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梁澤熙鷹隼一般的眸子掃向厲允痕,四目相對,鋒利的眼神在空氣中交鋒,是個對手!厲允痕雙眼一瞇,雙方各自同時錯開眼。 厲允痕抿唇,等著下文。 梁澤熙看著弟弟激動的模樣安撫一笑,溫和道:“你姐這次是僥幸,但是下一次怎么辦,咱們不能總是只守不攻,也該殺雞儆猴好好震懾一番,如此,以后就算有人想對你姐下手也要掂量掂量有沒有余下的命來享受了。” 莫成勛贊成的點頭,甚至沒給厲允痕發(fā)言的機會。 梁澤熙有任務(wù)在身即刻就要離開,汪旖沫是無限感激,莫成勛依依不舍看得厲允痕腦仁發(fā)疼偏偏發(fā)作不得甚至還得在一旁賠笑。 事后,厲允痕整垮了他未婚妻的家族,還給汪旖沫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派對,并把她所在的經(jīng)紀公司5%的股份當做汪旖沫26歲的生日禮物送給了她,汪旖沫由一個旗下藝人升級為股東,更別提其他的珠寶首飾,華衣美服。 自此,汪旖沫要多風光就有多風光,在美國無人敢欺,便是厲湛也只是動動嘴皮子罵幾句,對她來說完全不痛不癢! 厲允痕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別提多郁悶了,梁澤熙,他絕對記住這個名字了!只是記住也沒有用,他的寶貝對著他哥是信賴崇拜言聽計從,他被人捏住了七寸,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乖乖割地賠款默默淌血,他這輩子就沒這么憋屈過! 梁澤熙再一次救了她,又幫著她一起壓制著厲允痕,汪旖沫扳著手指頭算,怎么算都覺得這份人情已經(jīng)還不清了,畢竟她沒那么大的能耐能救得了梁澤熙的命! 厲允痕自那之后就經(jīng)常念叨著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不就是想把她趕走嗎?她偏偏不如他的意!可這份恩情要還倒是真的,至少也要表示一下,怎么著都該請梁澤熙吃頓飯送份禮物順便許下一番豪情壯語表示自己記住了,今后刀山火海只要他一句話她都可以去闖。 汪旖沫終于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shè)之后給梁澤熙打電話,沒人接!她就知道他的電話不是一般人能打通的,汪旖沫默默的將手機放到一邊,想,天意如此,可不是她不想報恩。 特種大隊的訓練場上,姚晉明看著大半夜不睡覺還拖著他不睡覺的人,呵欠連天,怨氣頗重,但是他打不過他,只能默默陪練,還算老大有點良心,半個小時就放了他。 姚晉明坐在一邊默默的數(shù)著圈,這是要一整個晚上都不睡覺了?一個小時之后終于將人攔住,勸道:“都大半年了,該放下的就放下吧,兄弟們在天堂里肯定是希望我們都好好的?!?/br> 梁澤熙抹了一把汗,拍了拍姚晉明的肩膀,道:“我知道,很晚了你先回去睡吧,我再跑幾圈也回了?!?/br> 又負重1公里之后終于停了下來,此時整個訓練場上只有他一個人,四周圍靜悄悄的,他不累亦不困,腦子更是無比清明。 一個星期前母親又打電話來說想介紹一個女孩子給他認識,自從知道他那次任務(wù)差點喪命之后他媽給他安排的相親就越來越頻繁了。他已經(jīng)4、5年沒有再交往過女孩了,尤其是這幾年,他一心撲在部隊上,根本無心去和一個陌生的女人經(jīng)營一個家庭,因此他一次都沒有過去。 母親跟他說這個女孩是他從小就認識的,汪晴濛,可不就是從小認識的,但也僅限于此而已。梁澤熙在電話里聽見是汪晴濛就一陣嗤笑,他和汪晴濛可處不來,完全不用見,那個時候他媽還在電話里說著各種好話,他就在電話這頭不耐煩的聽著,想他媽說破了天都沒用,要是汪旖沫倒是可以破例去見一見! “冰妍?!?/br> 梁澤熙望著夜空,這一個星期以來他就在想,要是家里安排汪旖沫和他相親他會不會拒絕,想了很久以后他發(fā)現(xiàn)要是實在要找一個女人和他組建一個家庭,與其再去找陌生的女人,還不如和汪旖沫! 這樣的后知后覺讓他有點唾棄自己,那個女人早在十一年前就看不上自己,他居然到了今天還想著娶她做老婆??墒沁@兩天晚上他總會想起汪旖沫,想起當年,想起自己重傷從噩夢中醒來,想起把她緊緊抱入懷中時的溫度,驚醒之后發(fā)現(xiàn)根本什么都沒有,可是他的內(nèi)褲卻濕了。 無心睡眠,干脆起來鍛煉身體,發(fā)泄一下他過剩的精力。梁澤熙想,可能是太久沒有女人的緣故,與汪旖沫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他和她早已橋歸橋路歸路,他不可能在被拒絕之后再上趕著去追她,除非汪旖沫主動。 自嘲一笑,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算了,別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梁澤熙邊往宿舍樓走,邊想最新的那個訓練大綱還是要再改動一下。 汪旖沫8月份的時候到香港參加活動,活動完畢之后有一天的休息時間。 一大清早,她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給梁澤熙打了一個電話,沒想到電話通了,接通的太快以至于汪旖沫有點措手不及。 梁澤熙連著問了兩遍,他覺得汪旖沫是哪根筋又不對了,無緣無故地給他打電話估計沒好事。 汪旖沫顫悠悠地說了自己的意思,梁澤熙在電話那頭挑挑眉,心道汪旖沫居然還知道要知恩圖報,可真是難得! 梁澤熙眼里閃過一絲邪氣:“這樣啊,我今天倒是有一天的休息時間,不過我有事要辦,要不晚上吧,你去我市中心的公寓,把飯菜做好了等我回去。” 晚上,還在他的公寓里,汪旖沫有點不大想去,試探著問道:“那你白天要去做什么呀,你不是休息嗎?” “嗯,去看望一個戰(zhàn)友的家人,有點偏遠是在山區(qū)里,你要沒什么事的話可以一起來?!?/br> 汪旖沫想了想覺得可行,向梁澤熙要了確切地址之后把自己偽裝一番,打看門就看見于飛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 “你要出去?”他就不明白汪旖沫干嘛非要在香港多逗留一天,難道要去購物? 廢話,休息一天當然是要出去游玩一番的,問:“有事?” 于飛簡單說明了來意,有位公子哥來邀請汪旖沫出去玩,已經(jīng)把車停在酒店大門外,還帶了一車的玫瑰花,汪旖沫眨眨眼,對于飛笑得不懷好意,于飛冷笑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汪旖沫順利離開酒店,啟程去g市,g市和香港很近,最快只要2個小時,汪旖沫跨入g市地界的時候才10:40,然后去梁澤熙說的山村,打了2次的,轉(zhuǎn)了1趟車,又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到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3點多了,她累得汗流浹背感覺快虛脫了,連質(zhì)問梁澤熙是不是在玩她的力氣都沒有。 梁澤熙把汪旖沫扶進了小木屋,讓她坐在長凳上,給上了一大碗涼白開后在邊上說風涼話:“你看你真是的,干嘛非要走過來,打個電話我去接你不是挺好的,爺爺奶奶都是實在人,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br> 汪旖沫咕咚咕咚給自己灌水,喝完接著大喘氣,她倒是想啊,可是這個死人電話通嗎?死活沒人接,她都已經(jīng)走到這個份上了,回去更不劃算,只能咬牙走到底。 這大夏天的,烈日當空,她畫的淡妝早就化開了,她都懷疑自己身上有味道了,汗臭味!只能祈禱沒人發(fā)現(xiàn)她,要不然形象全毀了! “你先坐著休息一下吧,我活還沒干完,先走了?!?/br> 說完就走了出去,汪旖沫懶得搭理他,兀自坐著平復氣息。 “小姑娘,趕了那么長的路肯定餓了吧,來,先吃瓶八寶粥墊墊肚子?!崩先嗣寄看认椋吞@的說著。 汪旖沫抬頭看著眼前的老人,似乎在哪見過,但是想不起來,又看了眼這瓶八寶粥,她中午就啃了個披薩,其他灌得全是水,最后連水也喝完了,確實有累又渴有餓的,和老人家道過謝之后就吃起來。 這是一間簡陋的木屋,而且貌似年代久遠,幸好汪旖沫做公益做慈善的時候也是來過山區(qū),雖說她原本以為會是水泥磚瓦房,這木屋有點意料之外,不過還在她的接受范圍之內(nèi)。 只是,為什么大白天的有小強在跑? 汪旖沫心下猶豫一番,決定還是出去找梁澤熙,沒想到老奶奶在外面擇菜,梁澤熙和老爺爺修茅草房,怔愣了一會兒,決定跑過去幫忙。 “小姑娘,快回去休息,回去休息?!崩蠣敔斶B忙推拒道。 “沒事的爺爺,我來吧?!?/br> 汪旖沫堅持要幫忙,梁澤熙也說讓爺爺回去休息,最后老人家很是歉意地離開了,好在基本上已經(jīng)做得差不多了,汪旖沫只要把一旁的稻草遞上去給梁澤熙就可以了,不是什么重活累活。 梁澤熙完工之后坐在屋頂上眺望遠方,汪旖沫覺得——裝逼,偏偏嘴,心說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還有這樣的潛質(zhì),不過最后還是順著梯子爬了上去做到梁澤熙身邊,上面的景色很開闊也很漂亮,汪旖沫的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你今天就是來幫這兩位老人家干活的。” ☆、同床 梁澤熙難得和顏悅色:“嗯,山里雨水多,這段時間老是漏水,爺爺年紀大了,不能干重活,爬上爬下的也不安全?!?/br> “那他們的子女呢?你不是說是你戰(zhàn)友的家人,你的戰(zhàn)友呢?”汪旖沫有些許疑惑。 一瞬間的沉默,而后站了起來,梁澤熙閉了閉眼,低沉道:“犧牲了。” 汪旖沫側(cè)身抬頭看他,只看到他剛毅的側(cè)臉,下巴上冒出了點點胡渣。他是剛出任務(wù)回來吧,只有任務(wù)之后才會有一天的休息,又是一場生死搏斗? 想到死,汪旖沫心中一痛,戰(zhàn)友犧牲了?不會就是去年那次,忽的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她終于想起那位老奶奶是誰了,不是就在醫(yī)院遇到的那位,這么說他們的孫子沒救過來! 沉默,無聲的悲傷蔓延在整個茅草屋的上方,梁澤熙站著望向遠方,目光堅毅;汪旖沫坐著低頭凝思,眼含悲戚。 奶奶做好了晚飯來叫兩人吃飯,梁澤熙扶著汪旖沫下來,因為她坐的有些腿麻,被他一陣鄙視。 終于安全著陸之后,梁澤熙把她放開卻被人拉住了,汪旖沫紅著臉小聲道:“我想上廁所?!倍际撬忍嗟木壒剩皇撬戳税胩煲矝]找出廁所在哪,比起問那兩位老人,她覺得她還是問他吧。 看著汪旖沫內(nèi)急的模樣,他倒是知道廁所在哪,不過他不認為汪旖沫會受得了,其實他今天也就是那么一說,沒想到汪旖沫真的來了,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修墻,干得熱火朝天的根本沒聽見鈴聲,想到這個不由對汪旖沫多了一絲歉意,帶著她去找?guī)?/br> 那是一個很簡單的露天廁所,就在屋子后面不遠處,而且像是公用的,就一個大水缸,缸上放了一根類似扁擔的竹條,上面扯了了帳子鋪了些稻草,更重要的是挺滿的! 汪旖沫憋著一口氣問梁澤熙:“你就是在這里解決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有輕微的潔癖,估計梁澤熙走進都不樂意。 “我是男人。”看著汪旖沫不甚理解的樣子,補充道:“找個偏僻一點的地方?!币馑际蔷偷亟鉀Q。 汪旖沫是個女的,而且兩種都不想,她長這么大從來都沒干過這種事,最后抵不過生理需求,她感覺她的膀胱快要爆掉了,只能由著梁澤熙帶她去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一張臉憋得通紅。 “呼——” 汪旖沫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終于感覺舒爽了,還好她的牛仔褲口袋了放著一包用了一半的紙巾,要不然又是一件麻煩事,只是站起來之后回頭看看,最后只能在心里默念著這是意外這是意外然后含淚離開。 “你怎么在這?” 汪旖沫低著頭走路差點撞到梁澤熙,梁澤熙是帶她來一堵破舊的墻邊的,難道,難道他們剛剛就隔了一堵墻的距離?如果是的話,她想她還是一頭撞死在墻上好了。 梁澤熙面無表情道:“放風?!?/br> 也就是說他剛剛確實是在這里,汪旖沫瞪大著眼睛看梁澤熙,放風?能找一個更爛一點的借口嗎? 她覺得她以后都沒臉在梁澤熙面前出現(xiàn)了! 梁澤熙看著有些呆住的汪旖沫,心道至于嗎?越過她,走到汪旖沫原先的地方,小解。 汪旖沫是聽見聲音回過神來的,跨著一張臉,她要不要走開,要不要走開? “走了?!?/br>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汪旖沫看著已經(jīng)走在她前面的背影,不能死,只能含淚跟上,這都叫什么事! 日暮偏西,晚飯吃得很早,都是家鄉(xiāng)菜但是老人準備的很豐盛也很熱情,爺爺還和梁澤熙說了許多話,都是他那位戰(zhàn)友生前的事,梁澤熙不能喝酒,自家釀的米酒,老人家一個人喝得熏熏然,不知不覺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沉重。 吃完飯,老人家就把他們“趕”走了,趁著天還沒黑,好下山。 汪旖沫和兩位老人擁抱后離開,倒弄得他們有些不好意思了。 “四哥,能不能把老爺爺和奶奶接出來,這里太不方便了?!?/br> 汪旖沫邊走邊說,順帶還在思考著,一不小心絆了一下差點就要磕到,幸虧梁澤熙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最后干脆背著汪旖沫走這條山間小路。 其實梁澤熙沒什么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嫌棄汪旖沫走得太慢了,而且走路還不長眼。 “我提過幾次,只是他們不愿意。我想一來是不想拖累我,二來那是他們住了一輩子的地方,不想再挪地方了,三來是那里有懷念,舍不得吧?!绷簼晌蹙従彽纴?。 汪旖沫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她沒有喝酒,卻覺得渾身都染滿了紅暈,梁澤熙在背她,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最后讓她不由自主地把頭也靠在他身上了,還好梁澤熙沒說什么,否則她覺得一定尷尬死了,尷尬到她以后都不想跟他見面了。 夏天的布料能有多厚?兩個人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這種氣氛為什么這么曖昧,汪旖沫有點不安,掙扎想要下來。 “不要亂動?!绷簼晌醭谅暤溃捳Z中帶了一絲惱怒,一絲壓抑。 真不明白他今天為什么要叫汪旖沫來這里,估計是腦抽了! 看看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不背她吧,他15分鐘能走完的路說不定她要走50分鐘,到時候天都黑了;背她吧,就是在給自己找罪受,尤其之前她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前胸貼后背的,沒過一會兒又扭著身子亂動,這女人有沒有一點常識,他既不是圣人又不是柳下惠! 汪旖沫不好意思,還好他們看不見彼此的臉,又重新乖乖趴回去,一動不動的甚至身體有點僵硬。梁澤熙身體有一瞬間的緊繃,又迅速恢復正常,加快了腳程下山去。 汪旖沫靠在那溫暖寬闊的肩膀上,那心跳聲異常的沉穩(wěn),聽著讓人覺得窩心、踏實。今天確實累到了,點點睡意襲來,放心的閉目小憩,只是沒想到很快就睡過去了。 梁澤熙沒忍心叫醒她,看著那恬靜的睡顏,小心翼翼地把汪旖沫抱到副駕駛座上,驅(qū)車離開。 華燈初上,他回部隊也晚了,說不定還會挨頓罵,罵就罵吧,反正他也沒少挨罵??粗綮侥孟闾?,不知為何就是不忍心叫醒她,聽成勛說,她最近挺忙的,應(yīng)該是沒怎么好好休息的緣故,眼圈下都有黑眼圈了,還是讓她這么睡著好了。 汪旖沫醒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9點了,他們就在香江邊上吹晚風,她一會兒只要打車回酒店便可,有點愧疚不安:“四哥你怎么不叫醒我,你現(xiàn)在回去會不會受罰呀?!彼髅魇窍胝埩簼晌醭燥埖模趺达垱]吃成,最后反倒是又給他添麻煩了,懊惱地扒了扒頭發(fā),很是不好意思。 梁澤熙溫和的笑笑:“沒事?!毙南孪胫遣皇窃摵统蓜状騻€電話讓他勸勸她,女孩子家別那么拼命,還是要保證睡眠,身體重要。 汪旖沫不好意思,伸手到后座上準備拿包包告辭,身體有些不穩(wěn),被梁澤熙扶了一把,她就差沒有整個貼在梁澤熙身上。 兩人姿勢尷尬,汪旖沫最后紅著臉手忙腳亂地跑開留下梁澤熙一人坐在車里,眸中染上點點笑意,還跟小時候一樣,那么不經(jīng)逗! 汪旖沫翌日一早要趕飛機,正想給梁澤熙打個電話告辭,他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她的手鏈落在他的車里了,什么時候有空去拿。汪旖沫垂著腦袋說好,心想她其實真的有點不想見他了,感覺自己都沒臉了。 既要汪旖沫有空,又要梁澤熙有空,這日子其實有點不太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