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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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石?!比畎走€是從越澤王打包的一堆東西中發(fā)現(xiàn)的。硝石這東西在大周似乎是一些文人用來調(diào)配繪畫顏料用的。他看到的時候,一瞬間就想到一長串的熱武器名單,只是這種破壞平衡的東西,他暫時還有些猶豫。當(dāng)然他一點都不猶豫地做了一點點,給自己留了幾個防身,再給他家世子塞了幾個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玩耍。 剩下的他就用來制冰了。西北這里的硝石儲量不少,再說制冰用的硝石完全可以反復(fù)利用,夏天屋內(nèi)放個冰盆,勉強可以當(dāng)個空調(diào)使。 “咦?” 阮白看越澤王還是不懂,直接從柜子里找了一塊硝石給他。 “哦!”越澤王恍然大悟,回頭看占了一面墻的柜子,點頭,“這個好,回頭我也做一個。” 阮白這個原本是個廢棄的藥柜,是去樂陽鎮(zhèn)逛街的時候,買到的二手家具。據(jù)說是個老大夫過世了,家中后繼無人,藥柜沒了用處,就這么放了出來,伴隨的還有幾本醫(yī)書。 藥柜雖然有些年頭了,但是保養(yǎng)得不錯,有些小缺損也讓許六給補好了?,F(xiàn)在用來當(dāng)樣本柜倒是挺好用的。不過他琢磨著得給柜子換地方了。不然作坊里的溫度那么高,繼續(xù)放這里可不好。 唐巖等人做著嚴謹?shù)目茖W(xué)實驗,為了國防力量努力貢獻,身后卻有兩個人一邊喝著酸梅湯,一邊叨叨咕咕地說話,那感覺別提多糟心了。 可是他們敢吱聲么?不敢!他們連回頭瞪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無限的憋屈匯集在胸口……丫的,不就是一塊破玻璃么,早點搞定早點脫離苦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這種情緒感動了上蒼,還是他們給成功這個熊孩子找到了足夠的麻麻,兩天后他們終于把無色透明沒有氣泡的玻璃給“生”出來了。 然后以前純理論派的技術(shù)宅們,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脈,在真·技術(shù)宅越澤王的點撥之下,很快就把凸透鏡凹透鏡什么的給做了出來。尺寸相差一點點不要緊,打磨拋光什么的簡直不要太簡單。 沒過多久,大周史上第一個望遠鏡就制造完成,落入了楚昊手中。 楚昊的理由很簡單:“這是我家二弟給我做的!” 面對這位真·殺神,一群技術(shù)宅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你家二弟從頭到尾就出了張嘴巴,自己根本就沒上手,還美其名曰給我們一個實踐的機會。馬蛋,別看這兩人不是一個姓,這種不要臉的樣子倒是如出一轍。 阮白當(dāng)然無條件支持,點頭:“嗯,這是我給你做的?!背皇窒碌年犖槟壳案傻淖疃嗟幕罹褪钱?dāng)斥候,十分需要望遠鏡。 楚昊一張嚴肅端正的臉,背過身只面對阮白一個人的時候,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膩膩歪歪地摟著阮白一個勁地膩乎,親了又親,親了再親。 最后還是阮白受不了,把楚昊推開一點:“乖,早點睡。明天去跟曹將軍商量一下價錢,這幾天我多做幾個出來。”純手工啊,想想就累,幸好有技術(shù)工,又有技術(shù)顧問。他這個當(dāng)老板的,只需要負責(zé)最辛苦的數(shù)錢工作。這年頭的錢那都是金屬,可沉可沉了。 楚昊想了想剛才試用的望遠鏡,雖然天色已晚,看不到太多,但是不難知道,這種東西一旦出現(xiàn),對戰(zhàn)機的掌握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盡管他家二弟不上戰(zhàn)場,可是誰說他不是個熱血好男兒!明天,他一定要讓曹將軍狠狠出一趟血! 前·驛戶看著牢頭在他面前放了一盆不知道什么東西,然后拿著一大盆東西去喂馬,鮮嫩的馬草、雞蛋、用鹽炒過的豆子。 “我好歹是個人啊,你不能讓我吃得比牲口還差!” 湯信厚眼皮子都不抬:“它們懷孕了,你懷了嗎?” 前·驛戶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發(fā)現(xiàn)自己沒那功能,唉聲嘆氣地端起碗來吃,筷子都是一長一短,碗還破了個口:“驛丞大人不是挺有錢的嗎?家里還能找到這些破爛?” 這回湯信厚用正眼看他了,一張長rou后紋面更顯猙獰的臉上滿滿都是正經(jīng):“家里找不到。所以,我特意去軍營里用好的和人家換的?!睉{什么讓叛徒吃好的用好的? 前·驛戶目瞪口呆,用不用得著這樣?還好湯信厚只是在碗筷上做了點手腳,東西還是很干凈的,食物也只是亂堆在一起,味道還不錯。他快速吃完,把碗筷遞回去,然后任湯信厚把他的手再綁起來,一邊嘮嗑:“兄弟,你說大人還要把我關(guān)多久?” 開頭兩天他還想著趁著機會逃跑,可是別看多數(shù)時候只有湯信厚一個人看著他,湯信厚的體型看上去也單薄得很,但是他沒有一次能討得了好,現(xiàn)在臉上的一塊青紫還疼著呢。 湯信厚快速把細作綁完,反問:“怎么,你就這么急著想死?” 前·驛戶狠狠怔了怔,才慢吞吞道:“那倒也不是。只是這么不上不下地干吊著,這心里面的滋味……唉……” 湯信厚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繼續(xù)去照顧那幾匹揣了崽子的牝馬。 前·驛戶整個人都在糾結(jié)。其實現(xiàn)在的情況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干他們這一行的,一旦事情暴露,基本上都沒一個好下場的,就算能夠當(dāng)時逃脫性命,也多半會被最起碼兩方人馬追緝。受害方當(dāng)然想知道是誰要對付自己,指示方當(dāng)然不想讓對方知道。夾在其中的細作,是最不受信任的一方。哪怕他們不泄露任何信息,也不會善終。 可是現(xiàn)在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當(dāng)個被抓住的細作,當(dāng)?shù)奖豢嘀魍浀某潭龋烤故〉搅耸裁闯潭龋?/br> 作者有話要說: 夫人給的玩具 柿子爹(~ ̄▽ ̄)~:夫人給了本王小雞仔玩耍。 柿子(~ ̄▽ ̄)~:我夫人給了我手榴彈玩耍。 柿子爹(⊙w⊙):夫人給了本王一群小雞仔玩耍! 柿子(⊙w⊙):我夫人給了我一堆手榴彈玩耍! 柿子父子(ノへ ̄、):但是夫人自己都不陪我們玩耍。 窩去 昨天竟然沒發(fā)出去?。?! 第七十九章 識破 白天的視野很清晰。楚昊拿著阮白給的望遠鏡,像是小時候第一次擁有自己的馬,幾乎以一種雀躍的方式登上順陽關(guān)高大的城樓,然后輕咳一聲,在引起曹將軍的注意后,拿出望遠鏡……架勢堪比買了個名表,撩袖子放腦門前看時間的炫富黨。 嗯?這是啥? 曹將軍一下子就好奇了:“阮弟做的?”他這個義弟就喜歡搗鼓一些新奇玩意兒,通常還很有用。所以,這根棒槌一樣的東西,一定不是用來揍人的吧?咦?放眼睛前面? “用來看的?” 楚昊懶洋洋地應(yīng)了一聲:“嗯?!彼叶苷f是現(xiàn)在只能做到這種水平,能再看遠一點的一時還做不出來。不過……看出去好遠好清晰!遠處的一草一木簡直就像放在眼前一樣。 “能看到什么?” 楚昊轉(zhuǎn)了個視角,對著城樓上站崗的士卒們一一掃過去,最后停在曹將軍面前:“看到……你吃了小酥餅?!币陆笊险戳艘稽c掉下來的酥皮沒拍干凈。 曹將軍老臉一紅,伸手就要去奪楚昊手中的望遠鏡。 楚昊輕描淡寫地閃過,懶洋洋抬起的眼皮子底下,滿滿都是不可思議:老家伙想從我手上搶東西? 曹將軍的臉更紅了,這回是氣紅的。他的出身雖然沒有楚昊顯貴,但也是自幼習(xí)武,而且是靠著實打?qū)嵉能姽ε赖搅爽F(xiàn)在這個位置。就算年紀上比楚昊大了那么幾歲,體力上或有不如,但是經(jīng)驗上幾個楚昊加一起都比不過他! 楚昊看曹將軍動了三分真格,不由得也提起了一點精神。他的一身武學(xué)除了家傳之外,一半是來自他那個當(dāng)上將軍的師傅,另外還有近期阮白的一些武學(xué)理論對他的點撥。只是除開上次在校場上的半真半假的磨礪之外,他還是缺少足夠的壓力,能讓自己的武學(xué)做到融會貫通。 兩人迅速過了幾招,曹將軍迅速領(lǐng)會到楚昊的意圖。無論是出于楚昊的地位,還是出于楚昊如今是他手下一員猛將的身份,他都不介意給予他一些指點……嗯,順便再給點教訓(xùn)。他不說話,并不表示不知道,他那義弟讓楚昊送給他的東西,這家伙通常都會克扣一小半,小氣極了! 站崗的士卒們努力做到目不斜視,忽略順陽關(guān)的兩個老大正在互毆,忽略掃過耳邊的拳風(fēng)掌影,忽略手中的長槍大刀被搶走,忽略嘭嘭嗙嗙過去,忽略鏘鏘哐哐過來…… 士卒們已經(jīng)被城樓上的風(fēng)吹得僵化的臉上,一個寒毛都不動,心如止水地計算著自己還剩下多久的服役年限。 而兩個人像是對士卒們的心理活動渾然未覺,從三分真七分假打到三分假七分真。最后還是太陽當(dāng)空,溫度熱起來了之后,兩人才雙雙停手。 楚昊也將手中的望遠鏡交給曹將軍:“這是二弟昨天剛做出來的望遠鏡。這個不是給你的,只是借給你看看。” 嘁,稀罕!曹將軍斜睨他一眼,手上卻還是小心翼翼地把望遠鏡接了過來,都不用楚昊特意指導(dǎo)用法,自己摸索了一看,豁!他左右看看,又左右踱了踱步…… 楚昊劈手就把望遠鏡給奪了回來,想偷偷藏起來,沒門! 曹將軍怒目而視:反了?! “這個是我的。二弟他們今天還會給大人特意再做一個?!本烤故遣皇翘匾獾?,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第一個肯定得是他的,多出來的才分給別人。 曹將軍對這種類似哄孩子的話,心里面哪里有不明白的,叨咕幾聲自家義弟心太偏之外,他也沒有其它辦法。他自己也知道,和他比起來,阮白和楚昊兩個人才是真正的患難與共的交情。只是…… 楚昊看到曹將軍略帶怪異的眼神,問:“怎么了?” 曹將軍搖了搖頭:“沒什么。聽說平西王有意來邊關(guān)坐鎮(zhèn)?” 平西王當(dāng)年也是一員悍將。別看平西王和曹將軍兩人年齡差得不多;但是當(dāng)年平西王馳騁沙場的時候,曹將軍還是個小小的總旗。當(dāng)曹將軍終于混出點樣子來的時候,人家平西王已經(jīng)回家玩耍去了。 楚昊牙疼一樣地咧了咧嘴,悶聲道:“不知道。”什么來邊關(guān)坐鎮(zhèn)?是他等不及了,在信上透了點口風(fēng)。本來他還打算慢慢來,一樣樣地把阮白弄出來的好東西,寄回去給爹娘,讓他們知道他給他們找了個好兒媳。然后等冬天不打仗的時候,他再帶著阮白回去。 到時候若是順利的話,那他們就能把名分定下來,然后順理成章地留在西京發(fā)展。若是不順利的話,那大不了他再帶著阮白回順陽關(guān)。邊關(guān)的日子是苦了一點,可是日子慢慢經(jīng)營總能變好的。 想不到,只是一點點口風(fēng),就能讓他爹娘直接過來,還很正式地發(fā)了公文,說是要來督軍。督軍個鬼啊,有督軍帶著夫人一起來的嗎? 大戰(zhàn)在即,楚昊頓時有一種內(nèi)外夾攻的焦躁。 曹將軍瞥了他一眼,看來是知道的,看來大部分原因是私事。那他就不摻和了。還是望遠鏡重要…… 臥槽!搶錢么! 中午,曹將軍自覺到驛站蹭飯兼談生意。阮白早有預(yù)料,從飯前茶水到飯后點心應(yīng)有盡有,爽快地報價后,一點都不意外地看著曹將軍一臉跟老百姓見了強盜的表情。 “大哥,小弟要說這個價錢分文不賺,肯定是騙你的。”阮白擺出職業(yè)騙人表情,一臉正直道,“可是望遠鏡這東西……唉,要不小弟帶您去工坊轉(zhuǎn)轉(zhuǎn)。” 他是來談生意的,不是來被騙的!經(jīng)過一段時間相處,曹將軍雖然對他這個義弟哪兒哪兒都滿意,但多少知道了一點阮白的秉性,小子在某種時候油滑地跟個小狐貍似的,就譬如現(xiàn)在這種時候! 他一面在心底告訴自己千萬不能順著阮白的節(jié)奏走,一面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十分想知道這望遠鏡到底是怎么做出來的,甚至還抱著一種僥幸心理,類似這東西有什么難的,老子天資聰穎一看就會之類的小心思。 所謂的工坊,所在的位置就在曾經(jīng)的荒驛,如今的集市內(nèi)。和驛站就隔了一條官道。 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集市里只有一兩隊入住的客商,擺了幾個不大不小的攤點。正午的烈日之下,一個個都昏昏欲睡。 見阮白帶著曹將軍和楚昊經(jīng)過,客商們?nèi)颊駣^起精神,一個個行禮。 簡單問了兩句后,曹將軍還是跟著阮白到了工坊內(nèi)。門口守著兩個楚昊手下的親衛(wèi),還有兩個略有些眼生的護衛(wèi)。他心里面一陣疑惑,然后被阮白請進門內(nèi)。 幾乎在大門推開的時候,一陣熱浪就撲面而來。毫無準(zhǔn)備的曹將軍額頭上唰一下就淌下了汗。然后…… “臣曹煦拜見王爺,王爺千歲?!睘槭裁催@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越澤王會在這里?!匈人快打過來了喂,還不快跑?! 越澤王這會兒坦然了一些:“曹將軍免禮,過來坐?!彼稚险诳焖俳M裝一個望遠鏡。 緊接著他就看到,唐巖幾個在工部頗受重視的官員,這一刻正化身工匠,在火爐前光著膀子揮汗如雨。 阮白關(guān)上門,正經(jīng)臉道:“誠如大哥所見,望遠鏡事關(guān)重大,吾等在王爺?shù)膸ьI(lǐng)下親力親為,日夜不休才趕制出來……”物料成本不算,人工費敢少給么? 曹將軍的心頭簡直跟住了一群狂奔的胖狗一樣,整個人都不好了。額頭上的熱汗?jié)u漸變成冷汗,吐出口的話都在發(fā)飄:“就照著你說的辦?!贝笠?guī)模配置,想都不要想。他現(xiàn)在能爭取的只是仗著地利之便,優(yōu)先配置。 軍中無銀,他就去向匈人要!年年都跟撒歡的野狗一樣,來大周亂竄,完了還撒泡尿污染環(huán)境。還真當(dāng)他是泥捏的嗎?! 曹將軍推開門走出去,已經(jīng)是滿身煞氣,氣勢萬千道:“去,叫人開會!打死那幫狗崽子!”他干嘛要等著匈人打過來?他要主動打出去,趁著匈人現(xiàn)在還沒有集結(jié)完畢,先撈上一票,最起碼要把醫(yī)藥包和望遠鏡的錢給撈回來!不對,得多撈一點。他那義弟會整的東西那么多,樣樣都那么貴,老大哥沒錢日子要過不下去…… 阮二狗跟著后面,目光無辜地看著楚大狗:狗崽子不是在說我吧? 楚大狗擼了一把狗頭,但笑不語。 阮二狗低頭琢磨給軍備物資漲價事宜。 曹將軍熱血沸騰地招呼上楚昊走了。 阮白下午沒事,照例弄了一桶冰鎮(zhèn)甜湯,拎著去慰問好盆友和好學(xué)徒們,溜達著走過集市的時候,突然腳步停了停,在一個剛擺出來的攤位前問道:“雞蛋怎么賣?” 攤主老實巴交地張了張嘴,最后戳了戳坐在邊上的婦人。 婦人正提著一籠雞,看到阮白笑道:“兩文錢一個,大人要是買的多,算你三文錢兩個?!?/br> “行,這些我都要了。你算錢,我去叫人來搬。”阮白把盛了甜湯的桶往攤位上一放,順手從上面拿出兩個碗,盛了滿滿兩碗,再放上湯匙,遞到攤主夫婦面前,“喝一碗冰鎮(zhèn)綠豆百合湯,中午太陽大,王爺王妃還是先回驛館安頓下來妥當(dāng)。” 攤主夫婦:…… 作者有話要說: 兩代偶像 柿子(⊙w⊙):窩是大周這一代中青少年偶像,酷愛,還不來崇拜窩! 小白( ⊙ _ ⊙ ):你不帥。 柿子(⊙w⊙):窩允文允武,帥呆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