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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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恕抬頭笑了笑,又繼續(xù)看,看完了,換了另一本藍(lán)色封皮的。 姜醒看了一眼,也記不清這是什么筆記了。陳恕翻開了,她才認(rèn)出這是摘抄本。 陳恕一頁一頁往后翻,到中間,露出一張對折的紙。 “這是什么?” 姜醒有點奇怪,不記得是什么時候在這夾了一張紙。 陳恕將紙打開,姜醒湊過去一看,表情頓時僵住了。 一整面紙全是重復(fù)的三個字:沈泊安。 頓了幾秒,她回過神,從陳恕手里拿過那張紙,丟進(jìn)了垃圾桶。 抬頭時,對上陳恕微沉的目光。 他看了她一會,轉(zhuǎn)回了頭,重新去看桌上的筆記本。 房間里只有輕輕的翻頁聲。 陳恕翻完了,將書和筆記都放回了書架,低著頭站在桌邊沒動。 姜醒走過去,從身后抱住了他。 “你怎么了?” 陳恕沒作聲。 “吃醋了?”姜醒又問。 陳恕頓了一下,回過身,將她摟到懷里。 姜醒抬頭,看到他眉心微微皺著。 “那時候我確實很喜歡他?!苯训吐曊f,“很久見不到,自然會想他,所以寫了那些,但已經(jīng)過去了,你要是吃這個醋,那我就沒辦法了?!?/br> “不是吃醋。陳恕頓了一下,糾正道,“可能……也有一點?!?/br> 看到那滿紙都是沈泊安的名字,說沒有一點吃醋,那肯定是假的。她曾經(jīng)那樣愛過另一個人,還愛了那么多年,他的確會嫉妒,這沒辦法否認(rèn)。 但對于這件事,他更多的感受是心疼。 那年夏天樓道里壓抑的哭聲,他始終記得。與她在一起后,想起那時,更覺得難受。 陳恕不知如何表述這種心情,只好將她抱緊,輕聲說:“我不會那樣?!?/br> 姜醒怔了一瞬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這種時候,她也變得嘴拙,不知如何接話,愣愣地任他抱著。等他松手時,她似乎回過了神,踮著腳,捧住他的臉龐。 陳恕還來不及說話,又被她欺負(fù)了一遭。 分開時,兩人嘴唇都是紅的。 姜醒收回賊手,退到一邊,吸了幾口氣,聽到陳恕低低的笑聲。 她轉(zhuǎn)頭看他。 陳恕靠著桌子,眼底笑意還未退,見她看過來,他唇角勾了勾,又垂眸笑了一聲。 眉眼生輝。 姜醒看得有些呆住,隔了兩秒,又湊過去:“再笑兩聲聽聽?!?/br> “不笑了?!标愃苛藬宽?。 “勾引了就跑?” 陳恕臉微紅,咳了一聲:“沒有。” “你不老實?!?/br> “沒有?!?/br> “有?!?/br> “沒有?!?/br> 孩子一樣的幼稚對話進(jìn)行了兩輪,姜醒摟住他的腰。 “我說有。” 話沒落,手又往不該去的地方去了。 陳恕立刻截住她,無奈認(rèn)輸: “好吧,有。” ☆、第53章 陳恕請的假不短,這在事務(wù)所是很難被批準(zhǔn)的,但他情況特殊,直系老板是同門大師兄,再加上所有新人中他加班、出差最多,平常干的活是別人的雙倍,這次難得請一次長假,也沒人說什么。 回到公司后,陳恕立刻就忙碌起來,和姜醒保持著每晚一個電話的聯(lián)系頻率。 十一月底,事務(wù)所接了個萬人嫌的項目,討論了一圈,最后落到陳恕所在的小組,被派去非洲做前期考察的又是陳恕。 這次去六天,行程確定后陳恕跟姜醒說了。 這趟差事很累,到那邊緊趕慢趕還是拖了兩天,回來時十一月已經(jīng)過完了。 一到十二月,南安市的氣溫一下子降下去了,冷得出奇。 陳恕回來這天正好下雨,外面又冷又濕,航班延遲,一直到六點多才出機場。 打開手機就看到秦淼的短信:看到信息回電話。 陳恕給她撥了電話,響了一聲就聽到秦淼的聲音:“你到哪兒了?” “我已經(jīng)回來了,有什么事嗎?” “那你說下具體位置,我送人過來,還沒走,剛好順便捎你回去?!?/br> 陳恕往四周看了看,給她說了地址。 不多時,看到秦淼的車。 坐上車后,陳恕先道了謝,問她:“談師兄回來沒有?” “還沒,早上剛開過視頻會議。” 陳恕點點頭,微微放松肩膀,揉了揉眉心。 秦淼說:“很累吧,飛機上沒睡?” “沒睡著?!?/br> 旁邊有個爸爸獨自帶倆小孩坐飛機,忙得焦頭爛額,差點沒哭出來,陳恕覺得反正睡不著,閑著也是閑著,最后幫人一起哄孩子一直到落地。 秦淼聽他說完這個差點沒笑哭:“這事兒也就你干的出來,換旁人不發(fā)火就算做好事了?!?/br> 陳恕笑了笑,沒多說什么,靠在座位上休息。 秦淼沒再打擾他,默默開車。 到了公司樓下,她停了車,轉(zhuǎn)頭看陳恕,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困得睡著了。 秦淼開了車內(nèi)燈,冷白的光線照著陳恕的臉龐。 他眼睛閉著,睫毛闔在一塊兒,即便累極了,也睡得很安分。 但秦淼被他淡淡的呼吸聲搔到了心。 她沒有叫醒他,或許是心疼,又或許是眷戀這樣難得的一刻。 他們太熟了,認(rèn)識了六七年,從學(xué)校到社會,她知道,他拿她當(dāng)老同學(xué),在他心里,她跟李郝那群男人沒什么區(qū)別。甚至上次她抱了他,他也只會以為那是醉酒后的發(fā)瘋,全然丟到了腦后。 對她,他心思簡單,又或許,根本從沒想過應(yīng)該對她費什么心思。 男人大抵只有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才會百般細(xì)致、敏感入微,為她惶惶,也為她輾轉(zhuǎn)。 秦淼又一次悲哀地意識到,陳恕對她沒有任何防備。如果她不說,他大概永遠(yuǎn)都不會發(fā)覺她對他并非同學(xué)情。 秦淼自認(rèn)為是個開朗樂觀的人,但情緒堆積在心底,堆久了,便都腐爛成了垃圾,倒不出來,只會將自己堵死。 而她即便被堵死,也沒有勇氣跟他開這個口。 在旁人眼里,她或許是個大膽豪放的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骨子里懦弱得令人討厭。 不需要結(jié)果,只是告訴他,她都做不到。 在這一點上,她覺得自己連姜醒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她在陳恕身邊待了六七年,而姜醒不過和他做了幾個月的鄰居…… 秦淼越想越覺頹喪。當(dāng)年和她一道開始暗戀大業(yè)的室友已經(jīng)成功攻略男神,兩年前就確立了戀愛關(guān)系,如今已經(jīng)分分合合好幾次,估計很快就要有結(jié)果,不管是分開還是修成正果,總歸有個結(jié)果。 而她這么多年一丁點進(jìn)步都沒有。 她這邊兀自糾結(jié),陳恕倒是無知無覺地睡著。 秦淼嘆了口氣,看著他的側(cè)臉,心頭悶跳了一陣,她慢慢湊過去,離他漸近。 唇快要貼到陳恕的臉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秦淼心口一縮,猛地退開。 陳恕陡然醒了過來。 昏茫中睜眼,發(fā)覺自己手機在響,他伸手從口袋摸出來,看到來電人,困意頓消。 他飛快接通:“姜姜!” 秦淼急跳的心瞬間被潑了盆冰水,急驟地涼到底。 她抿著嘴,漠然地坐著,耳邊是他愉悅的聲音,一句一句,耐心叮囑那頭的女人,叫她注意保暖,叫她好好吃飯,婆婆mama,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沉悶安靜的男生。 他所有生動的樣子全在那人面前。 這個電話只講了兩三分鐘。 但秦淼卻等得煩躁。 她張了張嘴,想讓他下車去說,但看到他握著手機笑著說話的樣子,便覺得這時候開口打擾一句都是殘忍。 她把話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