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錢珞瑾驕傲地仰起臉:“這次是不是多虧了我?你可要好好記住我的恩情?!?/br> 慕從錦的笑容溫溫的:“必然一輩子不忘。” “你這副模樣我也一輩子不會忘哈哈哈哈哈哈?!?/br> 慕從錦現(xiàn)在這副打扮根本激不起錢珞瑾任何少女心,只能戳中錢珞瑾的笑點。 一路上順風順水,顛了幾日屁股就到了衛(wèi)陵地域。 錢府的管家?guī)Я艘慌氯嗽缭绲鼐驮谛l(wèi)陵城外等著,生怕珞瑾離家?guī)啄昃筒徽J識回家的路似的。 整個錢府為了迎接珞瑾也是打掃一新,珞瑾一下了車就趕緊去拜見父母,錢夫人直接把珞瑾摟在懷里一個勁兒地哭,珞瑾很慚愧,和錢夫人畢竟只相處了一年,在都中又過得快活,愣是沒怎么有過思念之情。 錢老爺看著又胖了一圈,尤其是肚子,要不是他是個男的,還以為里面給珞瑾懷了個弟弟,這對夫妻也是可憐,又過了幾年二人世界還是沒拼出兒子。 到底是女人心細,錢夫人很快注意到珞瑾身邊還跟了個陌生的丫鬟:“這個是?” “您走之后舅母分給我的丫鬟,我看她聰明伶俐,用著很可心,就帶了回來?!?/br> 慕從錦剛進入少年期,還處于能雌雄莫辯的時期,再加上他容貌底子好,扮成丫鬟也是個容貌標致的丫鬟,錢夫人端詳了片刻,滿意地點點頭:“看著是個機靈的,你喜歡就留著用吧?!?/br> 珞瑾的房間和當年走的時候一點沒變,連她常用物的擺置都沒改變,色調(diào)還是那么金碧輝煌。 “啊,我的紅玉瑪瑙雙鳳鏡臺?!?/br> “啊,我的翡翠嵌鵝石屏風?!?/br> “啊,我的紫荊木對花長案?!?/br> “啊,我的金銀羽楚式小座屏。” …… 錢珞瑾用臉蹭著屋里每一個許久不見的珍貴家具。 慕從錦第一次見錢珞瑾的閨房就受到了驚嚇,整個金碧輝煌感覺就跟進了寶斉齋似的,屋里大面積使用金銀箔和瑪瑙琥珀,凡是能鑲寶石的地方一定不落下,要不是桌子鑲了寶石會桌面不平放不了杯子,感覺珞瑾屋里連桌子都得是祖母綠的。 “你來大城市都中城住了這些年,有沒有想把你的屋子重新裝潢一遍?” “沒有,鎮(zhèn)國公府的房子我不好意思亂改,要不然就照著我這間屋子原樣裝一遍?!?/br> 多慶幸鎮(zhèn)國公府逃過了一劫。 錢家人口簡單,除了錢老爺錢夫人和珞瑾就只剩下下人,商賈之家沒那么講究排場,下人也不多,夠用即可。 把安置帶回來的行李的活兒都交給丫鬟,錢珞瑾朝慕從錦邪魅一笑:“小伙子,要不要跟我去逛逛衛(wèi)陵?” ☆、第42章 城 “啊~”走在衛(wèi)陵熟悉的街道上,錢珞瑾伸著懶腰吸了一口氣:“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 ” 慕從錦穿著不合腳的繡花鞋,一步一步地跟在錢珞瑾身后。 珞瑾直接挽起慕從錦的胳膊一起走,美滋滋地說:“有種念大學時和閨蜜一起逛街的感覺,好開心。” “你竟然上過大學,我以為你只有小學學歷?!?/br> “……我閨蜜可比你嘴巴好多了。” 衛(wèi)陵雖沒有都中城那么大,卻也是繁華富庶的地方,沿街遍地商鋪,叫賣的小販絡(luò)繹不絕。 走過酒樓就有店小二訕笑地迎出來說:“大小姐,咱們這兒剛研究了幾樣新菜,您來試個菜?” 錢珞瑾伸手摸摸慕從錦的肚子,果然是扁的,為了不惹人懷疑,慕從錦在錢府只能吃下人的伙食,雖然錢府就連下人吃得也比一般人強,做得終究不會像主人家的菜肴那般精細,吃慣了御膳房的慕從錦并沒多少胃口。 “走吧,我家酒樓的大廚手藝還不錯,應(yīng)該入得了你的眼?!?/br> 吃飽喝足,錢珞瑾仍不放過慕從錦,在都中時多是慕從錦罩著她,這回來到她的地盤,怎么也要讓慕從錦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走過胭脂坊又有人端了一托盤胭脂出來:“大小姐,這個月新上的胭脂?!?/br> 錢珞瑾拿起幾盒擺在慕從錦臉龐對比一番,說:“這兩盒包起來給我送去,剩下的不要?!?/br> 慕從錦有不好的預感:“你該不會是給我買的吧?” “我的貼身丫鬟哪能沒點私房物件,你只管交給我?!?/br> 錢珞瑾又拉著慕從錦去了布坊,幾個布娘都放下手里的活兒,熱情地招呼:“呦,大小姐您可算回來啦?!?/br> 錢珞瑾把慕從錦往自己身前一推:“這是我從都中帶回來的丫鬟,選幾匹布給他做衣裳?!?/br> 一個老裁縫走過來要給慕從錦量尺寸,哪能讓他靠近慕從錦,那不露餡了嘛,錢珞瑾趕緊說:“不用量了,我知道尺碼,你們只管照著做?!?/br> 待到兩人出了布坊,慕從錦才發(fā)問:“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碼?” “那還不簡單,”錢珞瑾說著攔腰抱住慕從錦,兩手在慕從錦腰后手腕碰手腕:“二尺二。” 噗通。 噗通。 慕從錦的心臟飛快地跳了兩下,趕緊從錢珞瑾兩手環(huán)抱中掙脫:“你這人!總突然襲擊!做事就不能有點循序漸進的過程?” “給你買新衣服你還說我!” 錢珞瑾領(lǐng)慕從錦在衛(wèi)陵城里走這一路就跟炫富似的,到處都是她家的鋪子,就連賭坊門口幾個兇神惡煞的打手見到錢珞瑾都恭敬地彎腰行禮:“大小姐好。” “你家……還真是有錢?!蹦綇腻\身為皇子也是見過世面的了,但像錢老爺幾乎要把整個衛(wèi)陵都包下來的資產(chǎn)也不多見。 很快,錢珞瑾就給慕從錦從頭到腳訂好了幾套價格不菲的行頭,這大概就是被包養(yǎng)的感覺,慕從錦第一次體會到。 錢珞瑾把慕從錦當成了洋娃娃,給慕從錦買起衣服首飾都特別帶勁,白花花的銀票從兜里拿出去,錢珞瑾一點都不心疼,那模樣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在給神仙上貢。 慕從錦還記得幾年前帶著珞瑾在都中城里瞎逛差點害珞瑾被拐賣的事,心有余悸,錢珞瑾拍著胸脯安慰他:“不用怕,整個衛(wèi)陵都是我們錢家的地盤,縣太爺都怕我們家三分,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錢珞瑾馬上就被啪啪啪地打臉,剛說完自己是衛(wèi)陵一霸,就有人當著她的面調(diào)戲她的丫鬟。那是個血氣方剛的小青年,抓著慕從錦就不放手,還很不要臉地用言語誘惑慕從錦:“小娘子,你長得這么標致何必當丫鬟讓人呼來喝去,不如跟了我,保你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br> 呸呸呸,這么老掉牙的臺詞也好意思說,錢珞瑾生氣地說:“說得好像我虧待了他似的,他在我身邊不也是翡翠珠玉傍身,胭脂都是秀容坊的,吃的是饕餮樓大廚的私房菜,光衣服我今天就給他買了十幾套,錦兒你千萬別跟他走,他根本沒我有錢!” 慕從錦的心里別提有多無奈了,他堂堂皇子怎么也不會沒眼界到被點吃穿迷惑吧,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也是個男的,為什么要跟個男人走! 慕從錦現(xiàn)在身上穿著粉嫩的襦裙,頭戴飛流碎花釵,脖子上掛著映膚的大珍珠,眉黛如畫,嘴上點著淡朱色的胭脂,怎么看都是個亭亭玉立的氣質(zhì)少女,別說那陌生男人想不到如此佳人會是男的,就連錢珞瑾都自動忽略了慕從錦的性別。 “錢珞瑾!”慕從錦對錢珞瑾的說辭很不滿。 錢珞瑾撇撇嘴:“我這不是怕你撿高枝離開我嘛?!?/br> 滿身酒氣的小年輕更來勁了:“呦呵,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天經(jīng)地義,小娘子的賣身契多少錢?本大爺給你十倍。” 錢珞瑾這輩子最受不了別人跟她炫富,整個衛(wèi)陵誰不知道她窮得就剩錢了,一看就是外鄉(xiāng)來的,不知天高地厚。 “我的丫鬟多少錢都不賣!錦兒,我們走!” 錢珞瑾拉起慕從錦的手就要走,被那人攔?。骸靶⊙绢^,我看你年紀小不跟你一般見識,今天不管你要不要錢,小娘子都是我的?!?/br> “呵,”錢珞瑾嘲諷地笑了一下:“怎么?大哥哥,你要在衛(wèi)陵城里搶人?” “搶了又怎么樣?” “不怎么樣,送你去牢里醒醒酒而已?!?/br> “哈哈哈哈,送我坐牢,哈哈哈,送我坐牢!”那男人瘋了似的笑起來:“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我是竇公子?” “竇公子怎么了?你又知不知道我是錢小姐?” 衛(wèi)陵知縣正和自己的愛妾調(diào)情,聽衙役來報錢家小姐和竇家公子兩人跟斗雞似的鬧起來了,一個頭瞬間變成兩個大,兩邊都是他衛(wèi)陵地界上供著的活佛,哪邊他都不想得罪,趕緊換了官服,捧著自己的大肚子跑出來。 還以為是多大點的事兒,原來是為了個“女人”,衛(wèi)陵知縣勸錢珞瑾道:“錢小姐,何必呢,不就是個丫鬟,人家竇公子也是講理的,要不,您開個價?” 錢珞瑾身子一挺,毫不相讓:“我的丫鬟,賣不賣我說了算,他這是強搶民女!” 衛(wèi)陵知縣只好又舔著臉去勸竇公子:“竇公子,咱們衛(wèi)陵美人多得是,不過是個丫鬟,出身微賤,不如下官給您介紹幾個良家……” “我竇青松要的女人還沒有到不了手的,就你們衛(wèi)陵女人精貴?我倒要好好告訴我姑母……” “別別別!” 衛(wèi)陵知縣腦瓜子都要裂成兩瓣了,那錢小姐是老相識了,任性的很,斷不肯聽他一聲勸,那竇公子更是無法無天,都怪衛(wèi)陵地方小,怎么就讓兩個霸王咬一塊去了。 竇公子坐在縣衙的椅子上,敲著二郎腿,胸有成竹的樣子,這縣衙他一個月少說要來兩、三趟,就沒有敗訴的時候,全憑他姓里一個“竇”字。 錢珞瑾也是個打官司沒輸過的主兒,錢家在衛(wèi)陵的產(chǎn)業(yè)一直風調(diào)雨順,深諳官商勾結(jié)在之道,錢老爺每年都沒少給知縣賄賂,衛(wèi)陵知縣肯定要向著她。 縣衙里的兩個人都覺得自己會是旗開得勝的那一方,只有衛(wèi)陵知縣一個人犯難,身邊的師爺腦筋轉(zhuǎn)得快,小聲提點衛(wèi)陵知縣道:“老爺既然不能兩全,何不兩害相較取其輕?” “你的意思是?” “錢小姐靠的是鎮(zhèn)國公府,那竇公子背后是威國公府,鎮(zhèn)國公府和威國公府哪個得寵,老爺你還不知道嘛?” 衛(wèi)陵縣令想想很有道理,如果可以,他兩邊都不想得罪,但如果一定要選,就只好委屈鎮(zhèn)國公府了。 ☆、第43章 城 衛(wèi)陵知縣竟把慕從錦判給了竇公子,錢珞瑾怎么也沒想到是這種結(jié)果。 “知縣大人,你這是沒把我們錢家放在眼里?” 衛(wèi)陵知縣臉上堆笑:“錢小姐,你剛回來有所不知,這位竇公子正是威國公府的遠房表親?!?/br> 他是威國公府的人?怪不得……錢珞瑾愣住了,小小的衛(wèi)陵何時也入了威國公府的眼睛?慕從錦倒是很淡定,用袖子掩著臉,一副嬌羞的樣子。 竇公子一把將慕從錦摟在懷里:“小娘子,以后你就是本大爺?shù)娜肆?。?/br> “錦兒!” 慕從錦朝錢珞瑾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動作,走過錢珞瑾身邊時,悄悄握住錢珞瑾的手,錢珞瑾感覺到手心多出一塊微涼的東西,她把手緊緊扣住,待人走后才伸開手指,慕從錦塞進她手里的是一塊他時常帶在身邊的玉佩。 錢珞瑾緊緊握住玉佩,還好有這個,關(guān)鍵時刻還是要靠慕從錦皇子的身份。 衛(wèi)陵縣令見錢珞瑾還沒走,有了竇公子撐腰的他不由得底氣傲了幾分,對錢珞瑾說:“錢小姐,本官事務(wù)繁忙,你就請回吧?” 錢珞瑾手中握著玉佩,開口道:“我們錢家在衛(wèi)陵多虧了大人照應(yīng),民女這里有一件寶物,孝敬大人?!?/br> 聽見有禮物孝敬,衛(wèi)陵縣令心里樂開了花,搓著手:“錢小姐太客氣了~” 慕從錦的玉佩是進貢的宮廷之物,刻著皇室御用的花紋,衛(wèi)陵縣令就是個傻子也看得出這是個皇子的隨身物,上面還刻有慕從錦的名號,那不就是皇后親生的嫡皇子? “錢、錢小姐……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