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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繡書在線閱讀 - 第74節(jié)

第74節(jié)

    “你真是……”她忙是往旁邊退了一步,就要松開他的手,可她想要松,他卻不愿意松。

    沈長樂不由有些著急,這邊都是人來人往,若是他一直抓著自己的手,被旁人瞧見了,那還了得?

    “堂堂的七皇子,難不成還要欺負我這個弱女子不成?”沈長樂問他。

    紀鈺嘴角一揚,竟是帶著幾分桀驁,他道:“我就是要欺負你啊?!?/br>
    我、就、是、要、欺、負、你……

    這人當真是厚顏無……

    “別生氣,我和你保證,徐夫人的目的不會得逞,”紀鈺見逗她逗地差不多了,便低聲說道。

    說起來,這小家伙別看長得一副尤物模樣,可偏偏性子卻有趣。就像母妃宮中像的那只綠眼波斯貓般,只要別人稍微一逗弄,就能炸毛,看起來可愛又有趣。

    “什么徐夫人啊,我怎么不知道,”沈長樂鼓著腮幫子,故意看著他。

    紀鈺原本還只是懷疑,可現(xiàn)在看她這模樣,就確定了心中所想。難怪方才她站在那里,一副不愿過來的樣子。

    突然,紀鈺開口:“莫非,方才你是覺得我在此處,同那位徐姑娘相會?”

    沈長樂當然不會這么想,不過方才心里確實是酸酸的。雖然在別人眼中,她和紀鈺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可偏偏她心中卻不是這么想,她覺得他就是自己的,她討厭別人將他和別的姑娘名字放在一起。

    她日后肯定不是一個寬容大度的夫人。

    “真這么覺得,”紀鈺沉下臉,又問了一句。

    沈長樂心底正跑馬呢,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結(jié)果一個彈指就落在額頭上。她哎喲了一聲,委屈地捂著額頭,看著他問道:“你干嘛打我?”

    “再敢胡思亂想,”紀鈺冷冷一聲,開口道:“我會狠狠教訓你的。”

    沈長樂心虛地捂著額頭,不敢再說話了。只是她與紀鈺在一起時,從來沒見過這么色厲內(nèi)荏的模樣。雖然她確實不該那么想,不過紀鈺這么冷下臉來,她還是覺得委屈不已。

    “好了,咱們走吧,”紀鈺見她臉上還掛著委屈,神色又變得溫和起來。

    他對沈長樂本就板不起臉色來,這會見小姑娘委屈了,也立即反思,自己方才是不是太過冷硬了。

    “好了,我不是想教訓你,”紀鈺又開口解釋,原本他就不是拖泥帶水的,一是一,二是二,就是在紀鋌在他跟前犯了錯,他該罰的時候還是會罰,絕不會因為他有一點委屈,就開口安慰。

    沈長樂低頭不說話了,紀鈺見狀,正想著要怎么安慰這小家伙呢。結(jié)果她突然抬頭,說道:“我在席上,聽人說,是德妃娘娘看中了徐姑娘了?”

    雖然她也知道姑娘家,不該開口問這個。要不然會被人看低的,可她了解紀鈺,了解到就算她問了,他也決計不會看低自己的。

    果不其然,紀鈺見她問了,臉上的笑意反而越濃。他緩緩開口道:“雖然母妃對我的婚事有看法,但你別擔心?!?/br>
    要是一般姑娘,自然嬌滴滴地駁一句,我有什么可擔心的。不過沈長樂既是豁出問了這話,要是再說這句,豈不是顯得矯情了。她干脆一把爭奪他的手臂,往旁邊跑了兩步,“那我先回去了?!?/br>
    “回來,”紀鈺沒想到會被她掙脫開,站在原地,微一搖頭,便又伸出手。

    沈長樂哼了一聲,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讓月如來騙我說二哥哥喝多了,肯定是你指使表哥的?!?/br>
    紀鈺見她猜出來,也是溫和一笑,說道:“是我,先前我聽說你元宵節(jié)遇到的事情,擔心不已,這才讓啟殊幫這個忙的。”

    一聽他提起元宵節(jié),沈長樂心中一暖。

    “我沒事,”沈長樂小聲道。

    紀鈺點頭,要是她有事的話,他可就不會是在這里偷偷見她。就算硬闖,他也會去衛(wèi)國公府的。

    “那你先回去吧,”紀鈺知道這里確實人多,既然親眼瞧見了她,便也不便再逗留。此時的紀鈺,卻是不知道在遇到她的時候,做事都瞻前顧后了起來,生怕對她有一點傷害。

    沈長樂點了點頭,準備往回走。

    紀鈺又叫住她,輕聲道:“選秀的事情,我會安排好。你別擔心?!?/br>
    我會讓你名正言順成為昭王妃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七格格不發(fā)火,你還當我是hello kitty啊

    第88章 求助皇叔

    因皇上定在今年選秀,自不是為了充裕后宮。如今還未大婚的皇子之中,以四皇子紀昌的年紀最大,他乃是明德十三年出生的人。今年已有二十一歲,之前一直有傳皇上并不待見四皇子紀昌,所以連帶著他大婚都一直拖到現(xiàn)在。

    而紀鈺乃是明德十六年出生,所以這次選秀,皇上肯定會為他指婚的。

    這些皇子,就算冷灶如紀昌,也有盯著他的正妃之位。況且皇上已著禮部,定下各位皇子的王號,這些消息雖然機密,卻也不是完全密不透風的。

    不過除了這幾位適齡的皇子之外,卻還有一個人,讓人心生不安。

    鎮(zhèn)南王紀恒,自從他幾年前離京四處游歷之后,關(guān)于他出家為僧的消息就一直沒有斷過。這位王爺自小便篤信佛法,只是那時誰都沒想到,他居然有出家的念頭。

    畢竟佛教盛行,不說后宅婦人各個都虔信,就連不少文人雅士都推崇佛教。但信佛是一回事,出家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對于紀恒要出家這件事,就連皇帝都頭疼不已。紀恒和他雖不是親兄弟,可是紀恒自小就養(yǎng)在他母妃的宮中,與他是親兄弟沒有差別的。太后臨終時,還一直惦記著紀恒的事情,生怕他真的出家為僧,留不下子嗣。

    既是太后的臨終遺愿,皇帝當然不愿違背。所以他也是苦口婆心,只希望紀恒能回心轉(zhuǎn)意。哪怕就是他娶了王妃之后,留下一兒半女,他也不至于這么反對到底。

    此時御花園中,皇帝難得有閑情雅致,與鎮(zhèn)南王坐在一處說話。

    圣駕在此,自然沒有別人敢來冒犯。鎮(zhèn)南王原本是在年前回京的,只是有些耽誤,又拖到了年后才回來。二月雖然還有些冷,倒沒有凌冬那股子鉆心的冷。

    “你這幾年在外面受苦了,”雖然已經(jīng)見了好幾回,可是皇帝依舊還記得,鎮(zhèn)南王回來第一次進宮給自己請安的模樣,原本儒雅清俊的翩翩美男子,卻是變地又黑又瘦,真的像是歷經(jīng)了千難萬險的苦行僧。

    對于這個幼弟的苦行,皇帝自然不能理解。他自小便是受地帝王之術(shù)教育,所學的皆是如何興業(yè),造福百姓,永葆紀氏一族的江山。可偏偏紀恒與他受著同樣的教育,甚至他在上書房讀書的時候,學業(yè)也十分優(yōu)秀。

    可到頭來,他想做的卻只是在一間佛廟之中,有一間小小的禪室。

    皇帝也曾經(jīng)大量地賞賜紀恒財寶和美女,在他看來,這世間的男子,追求的無非就是權(quán)勢和美色。紀恒乃是鎮(zhèn)南王,封地在云南,乃是所有分封的王爺之中,封地最大,也最有自主度的,所以他的權(quán)勢幾乎是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至于美色,皇帝怕那些貴族女子自持身份,不能做小伏低伺候紀恒。還特地讓人從江南,挑選了那些溫柔如水的江南女子,各個才貌過人??删褪沁@樣,紀恒依舊不如所動。他府中的那些女子,沉魚落雁者有之,閉月羞花者有之,可是不管什么樣的花都入不了他的眼。

    甚至皇帝以為他對女色不為所動,還讓人尋了小倌送到他府上。結(jié)果紀恒照樣是碰也不碰。

    大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皇帝是真的沒法子。他雖是帝王,可對這個幼弟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臣弟不覺苦,皇兄也不必自責,這一路全是臣弟自己所選,”紀恒頗為坦然,若是他覺得苦,就不會一直在外云游。他是鎮(zhèn)南王,若是想舒服地四處云游,自然也有法子。

    不過他既是如此選擇,自然就不會輕易后悔。

    “這次選秀,你也來看看,若是有喜歡的,就把王妃人選定下,”皇帝鋪墊了半天,最后還是說了今日的最重要的事情。

    他這么一說,紀恒臉上掛著了然的笑,他生得極好。就算從前時常只穿著一身僧袍,可也自帶著一股仙風道骨的風范。如今不僅消瘦地厲害,人也黑了許多,連皇帝第一次瞧見的時候,都心疼不已。

    “皇兄,”紀恒臉上有些為難,他本就想出家,可皇上一直不準,他也不能讓皇兄為難。所以兄弟兩人這么多年來,就一直在平衡,他不再提出家的事情,皇兄也不逼他娶妻。

    可如今皇上重提成親這事,紀恒不由有些苦笑。

    生在帝王家,雖享盡這世間榮華,卻有些不如意的地方。

    好在皇帝今日不僅叫了他來,還把幾個皇子也叫了過來。眾人已經(jīng)有許久未見到這位鎮(zhèn)南王叔,所以這會過來,各個倒是有話想找他聊。

    而這些皇子之中,與紀恒關(guān)系最親近的,自然就是紀鈺。

    就算鎮(zhèn)南王這些年一直云游在外,可他每月都會給皇上寫請安折,而有時也會給紀鈺寫信。只是說說一路上所見的佛法,在他看來,這些皇侄之中,紀鈺最有佛緣。

    只可惜皇室之中,已經(jīng)出了他這么一個異類。

    待離開的時候,紀恒先走一步,紀鈺一直到宮門口的時候,才追上他。紀恒正準備上馬車,見紀鈺過來,頓了下,笑道:“先前回來沒來得及瞧你,過兩日,你找個時間去我府上,我?guī)Я瞬簧俸貌杌貋??!?/br>
    “多謝皇叔,那侄子就上門叨擾了,”紀鈺立即恭敬地拱手。

    紀恒點頭,便上了車,這里是宮門口,車來車往的,也不好多說。而他上車離開之后,紀昌便也過來了。他瞧著紀恒的馬車,走到紀鈺身邊,語帶艷羨說道:“七弟,皇叔果然還是最看重你啊?!?/br>
    鎮(zhèn)南王乃是皇上的幼弟,這么多年來深得帝寵。各位皇子也一直敬重他,只不過能得紀恒喜歡的,卻不多……

    “四哥,說笑了,只因為我喜歡佛法,所以時常向皇叔請教而已,”紀鈺點頭,只是臉上表情淡然,卻是沒將紀昌的話放在心中。

    “四哥,七弟,站在這風口做什么呢,”五皇子紀鉉這會也正出宮門,準備回去,就看見這兩人站在門口。

    紀鈺轉(zhuǎn)身,微點頭:“五哥?!?/br>
    “這會風大,可是冷地很,”五皇子性子隨和,見著誰都是一副笑臉模樣,所以說起話來也隨意些。

    紀昌忙笑,“這不正準備走嗎?”不過他突然想起來,問道:“五弟,我聽說你府上有個唱曲特別好的,怎么也不請咱們兄弟幾個去聽聽。”

    紀昌和紀鉉去年正式出宮建府,所以在宮外都有了自己的府邸。倒是紀鈺,依舊還住在宮里頭,若不是為了追紀恒,他也不會到宮門口來。

    “不過就是個伶人罷了,哪有說的那么好,若是四哥想聽,回頭我做東,請諸位兄弟都到我府上一聚,”紀鉉擺擺手,不在意地笑說。

    紀昌若有所思,他之所以提這個伶人,也是因為聽說他這個五弟迷上了自個府里唱曲的小丫頭,所以才會多此一問??烧l知道紀鉉說起來的時候,全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瞧著不像是迷上的模樣?。?/br>
    此時正巧兩人的馬車都過來了,紀昌和紀鉉兩人便準備上車。不過臨了的時候,紀鉉還真是把這事當成了個正事,叮囑紀鈺道:“七弟,咱們兄弟聚會,你是最難請的人。所以我下回做東的時候,你可千萬得給面子啊?!?/br>
    “五哥,你這么說,便是折煞我了,”紀鈺緩緩道,一向如霜雪的臉上,平添了幾分溫和的笑。

    “那行,咱們說定了,到時候你帶著小九一塊來,”紀鉉也知道他們兄弟兩人關(guān)系好,紀鋌就愛跟他七哥身后。

    說完,他也轉(zhuǎn)身上車,紀鈺一直看著他們兩的馬車離開了,這才轉(zhuǎn)身回宮去了。

    他之所以這么著急見鎮(zhèn)南王,也是因有事相求。所以皇叔這邊給了話,他轉(zhuǎn)頭就去鎮(zhèn)南王府上拜訪了。他小時候倒是經(jīng)常來鎮(zhèn)南王府里,只是后來王叔經(jīng)常云游四海,他便來的少了。

    如今這么一算,要說上一回來,還是三年之前呢。

    “這種藏茶,頗有些苦澀,是我遇見的一位喇嘛大師親自炒的,我倒是頗為喜歡,”紀恒確實是將自己的私藏拿了出來。

    紀鈺端起茶盞嘗了嘗,還真是如紀恒所說的,入口苦澀至極,只是這澀味過去之后,就品到最后的甘。他本就是個玉人,喜怒甚少形于色,可是今日嘗著這茶,眉間稍帶了點苦。

    “可是覺得太過苦澀了,”紀恒沉聲道。

    紀鈺自然知道是自己的表情落在了皇叔眼中,唇邊泛起一絲笑,有些無奈地說道:“讓皇叔見笑了,只是這茶與我素日喝的太過不一樣,倒是一時有些不慣。”

    “不慣才是對的,藏地那邊少蔬果,當?shù)厝巳羰浅院呐ou,所以這種藏茶適合他們,”紀恒解釋。

    “皇叔這么些年云游四海,見多識廣,實在是讓含元羨慕,”紀鈺說了實話,他雖目標堅定,不過卻也喜歡紀恒的這種生活方式,不用勾心斗角,四海云游,見識這廣闊世間的民俗風情,想想便是一件快事。

    好在他雖是羨慕,卻也不至于真的過這種生活。

    “你今日來可是有事要同我說?”突然紀恒話鋒一轉(zhuǎn),卻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紀鈺本有事來求紀恒,可是此時皇叔提起時,他竟是臉頰有些發(fā)燙,一時不知從何處說起了。一直以來,他喜歡沈長樂,從未在旁人面前提起,喜歡也好,相思也罷,都是他自己的事情。這么多年來,他看著她長大,也陪著她長大。

    而這一次,卻是第一次在自家長輩面前提起她的名字。況且這位長輩還是王叔,當初若不是他跟著王叔去廣平府,就不會遇到長樂了。他如今還記得,那個跪在蒲團上,哭的可憐巴巴的小姑娘,那樣玉雪可愛的小人兒,竟成了他一世的思念。

    “含元這次前來,確實是有一事想要求皇叔,”紀鈺說這話的時候,卻是不自覺地垂了下頭。

    這可讓紀恒看地是十分奇怪啊,他這個侄子,性子是那是外冷內(nèi)也冷。但凡他想做的事情,從來都是理直氣壯的,怎么這會和自己說起話,卻是這么害羞啊。

    他雖然覺得奇怪,卻還是沉住氣,想要聽紀鈺所求為何事。

    “皇叔想必也知道,父皇要舉辦選秀,”紀鈺一提了個開口,紀恒這心里就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