下來才好呢,婉瑜也不小了。難道二嬸想讓婉瑜進宮?” 駱辰邁心下一動,對著堂弟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二哥,二嫂的娘家弟弟是個好的,能定下來就趕緊地訂下來吧,母親如今只怕也沒有多少的想法吧?!?/br> 駱辰邁對著自家堂兄道。 “你要覺得好,總顯得和二嬸說清楚了,張家那邊兒才打發(fā)人上門不是,所以你盡快給我個準話,我讓你二嫂張羅。” “好,勞煩二哥了!” 兄弟兩人敲定了駱婉瑜的事情,可不想,這個世界上總有個計劃不如變化的無常。 所以在聽到駱婉瑜封為皇長孫側妃的旨意時,駱家諸人,除了小宋氏外,其他人都是傻眼狀態(tài)。 這,這可真是…… 不過是晚了那么一步而已! 可誰知,旨意就下來了。 小宋氏想想自己和娘家大哥之間的籌謀,事情總算是有了眉目,大善。 駱家二房日后能出個貴人,看他們誰敢小覷了二房? 總覺得二房是依附著長房過的,可是現在呢?自己和皇長子成了親家,日后自己的閨女,飛上枝頭變鳳凰,那一日,自己就該是皇親國戚了。 小宋氏想想日后的榮光,再想想閨女不日便要進宮了,頓時慈母心腸發(fā)作,對著閨女噓寒問暖,燉補品,做衣裳的,反正是忙的不亦樂乎的。 駱辰逾卻是臉上無光的很,一臉義憤地來到了母親的院子里。 “母親,到底怎么回事兒?前日您明明答應了的,說是要將婉瑜許給張家哥兒的,怎么又會有這么一樁事體來?” 聽著兒子的質問,小宋氏略略地有那么幾分的不自在,不過復又想想,自己這么籌謀,為的是什么?難道不是為了讓兒子有個靠山嗎? 所以她頓時理直氣壯起來了,打發(fā)了眾人下去,仔細地將自己和娘家大哥的那一番籌謀說給了兒子聽。 “母親,舅舅家的表妹不也是適齡,為何人家不將閨女送進宮去,偏生要送了meimei?打的什么主意,您難道還看不明白?您這樣,除了將婉瑜推進火坑,還能如何?禁宮是那么好待的,這種算計一旦落敗,您想過沒有,婉瑜的一輩子就毀了,惱不得還會連累到家族的。” 駱辰逾滿心的煩躁,對著自家母親道。當然,對于她的籌謀,自己更加地心中不爽,鬧的自己好似是個廢物點心一般,不是靠父母便是靠妹子,這都叫什么事兒! “怎么能是毀了?畢竟可是側室,一般人只怕也是爬不到那個位置上的,若不是你母舅能在皇后娘娘跟前說上話,你以為你妹子能有這份兒機緣?” 小宋氏掩了自己的不自在,對著兒子嗔怪道。 “母親,即便是在尊貴,可也不過是個側室,說到底不過是個小妾,看著高門大戶的小妾日子是那么好過的,更何況是皇室?您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何會生出了這樣的糊涂心思來?” 駱辰逾忍不住地生出了幾分煩躁來,對著小宋氏道。 “這總是喜事兒,是多少人求不來的體面和榮耀,也不是誰家的閨女都有這個機會的,趙家的閨女和孫家的閨女,不和婉瑜年齡相差無幾?可看看皇家是個什么態(tài)度?你也不想想,未來一旦婉瑜成了貴人,你這個做哥哥的豈不是受益的,我是為了誰?” 小宋氏對著兒子一臉的嗔怪道。這話也說的是赤果果的,聽的駱辰逾略顯惱羞。 “母親,在您眼中,兒子便是個沒出息的,所以現在靠著父母,日后就得靠著妹子???” 雖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絕對無法改變了,可駱辰逾心中還是非常地不爽,覺得自己的男子漢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并不是那個意思,誰又覺得你是個沒出息的了?如今我兒不也是皇家侍衛(wèi)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體面,我兒日后是有大出息的。母親可就等著你有出息,孝敬我呢!” 小宋氏也知道兒子的自尊心比較強,所以急忙地安慰他道。 事情依然成了定局,已然無可更改了,母子倆又說起了別的,盡管是側妃,可到底比不上正妃尊貴,所以雖然是有典禮的,可到底一輩子不能著紅。 這樣想想,小宋氏倒是有些悵然了。 女人啊,誰又愿意去做小呢? 看著她目露悵然,駱辰逾倒也不好再抱怨了,索性退了出去。 在院門口看到了往日里素凈清雅的meimei一身大紅,面色平靜,明明是熱鬧的顏色,可襯的她更加清冷孤寂了。 駱辰逾心中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妹子,彼此之間問候了兩句,駱辰逾略顯狼狽地離開了。 看著二哥凌亂的腳步,駱婉瑜露了一抹笑容,靜靜地站立了片刻,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了這才進了母親的院子…… 靜孝公主府·書房 “宋家倒是好算計,當我駱氏沒了,是不是?欺人太甚!” 駱辰邁對于這樣的被動嘔死了,一臉的陰狠,對著堂弟道。 “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不過是婉瑜的終身只怕要毀了,二哥,你拿個主意,到底該如何?” 駱辰逸淡淡地道。 二房的事情,他真心不能插手,也不想擔責任,不想自己背負,所以看向了駱辰邁。 他是駱氏嫡支長房,如今駱氏明面上的代言人,所以這事兒就該他拿主意。 駱辰邁聞言,翻了個白眼,這種事情,自己能如何? 既然身為母親的二嬸都舍得,自己要是再籌謀其他的,這不是和二叔二嬸結仇嗎? 豈能如此輕率? “既然事成定局,那么就順其自然吧?!?/br> 駱辰邁對著自家堂弟道,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駱辰逸自然也不會多事兒,駱婉瑜進宮,成了定局。 正月里,駱婉瑜在傍晚時分,被一頂四臺小轎抬進了宮廷,一前一后,皇長孫的后院里便多了兩位側室。 許是沾光駱氏,許是因為趙皇后對駱氏女的生育能力的看重,總之,盡管為側室,駱婉瑜也成為了正妃之下的第一人。 不過她永遠都是淡淡的,笑容也很少,似乎就沒有真心歡喜的時候,萬無不縈懷,說的便是她這樣的情況吧。 縱然是之前想要通過他拉攏駱氏的皇長孫,在新鮮了幾日之后,也丟開了手,這樣一個冰塊兒似的女子,只怕是永遠都捂不熱,自己又何必費神。 駱氏既然有女兒進入了自己的后院,除了站在自己身后外,他們難道還能有別的選擇不成? 想想父親往日里的教誨,皇長孫對著這位側室也是淡淡的,對著另一位,溫柔如水的另一位,倒是更加看重。 不過饒是如此,駱婉瑜在宮廷后院的日子也不好過,男人和女人看待問題的重點并不相同,正妃可是比誰都是知道駱氏在朝堂上勢力,所以駱氏從來都不可小覷,成為了她打壓和重點防范之人。 尤其是在自己沒有誕下丈夫的嫡子之前,別人誰都能生孩子,只有駱氏不可。 這些事情在進宮之前,兩位哥哥都說的清清楚楚的,駱婉瑜焉能不知。 丈夫待她平平,她索性誰也不去巴結,就守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門不住二門不邁,也不巴結上面的貴人們,永遠都捧著,永遠都是清清冷冷的樣子。 想著自己從大哥那兒的來的西洋的素描書,駱婉瑜開始學習,一旦有了事情做,投入其中,這平靜無波的生活,似乎也不那么難熬了。 至于受孕生孩子,丈夫一月都不大出現在自己的院子里,她一個人難道能生出來孩子嗎? 再者說了,即便是生出來了,自己縱然是有撫養(yǎng)孩子的資格,可是面臨這后宮的傾軋,自己能護得住自己的孩子嗎? 駱婉瑜本就是個內秀的,所以一點兒也不著急。 日子還長著呢,看著正妃跳腳的樣子,她心下一嘆,女人啊…… 駱婉瑜正月里倉促進宮,二月里,上皇終于熬不住,離開了這個世界。 要說傷心么,肯定是有的,可更多的是復雜。 這沒頭沒腦,說的便是皇帝。 在親眼看著父皇咽氣的那一刻,他心跳如雷的同時又是忍不住地在傷心。 這并不是假裝的,在死亡面前,他是真的放下了和父親之間的罅隙,釋懷了。 二十七聲喪鐘響起,早有準備的勛貴,朝臣之家早早地就換上了素白之物。 三月不得飲宴,半年不得嫁娶,皇帝和二皇子自然是需要服喪三年的,不過皇家一般都是一個月即可,一日頂一月。 上皇的喪禮就忙了一個月,忙完了這些之后,總算是讓大家松了口氣。 上皇沒了,據說忠順王病了,喪禮上看著被人攙扶著,顫顫巍巍的忠順,大家一時之間沉默了。 皇帝卻是不信忠順真的病了,不過是作態(tài)示弱罷了。 目前皇帝是沒有心思和忠順算賬的,至于以后么,再說。 不過想想之前忠順的那些反常舉動,一副散盡家產的德行,他倒是要瞧瞧,忠順接下來還會做什么。 大權在握的皇帝這一刻,終于露出了自己猙獰的一面。 這下子,再也沒有能攔著自己了! 聽著在大明宮笑的張狂的皇帝,戴權將人打發(fā)的遠遠兒的,恨不得自己此刻就是消失不見了的。 伴君如伴虎,這一刻,戴權終于感受到了。 可惜的是,他沒有退路,除了死。 三年無改父志,是為孝! 不過這不適合皇帝的情況,大刀闊斧地開始改革的皇帝露出了自己霸氣的一面。 半年內,從六部到地方大吏,基本上就沒有穩(wěn)定不動的。 駱辰逸也從工部進入到了戶部,駱辰邁終于成為了京營節(jié)度使,一時之間,駱家風光無限,成為了京中炙手可熱的人家。 皇長孫又想起了自己后院里的駱氏女,然而不管是自己多么地寵愛這女人,這女人壓根兒就是塊兒石頭,冷冰冰地,永遠捂不熱。 新鮮了兩天之后,皇長孫又丟開了,不管是別人的嘲笑還是其他,駱婉瑜都是那副淡淡的樣子。 駱家炙手可熱,皇帝現在倒是不怕,畢竟現在這一切的榮耀都是自己給的,是自己可以收回的,所以皇帝一點兒也不擔心。 駱家炙手可熱,不過老太太卻是病了,所以駱家關門閉戶,對于外面的風風雨雨一點都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