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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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當(dāng)面這么吼,周瑛當(dāng)然不能一點(diǎn)脾氣沒有,冷下臉道:“明明是你剛才說咱們兩姐妹不用見外,我才特意留你用飯。既然你這樣不愿意,只怕剛才的話也是哄我的?!?/br> 剛才話說得太滿,打了自個兒的臉,周玫頓覺臉上火辣辣的。 雖然周玫沒反駁,也沒承認(rèn),但這番形容簡直不打自招。 周瑛心中道了聲惱,垂下鴉羽一樣的睫毛,終于如愿把周玫掃地出門,“我這里陋屋賤地,招待不起五jiejie這等貴客。素枝,送客?!?/br> ☆、第8章 人不能高興得太早 五公主周玫被七公主周瑛掃地出門的消息,幾乎是頃刻間就傳遍了乾西四所。 宮女太監(jiān)們作何反應(yīng),周瑛并不清楚,但素枝更加恭敬的伺候,上課時周玫退避三舍的表現(xiàn),魏嬪假借賀入學(xué)而送來的賀儀,徐貴妃特地送來壓驚的玉佩…… 這些都讓周瑛知道,這一番立威算是成了。 魏嬪送來的無非是些綾羅綢緞,文房四寶,周瑛只讓素枝送回明熹宮,卻獨(dú)獨(dú)把徐貴妃送來的玉佩留下來把玩。周玫把玉佩對準(zhǔn)陽光,只見它色澤瑩白,質(zhì)地清透,觸手生溫,就算周瑛對奢侈品沒研究,也能看出它價值不菲。 徐貴妃的意思,是贊賞她這一次發(fā)作周玫了? 周瑛把玉佩收回繡囊,貼身藏在內(nèi)衫里,待素枝收拾好書本筆墨,一道回了明熹宮。 明熹宮依舊富麗堂皇,只一白天沒回,就仿佛隔了一世一樣。周瑛深深吸了一口氣,把因為一日沒在徐貴妃手底下混而松散了的皮繃緊,先進(jìn)正殿給徐貴妃請安。 徐貴妃穿著緙絲泥金牡丹羅裙,發(fā)髻上插著金累絲鑲紅寶石分心,鬢邊簪著金嵌玉垂珠步搖,慵懶地歪在美人榻上,朝周瑛招手,“小七放學(xué)了,來,過來坐?!?/br> 周瑛依著規(guī)矩行了禮,才乳燕投林一樣飛到徐貴妃懷里,“一天不見,我好想母妃啊?!?/br> 徐貴妃不由笑了,摩挲著周瑛的臉蛋,“母妃也很想小七,小七這一天都干什么了?夫子講的課能不能聽懂?乾西四所住得合不合心?其他公主待你和不和氣?” 周瑛奶聲奶氣把這一天遇到的人和事都夸了個遍,說到最后聲氣越來越低,“我中午跟五jiejie吵了一架,把五jiejie趕走了。下午見五jiejie時,我也沒跟她打招呼,只裝看不見?!?/br> 徐貴妃柔聲道:“沒事,吵就吵了,母妃給你撐腰?!?/br> 見周瑛安心笑了,徐貴妃又說了無數(shù)撫慰的話,才又問起兩姐妹因何吵起來。周瑛皺起小眉頭,說了來龍去脈,“五jiejie把我當(dāng)傻子哄呢,我再也不跟她好了。” 其實(shí)事情經(jīng)過素枝已稟報過,不過徐貴妃當(dāng)然還要聽當(dāng)事人怎么說。 周瑛這一番話倒是與徐貴妃所想相差不離,徐貴妃又問:“你以前跟你五jiejie要好?” “不算好,以前五jiejie常去秀玉宮,每回不捉弄我一兩次就不算完,說要降服了我給她當(dāng)跟班,我覺得不好就躲開了。這次五jiejie沒提這話,還對我好和氣,我以為……”周瑛沮喪地垂下頭,“我知道,她是看我成了母妃的女兒,才對我好的?!?/br> “乖,咱們不稀罕她。那種前倨后恭的小人,不要也罷?!毙熨F妃心疼摸摸周瑛的發(fā)頂。 “嗯,我聽母妃的。”周瑛用力點(diǎn)頭,“我現(xiàn)在有母妃疼我,才不稀罕她們呢?!?/br> 周瑛把徐貴妃賜下來的玉佩拿出來,一番孺慕感激自不用提。徐貴妃看周瑛貼身存放,當(dāng)然心中滿意,周瑛又請教道:“母妃,魏嬪娘娘送了禮來,我該回些什么?” “你小孩子家家,能有多少東西,這些人情往來只管交給母妃就是?!毙熨F妃笑道。 “謝謝母妃?!敝茜鹛鹦Φ?。 母女倆又是好一頓膩歪,臨到太陽下山,皇帝駕臨明熹宮,周瑛本想識趣離開,徐貴妃偏把周瑛留下,三人一道用飯。 皇帝用飯規(guī)矩當(dāng)然大,不但有宮女布菜,還要有太監(jiān)試毒,明明只有三個人在用飯,里外伺候的人卻有近二十個,偏屋里這么多人,除了衣料摩擦聲,竟是一點(diǎn)旁的聲音也無。 這一頓飯吃下來,周瑛差點(diǎn)胃疼。 待用完飯,漱完口,三人移到偏廳小坐,徐貴妃把周瑛抱在懷里,好一通顯擺周瑛這一天上學(xué)的情形,又讓素枝取出周瑛的大字,“瞧,夫子還夸小七寫得好呢?!?/br> 饒是周瑛臉皮不薄,這會兒也不禁臉紅,“寫得不好,母妃不要看了?!?/br> 徐貴妃抬高手,生怕被周瑛搶走,笑道:“你才學(xué)了十來天,就能寫成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母妃覺得你寫得好,還可能是偏心,但連夫子都夸你,那就一定是好,不信問你父皇去?!?/br> 周瑛握住紅透的臉蛋,歪頭看向皇帝,“父皇怎么說?” 皇帝也樂得在飯后跟寵妃愛女打發(fā)時間,共享天倫之樂,于是煞有介事接過周瑛的大字,認(rèn)真翻看一番。這些大字歪歪扭扭,墨跡斑斑,實(shí)在不堪入目,不過鑒于這孩子還是初學(xué),且正在旁邊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又是期待,又是孺慕地瞅著…… 皇帝懷著滿滿一腔為父的驕傲,也不好直言說差,于是絞盡腦汁尋摸出一處夸獎的地方,“能順順暢暢寫這么多頁大字,的確是不錯。這些字可都認(rèn)得了?” 周瑛開心笑了,“都認(rèn)得,父皇不信可以考我?!?/br> 皇帝從善如流接受了意見,準(zhǔn)備考校一番。 早有宮女?dāng)[好文房四寶,徐貴妃親自磨硯,周瑛上前試了試筆,把今日新學(xué)的幾段默寫下來?;实墼谝慌猿蛑鴮?shí)在傷眼,沒忍住轉(zhuǎn)到周瑛身后,把著她的小手寫了一段。 待停下來周瑛再看,果然比自己寫得強(qiáng)上許多,不由沉思起來。 宮女端上一盆熱水,皇帝一邊凈手,一邊指點(diǎn)道:“你握筆的姿勢是對的,但在運(yùn)筆時無需太過用力,有所謂‘力在筆尖’,不能把力停在小臂或手指上,而要學(xué)會將力傳遞到筆尖?!?/br> 周瑛若有所思點(diǎn)著頭,“我好像明白一點(diǎn)了?!?/br> 眼見外面天色已經(jīng)黑了,周瑛索性道:“我回去再試一試父皇說的法子。”說著,她抱起剛才寫的大字,匆匆朝皇帝和徐貴妃行了個禮,就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沖出門去了。 皇帝和徐貴妃相視一笑,歇下不提。 周瑛回到自己的書房,先寫了程夫子留下的十篇大字,又撥了撥琴弦,涂鴉幾筆算作了畫,才算是完成了下午莊夫子留的作業(yè),她又用皇帝教的法子,練了半個時辰的字,才梳洗睡下。 漸漸的,周瑛習(xí)慣了凌晨四點(diǎn)起床去上學(xué),也習(xí)慣了兩位夫子有趣獨(dú)到的授課方式。 學(xué)堂里,周玫后來還想再貼上來,周瑛不想再跟小孩斗心眼,索性也跟徐貴妃報備了,直接敬而遠(yuǎn)之。二公主周珂大概也聽到風(fēng)聲,趁著一次休沐,做主請了在內(nèi)外書房讀書的皇子皇女們,算作周瑛的接風(fēng)宴,賓主盡歡。 經(jīng)了這一次宴飲,周瑛才算認(rèn)齊異母的哥哥jiejie們。 因為有徐貴妃在背后撐腰,沒人當(dāng)面給周瑛難堪,也因為有周玫前車之鑒,所以同樣沒有人把她當(dāng)傻子糊弄。一場宴飲下來,周瑛倒也真真假假結(jié)了不少善緣。 眼看著小日子一點(diǎn)點(diǎn)步入正軌,周瑛心中愜意,午休之后,頭一個來到內(nèi)書房。 莊夫子是一位女夫子,少時就是名滿京都的才女,嫁人后夫唱婦隨,儼然一對神仙眷侶??上Х蚓缡牛蝗萦诜蚣?,娘家又是兄嫂當(dāng)家,莊夫子不想寄人籬下,索性拿嫁妝開了一家書院。本是作消遣之意,沒想到名聲越來越大,連皇帝都特地請她為公主講學(xué)。 如今莊夫子年過不惑,卻只三十如許,嫻靜雅致,望之可親,最得幾位公主的敬愛。 周瑛雖然自覺不是才女的料子,但每天陶冶著,學(xué)學(xué)這些個琴棋書畫,說不定有朝一日也能有一身貞靜嫻雅的氣質(zhì),所以日日來得最勤。 這一日,周瑛依舊來得最早,取了畫筆,作起畫來。 沒過多久,三位公主陸續(xù)都來了,周瑛卻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 二公主周珂素來端方,一坐上座兒就不會隨意亂動,可今天周珂卻回頭看了周瑛三次。三公主周瑤素來散漫,不愛跟人打交道,可今天周瑤卻取了她的畫筆,給她的畫添了處妙筆。五公主周玫在數(shù)次示好卻碰壁后,也開始無視周瑛,可今天周玫卻再三對她笑得詭異。 這三人的動靜,弄得周瑛有點(diǎn)不安。 周瑛擱下畫筆,放下袖子離開書房,來到耳房前叫出素枝,沉聲道:“出了什么事?” 素枝為難半天,才道:“貴妃娘娘有喜了?!?/br> ☆、第9章 危機(jī)也是轉(zhuǎn)機(jī) 聽到這消息,周瑛愣了片刻,竟然笑了。 怪不得有句話說,“丈夫偷情|事,妻子最后知”,雖然不太對證,但意思卻相差不離。 雖然之前徐貴妃待周瑛親如母女,可一旦有了自己的親生子女,周瑛這個收養(yǎng)來的肯定要排在后頭。只排在后頭還是好的,萬一徐貴妃看她礙眼,擋了親生子女的位置,從而對她生了嫌惡,那她的日子怕是比在和妃手底下還要難熬。 周瑛也不愿以惡意揣測徐貴妃的心思,盡管寄人籬下每每要注意分寸,生怕行差踏錯引來是非,但徐貴妃實(shí)實(shí)在在給了她關(guān)心庇護(hù),這一點(diǎn)周瑛一直銘刻在心。 可是人心易變,更遑論這是最易消磨真情的宮中。 周瑛天真地歪歪頭,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來,“可是真的?我就要有弟弟了?” 素枝忙垂下頭,掩去眼中不合時宜的同情和不安,“是的,公主殿下。中午陛下在明熹宮用膳,貴妃娘娘聞了魚湯欲嘔,陛下關(guān)切,特地召來太醫(yī),太醫(yī)診脈后說貴妃娘娘有喜?!?/br> 周瑛越發(fā)笑得開心,“這可是大喜事,快幫我向莊夫子告假,我要回去看母妃?!?/br> 素枝自去找莊夫子告假不提,周瑛返回屋內(nèi),略收拾一下隨身帶的東西,準(zhǔn)備回明熹宮。 周玫慢條斯理調(diào)著琴弦,笑罵琴不好,“早就跟母妃說了,換一架好些的琴,瞧瞧,這才多長時間就原形畢露了。次品到底是次品,就算再精心養(yǎng)著護(hù)著,也終究上不得臺面。” 這指桑罵槐,實(shí)在再明顯不過。周玫尤嫌不足,逼問道:“七meimei,你說是不是?” 二公主周珂蹙起眉頭,嫌周玫落井下石,實(shí)在有些卑劣。三公主周瑤卻一點(diǎn)沒分心給小人得志的周玫,只轉(zhuǎn)頭靜靜看向周瑛,等她作何反應(yīng)。 周瑛半點(diǎn)沒動怒,輕描淡寫道:“琴是莊夫子親手所斫,為尊者諱,請恕我不能置喙。” 有道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更不用提這里是規(guī)矩大于天的皇宮。若是被扣上了忤逆先生的帽子……周玫臉皮紅了又白,強(qiáng)辯道:“你別瞎說,我可沒有詬言夫子的意思!” 周瑛沒窮追猛打,方才偷換命題,也是趁周玫一時沒防備。 周瑛漫然走到周玫面前,撥了撥琴弦,琴聲錚然作響,意有所指道:“五jiejie方才如何作想,沒人比五jiejie更有話語權(quán),正如這琴或好或歹,也沒人比莊夫子更名正言順,決定它是毀是留?!?/br> 這一番話,就差指著周玫的鼻子,罵她閑cao蘿卜淡cao心了。 且不說徐貴妃只是剛有了身孕,周瑛日后好歹還是兩說,就算是周瑛見棄于徐貴妃,也是她們母女間的家務(wù)事,輪不到周玫一介外人插嘴置喙。 周玫臉色越發(fā)難堪,忽聽門外有人揚(yáng)聲贊了一聲好。 眾人轉(zhuǎn)頭看去,來人正是姍姍來遲的莊夫子,旁邊還跟著被周瑛派去告假的素枝。 四位公主都起身迎莊夫子進(jìn)門,周瑛抬眼看去,見素枝使了個眼色,就知道莊夫子已經(jīng)站了一會兒,怕是剛才的話都聽全了。周瑛先是有些擔(dān)心,后來想想裝出來的天真無害,到底不能糊弄人一輩子,剛才跟周玫針鋒相對,借此表露心機(jī),倒是個再恰當(dāng)不過的時機(jī)。 莊夫子先與四位弟子見禮,才對周玫道:“既然這琴入不得五公主的眼,就還給我罷,五公主讓令堂自備一架琴就是。” 周玫通紅了一張臉,想要解釋,莊夫子眼神淡然掠過周玫,對周瑛道:“既有私事就先去吧,回頭我讓宮女把你的功課給你送去。不可偷懶,明日我會檢查?!?/br> 雖然有些不厚道,周瑛眼底還是浮起一星半點(diǎn)的笑,“學(xué)生謹(jǐn)記?!?/br> 素枝上前提好東西,周瑛向莊夫子拜別,起身往門外走,經(jīng)過三公主周瑤時,聽見周瑤壓低了聲音,打趣道:“好個巾幗英雄,我果然沒看錯你?!?/br> 周瑛轉(zhuǎn)頭望去,正看到周瑤含笑的眉眼,不由回之一笑,才出門去了。 不一會兒,周瑛就回到明熹宮,從守門的小太監(jiān),到澆花的嬤嬤,再到打簾的宮女,個個臉上喜氣洋洋,恨不得把牙花子都露出來,周瑛也掛上笑,進(jìn)了殿中。 徐貴妃正眾星捧月坐在當(dāng)中,穿著家居的襦裙,頭上只松松挽了個髻,插支碧玉簪了事,就連妝容也不復(fù)往日秾艷,只淡掃蛾眉,唇上涂了一點(diǎn)淡色的口脂。 不難猜出徐貴妃對這個姍姍來遲的孩子,看得有多重。 甚至不止徐貴妃,就連早就有了不少子嗣的皇帝,此刻也是一臉放光,高興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親親密密跟徐貴妃咬耳朵,還親手剝葡萄喂徐貴妃吃。 這下周瑛知道自己來得不巧了,剛才打簾的宮女一句話都沒說,這見風(fēng)使舵也是夠快。 周瑛笑得眉眼彎彎,“母妃,聽說我有小弟弟了?” 徐貴妃正是看誰都開心的時候,這會兒聽周瑛張口就叫弟弟,不由更是心喜,她笑嗔道:“哪個耳報神告訴你的?我都說了,不讓她們打擾你上學(xué)?!?/br> 周瑛笑瞇瞇道:“這可怪不得她們,這樣大的喜事滿宮都傳遍了,我若聽不到才稀罕呢。” 驚喜之下倒是忘了這茬,這些好姐妹們怕是要不安分了。徐貴妃眉心微不可見一皺,皇帝卻沒看見,端著嚴(yán)父的架子,沉聲問道:“這會兒正是上課的時候,你可是逃學(xué)了?” 這架勢以前周瑛或許還能被嚇到,但接觸多了她也知道,皇帝對子女雖然表面上嚴(yán)肅嚇人,實(shí)際上和氣得很。顧及到皇帝為父的威嚴(yán),周瑛垂下手,認(rèn)真解釋道:“我跟莊夫子告假了,功課我不會拉下,明天莊夫子還會檢查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