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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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凱誠聽完,臉上多了一絲羞愧,但是還是不服氣:“可是哥,一只手伸出來,手指頭還有長短呢。人當然有遠近親疏。大哥您既然答應(yīng)給田家鋪路,我自認和其他兄弟,和阿學(xué)相差不多,為什么你當日不直接指定我來當族長呢?” “真不知道是誰,把你養(yǎng)成了這么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碧飫P復(fù)冷眼看著自己的弟弟,“你和其他人相差不多?你和他們差得遠了!那些小的閱歷當然及不上你不提,可是和阿學(xué)比起來,你的日常用度比阿學(xué)多多少?就是我離開西京的這些年,我還關(guān)照了許多朋友照拂一下你。你是不是當你大哥是聾子瞎子?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真當我一點都不知道?” 田凱誠的臉色一白,強自嘴硬道:“我又沒做什么錯事?!彼踔炼妓悴簧鲜裁醇w绔子弟,跟著爹老老實實做事,怎么就不如人了? “真要被你給氣死!”田凱復(fù)已經(jīng)懶得再跟他講道理了,手一伸揪過來就暴打一頓,“用嘴巴說的沒用,那我就用拳頭教!” 田凱誠整個人都懵逼了,面對長兄的拳頭,連閃都沒閃一下。好吧,其實他心里面有一瞬間想著,他好歹也算是自幼學(xué)過幾手武功,就憑他哥那身無三兩rou的麻桿兒身材,拳頭能有多重?他這會兒被多揍幾下,過會兒說不定能多沾點便宜…… “嗷嗚——嗷嗷嗷!”好痛好痛好痛! “哥哥哥!腿斷了腿斷了!嗷嗷嗷,別打臉!” 田凱復(fù)對外的形象一直都是文質(zhì)彬彬的書生,幾乎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是在霸王龍窩長大的。身邊一群幾乎能稱霸大周的又是宗師又是神射手的,他自然覺得自己還是很孱弱的。 弟弟的慘叫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做戲——擦,他那么點力氣就能叫那么慘,騙誰呢?繼續(xù)揍,用力揍,狠狠揍! “嗷嗚?”雪雪在門口小心探了一下頭,看了一眼認識的田凱復(fù),悄悄挪了出去,然后夾著尾巴飛快跑遠。 作者有話要說: 當家夫人兇殘指數(shù)排行榜姓名 武力值 智力值 綜合評定柿子娘 7 9 8 柿子姐 10 9 9.5 柿子妃 9 8 8.5 小田田 8 9 8.5 小田田凸(艸皿艸?。簽樯段乙钱敿曳蛉??我是當家的,我家夫人是毛毛! 鑒于當事人的強烈抗議,下面補充(ps.誰是夫人大家都造噠) 毛毛 10+2 3 7.5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兄弟 田凱復(fù)這一頓教訓(xùn),那是半點都不打折扣。 所以,等他出完這一口氣,他弟也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在大夫的診斷出來之前,田凱復(fù)還兀自冷笑:“不就是被打兩拳,我還沒用力呢,怎么就一副死狗的樣子了?” 田凱誠一張原本比他大哥英俊那么一點兒的臉,這會兒已經(jīng)被眼淚鼻涕糊滿,別提有多慘了。 要不是管家看著不對,按照田凱復(fù)的意思,那點皮外傷,都不用請大夫。 管家硬著頭皮自作主張了一回,拉了大夫進門之后,就小心貼著墻角站著,悶不吭聲。他總不能見著田少爺把自家兄弟給打死了。 大夫在田凱復(fù)的眼神注視下,比管家還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像他這種在西京城里經(jīng)常替富貴人家看病的,這些個豪門陰私那是見得多了,心里面那一點兒正義感和慈悲心早就不知道甩去了哪里,老實干活別多廢話才是保命賺錢之道。 大夫的診斷過程對田凱誠來說是另一次折磨。判斷外傷的程度,需要大夫親自上手摸一摸。哪怕大夫的手藝再怎么精湛,田凱誠也是渾身只剩下抽抽的力氣。 “誠少現(xiàn)在不宜移動,腑臟受到震蕩,骨頭也有多處開裂,其余都是皮外傷,倒不是很嚴重?!?/br> 田凱誠:原來他現(xiàn)在的傷,還不算很嚴重嗎? 田凱復(fù):就知道這小子是裝的! 大夫的話不聽不行。 田凱誠總算找到了合情合理的理由,可以和他的大哥朝夕相處。 馬蛋!誰要和大魔王朝夕相處! 當天晚上,阮白和楚昊回來了。 田凱復(fù)去了一趟王府,回來也晚了,沒再去“關(guān)愛”田凱誠,只是派人遞了個消息去田家,說是留田凱誠在身邊住兩天。 田家被這消息弄得炸開了鍋。 田凱誠一系自然是喜上眉梢,感覺田凱誠已經(jīng)當上了族長,自己沒站錯隊伍。接下來屬于自己的好處,自然會滾滾而來。 田凱學(xué)一系卻愁云密布,自覺自己哪兒都不輸人,偏偏就輸給了一個血緣親疏! 而當家的田老爺子幾個人,則各自有著自己的算盤。對他們來說,田家的下一任族長是誰都關(guān)系不大,關(guān)鍵是能上田凱復(fù)給搭的橋鋪的路。若是那不成器的田凱誠上位,他們這些人身子骨還不錯,大不了就是田家多一個傀儡族長罷了。 第二天,田凱復(fù)還沒出門,就被田家眾人給堵了門。 以田凱復(fù)今時今日的地位,哪怕是田老爺子也不敢擺什么長輩的譜,只能客客氣氣地試探。 田老爺子這點段數(shù),比起田凱復(fù)在京城中周圍的一圈老狐貍來說,真是一點都不夠看。 “祖父不用多說。我留阿誠在家,不過是那小子不開竅,我這個當大哥的教訓(xùn)了一頓,現(xiàn)在阿誠還在床上躺著沒法動彈呢。”田凱復(fù)說得輕描淡寫,配上那腹有詩書的nongnong書生氣,完全是一副飄飄欲仙的樣子。 田家眾人:就這個小身板,還能把阿誠那個手上有幾分真功夫的,給揍躺平了?阿誠那臭小子倒是會做戲! 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田凱復(fù)的視線投到田凱學(xué)身上:“正好我在西京還要留兩天,阿學(xué)留下陪陪我吧,正好給你引薦幾位好友。” 這句話一出,算是給了他們一顆定心丸。總算田凱復(fù)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他意屬的下一任族長人選,還是田凱學(xué)。 倒是有幾個人在出了阮宅的大門后,嘀咕了一句:“大郎不是和世子爺關(guān)系很好,還是世子妃的先生嘛?怎么就不給阿學(xué)引薦一下那兩位?” 田老爺子立時兩眼一瞪:“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兩位是什么身份,就是大郎也得陪著小心。這樣的話,以后休要再提!” 說話的那人是田凱學(xué)的父親,田凱復(fù)的二叔,從小處處都被大哥壓著一頭,連生下的兒子都比不過人家的出息。這回田凱學(xué)爭氣了,倒是讓他顯得有些輕狂起來。 田父從頭至尾低眉斂目地坐在馬車一旁,不發(fā)一言。他看得明白,就算將來這個家讓二房當家做主了又怎么樣?還不是靠著他大兒子吃飯?他根本不用做別的,老太爺?shù)纳矸莘€(wěn)穩(wěn)當當。 田凱復(fù)什么時候回京還不知道,借著伴駕的名義出來的,自然得跟著皇帝一起回去。哪怕現(xiàn)在皇帝撇開他,只帶著上將軍游山玩水,他一點都沒怨言,每天不是帶著田凱學(xué)出門訪友,就是宅在家里教兩個兄弟和一個……夫人。 方毛毛必須是夫人!在家里舞刀弄棍/繡花的,都是夫人那一掛的! 阮白和楚昊卻已經(jīng)得開始忙碌起來了。 楚昊第一次行使了家主權(quán)利,一言堂地決定:“咱們?nèi)ロ橁栮P(guān)!” 阮白早上還在賴床呢,就被一句話說得重新?lián)浠乇桓C,深深懷疑自己還沒睡醒:“怎么了?”他們離開順陽關(guān)的時候,就沒打算回去,所以把能搬的都搬走了。 就他而言,對順陽關(guān)更多的也只是感情上的偏向。西京是楚昊的地盤,平臺也比順陽關(guān)大了不少,怎么樣都比順陽關(guān)好。去順陽關(guān),圖什么呢? 楚昊這會兒早課結(jié)束,沖好了澡,身上就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衣服,隨手一脫就翻身上了床,鉆進阮白的被窩里,把二狗子團團抱住。 “干嘛!”阮白皺著眉頭,用手肘往后頂了頂,“得起床了,我還得給爹娘做早飯呢!”不造上門女婿日子難過么? 楚昊緊摟著不放,大長腿把狗腿子壓?。骸安粶势?。家里人多的是,還怕爹娘會餓到?” “話不是這么說?!贝髲N做的飯菜是好吃,可是能頓頓吃么?本來以為他們會在家常住,結(jié)果楚昊是打了去順陽關(guān)的算盤,那他們在家的時間就不長了。 不屈不撓地掙扎,到最后很理所當然演變?yōu)榱硗庖环N纏斗。反正等阮白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趕上中飯了。 下午,一家四口在書房里團團坐下。 平西王顯然已經(jīng)跟王妃通過氣,對楚昊的決定并沒有意外。她反而對阮白勸說道:“娘生的是個兒子,又不是閨女,總不能就這么養(yǎng)在家里。倒是你們兩個,去順陽關(guān)之后,也別出風(fēng)頭太過,現(xiàn)在盯著你們的人可多著呢。” 既然爹娘都同意了,阮白也沒啥好堅持的:“放心吧,娘?!钡人换厝ゾ蛿x掇金兔嘰鋪水泥路,到時候他們逢年過節(jié)的,來回也方便。反正他現(xiàn)在是天下行走,那就得多走走。 當然,天下行走,也不能說走就走。 無論是阮白還是楚昊,手邊的事情都不少。關(guān)鍵是手頭的人得安排下去,還得仔細挑選帶在身邊的人。 這樣忙忙碌碌,衣服都快換上夏裝了,才算勉強把事情安排完。 這時候,玩得樂不思蜀的皇帝,也終于想起了京城的一堆事情,準備回去看看蠢兒子究竟整得怎么樣了。 田凱復(fù)自然也得跟著回去,順手提溜上了兩個鵪鶉似的弟弟。 在田家長兄看來,兩個蠢弟弟實在是不堪造就。田凱誠自以為養(yǎng)傷完了之后,就能逃過一劫,結(jié)果被帶在身邊加強教育。田凱學(xué)則是被關(guān)照的重點,通常是白天被帶著出去轉(zhuǎn)一圈,回來就是一頓抽。他們只是普通人啊,敢不敢不用神童的標準來要求他們! 都是當了爹的人了,難道還能哭著喊著逃回去?就算他們能回去告家長,信不信到時候家長抽的還是他們? 送行的時候,田家人都很高興,一點都沒看到兩個蔫兒掉的子弟,徑自對田凱復(fù)叮囑來叮囑去。 田凱復(fù)還交代:“此行伴駕多有不便。等緩上兩日,讓兩位弟媳帶著兩個侄兒,一起來京城?!?/br> 田凱誠和田凱學(xué):! “兩位侄兒都由我來開蒙,看著能不能在京城找個先生教著。”田家的族學(xué)有是有,但并不像楚家或者左家那種,是真正有家學(xué)的。田家這身份,在西京也請不來真正的名師,還不如跟他去京城。 田凱誠和田凱學(xué):!??! 看著田家兩個小輩潸然淚下,皇帝悄悄和上將軍說道:“朕平日里看小田教弟極嚴,還以為兩人不堪造就,沒想到和親人一別,竟然如此動情,看來是性情中人?!?/br> 小田是一路上鬧著要微服的皇帝叫田凱復(fù)的稱呼,現(xiàn)在就跟叫阮白阮郎一樣,有些改不過來。 左元亮暗自翻了個白眼。性情中人個p!要是他兩個兒子就那么性情中人,看他不抽死他們!咳,現(xiàn)在他兒子們落到了他家夫人手上,顯然這輩子都沒機會“性情中人”了。兩個皮猴在平西王府這段時間,被夫人收拾得可慘。聽說大舅子就是這么被收拾出來的。如果將來兩個兒子能變成大舅子那樣,倒也不錯……該收拾還得收拾! 于是平西王夫婦先是送走了皇帝和女兒女婿一行,接著又送走了兒子兒媳婦。 一出西京城,阮白就爬出了車廂,翻身騎上了黑曜石:“咱們先去西山城……對了,咱們?nèi)ゾ┏锹飞嫌龅降哪莻€匪窩,還在么?” “我從京城回去順陽的時候,就順路給剿了?!背获{著馬,湊到媳婦兒身邊,歪過頭小聲說,“抄到好多財貨呢,等到了順陽你給點點。” 阮白笑眼一瞇。主動上繳小金庫的都是好同志! 第一百三十二章 英雄救美 并沒有什么像樣的所謂公務(wù)在身,唯一能稱得上的就是阮白的這個隨便走走……咳,天下行走。 這回出行可就沒有以往那樣輕車簡從了,隨行的護衛(wèi)仆從,加一起就有五六十人。再加上零零總總的各種日常用品,車隊一路排開,吸引了無數(shù)人的目光。 哪怕是阮土豪,也感覺到這樣的炫富有些丟臉:“帶了那么多人過去,咱們家那么點大,根本沒地方安排啊。” 楚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千戶府里有的是地方。上次我回去的時候,讓曹將軍把隔壁的宅子撥給了我,以后你可以在那兒辦公……難道你還想住驛站?” 也對,他現(xiàn)在是郵政總局的局長,不是分局局長了。也不知道接任他當驛丞的是哪個? “那你這次回去還是當千戶?”以他對楚昊的了解,應(yīng)該不會那么簡單。別看這家伙長得一臉老實木納的樣子,但是心眼可多!一路上還瞞著他,肯定背地里暗搓搓計劃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楚昊這次回答地很爽快:“順陽關(guān)的政務(wù)會交給我管。以后曹將軍就只負責軍務(wù)?!?/br> 阮白充滿不信任地看著他:“騙小孩子呢?順陽關(guān)的政務(wù)能有多少?當我沒經(jīng)手過是吧?” 周邊村鎮(zhèn)各有職司,撇開戰(zhàn)爭時期,平時只是理論上歸順陽關(guān)管轄而已。說白了,順陽關(guān)只是從中收點稅和糧草。就是在戰(zhàn)爭時期,這些村鎮(zhèn)也并不能發(fā)揮多少作用,甚至在以前都有點自生自滅的意思。 要說政務(wù),若是大動,也能動。以楚昊的身份地位,哪怕他把整個順陽關(guān)的設(shè)置推到了重來,都沒人敢說個不字。但是就這么點小事,需要楚昊坐鎮(zhèn)順陽關(guān)么? 楚昊堅定地賣關(guān)子,也不見什么動作,直接坐到了阮白背后,把人往懷里一抱:“沒騙小孩子,我騙小狗呢!” 阮小狗賞了楚昊一巴掌,倒是沒推拒他的親近,微微后仰,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交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