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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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最后坐上那個位置的是其他兄弟,他這個廢太子是誰都不可能容得下的。所以擺在眼前的路,也就只有一條了。 只是太子心里,畢竟還有些顧慮。畢竟那可是皇帝,是他的父皇,他并不覺得自己能厲害到瞞過皇帝的地步。而他要做的事情,一旦被揭發(fā)之后,就必定是個死罪。 所以之前雖然不高興,但他也一直苦苦忍耐。只是到了現(xiàn)在,快要忍不下去了。 而這個時候,他的一位幕僚告訴他,據(jù)說皇帝的身體出了問題。至于究竟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但是對于太子來說,要驗證一下皇帝的身體究竟如何,太簡單了。 首先他可以去請安,親自觀察。其次,他也可以調出太醫(yī)院的脈案來看看。就算拿不到脈案,只要看看御醫(yī)最近去太極宮請安的次數(shù),多少也能推測出來了。 而且他身后還站著一位皇后。后宮彤史是由皇后掌管的,皇帝去了哪里,幸了哪位嬪妃,都有記錄。如果皇帝病了,而且病得不輕的話,這方面肯定會有變化。皇后還有一些其他辦法確定皇帝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 總之,宮中并不是真的鐵通,只要有蛛絲馬跡,他就能設法得到消息。 畢竟這太子還沒被廢呢。 而調查的結果,讓太子忍不住興奮。皇帝的身體竟然真的出了問題!太醫(yī)們雖然水平不如曲寬,找不到治療的方法,但斷定皇帝還有多久,卻是可以的。 知道皇帝只剩下一兩年可活,太子自然十分興奮。他從前覺得十分可怕,必須要仰望的那個人,畢竟也只是個普通人,會有生老病死,沒有那么可怕! 相比于太子的樂觀,皇后卻對此十分憂慮。皇帝的身體出問題,是她查出來的,知道之后便一直坐立不安,連夜將太子叫進宮來商議。此刻見太子這樣的反應,心下越發(fā)惶恐,“懷兒,你在想什么?” “母后。”太子走到皇后身邊跪下,“從小母后就教導我,父皇是這天下的君主,要我敬仰他、愛戴他??墒歉富誓??他又是怎么對我這個兒子的?事到如今,恐怕連朝堂上的臣子,見到他時,都比我這做兒子的更從容自在些!” “可他畢竟是你的父皇……”皇后喃喃道。她其實已經(jīng)隱約猜到兒子要做什么了,只是無論如何不愿意相信罷了。 太子冷哼一聲,“我將他當做父皇,他卻未必將我當成兒子。母后,別的且不說,你與他夫妻那么多年,這次他生了病,可有想過要告訴母后您?若非我先察覺,可能事到臨頭,咱們仍舊被蒙在鼓里!” 皇后悚然一驚,看向太子的眼神中立刻帶了幾分震動。太子再接再厲道,“母后,您想想,父皇若是打算傳位于我,不會讓我沒有任何防備。如今這樣,倒像是防著咱們,你說他想干什么?” “他……他要廢太子?”皇后的聲音都有些發(fā)抖,“不,我不信……這怎么可能?你是太子啊……” “我只是太子,他才是皇帝?!碧由袂殛幒?,“母后,現(xiàn)在只有您能幫我了?!?/br> “可是我……我們要怎么做?”皇后有些心慌。她實在也不是什么特別能干的女人,能夠坐穩(wěn)后位,一是因為她出身夠高,又早早生下太子。二卻是因為宮中還有太后坐鎮(zhèn),嬪妃的數(shù)量也實在不多。 如今陡然要她去反抗依附了那么多年的丈夫和君主,皇后不由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太子緊緊握住她的手,“你是皇后。父皇病了,對宮中和朝堂的掌控,自然都大大降低,母后只需替我掩護,不讓父皇知道我的行動即可?!?/br> “好?!庇辛司唧w的事情安排,尤其對皇后來說又是駕輕就熟——這些年她不知道替太子遮掩了多少次——所以她的心也慢慢安定了下來。只是有些擔憂的問,“當真要如此么?” “他不仁,便不能怪我不義。”太子咬著牙道,“母后放心,兒子一定安排妥當,絕不會有任何疏忽,您等著我的好消息便是。” 說服了皇后,他便馬不停蹄的趕回府里,開始布置。留給他的時間不多,誰知道下次皇帝醒過來,會不會就因為覺得他礙眼而動手將他廢掉? 而福王府里,收到這個消息,元子青輕輕吸了一口氣,手中畫筆穩(wěn)穩(wěn)的落在紙上,畫出流暢的線條。等到一幅畫畫完了,他才小心的將筆擱下,然后站起身,在旁邊的水盆里洗了手,最后才發(fā)表自己對此事的看法,“三五月之內,應當無恙。” 然后腳步輕快的去看眉畔和孩子了。 月子里最重要的是休息,眉畔正在午睡,孩子也放在她身邊,元子青輕手輕腳的進屋,見到的就是母子兩個頭碰頭睡得正香的樣子,不由莞爾,方才一直緊繃著的心情,也陡然放松了下來。 他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才覺得自己這段時日一直被懸在半空中的心,晃晃悠悠的落了下來,踏實了。 元子青索性拿了一本書,就坐在床頭看了起來。他的假期已經(jīng)是最后一天,從明日起,就又要繼續(xù)去修書了。這個當口,他并不希望做出什么讓皇帝側目的事情來,最好就是老老實實的照規(guī)矩辦事,讓皇帝將他們一家徹底忘了才好。 寧靜悠閑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等睡覺的母子二人醒過來時,太陽已經(jīng)偏西了。 “世子來了怎么不叫我?” “不妨,你多休息才好?!痹忧嗟?,“世叔說你的身子虧得厲害,趕緊補起來才是正經(jīng)。否則萬一落下病根,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了?!?/br>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正好時,嬰兒的啼哭聲忽然響起來。眉畔連忙伸手去拍孩子,嘴里哄著。元子青無奈的站在一旁看著,所以說他之前說還不太想要孩子,的確是真心實意的。有了孩子,夫妻之間親密的時間,大半倒都落在了他身上。 而像這種氣氛正好的時候出來搗亂的情況,光是這幾日里,就不知道有多少次,讓元子青又愛又恨。 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如今臉長開了,皮膚也變白了,白白嫩嫩的看著十分喜人。況且五官隱約能看出自己和眉畔的影子,想必長大后便會集父母的優(yōu)點于一身。看到他,元子青如何能不喜歡? 哄了一會兒,孩子總算不哭了,喚了奶娘來把他抱出去,元子青才跟眉畔說起正事來,“從前你說過行云的婚事,我想如今該打算起來了。青云那里正等著,你問問行云的意思,若是答應,咱們便替他們cao辦。” “怎么忽然想到這個?”眉畔問。 元子青道,“也不瞞你,如今京里的形勢恐怕不怎么好,我想讓娘帶著你和孩子,還有映月一起,離開京城住一段時日?!?/br> “那你們呢?” “宗室無詔不得離京。你們女眷卻是不礙的,到時候只說去京郊消夏便可?!痹忧嗟?,“我想讓青云送你們走,他和行云成了親,到了地方正好留在那里照顧你們?!?/br> “那你身邊豈不是沒人了?”眉畔道,“況且就因此定下婚事,倒覺得委屈了他們。” “自然也要他們自己答應。到時候好生cao辦,熱鬧一番,絕不會因為是出倉促就有任何敷衍。”元子青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放心,你身邊的人,我哪里敢怠慢?至于我這里,可用的人還有許多,你就不必cao心了。” “那我回頭問問行云,她卻未必肯應?!泵寂系?。 晃兒提上來之后,辦事已經(jīng)有了行云六七分的樣子,也不是丟不開手去的。況且元子青的意思,想必他們這次離開,是不能帶幾個人的,到時候全都要靠他們周旋,成了婚,在外行走也容易些。 哪知行云這會兒正要進來伺候,聽到了元子青的話,便直接走到門口道,“青云還是留在世子爺身邊吧。世子若是不嫌棄,就讓你身邊那個叫石頭的來跟姑娘提親。”然后就轉身走了。 到底是姑娘家,再大方,提到自己的婚事,也還是會不好意思的。 眉畔和元子青相視一笑,“我說什么來著?這丫頭有自己的主意。” “倒可惜了青云?!痹忧圊久嫉馈?/br> 眉畔卻有不同見解,“青云雖好,但恐怕太活泛了些。行云拿捏不住他的。倒是石頭,跟他的名字一樣實心眼兒,將來是個踏實過日子的?!睂τ谛性频倪x擇,眉畔當然要維護。 青云身為福王世子身邊的第一得用人,想要跟他結親的人不知凡幾??丛忧嗟臉幼?,也不像是要留他一輩子的,將來放出去,有了良民的身份,自然就想娶個正頭娘子。那時候,行云還能入他的眼嗎? 況且行云偶然說過,青云對她看似親熱,其實多半都十分刻意,沖的究竟是她這個人,還是這世子妃身邊第一得用丫鬟的身份,誰知道呢? 元子青促狹的朝她笑道,“娘子說得對。難怪挑了為夫這個最好拿捏的?!?/br> “世子別是說笑吧?我哪兒敢拿捏您呢?”眉畔笑吟吟的,“您拿捏我還差不多。你看你說的話,我什么時候敢說過半個不字?就是今天晚上要抬舉姨娘,我也沒有二話。世子爺說呢?” “是我錯了。娘子大度,別跟我計較?!痹忧嗔⒖逃樣樀?,“既然她是這個心思,那我回頭就去安排。” 等元子青走了,行云才進來道,“我的事也就是這樣,姑娘何苦為我跟世子起爭執(zhí)?” “不說他,他只當自己身邊的人都是最好的呢?!泵寂系?,“我說你拿捏不住青云,他好像還不高興似的?!?/br> 行云無奈,“即便您和世子心里都清楚,女子拿捏夫婿是常事,可就這樣說出來,世子的面上如何掛得???”得虧是世子,否則換個別的什么人,早已惱了,哪里還會服軟? 行云的婚事便這么定下來了。她挑中的那個石頭,眉畔就只見過一兩次,并不怎么熟悉。他來給自己磕頭求親時,眉畔才算是頭一回把人給打量清楚了。 當時周映月也在,見了石頭便笑道,“你們家行云眼光好,這樣的男人靠得住?!?/br> 眉畔好奇,“何以見得?” 說著這種人好的周映月自己,挑的可是元子舫這樣容貌俊逸,舌燦蓮花的公子。這份評價實在是讓人難以信服。 “踏實肯干疼媳婦,最重要的是聽話?!敝苡吃聹愡^來低聲道,“小家小業(yè)的,不能求別的,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這日子也實在不必過了?!?/br> 這倒也是。眉畔點頭認可她的話。而且雖然說元子青早就已經(jīng)交代過,但她才出了月子,石頭就來提親,誠心也是能看得見的。 等她轉過頭去看時,才發(fā)現(xiàn)石頭大概是聽見了周映月打趣的話,低著頭有些無措的跪著,耳根都紅透了。 “你既然有心,我當然也不能不允。往后好生過日子。”眉畔道,“別讓我知道你欺負了我身邊的人,不然我可不會看世子的面子。” “請世子妃放心。”石頭又磕了個頭。 眉畔忽然傷感起來。一瞬間感覺有種養(yǎng)大的女兒終于嫁出去的空虛茫然。但只是轉瞬她就恢復過來了,上輩子是自己拖累了行云,這一生能找到歸宿,是應當高興的。 只是雖然這么想,但心里卻還是不得勁。 晚上元子青回來時,便見眉畔將屋里的箱子開了大半,正在收拾東西。他嚇了一跳,“我雖說你們要走,但恐怕也要等到入夏,不必這時候就急著收拾東西。” “渾說什么?”眉畔道,“我在準備給行云陪嫁的東西。有好些首飾布料,留了多年的,我這里用不上,想著都給了她?!?/br> [ 第92章 嚴父慈母] “我看你這架勢,嫁女兒也不過如此了。”元子青取笑道,“這樣舍不得,虧得是留在身邊,若嫁出去,還不知怎樣呢。” 眉畔一怔,想起從前行云說不愿離開自己的話,也許那時她的心情,就跟自己此刻差不多吧? 她對行云的感情,摻雜著兩世的經(jīng)歷,根本無法對元子青說明,于是也就不去解釋了?!笆雷尤羰堑每?,過來幫幫忙,東西我都挑得差不多了,用空箱子裝起來就好?!?/br> 元子青還能說什么?只好上前幫忙,等到全部裝好,才發(fā)現(xiàn)滿滿當當四個大箱子。 “之前我還不知道,原來娘子竟帶了這么多東西過來。”元子青忽然對自家娘子的嫁妝升起了興趣,“我記得是一百二十抬,平時究竟都藏在了哪里,竟也沒覺得屋里有多少東西?!?/br> “大部分都是不好動的大件,收在庫房里了?!泵寂系溃坝嘞碌倪@些,都是隨時可能用到的,就放在后頭,用箱子裝著的。你平日里走來走去,都沒注意到么?” 元子青想想,似乎后面挨著墻的確是放著一溜兒的箱子,只不過上面還搭了簾子蓋住,所以平日里來來去去,也很難注意到。 箱子收好之后就放在屋里,明兒直接讓人抬出去便是。倒是兩人忙得一身的灰和汗,眉畔連忙讓人送水過來,沐浴梳洗。身上都弄清爽了,兩人這才坐在榻上說話。 只是坐著坐著,元子青的手就不怎么老實了。 從眉畔六七個月之后,眼看著肚子越來越大,他就沒敢再碰她了。后來生了孩子又坐月子,自然也不能親近,到現(xiàn)在竟也有半年時間了。今兒曲寬給眉畔扶脈,確定她的身子已經(jīng)徹底好全了,才讓她出了月子,不必再細細養(yǎng)著。 所以元子青這一整日心里都浮得很,此刻軟玉溫香在懷,自然便有些把持不??? 眉畔還有話要同他說,哪里能讓他胡來,只好把人推開,自己坐到對面去,然后問,“你前回說京里不太平,究竟是怎么回事,還有,說我們要走,又究竟要去哪里?” “去海州?!痹忧嗟吐暤溃氨菹碌纳眢w怕是熬不住多久了,太子殿下那里……恐怕會有些動作。無論結果如何,皇上必定震怒不已。到時候京城里免不得一番清洗?!?/br> 他的語氣雖淡,然而話里說出來的內容卻讓眉畔心頭一緊,“那你們留下來,豈不是也很危險?” “放心,我已經(jīng)有了應對之策,既然留下來,自然多少有些把我,不會無謂犧牲的?!痹忧嗟?,“只是怕你們留下來,被無故牽連罷了。你們走了,我們才沒有后顧之憂。” “可能瞞得過宮里嗎?”眉畔十分擔憂。如果皇帝知道福王府的女眷都被送走了,那…… 元子青聞言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所以到時候可能要做做戲,將來娘子回來了,若是聽說什么荒唐事,可千萬不要相信,更別往心里去?!彼?。 眉畔一愣,然后反應過來了。要讓皇上疏于注意內宅女眷,自然得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別處。究竟是不是準備了替身之類,眉畔說不準??稍忧嗉热贿@樣說,多半便是如此了。 “情形竟已經(jīng)糟糕到這樣了嗎?”她問。 元子青沉默片刻,湊過來伸手把人摟在懷里,低聲道,“我也不知。只是先做好萬全準備罷了?!笔聦嵣?,他甚至連留在京城會是什么結局也不知道。但他們是走不了的,能把女眷送走也好。之前說得信誓旦旦,也不過是為了寬眉畔的心。 “我明白了?!泵寂衔兆∷氖?,“無論如何,千萬珍重自身?!?/br> 元子青點點頭,“到時候你們隨周家的船出去。到了那邊,一切聽映月安排便是。我聽子舫說,脫身的法子,她準備了好幾趟,想來不會有問題?!?/br> 眉畔只是點頭,心中卻一直在思量這件事。上輩子皇帝明明活到了七八年后,怎么這一世,竟這樣快就熬不住了?她之前是猜測過皇帝身體有問題去,卻也沒想到竟是這么大的問題?。?/br> 不過,上輩子和皇室的關系不同,周映月或許曾經(jīng)獻過靈藥。就是太醫(yī)院的人再怎么無能,有那許多好藥材吊著,想來總能拖上幾年。 想到這里,她不由深吸了一口氣。重生一回,改變的不單是她自己還有元子青的命運,這種影響正在逐漸擴大。如果皇帝當真提前那么多年就死去,或許將來會發(fā)生更多自己不曾預料到的事。 她重生所積累起來的優(yōu)勢,已經(jīng)逐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