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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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瑛搖頭說罷了,問過新帝的功課、飲食起居,見時候不早,就放他去接下來的騎射課。 目送新帝離開,周瑛漸漸收了笑容,視線在原樣取出,又原樣擱回的點心上掃過,最后落在徐弘身上。徐弘倒是沒看到,一壁收拾書本,一壁問道:“現(xiàn)在這時辰,你可是一向忙得無暇他顧,今日倒是奇了,怎么有閑來送一盤點心?” 周瑛道:“我為何而來,你難道不該心知肚明嗎?” 徐弘收拾書本的手停了下來,回身問道:“這話從何說來?” 周瑛從袖中取出奏章,一把扔到徐弘懷里,冷笑道:“李昌義難道不是你的人?沒你的授意,他敢妄議立后之事?” 被周瑛揭破了這一道暗棋,徐弘倒是從容,從懷中拿起奏章,打開漫不經(jīng)心看了看,“是我的授意又如何?陛下年紀也不小了,又兼聰穎好學(xué),也該是學(xué)著擔(dān)起責(zé)任的時候了?!?/br> 聽到徐弘認下,周瑛心中微沉。 徐弘見周瑛不語,放下奏章,沉吟道:“當(dāng)年先帝授命你為攝政公主,也是恐陛下年幼,被朝中老臣欺凌哄騙。如今朝野盡皆服膺,陛下也已長成,且勤勉好學(xué),有名主之兆,正是還政時候?!毙旌肷锨?,握住周瑛的雙手,看著她的雙眼,“這兩年你我各自忙于政務(wù),聚少離多,不若趁此機會卸了這職缺,也省得你這般忙累,別人只看你面上風(fēng)光,我卻知你付出良多,著實心疼。” 周瑛從徐弘手中掙出自己的手,垂下眼簾,語氣淡淡的,“當(dāng)年你求娶我,可是說過不但不干涉我的事業(yè),還會傾力支持。才三年剛過,你就要反悔了嗎?” “我反悔?”徐弘攥緊了自己空了的掌心,輕輕笑了,“外人倒罷了,你還不知道我是為了誰?從古至今那些個攝政王或顧命大臣,有哪一個得了好下場?我勸你急流勇退,有什么不好?”徐弘抬起周瑛的下巴,輕若耳語,“對了,還有姑母的死。你當(dāng)真以為天衣無縫,沒人知道真相嗎?” ☆、第104章 有孕 周瑛看向徐弘的雙眼,“母后殉葬的時候,先帝尚在。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就該知道真正授意者是誰。還是說在你心里是誰授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我拉下馬,好讓你心中的英明主子上位?” 徐弘一時沉默。 周瑛冷笑道:“事實上,你我都知道,就算我當(dāng)真還政,以皇上現(xiàn)在的水平,也處理不了政事,少不了要倚靠重臣。徐弘,我敬佩你在皇上身上用的苦心,也知道如今在皇上心中,你已經(jīng)是排位第一的良師益友、心腹重臣。如今我只有一句話問你,你要我還政,為的究竟是皇上,還是你自己?” 徐弘臉白了一瞬,冷下臉,“周瑛,你別自己心思不純,就以己度人,血口噴人!” “是我血口噴人,還是你被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周瑛輕嗤一笑,撿起奏章,轉(zhuǎn)身走人,“先帝留下遺旨,讓皇上加冠時親政。如果你想讓你那好外甥蒙上不孝之名抗旨,盡可以放馬過來。” 翌日,李昌義被貶去潮州任知縣。 徐弘沉默站在朝堂上,未出一聲反對。這風(fēng)向如何,眾臣當(dāng)然心知肚明。奏請攝政公主還政,皇帝大婚的奏章也消失在周瑛的桌案上。朝中平靜下來,然而時隔數(shù)月,周瑛卻爆出有身孕了。 因著周瑛先前殺雞儆猴,余威猶在,眾臣只連聲道喜,朝中只仿佛一片和樂歡喜。 林澤請見攝政公主,小太監(jiān)一見是刑部侍郎,忙遣人入內(nèi)稟報,又沏了上好的老君眉,上了最精巧的茶點,生怕伺候不周到。要知道這位林大人這幾年從默默無聞,一下子平步青云,敢出言置喙的、暗中使絆子的紛紛落馬,誰人不知后臺是誰。雖說只是個侍郎,但誰都知道刑部尚書只掛著名,真正主掌任免官員的刑部的,正是眼前這位攝政公主的心腹,林澤林大人。 小太監(jiān)雖是當(dāng)著養(yǎng)心殿的差,卻不敢怠慢這位大人,親自奉了茶,小聲道:“大人請稍坐,公主正在接見太傅,恐怕還要些時候?!?/br> 話音未落,正殿門就開了,徐弘走了出來。 小太監(jiān)笑容一僵,只覺面皮有些疼,忙悄聲退了下去。 徐弘面無表情走至庭院中央,突然腳步一頓,一轉(zhuǎn)頭,正對上林澤的雙眼。林澤偷看被逮到,卻沒有一點不自在,隔著窗戶,朝徐弘含笑拱了拱手。徐弘眸底深沉,看了林澤一眼,拂袖而去。 林澤笑容淡了下去,直到小太監(jiān)來稟,說公主召見,林澤才重又揚起笑容,進了正殿。 林澤先向周瑛見了禮,敘過國事,才問道:“如今殿下懷有身孕,朝中恐怕有人不安分?!?/br> 周瑛右手輕撫肚子,心中輕嘆,這孩子來得不太巧啊。周瑛搖了搖頭,罷了,總歸她也需要一個繼承人。她沉吟片刻,喊林澤近前,如是吩咐,林澤應(yīng)了下去。 周瑛雖然有孕在身,卻并沒有如舊俗一般卸職回家,安安分分等孩子出世。隨著周瑛月份漸大,朝中漸至人心浮動,不斷有人上奏折,一副為周瑛著想的樣子,奏請攝政公主回家休養(yǎng),待產(chǎn)子之后再行攝政。但是個人都知道,放權(quán)容易,再想收攏權(quán)柄,可就不容易了。 周瑛當(dāng)然不會放權(quán),處置了幾個蹦跶的歡的。雖是平息了物議,但水面下卻有暗潮洶涌。 這種平衡誰都知道是暫時的,就算周瑛死守著不放權(quán),也終究會有產(chǎn)子那一天,待到那一天……生孩子對女人來說是一道鬼門關(guān),就算周瑛貴為攝政公主,也不例外。 這一日清晨,素枝進了屋子,準備服侍周瑛起床。 卻見周瑛已經(jīng)醒來,坐在床上,手撫肚子,平靜吩咐道:“今日休朝一天,我要生了。” ☆、第105章 兵圍公主府 就在周瑛在府中腳踩鬼門關(guān)生孩子的時候,公主府悄無聲息被圍了起來。 素枝匆匆進得門來,迎面一個嬤嬤端著一盆血水過來,素枝往旁邊一讓,順手撩起簾子,讓嬤嬤出去。素枝繞過屏風(fēng),看著床上臉色雪白,下身一片狼藉的周瑛,鼻子不由一酸。 周瑛抬頭,虛弱問道:“出什么事了?” 素枝掩飾低下頭,為周瑛小心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沒事,白柳不當(dāng)心,打碎一個茶杯?!?/br> 周瑛就算疼得幾乎失去理智,也沒被素枝這顯而易見的謊話騙到,她閉了閉眼,“有人按捺不住了吧?”素枝手指一顫,心知再瞞不住,低聲道:“公主府已被兵圍了。” 屋內(nèi)的嬤嬤穩(wěn)婆都是周瑛挑的心腹,雖然聽到兵圍膽顫,但依舊有條不紊給周瑛接生。 周瑛冷笑一聲,“一群廢物,也就敢趁著我生孩子時候鬧兵變了?!?/br> 素枝欲言又止,周瑛問道:“還有什么,一并說了吧,你家公主還沒脆弱到這地步?!?/br> 到這份兒上,素枝不好再瞞,“為首的人是駙馬?!?/br> 一說完,素枝悄悄覷了一眼周瑛,生怕周瑛被氣出好歹。周瑛垂下睫毛,雖在意料之中,但心中還是一寒。既已到了夫妻反目這般田地,周瑛終于冷下心腸,“傳話林侍郎,讓他無需手下留情。” 素枝應(yīng)聲退下。 待出了門,素枝也不讓人傳話,親自去往外院,找到了林澤。林澤正和黃謙點閱公主府兵,一見素枝慌張過來,就猜到素枝沒瞞過去,笑道:“怎么樣,我就說瞞不過殿下吧?” 素枝一見林澤還有心情玩笑,不由更急,“都什么時候了,大人怎么還有心情說笑?御林軍都把公主府圍得水泄不通了,敵眾我寡,消息還傳不出去,搬不來救兵,難道要坐著等死嗎?” 林澤卻笑道:“不急,你也太小瞧殿下了,殿下難道是束手就擒的人嗎?” 素枝怔了一怔,也明白過來,周瑛從聽到這個消息就十分鎮(zhèn)靜,難不成是早有預(yù)料? 林澤卻不解釋,看了看庭中的日晷,領(lǐng)著黃謙并一隊府兵,開了公主府的大門。 府門外的徐弘剛從馬車上下來,一眼看到林澤身為一個外人,卻堂而皇之走出自家妻子的府邸,而自己卻被理所當(dāng)然擋在門外,不由眼神一沉。 林澤卻恍若未見,含笑拱了拱手,“還未恭喜徐太傅,馬上就要當(dāng)父親了?!苯又譂勺鲃莅櫭嫉溃斑@傳話的人也太沒用了,一早就去給國公府傳話,這半天了徐太傅才得了信過來?!绷譂捎痔ь^看向徐弘,笑道,“徐太傅惦記殿下母子安危,只管自己來就是了,怎么還帶了這許多客人?公主府上下為了忙殿下誕下小主子的事,是忙得人仰馬翻,恐怕要怠慢諸位客人了?!?/br> 這一番寒暄輕輕巧巧,卻是直指徐弘伙同外人,欺壓妻子,可謂無情無義。 不管周瑛行政手段如何,垂簾聽政是否合理,現(xiàn)下周瑛都是在為徐弘生孩子,而徐弘這個丈夫不站在妻子前頭擋風(fēng)雨,反倒聯(lián)合外人,在此關(guān)頭逼周瑛下臺…… 徐弘只覺身后一靜,無數(shù)道目光像針一樣刺在他脊梁上,他攥緊了拳頭,“殿下為我徐家傳宗接代,我為夫為父,當(dāng)然心甚憂之。但如今皇上年歲已到,勤學(xué)愛民,正是英明圣主,可殿下一手把持朝政,鳩占鵲巢,遲遲不肯歸政于皇上。殿下執(zhí)意如此,就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大義滅親了。” 林澤鼓掌道:“多年同僚,我竟不知徐太傅是這樣忠君愛國、為民請命的忠臣良相?!绷譂墒窒乱煌?,冷笑道,“可徐太傅是否忘了,當(dāng)年若非殿下扶持,金鑾殿上的寶座,如今恐怕早就換人了。如今四海升平、海青河晏,皇上就要過河拆橋,狡兔死,走狗烹,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嗎?徐太傅,你也真是心大,今日你幫皇上對付殿下,焉知明日會是誰對付你呢?” 這一番話,可謂誅心了! 徐弘渾身一震,正要出聲駁斥,卻聽身后馬車有了動靜,不由眉心一皺,折身回去。 馬車簾子被撩了起來,只見小皇帝身穿龍袍,走下馬車。徐弘帶頭跪下,御林軍也跟著烏泱泱跪下一片,“恭迎陛下?!?/br> 林澤暗罵徐弘狡猾,竟舍得讓小皇帝親歷險境。兩軍對壘,若林澤跪下迎駕,就直接低了一頭,若面圣不跪,又會授人以柄,白送給對方正義之師的美名。兩相權(quán)衡,林澤只能也跟著跪下。 小皇帝見林澤低頭,成了第一步,心中一松,“眾卿平身。” 林澤站起身,小皇帝身體單薄,在寒風(fēng)中更顯孱弱,他攏了攏衣領(lǐng),才道:“林卿家,你為人練達,精于庶務(wù),正是股肱之臣,若能棄暗投明,投效于朕,朕定會以國士相待。” 林澤淡笑道:“殿下于臣有知遇之恩,恕臣不能改換門庭?!?/br> “皇姐終是女流之輩,自古陽為正,陰為輔,這是天下至理。如今恰逢皇姐誕下子嗣,正好放下權(quán)柄,回歸后院?!毙』实勰门磷友谧∽欤攘藘陕?,看了一眼帕子,收回袖中,“朕跟皇姐自幼親近,也不忍皇姐落得謀逆身死的下場,只要皇姐交出玉璽虎符,朕自會讓皇姐保有長公主的封號和湯沐邑,一輩子衣食無憂?!?/br> “殿下現(xiàn)在分身乏術(shù),臣就越俎代庖回上一句,殿下攝政乃是奉先帝遺旨,名正言順,不曾還政皇上,是因為先帝有旨意,要讓陛下加冠時親政,而非殿下戀棧不愿放權(quán)。”林澤視線在徐弘身上一掃,又道,“也請陛下不要聽信小人之言,違背先帝遺旨,背負不孝之名,使親者恨,仇者快?!?/br> 徐弘眉頭一皺,這顯然是沖著他的,林澤可真是不遺余力要把他打成賊子野心的反賊。他剛要開口駁斥,就見小皇帝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小皇帝說道:“父皇一片拳拳心意,朕當(dāng)然知道,但此一時彼一時,朕如今年歲已成,在太傅教導(dǎo)下,也已知如何處理國事,朕也心疼皇姐不能過正常相夫教子的生活。朕提前親政,不正是兩全之法?倒是林卿家,你執(zhí)意執(zhí)意攛掇長公主把持朝政,是決心要助紂為虐,意圖謀反嗎?” ☆、第106章 完結(jié)章 “謀反?”林澤笑了,“這不管是臣,還是公主殿下都是萬萬不敢的。這幾年來,殿下一天不敢懈怠,兢兢業(yè)業(yè)為陛下守著這萬里江山,陛下卻被小人幾句胡言挑撥,將殿下打成了亂臣賊子,真是寒了忠臣志士之心。臣為了天下黎民請命,只好清君側(cè)了?!?/br> 林澤說得輕描淡寫,但語意卻蘊含風(fēng)雷。小皇帝驀地心頭一駭,退了半步。 徐弘見勢不妙,怕小皇帝此舉動搖了軍心,上前接道:“林大人就別在這兒巧舌如簧,顛倒是非了。究竟誰是忠,誰是jian,天下人心中自有公論。如今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丁唐已被調(diào)離京城,副統(tǒng)領(lǐng)錢冒已是棄暗投明,投效了陛下?!毙旌胧种噶艘幌律砗蟮挠周?,冷笑道,“京盤大營遠在京郊,遠水止不了近渴,我倒要看看,憑著這區(qū)區(qū)數(shù)百府兵,林大人是要怎么清君側(cè)!” 林澤道:“徐太傅,你當(dāng)真以為你們私下里的動作,殿下一無所知嗎?” 話音未落,巷子左右兩端有整齊的馬蹄聲響起,馬蹄踏在青石板上,每一聲都仿佛和著戰(zhàn)鼓的鼓點,一股風(fēng)雨欲來的殺氣悄然襲來。 來者不善,徐弘忙吩咐御林軍戒備,定睛一看,為首的正是被一早調(diào)離京城的丁唐。 徐弘眼中一沉,原還想兵不血刃拿下公主府,但現(xiàn)在看來,是避免不了一戰(zhàn)了。當(dāng)日丁唐出京辦差,要帶走他的嫡系御林軍右衛(wèi),因怕打草驚蛇,徐弘允了。但就算如此,徐弘手下的御林軍也是丁唐四倍有余,依舊是勝算在握。周瑛既然早有預(yù)料,不可能沒算到這一點。 丁唐勒馬停下,打量著才走馬上任的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錢冒,玩味道:“果然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沒有虎符授印,就想坐穩(wěn)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錢冒,你也太異想天開了!” 錢冒手按刀柄,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顫聲道:“我有圣旨欽賜,你這亂臣賊子……” 丁唐輕嗤一笑,打斷了錢冒底氣不足的申斥,眼神譏誚掃過徐弘的臉,落在小皇帝身上,看似恭敬,實則輕慢一拱手,“陛下放心,臣定會從這些個亂臣賊子手中,解救回陛下?!?/br> 小皇帝倏然變色,丁唐喝道:“動手!” 令聲一出,錢冒剛要下令迎戰(zhàn),就被身后一刀砍掉了腦袋。小皇帝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錢冒的頭滾落到自己腳邊,虎目圓睜,脖頸滴的血還在冒熱氣。小皇帝本就氣血不足,強撐病體,一時被錢冒駭人的死不瞑目,以及腥熱的血腥氣迎面一撲,登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徐弘駭了一跳,忙接住小皇帝,拔出長劍,要將其送回馬車,“護駕!” 然而除了徐弘自己,以及幾個貼身侍衛(wèi),他身后的御林軍早已亂成一團,自己人打殺起來。徐弘定睛看去,幾乎目眥欲裂。錢冒不是個例,好幾個被拉攏過來的統(tǒng)領(lǐng),都被身邊人猝不及防殺掉,僅存的兩三個反應(yīng)敏捷的,也被反水的兵士圍攻起來,根本來不及組織手下反擊或是救駕。 徐弘帶來的御林軍大軍,被分割得四分五裂。而小皇帝退走,主將被殺,下面的兵士群龍無首,又兼直面同袍反水,一個個反應(yīng)不迭。又有威望顯著的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丁唐在對面喊,降者不殺……在徐弘艱難地護著小皇帝,奮力拼殺,把小皇帝推上馬車時,身邊廝殺聲震耳,他卻分明聽到一聲刀戈落地的清脆聲響,這第一聲仿佛開了一道閥門,接二連三的兵戈落地聲傳了過來。 徐弘身體一僵,慢慢轉(zhuǎn)過頭來,只見身后御林軍一片接著一片,棄掉兵戈,跪下投降。 這輛馬車成為一座孤島,被丁唐部下和反水的御林軍團團圍住。丁唐這一陣甚至沒有下馬,佩劍都不曾見血,看了一眼徐弘橫在身前的長劍,對部下吩咐道:“都拿下,死傷不論。” 徐弘喊道:“爾敢!” 丁唐回頭,似笑非笑,“不過是敗軍之將,我如何不敢?” 徐弘手掌攥緊劍柄,嘴唇緊抿,“這是陛下,你是要犯下弒君之罪嗎?” 丁唐聳肩一笑,“這與我有何相干?陛下一貫體弱,被亂軍驚到犯了病,要怪也只能怪不顧陛下身體,一意挾持陛下至陣前,指望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徐太傅你吧。” 徐弘眼底翻滾著屈辱,但形勢所迫,終究還是艱難開了口,“你這樣擅做主張,殿下知道嗎?不論如何,陛下終究是殿下一手帶大的弟弟,我也是她腹中孩兒的父親?!?/br> “先前兵圍公主府,說要大義滅親?,F(xiàn)在兵敗了,倒要來念姐弟情分,夫妻情分了?!倍√凄托σ宦?,“徐太傅,同朝多年,我今兒個倒是才知道,徐太傅竟是這般厚顏無恥?!?/br> “丁唐,你……”徐弘咬牙道。 “罷了,今兒個殿下誕子,不宜造殺孽?!倍√茡]了揮手,“先留下性命,等殿下處置吧?!?/br> 徐弘松了口氣,放下手中佩劍,被丁唐部將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