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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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些東西并不是他收集的,反而是自己的好侄子駱辰逸交給自己的,駱辰逸當(dāng)初那個嘲諷的表情,駱閣老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被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少年拿捏了把柄,可是自己的蠢弟弟竟然毫無所覺,反而沾沾自喜。這樣的弟弟,他果然還有本分期待的話,自己簡直就是個蠢貨了。 “大哥……大哥……” 駱文遠聞言訥訥無言,滿頭滿臉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滴,打濕了他前面的青石板。 “行了,滾吧,我最近不想看到你,你也老老實實地在府上待著,閑著沒事兒干就教教你的蠢兒子,讓他少在外面自以為是。打量駱家的笑話少是吧?見天兒地詆毀辰逸,以為就他聰明,別人聽不出來他的夸贊中帶著惡意?日后再讓我聽見辰逾說上他大哥一句不好,那么就小心我讓人打斷他的狗腿!” “辰逸已經(jīng)入贅了,明顯和駱家生分了,我拉攏他還來不及呢,你們夫妻,父子倒好,不說辰逸的壞話能憋死你們嗎?” 駱閣老看著比兔子跑的還快的駱文遠,淡淡地嘆了口氣,將那些東西扔進了火盆里。 辰逸說了,自己手上就這么一份,他也相信,總歸是他老子,即便再恨,再狠,那孩子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駱文遠去死的! 看著化為灰燼的那些紙張,駱閣老只覺得渾身沉重的慌。 第二日,駱閣老便沒能從床榻上起來。 駱太太也并不慌張,畢竟丈夫年紀大了,身上有這樣的毛病,那樣的毛病,這也是正常的。所以也只是打發(fā)了老二去請了相熟的太醫(yī)過府,讓長子遞折子告假。 至于其他人,該做什么做什么去,丈夫有她伺候照顧呢。 因為她的這份兒鎮(zhèn)定,駱家人也并未過多的慌張,唯獨駱文遠有些心病的,他以為是自己將大哥給氣到了,駱文遠心中各種忐忑。 駱辰逸在聽到駱閣老病了的消息之后,扯了扯嘴角,吩咐人去準(zhǔn)備了些藥材補品地上門去探望了。 當(dāng)然,一起的還有黛玉和婉慧。 駱文遠看著平靜深沉的兒子,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恍惚,果然是自己的兒子么?看著似乎真的挺不錯的? “父親,大伯如何了?為何好端端竟然會病了?” 駱辰逸問的不過是些平常之言,可是落在駱文遠的耳朵里,總覺得他這是話里有話。 “你大伯,你大伯他畢竟,畢竟上了春秋了……” 半晌兒之后,駱文遠略略地帶著幾分不自在地道。 雖然駱文遠的這個態(tài)度有些奇怪,不過駱辰逸著急著去見大伯,所以并未多想,對著駱文遠一禮,轉(zhuǎn)身進了書房。 外間駱文遠,駱辰邁,駱辰逾叔侄、父兄三人坐鎮(zhèn),到了里間便是駱太太了。 她的容色略略地有些憔悴,可眉眼間卻無沉重之感,看來大伯的病情并不太重。 駱辰逸也略略地放下了提著的心。 黛玉和婉慧倆問候了駱太太幾句之后,隨著駱太太一起出去了。丈夫打發(fā)了人去請了辰逸過來,只怕是另有要事。 再者說了,盡管黛玉是晚輩,可也是郡主,所以不能怠慢太過。 “……” 駱辰逸坐在榻上,靜靜地看著自家大伯,目光中充滿了征詢。 “你父親愚蠢又貪婪,也沒有多少的急智,盡都是些糊弄自己的小聰明,日后二房只怕還是要勞你多看待幾年。至于長房,你大兄雖然是個書呆子,可老實,所以大房守成無礙,你二哥一旦我歸去,少了束縛,只怕便是要上了戰(zhàn)場的,誰也不知道他能折騰個什么出來。不管成也好,敗也罷,總歸是走不遠的。最好的結(jié)果便是被陛下調(diào)回京中,榮養(yǎng)起來罷了?!?/br> “……” 駱辰逸看著雙目有神,精神也不錯的老人,聽著他一副交代遺言的言語,也是無語。 “我最是個懶又笨的,也最不愛管閑事兒,該是我的責(zé)任,我背著,哪怕是被壓死,累死,我也絕不會說上半句抱怨之言。可是不該是我的責(zé)任,我這個人也最有自知之明,即便是我愿意,可別人也不見得樂意???所以您說說,你這又是何苦呢?父親對于二弟的期待甚高,二弟瞧著也好學(xué)上進,其實二房您也無須擔(dān)憂呢。” 駱辰逸一點兒也不上老頭兒的當(dāng),上次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會看顧駱家,遇上生死關(guān)頭了也不會袖手旁觀,至于其他的,真的,他一點兒都不想摻和進去。至于看顧二房之類的,駱辰逸巴不得二房人去死呢,哪里會去費那個心思。 “辰逾到底是有幾分小聰明,若是刻苦好學(xué),說不定會有些小的建樹,只可惜啊,你父親疼愛,繼母寵溺,所以好好兒的孩子就只是下幾分小聰明了。見天地想著自己如何地占便宜,如何地投機取巧。殊不知,這個世界上比他聰明的人多了去了,所以很可能他痛快地將自己給玩死了還不知道怎么死的。二房指望他,我卻是不看好?!?/br> “有您這樣說話的嗎?搞的辰逾真的是那么不堪似的,不過是年紀小,性子還沒定下來而已,等過上幾年,他漸大了,懂事明理了,還什么不知道呢?這世上啊,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跑,所以唯獨自己,唯獨自己的學(xué)識,唯獨自己的努力是不會辜負自己,不會背叛自己。您將這個道理深刻地灌輸給了他,辰逾還能那樣了?畢竟有父親在前頭遮風(fēng)擋雨,一切又是太太送到嘴邊兒喂著吃的,他哪里知道這世道的險惡。我卻是羨慕呢,這樣單純的歲月我在六歲那年母親去世時,再沒品嘗過了?!?/br> “你這還是有怨氣啊……你父親他……” “說有怨氣也對,自從辰逾兄妹倆降生之后,我看著父親一天天地將他兄妹二人捧在手心里,我和婉慧倆呢,就跟兩顆野草一樣,雖不至于是狂風(fēng)暴雨,可終究覺得自己委屈,覺得自己可憐,失落的要死!都說沒娘的孩子像根草,我生怕婉慧也會自顧自憐,所以只能將一切都背在自己身上,時常安慰自己,男人怎么能說自己不行!唯一的愿望便是婉慧能安樂歡喜地長大??杉幢闳绱耍@都是一種奢望!” “大伯,您知道嗎?那年老爺踢了婉慧那一腳,我抱著生死不知的婉慧,聽著二弟幸災(zāi)樂禍的笑聲,我有多恨嗎?那個時候,我恨不得撲過去和二弟同歸于盡的,可惜的是,我知道自己人小力弱,壓根兒就無法達成心愿,而且還有婉慧,我死了不要緊,可是婉慧怎么辦?一個女兒家,沒了靠山,能有什么好下場?” “從那年開始,我越來越聰明,越來越刻苦,越來越上進,受到了大伯重視,家族關(guān)注的我逼著老爺太太縱然不喜歡我,不喜歡婉慧,可也得以我為傲,也不敢對著婉慧有任何的怠慢。至于太太那些言語上的輕慢,我只告訴婉慧,權(quán)當(dāng)是學(xué)習(xí)了,學(xué)習(xí)如何做一個刻薄之人,省的將來給人欺負了?!?/br> “幼時的我比辰逾還要混賬,有太太在的那些日子,老爺對我簡直比現(xiàn)在的辰逾還要疼寵,去族里打聽打聽,長輩們誰不知道?混世魔王說的就是我,帶著兄弟們闖禍鬧事兒的一準(zhǔn)兒是我,惹的雞嫌狗不愛的??纯船F(xiàn)在的我,不也是人人夸贊的么,所以大伯你竟是多慮了?!?/br> 駱辰逸的這一番話雖然說的毫無波瀾,可是落在眾人的耳朵里,卻是截然不同。 起初駱文遠、駱辰邁等人還有自己的話題,可后來,里間兒的聲音,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傳入到了他們的耳朵里了。 駱文遠等人不遠處,駱太太帶著黛玉,小兒媳婦,駱婉慧姐妹倆,都靜靜地站立著,都靜靜地聽著。 男人們心思復(fù)雜,心腸也冷硬,雖然動容也不至于落淚,甚至駱文遠父子倆尷尬多余其他的,女眷們個個兒地紅著眼圈兒,黛玉還好些,駱婉慧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父子情,兄弟情,這些到了什么時候都斬不斷的,你如今覺得委屈,覺得憤懣,這些我都能理解,可這并不是你放棄駱家的緣由??!” 駱閣老再一次地聽著這個故事,聽著侄兒的真情實感,忍不住地勸說道。 “大伯,是我主動放棄駱氏的嗎?難道不是老爺主動的嗎?拿我與我岳父交易,換了金陵知府的位子,老爺以為我是個傻的么?林家人不會告訴我,可老爺無緣無故地升任金陵知府,我到底是有多蠢才不知道??!放棄駱家這樣的罪名我卻是不認的。老爺時常罵我是個沒心沒肺的缺德玩意兒,我憑什么要看顧二房?父親還在,二房也不缺吃少穿的,我憑什么去插手二房的事情?我如今是林氏贅婿,我的責(zé)任是林家,是我的娘子,當(dāng)然,還有母親臨終前托付給我的婉慧?!?/br> “你呀,你呀,婉慧終究是駱氏女,少了娘家的扶持,你難道不怕你母親的悲劇重演嗎?” 看來這死老頭今天是豁出去了,什么話都敢說。 “不怕,怕什么呢?婉慧別說是受委屈了,就是少根頭發(fā),我都能找人去拼命。果然是那樣的話,我寧愿她和離,自己一輩子養(yǎng)著婉慧。婉慧要怨要恨的,我也認了?!?/br> “這個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都是由著你的性子呢?許多時候,不得已啊,身不由己的時候你該如何?” “不得已?身不由己?不過是借口罷了,放不下權(quán)勢,舍不得富貴,為自己找的借口而已,我再是不信的!” 駱辰逸微微一笑,對著大伯道。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不得已和身不由己便是帝王的逼迫罷了,果然到了那個時候,難道自己一點兒后手都不留? 利益是這個世界上最動人的東西,只要有利可圖,皇帝只怕是恨不得將自己給供起來罷。 “你這話的很對,確實如此??!是我偏執(zhí)了,本想為你們父子、兄弟之間化解一二,可惜啊……罷罷罷,隨你們高興吧,我這么討嫌,你父親不見得高興,你不見得高興。當(dāng)然,你兄弟只怕是最不高興的那個!” 駱閣老坦蕩地道。 “這倒不是,我還是感激大伯你一番好意的?!?/br> 駱辰逸對著他道。 這場談話算是結(jié)束了,在場的諸位,心思各異。 “大伯既然還有心思cao心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早日養(yǎng)好身子,繼續(xù)為駱家勞心勞力呢!” 駱辰逸看著已經(jīng)快要蕩到谷底的氣運值,心下黯然,大伯如果能平安致仕,那也算是大幸! “死小子,少貧嘴,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到處是窟窿,只怕也活不長了!” 駱閣老也算是說了一句實話,生老病死,誰也無法左右。 “既然知道,您還cao那么多的閑心,好生將養(yǎng),您退下來,我陪著您名川大山地四處走走,最后回到祖籍,遠離紛擾,安安靜靜地養(yǎng)老多好!” 駱辰逸最會地嘗試著,想要改變。 “唉,如之奈何,聞之令人心神向往,然而終非人力可及!” 駱閣老一臉的遺憾之色,對著侄兒感嘆道。 “既然如此,那么您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我也只能祝愿大伯心想事成了?!?/br> 駱辰逸深深地嘆息道。 “成了,打發(fā)個人去找找你大伯母去哪兒了,老頭子要渴死了竟然沒人管!都說久病床全無孝子,老子才病了一天,如何就沒孝順子孫了?” 聽著他這話,駱辰逸很是無語地喂了喝了半茶盅子的溫水,看著他一臉的享受,這才聽了外邊的腳步聲。 “老爺成日里拉著辰逸做什么?病了還不老實,您不休息,還不讓孩子休息了?” 駱太太情緒略略地有些激動,眼圈兒也略略地有些發(fā)紅,駱辰逸只以為她是在為大伯擔(dān)憂,并未多想。 他可不知道之前和大伯今日這場故意的對話已經(jīng)被駱家的主子們都給聽到了。 是呀,之前就是故意的,可別讓駱文遠一邊嫌棄自己,一邊兒地又想占自己的便宜,沒的令人惡心。 現(xiàn)在好了,撕擼開了,看日后他還有什么臉面來求自己。 只要駱文遠不來麻煩自己,小小的駱辰逾么,那樣的小鬼頭完全不用當(dāng)回事便是了。 話說駱文遠簡直羞憤欲死,任誰被自己的兒子指責(zé)的話,只怕心情也好不起來的吧?當(dāng)然,還有大哥對他和兒子的評價,這一切都讓駱文遠郁悶,憋屈的慌。 駱辰逾則是不忿居多,畢竟被人貶到了泥里之人是自己呢,他正是自尊心強的時候,哪里還會不憤怒? 是呀,他是嫉妒的!如同自己嫉妒他一般,他同樣也是羨慕嫉妒自己的! 這個認知讓駱辰逸全身心地覺得歡愉起來了,甚至大伯對于自己的評價他都有些不放在心上了。 畢竟是他親口承認了的,絕對不會在大伯面前撒謊的,他嫉妒自己,哈哈,他羨慕自己,哈哈! 駱辰逾已經(jīng)陷入到了這個圈子中,魔怔了一般泛著謎一樣的笑容。 駱文遠看著笑容詭異的兒子,以為自家兒子被大哥打擊的太過,竟是魔怔了呢。 連忙地喚了他兩聲,可惜的是,駱辰逾仍舊還是那副謎一樣自信的笑容! 駱文遠頓時急了—— “啪啪——” 兩巴掌之后,駱辰逾終于回神過來了,看著自家老爺一臉的擔(dān)心,他反倒是覺得莫名其妙呢。 不過也多虧了這兩巴掌,否則的話,誰知道駱辰逾是不是就此傻掉了呢! 以前未必沒有這樣的悲劇發(fā)生過,將來也一定少不了這樣的悲劇,人性便是如此地丑惡。 駱府·內(nèi)宅 之前哭成淚人的駱婉慧卻也沒有用別人安慰,反倒是勸起了她人。現(xiàn)在的她果然再不堅強的話,如何對得起哥哥之前吃過的那些苦,受過的那些委屈? 雖然知道哥哥受過很多的委屈,可具體是個什么情形,駱婉慧卻并不盡知的,哥哥大多數(shù)時間都會瞞著自己,再不然就是東扯西扯,總歸不會告訴自己真正的緣由。 她的哥哥,果然是天下最好的哥哥呢。 駱婉瑜雖然面上淡淡的,略顯尷尬羞愧的同時更多的卻是羨慕。大兄羨慕自己和二哥,殊不知她卻是羨慕j(luò)iejie的,只怕二哥也是如此,所以才上躥下跳地想要贏得老爺?shù)臍g心吧。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自以為自家受過大委屈的駱家二嫂這次總算是開了眼界了。同時也是慶幸不已,好歹也不會是自己的親人給自己這樣的委屈。 四弟能長大成人,可真心不容易,與他相比,自家弟弟簡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駱家二嫂決定要將這事兒說給弟弟聽,鞭策他,讓他更加懂事上進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