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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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又沖著那四位美人道:“來,這就是你們?nèi)蘸蟮闹髯恿恕!?/br> 四位美人盈盈下拜,嗓音或如黃鶯出谷,或柔美甜蜜,齊聲道:“給大人請安?!?/br> 阿史那吉莽早被美人勾得離了座,這四個活色生香的美人,他卻只有兩只手,扶起這個,少了那個,忙得不可開交,“好好好,這以后就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們的。” 林澤又一一介紹道:“這四位姑娘,分別叫云想、花容、華濃、群玉,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管瑟簫笛,個頂個是才女,此外還精通女紅烹飪、推拿針灸,真正是十全的美人?!?/br> 阿史那吉莽一聽,更是滿意,“你家公主有心了。” 林澤又等了好一會兒,等著阿史那吉莽把四位美人的柔夷一一握過,好一番肆意輕憐,恨不得立刻拉著美人共赴巫山,阿史那吉莽才發(fā)現(xiàn)屋里還有個礙眼的存在。 阿史那吉莽嫌棄瞥了林澤一眼,礙著林澤剛送上這樣一份大禮,不好立馬攆人,故而勉強和緩顏色道:“喲,林公子還在啊,是我怠慢了,你這兒還有事嗎?” 言下之意顯然在說,趕緊滾滾滾,就算有事,也別打擾老子尋歡作樂。 但一直最會奉承人,最會察言觀色的林澤,這會兒卻跟聾了一樣,一點沒聽出來,不但不識眼色退下,反而立在原地,又說了起來,“大人果真明察秋毫,我還有一事?!?/br> 阿史那吉莽雖然恨不得張口攆人,但見了林澤這般正色模樣,還是勉強忍住色心,推開美人,整了整衣領(lǐng),問道:“林公子請講?!?/br> 林澤說道:“六公主早就聽聞過大人的英名,特地備了一樣薄禮?!?/br> 說罷,林澤再次拍了拍手,只見四個小廝合力,抬了一個三尺見方的紅木托盤進來。托盤上有一個半人高的東西,被一塊紅絲綢蓋著。把東西擱在當堂后,四個小廝退下。阿史那吉莽有了先前四個絕色的美人,這回更期待了,眼巴巴看著堂中央的所謂薄禮。 林澤也不吊人胃口,上前兩步,直接掀開那塊紅絲綢,屋中頓時金光大作,刺得人一時都睜不開眼,待定睛一看,只見一匹金狼立于托盤之上,殺氣騰騰,對月長嗥,威勢逼人。 西突厥正是以狼為圖騰,這一樣薄禮,顯然sao到了阿史那吉莽的癢處。 只見阿史那吉莽不自覺離了座,又是貪婪,又是癡迷,一眼不??粗@匹金狼,想要伸出手去摩挲,卻又不敢褻瀆,落在實處,只在虛空中描畫勾勒,喃喃道:“此乃神物啊……” 半晌,阿史那吉莽才緩過神來,但到底被這天賜神物沖昏了頭腦,張口就許諾道:“六公主這番盛情,我記下了。你回去轉(zhuǎn)告你家公主,我阿史那吉莽,定會讓你家公主得償所愿!” 林澤回了一禮,意味深長笑道:“日后若能成一家人,六公主定會更加厚待大人?!?/br> ☆、第87章 和親換人 待二皇子周琰把內(nèi)兄在青樓打架的事一平,忙去阿史那吉莽那邊應(yīng)卯,不想才兩日沒見,阿史那吉莽的態(tài)度卻跟先前截然相反。二皇子周琰陪了好一番小心,好容易哄得阿史那吉莽給了他兩分好臉色,才堪堪打聽出來,原來有人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從中挑撥。 尤其一聽阿史那吉莽話里話外的,顯然在懷疑他私吞了周瑛給的好處。 二皇子周琰氣得幾乎吐血,這和親突厥,壓根是一條有來無回的閻王路,公主們個個唯恐避之不及,誰會那么缺心眼,還上趕著貼錢,好賄賂西突厥使節(jié),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這事實大陳每個人都知道,但敵強我弱,誰敢跟西突厥人說實話。 就是先前二皇子周琰向阿史那吉莽提議周瑛時,也很是說了一番西突厥兵強馬壯,可汗英武雄壯,并說汝陽公主雖然礙于公主身份,不曾親口吐露,但明確表示過對可汗的仰慕。 現(xiàn)在二皇子周琰若要改口,頭一個饒不了他的,就是阿史那吉莽。 若說一開始二皇子周琰還懷疑,是大皇子周璉從中作梗,但在聽到阿史那吉莽說,六公主也一片癡心,想要嫁給西突厥可汗,甚至不惜派門人來游說時,二皇子周琰稍微松了口氣,排除掉大皇子周璉的嫌疑。這么針對性極強的跟六公主周環(huán)對上,此事幕后肯定是周環(huán)得罪狠了的周瑛在cao控。 二皇子周琰排除掉大皇子周璉時心中輕松,不是因為他心軟或害怕,而是大皇子跟他雖然攤子都鋪開了,勢力也在穩(wěn)步擴張,但卻尚未到能夠正面一決的地步。 至于周瑛,雖然素日顯得能干,也給大皇子一方增加了一些助力,但到底是個姑娘家,一看她不顧大局,只知道報復(fù)周環(huán),就知道她到底目光短淺,只看得到眼前那一畝三分地。 不過,雖然二皇子周琰對周瑛心里輕視,但也知道覆水難收,就算說動周瑛撤回前言,阿史那吉莽已經(jīng)對他心中生疑,之前信任無匹、稱兄道弟的狀態(tài),是再不會有了。 再說周瑛只是短視,又不是傻,哪會聽二皇子周琰勸告,放了周環(huán),把自己獻祭上去。 周瑛那邊是個死胡同,那就只能在阿史那吉莽身上使勁兒了。 其實在這個時候,二皇子周琰已經(jīng)心生退意了。先前二皇子周琰不小心露了西突厥意欲求親的話,被周環(huán)一番煽動,他一想就是幾句話的事兒,就順嘴把周瑛推薦給了阿史那吉莽。 當時二皇子周琰是想,這樣既能斷了大皇子周璉一臂,又能示好于新結(jié)交的盟友,正是兩全其美。雖說周環(huán)這個盟友能量并不大,只是一介后宮女子,但二皇子周琰生母早逝,在后宮中沒個上層的同盟,一旦皇帝生氣,或是有個風吹草動,有個地位高的眼線,到底是一種利事。 可現(xiàn)在周瑛這一反擊,實在快準狠。二皇子周琰若一意孤行,非要把這計策繼續(xù)下去,就有些得不償失了。他跟大皇子決勝之地,終歸是朝堂。周瑛就算能在民生上起些作用,但也絕對登不上金鑾殿,所以煞費心思對付周瑛,實在沒必要。 至于周環(huán)的價值,若周瑛計策得成,周環(huán)嫁去西突厥,依著以往隔上幾年就死一個和親公主的慣例,周環(huán)一旦踏出京城,就基本算是個死人了。那二皇子周琰還何必示好這個注定無用的盟友,幫周環(huán)對付死對頭呢? 可是就算二皇子周琰萌生退意,此刻他卻是騎虎難下,走不脫了。 二皇子周琰既不能反口說周瑛不好,這會跟西突厥反目成仇。也不能龜縮一段時間,等事情平靜下去,因為他身負接待西突厥使節(jié)的重任,想躲都躲不了。甚至不能裝病,因為二皇子周琰這幾日在皇帝跟前很露臉,若真病了,皇帝肯定會賜下太醫(yī)。這若被看透了,那脈案可是直接報給皇帝。一旦失了圣心,那皇帝寶座基本就沒他什么事兒了。 所以,對于周瑛編的瞎話,二皇子周琰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 別的倒罷了,不管和親嫁的是周瑛,還是周環(huán),于二皇子周琰都不痛不癢,但有一樁事,卻讓二皇子周琰rou痛得很。這事也不是其他,正是阿史那吉莽幾次暗示,賣汝陽公主人情而得的好處了。 這所謂好處,周瑛當然不會出。而二皇子周琰,就只能自掏腰包了。 可二皇子周琰還真沒幾個閑錢。 皇帝一向?qū)ε畠罕葘鹤哟蠓健讉€公主都封了湯沐邑,幾個皇子卻不甚待見,就算是出宮開了府,甚至大婚成了親,也一直只是皇子的封號。所以這每年皇子們所能拿的錢,也只是禮部按例撥過去的。這些錢雖然夠?qū)こH思胰妮呑咏烙?,但堂堂皇子府,這一點錢哪能夠用。 尤其二皇子周琰心懷大志,劍指帝位,私下里裝備幾支兵馬,收買幾個心腹,再結(jié)交一些文臣武將……這錢更是流水一樣地花出去。二皇子所在的禮部又是個清閑衙門,一年祭天地一回,祭祖一回,除此之外,若是再沒什么大事發(fā)生,基本就可以一年閑到尾了。這樣的清水衙門,哪有油水可撈。 所以,要不是二皇子周琰的王妃嫁妝還算豐厚,二皇子府只怕早就揭不開鍋了。 就算是這樣,二皇子周琰手頭也是緊巴巴的,哪有閑錢置辦什么額外的好處。 所以二皇子周琰只好開了自己的內(nèi)庫,原先值錢的,有些底蘊的,不是拿去換錢了,就是拿去送人了。所以這堂堂皇子內(nèi)庫,著實有些寒酸。二皇子周琰很是翻撿一番,好容易找出一樣古董。這是前朝大畫家米執(zhí)的一幅畫,因其存作甚少,又鮮少在市面上流通,所以米執(zhí)的畫一直是有價無市。 平心而論,這幅古畫的藝術(shù)價值,遠在周瑛那座金燦燦的動物雕像之上。 但一來周瑛投了阿史那吉莽所好,送了西突厥圖騰中的狼,二來阿史那吉莽一向貪財,這么半人高一座金像,當然對阿史那吉莽的胃口。再說了,還有美人在吹枕頭風。 所以二皇子周琰心里滴著血,送上的這一幅價值連城的古畫,卻根本沒讓阿史那吉莽滿意,甚至效果適得其反。 阿史那吉莽可沒聽說過米執(zhí)是誰,自然看不懂這幅畫的價值所在。甚至由于這幅春居圖歷經(jīng)數(shù)百載,雖然幾任主人都小心存放,不時拿出來去霉除味,請大師維護修補,但隨著幾百年過去,這幅春居圖還是不可避免染上歲月的痕跡??丛诎⑹纺羌а劾铮蔷褪嵌首又茜靡环茽€舊畫糊弄他了。 阿史那吉莽一翻臉,二皇子周琰就只能繼續(xù)掏家底。 二皇子周琰出了好幾次血,好不容易得到阿史那吉莽點頭,得到了不會更改和親人選的許諾,結(jié)果沒高興半天,周瑛就會拿金銀美人把阿史那吉莽砸的再改主意。 都送出去那么多金銀財寶,若不能達到目的,豈不是都打水漂了。說不定再送一件,阿史那吉莽滿意之后,就真正定主意,再不更改了呢?若真說定了要周瑛和親,那二皇子周琰之前的目的達成了,又出了口惡氣,勉強不賠本兒。這種賭徒心理,讓二皇子周琰越送越多。 以前要問二皇子周琰最恨的,肯定是跟他勢不兩立的大皇子周璉,但在被周瑛那邊逼著接二連三大出血之后,周瑛已經(jīng)一躍至大皇子周璉之上,榮登他黑名單榜首了。 可惜二皇子周琰到底一絲理智尚存,沒真正掏空家底,及時止了損。 二皇子周琰這邊一收手,阿史那吉莽一見再榨不出錢來了,當然不會給他留面子。尤其林澤出手闊綽,阿史那吉莽當然希望有個嫁妝豐厚的嫂嫂,若是促成了六公主和親突厥,那么得他相助,才登上閼氏之位的六公主,肯定站不直腰,日后還不是隨便他打秋風? 阿史那吉莽當即請見皇帝,在朝堂上表達了要換下汝陽公主,轉(zhuǎn)而求娶六公主的請求。 阿史那吉莽得意洋洋丟下這話,在朝中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這幾日朝中本來主戰(zhàn)主和就在爭論不休,又有徐弘在攪渾水,整個朝堂上下官員,都攪合在其中,不上個七八道折子,闡述一下自己對和親的態(tài)度意見,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可現(xiàn)在和不和親還沒個定論呢,西突厥竟然還想換人。 這一下朝中不管是主戰(zhàn),還是主和的大臣都大怒,一個個都顧不上等西突厥人走了,再關(guān)上門自家人商量了,當時就撩起袖子,跟西突厥人吵了起來。這西突厥分明是看不起人,天家公主何其尊貴,結(jié)果被當菜市場的白菜一樣隨挑隨選,挑了不滿意,竟然還要換。 這西突厥哪里是真心想換人,分明是把大陳的臉面往地上踩。 阿史那吉莽卻振振有詞,說道:“明明是你們大陳的人不老實,先說汝陽公主怎么好,夸得仙人一個,實際上不過被人挑剩下的,根本沒人要。幸好六公主拔刀相助,幫我識破了那人的險惡用心。正好六公主這么善良大方,又對我們可汗一腔思慕,美人愛英雄,這才是良配,我想換人,這不是理所應(yīng)當?shù)膯幔?/br> 大陳諸位大人目瞪口呆,也明白了汝陽公主怎么就被西突厥相中。不過,讓諸位大人想不通的是,一向名聲極好,又極受皇帝寵愛的汝陽公主,怎么就成了沒人要的,此外一向貞靜嫻雅的六公主,怎么會腦子壞了一樣,跪舔西突厥人不說,還往爭著火坑里跳。 諸位大人面面相覷,只能安慰自己,肯定是阿史那吉莽在造謠,在離間大陳皇室跟朝廷的關(guān)系。但阿史那吉莽是囂張招人恨,卻實在沒那個心計,使出挑撥離間、栽贓陷害之計。 所以說,真的是自家人不爭氣嗎?這么一想,大家又都蔫了。 阿史那吉莽只當自己舌戰(zhàn)群儒,駁倒了大陳的一眾大臣,得意洋洋環(huán)視一圈。他有兵強馬壯、幾無敗績的西突厥做后盾,根本不擔心大陳會不答應(yīng),家里又有美人在等,也懶得在這兒浪費時間。 阿史那吉莽朝皇帝不甚講究地拱了拱手,語氣隨意,“成了,我就這么一件事,別的我也沒什么可麻煩陛下的,我先告退了。” 皇帝心中惱不惱沒人知道,面上卻只好風度地笑笑,“使節(jié)慢走?!?/br> 眾人只能憋著滿肚子火,目送阿史那吉莽大搖大擺離開。誰知道阿史那吉莽走了一半,在二皇子周琰跟前停下。阿史那吉莽心道買賣不成仁義在,雖然林澤也頗會逢迎,但到底沒有二皇子周琰拍得舒服,故而笑瞇瞇道:“對不住了,實在是六公主太有誠意,要不哥賠個不是,請你去常春樓吃酒啊?” 這話一出,眾大臣的視線,就跟淬了鋒的刀子一樣,嗖嗖嗖,直刺向二皇子周琰。 二皇子周琰頓覺冷汗涔涔,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父皇的神情,只能勉強撐著身體,朝阿史那吉莽露出個僵硬的笑容,拱了拱手,“抱歉,今日有事,我怕是去不了?!?/br> 阿史那吉莽微微覺得有點遺憾,但也沒太放在心上,聳了聳肩,“好吧?!?/br> 說完,阿史那吉莽拍拍屁股走人了,獨留下二皇子周琰承受眾人的怒火。 其實認真要說,這朝廷之中,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除了寥寥幾個主戰(zhàn)的,從不曾對西突厥假以辭色,剩下的哪個不曾對西突厥曲意奉承過? 以前二皇子周琰就算跟阿史那吉莽私交甚密,別人也只會稱贊他交際手腕高,能交好外族使節(jié)。但現(xiàn)在正值大陳被西突厥翻來覆去打臉,卻只能憋著一肚子火忍著的時候,二皇子周琰不但跟阿史那吉莽稱兄道弟,還拿自家姐妹當討好西突厥的籌碼……這下眾人可算找到傾瀉怒氣的去處了。 朝堂上頓時炸開了鍋,剛才還像鋸嘴葫蘆一樣的諸位大人,現(xiàn)在個頂個的痛心疾首。 “那也是殿下的meimei啊,殿下怎么就這么心腸狠毒……” “把親meimei活生生往火坑里推,二皇子的孝悌節(jié)義,恐怕都學到狗肚子里邊了吧!” “汝陽公主可憐啊,攤上這么個禮義廉恥都不顧的哥哥。今個兒為奉承區(qū)區(qū)一個使節(jié),就能把親meimei賣了,明個兒為巴結(jié)西突厥可汗,說不定能把整個大陳都賣了……” 群情激憤之下,就連本是二皇子一系的官員,此刻也不敢張口相助,一個個弓腰縮背,恨不得藏到磚縫兒里頭,生怕被二皇子周琰牽連,也沾上殘害手足,甚至賣國求榮的罵名。 這些大人們難道個個都那么關(guān)心周瑛差點被賣了的處境嗎?卻也未必。 先前諸位大人不管怎么忍讓,都不會有人承認自己慫,只能說大陳戰(zhàn)力實在不行,必須顧全大局,不得不對西突厥做出妥協(xié)。結(jié)果一看有個比自己更慫,更賣國的,這可好了。既指責了二皇子的錯處,又證明了自己身為大陳人,立場鮮明,絕非慫貨,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二皇子周琰此時卻是聽不見這聲討了,渾身精力都集中起來,聽著上首龍椅之上的反應(yīng)。 終于皇帝伸手下壓,示意眾臣安靜,朝堂上終于漸漸安靜下來,漸至于鴉雀無聲。 皇帝深深看了二皇子周琰一眼,眼神復(fù)雜極了,說不上是嫌棄厭惡,還是恨其不爭,亦或是殘存的一點憐惜無奈,他閉了閉眼,吩咐道:“二皇兒卸去禮部侍郎一職,回府養(yǎng)病去罷?!?/br> 既然皇帝說二皇子周琰生了病,那他沒病也要變成有病。 更何況皇帝到底給他留了最后一絲體面,或許是出于事情還未調(diào)查,才留下轉(zhuǎn)圜的余地,也或許是皇帝顧著皇家體面,把這一床齷齪用大被掩去…… 但不管怎樣,二皇子周琰卻是滿心絕望,心知自己是再無翻身之地了。 這所謂回府養(yǎng)病,不過是把圈禁換成好聽一點的說辭。這一回可比當年皇帝南巡那一回嚴重,上次他畢竟是被冤枉,皇帝心里有數(shù),圈個幾天就放出來,不過是擋人的嘴。但這一回…… 二皇子周琰不管是自掘墳?zāi)?,還是被人算計,總歸是大皇子周璉撿了便宜,要不是還要顧及皇帝糟心的心情,大皇子周璉只怕早就眉開眼笑,恨不得笑成一朵花了。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二皇子周琰被再次圈禁的消息,在后宮中飛快傳播開來,自然引起了幾家額手稱慶,幾家跳腳罵人。與之一同傳出去的,當然還有周環(huán)取代周瑛,成為和親公主的消息。 周環(huán)正在對鏡晨妝,一聽宮女報來這消息,失聲叫道:“怎么可能!”她的手不由一松,剛要插在發(fā)髻上的玉簪一斜,摔落在地,直接斷成了兩截。 玉簪斷成兩截,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就算是周環(huán)失手打碎的,這罪名也只會落在跟前宮女的頭上。正在給周環(huán)抿發(fā)髻的梳頭宮女嚇得一哆嗦,攥緊了桃木梳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 周環(huán)這會兒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哪有功夫裝慈悲善良,她厭惡地揮揮手道:“拖下去?!?/br> 梳頭宮女被堵著嘴,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