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何曼婷頗有感概:“這樣的氣度,怪不得60多年了還讓盛導(dǎo)念念不忘,我要是個男人,我也忘不了?!?/br> 汪旖沫附和:“女神啊女神,都讓曼婷jiejie發(fā)出這樣的感嘆了?!?/br> 于飛低聲道:“evelyn,據(jù)說是蘭韻先生欽點(diǎn)你來演《廬韻》女主的,并且放話說如果你不演,那么以她為原型的那個角色就得去掉,如此一來便沒女主角了,盛傲導(dǎo)演不答應(yīng),所以盛蘊(yùn)才會一直邀請你?!?/br> 汪旖沫面上贊同,內(nèi)心道,其實(shí)安成雅已經(jīng)告訴過我了。 歐廷旭滿臉疑惑跑過來地對著汪旖沫道:“這不是個老太太,干嘛要叫她先生?” 汪旖沫:“……”這算是歐廷旭特地跑過來跟她講的冷笑話嗎?最后咳嗽一聲,解釋道:“冰心不也是被稱呼為冰心先生嗎?” 歐廷旭一本正經(jīng)道:“冰心是誰啊?難道是你姐?對了,你本名不是叫汪冰妍,你大姐不會就叫汪冰心吧?說起來,你大姐嫁的是哪里,怎么沒聽說過?” 汪旖沫:“……” 何曼婷嬌笑著附應(yīng):“對啊,evelyn,你不是還有個jiejie嗎,你嫁入了京城的梁家,不知道麒誠集團(tuán)的大小姐又是嫁到了哪個豪門貴族?” “本市江家,江三公子,江二公子的親弟弟?!蓖綮侥徛暤溃胫栏嬖V你們也無妨。那條珍珠手鏈就是去看jiejie的時候留在江家吃晚上,江夫人一個電話把老公和兒子都叫回,江仲恒特地送給她的。 一桌子的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汪旖沫,尤其是何曼婷。 汪旖沫眨眨眼,撩了撩頭發(fā),笑得平靜無波。 何曼婷自嘲一笑,徐薇淡笑著深看了汪旖沫一眼。倒是安成雅一派和煦,對著汪旖沫柔聲道:“evelyn,要不要去和蘭韻先生打聲招呼,畢竟是蘭韻先生欽點(diǎn)你來飾演她本人的?!?/br> 蕭靜了然:“原來《廬韻》的女主角一直懸而未決,是對你虛位以待,旖沫。” 汪旖沫微笑,去打聲招呼,她正有此意。不成想,盛蘊(yùn)也正好來請她了,那一臉的心不甘情不愿,汪旖沫撇撇嘴,有本事你別過來! 盛蘊(yùn)帶著汪旖沫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到蘭韻跟前,蘭韻稍稍轉(zhuǎn)身。 盛蘊(yùn)介紹道:“蘭韻先生,這位就是汪旖沫汪小姐,就是她,即將在《廬韻》中飾演您本人?!鞭D(zhuǎn)而對汪旖沫道:“汪小姐,這位就是蘭韻先生,我國知名畫家?!?/br> 汪旖沫看了盛蘊(yùn)一眼,心道你這語氣能不能不要差別的這么明顯,這會讓人很尷尬的好不好,收回目光看向蘭韻,蘭韻也看著汪旖沫,嘴角揚(yáng)起的幅度都恰到好處,特別和藹可親。汪旖沫癟癟嘴,撲上去抱住她,歡快的聲音不大卻是讓所有人都聽見了:“奶奶——” 一時間靜寂無聲,盛蘊(yùn)覺得特別不可思議,怎么會這樣? 奶奶?盛傲導(dǎo)演的初戀是汪旖沫的奶奶?汪旖沫有一個當(dāng)大畫家的奶奶? 汪旖沫到底還掩藏著多少身世背景?。?! 于飛沒有再推那副金絲框眼鏡,而是摘了眼鏡揉了揉眉心,他這個經(jīng)紀(jì)人做的可真失??!那位蘭韻先生居然就是汪旖沫的奶奶,怪不得,怪不得!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難得的是,安成雅和于飛想到一處去了,若非是汪旖沫的祖母,何必那么堅(jiān)持,汪旖沫啊汪旖沫,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等著給我們呢! ☆、蘭韻 曾經(jīng)乖乖巧巧坐在你懷里的小姑娘,如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曾經(jīng)是你將她抱在懷中,如今,是她擁著你入懷。 歲月當(dāng)真不饒人,一晃20多年,你以為還是在昨天,那個還在你身邊牙牙學(xué)語蹣跚學(xué)路的小rou團(tuán)子,其實(shí)早在你不經(jīng)意之間悄然成長,是你要倚在她的身旁了。 歲月確實(shí)催人老,一晃60多年,你以為只是不久之前,你朝氣蓬勃青春美好,做著世間最美的向往,其實(shí)不過是轉(zhuǎn)瞬之間,你已垂暮,無法抵擋的是生命氣息的流逝。 蘭韻看著這個最像她的孫女,最讓她心疼的孫女,也是最讓她心酸的孫女,當(dāng)真是什么話都不跟他們說,結(jié)婚這么大的事她都想瞞著。 無論心底作何感想,蘭韻面上不顯,“你這丫頭,還知道要叫奶奶,一年到頭成天的忙,奶奶想見你一面不是隔著冷冰冰的電視屏幕就只能看報(bào)紙雜志,奶奶啊,畫了一輩子的畫,可不想再從畫里看見自個的孫女了?!?/br> 汪旖沫討?zhàn)?,撒嬌道:“奶奶,我這次本來就是打算回來好好陪陪你們的。” 蘭韻不信。 汪旖沫討好道:“您可是咱們家的女神,大大的女神,誰要是敢哄騙你,爺爺?shù)谝粋€就能打斷他的腿。不過奶奶,你可要幫我跟爺爺解釋清楚,不是我要接《廬韻》的,是你要讓我演的,要是爺爺怪罪下來,您一定要護(hù)著我,要不然您孫女的小命就不保了?!闭f著裝出一副可憐相,還搖晃著蘭韻的胳膊。 蘭韻哭笑不得:“好,是奶奶的意思,你爺爺要是怪罪下來,奶奶來頂著,咱們囡囡這條小命可要留著給我生一個曾孫子的?!?/br> 汪旖沫咽了咽口水,坐在邊上不說話了,明顯不想接這個話題,尤其是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 蘭韻似無所覺,繼續(xù)道:“我和你爺爺,姥姥姥爺,還有你梁爺爺梁奶奶都這個歲數(shù)了,說不定哪一天兩眼一閉雙腿一蹬就去了,現(xiàn)在的心愿就盼著能看一眼你生的孩子。囡囡啊,你們小倆口,什么時候給我們生個曾孫抱抱?” 奶奶,這么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尤其還在別人的壽宴上,談?wù)撨@樣的話題真的好嗎?不好的,是吧!至于汪旖沫她自己在別人的壽宴上發(fā)喜糖這樣的事,直接被她無視了。 汪旖沫決定裝鴕鳥,不過她奶奶不打算放過她,一點(diǎn)都沒有察覺到孫女的尷尬溫柔道:“囡囡,是不是沒聽到奶奶說的話,要不要奶奶再說一遍?” “聽到了?!彼阅先思仪f不要再說一遍了! “那怎么不應(yīng)奶奶一聲?”蘭韻笑得特別溫柔。 汪旖沫很憋屈地應(yīng)了一聲:“哦。” “乖!” 說著蘭韻還特地摸了摸汪旖沫的頭發(fā),像是在給小狗順毛。 其他人包括于飛、何曼婷、安成雅等人看得都是一臉的慘不忍睹,紛紛感嘆,姜還是老的辣!看看汪旖沫,在她奶奶面前一點(diǎn)招架之力都沒有! 盛蘊(yùn)猶自不信,他覺得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完全超出他的接受范圍之外了,不甘心地問:“蘭韻先生,汪旖沫小姐是您的孫女,可汪小姐不是麒誠董事長的女兒,那晴濛小姐呢?她不也是您的孫女,晴濛小姐應(yīng)該不是麒誠董事長的女兒吧!”所以這兩者之間必定是有差池,汪旖沫不可能是你的孫女。 汪旖沫一臉看白癡一樣的表情看著盛蘊(yùn):“小盛導(dǎo),誰告訴你我奶奶只能有我二叔一個兒子的,汪晴濛當(dāng)然是我堂妹了,我們堂姐妹的名字都是我奶奶取的,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其中的聯(lián)系和韻味嗎?” 真是智商堪憂,盛蘊(yùn)要是真的追她堂妹,她一定反對到底! 難道她就不能有一個做大才女的奶奶,只能滿身銅臭味,她都跟她奶奶在這里說了半天,還問這種問題,至于嗎?想追人家meimei還對那姑娘的jiejie各種鄙視,怪不得之前在瑞雪閣能對著她說出那樣的話來,盛蘊(yùn)的腦回路果然不同尋常! 蘭韻一臉溫和:“汪遠(yuǎn)喬是我長子,不過晴濛是我次子的女兒?!闭f完不再看盛蘊(yùn),轉(zhuǎn)而對汪旖沫道:“看看我們囡囡這身旗袍穿得多好看,楊師傅的手藝不錯,改得也好。” “您的壓箱底呢,大姐帶著我去量尺寸的時候我的心肝兒都顫了顫,就怕爺爺知道了打我們。” 蘭韻滿眼慈愛:“你個傻孩子?!?/br> 酒過三巡,蘭韻對著盛傲客氣道:“酒已喝過,菜已吃下,我跟我的孫女也該告辭了,不必相送?!?/br> 盛傲吶吶,想說些什么,終究是沒什么都沒說,嘆了一口氣。 盛夫人和盛蘊(yùn)挽留,蘭韻笑著推辭,腳下一步未停,汪旖沫攙扶著奶奶準(zhǔn)備離開,于飛緊隨其后。 蘭韻笑著摸了摸梳的一絲不茍的發(fā)髻,“這就是我孫女的經(jīng)紀(jì)人吧,真是年輕有為。” 于飛笑著寒暄兩句,汪旖沫交代兩句之后便隨祖母坐上了車,于飛看著遠(yuǎn)去的車輪,揚(yáng)起陣陣飛煙,目光沉沉,摘了眼鏡擦拭一番之后上了保姆車。 蘭韻的到來對汪父汪母顯然是一件大事,汪旖沫再一次大顯廚藝然后收獲一片贊揚(yáng)聲,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低著頭暗暗想,難道她真的這么像賢妻良母嗎?這么看來,厲老頭的眼光還是挺準(zhǔn)的。 被汪旖沫念叨了兩句的厲湛此刻正在大洋彼岸的別墅里大罵小兒子:“你個不孝子……”那段直播采訪看得他仰天長嘯,他不信,還特地派人去查了一遍結(jié)果是真的。厲湛老淚縱橫,“他的孫子,他老人家要孫子!?。 ?/br> 晚飯過后,小一輩們出去接著玩,汪父便陪著母親聊天。 汪父書房,汪父把茶杯遞到母親跟前:“茉莉花茶,您嘗嘗。” 蘭韻接過,端到鼻前聞一聞,微微一笑,繼而放下,沒喝。 汪父神色微斂:“媽,我常年不在京中,這次難得有機(jī)會,您就多留幾天,讓我和孩子們好好盡盡孝心?!?/br> 蘭韻笑道意味深長:“我和你岳母認(rèn)識快70年了,打小的金蘭姐妹,要不是這樣,當(dāng)年也不會給你和穆緯訂娃娃親,畢竟對穆家,是汪家高攀?!?/br> 汪父失笑,“媽,好端端地您怎么說到這個上去了?!?/br> “喬兒,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你岳父岳母到底是個什么態(tài)度你不知道,別說她生氣,我也生氣,可這么多年來他們說過什么話沒有,為什么?”說得倒是真得有些動氣了,臉上卻笑得愈發(fā)燦爛:“因?yàn)槟銒屛以?,因?yàn)槟闩畠涸冢驗(yàn)樗麄兿虢o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想讓她們有一個慈愛的父親?!?/br> “媽,我不是不關(guān)心孩子,冰妍是我女兒,我怎么會不在乎,只是這些年孩子一直在外頭,而且這孩子從小性子就是這樣。我和穆緯我們?nèi)叶急徊m在鼓里了,要不是澤熙把事情捅出來,誰能想到他們會一聲不吭地結(jié)婚了?!蓖舾附忉尩馈?/br> 蘭韻依舊是那副樣子,可說出來的話,對汪父來說卻不怎么動聽:“遠(yuǎn)喬,你是mama生的,你心里想什么,mama清楚?!币活D,然后直視兒子的眼睛:“你對妍兒心里有芥蒂,我知道,可這么多年了,我以為你能放下,現(xiàn)在看來還是我想多了,我四年前對你說的話你是一點(diǎn)都沒聽進(jìn)去。我只問你,妍兒做錯了什么嗎?” 汪父長嘆一口氣,低頭:“沒有,是我的錯?!?/br> 蘭韻語帶犀利:“不錯,確實(shí)是你的錯,可是你自己犯下的錯,卻要遷怒到自己的親骨rou身上,還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子身上連帶著這么多年都沒緩過來,汪遠(yuǎn)喬你可真有出息?這是誰教你,我教你的還是你爸教你的?” “媽——”汪父晦澀地別過了頭,“我不是不想對孩子好,只是冰妍這么大了,我又能做什么呢,何況有她的姥姥姥爺在,我” “汪遠(yuǎn)喬?!碧m韻厲聲呵斥,此時的她再也不見白日里的慈眉善目,端的是一派的嚴(yán)肅,當(dāng)家主母的氣勢在此刻顯露無疑:“你才是她的父親!” 蘭韻嗤笑一聲:“你這兩天正視過囡囡看你的眼神沒有,沒有是不是!我告訴你,那可不是一個女兒對著她的父親該有的眼神!” “媽——”汪父錯愕,“您這叫什么話?” “還記得囡囡小時候你給了她多少生活費(fèi)嗎?你這個父親對她而言,將來就是一個只需要她付贍養(yǎng)費(fèi)的陌生人?!笨墒撬麄兗遥y道還缺這點(diǎn)贍養(yǎng)費(fèi)?蘭韻想到了三年前孫女的那個“是”字,或許她的父母加在一起真是抵不上一個莫成勛,那個“是”,不是氣話,因?yàn)槟蓜资钦娴膶λ?,好的連命都可以豁出去! 汪父沉默不語。 蘭韻看得嘆氣,“你岳父岳母的意思,我和你父親是不反對的,就這么辦吧?!?/br> 汪父反駁道:“媽,這到底是汪家的事,他們這手——” “汪遠(yuǎn)喬——”蘭韻站了起來,一臉肅容:“你以為我為什么一定要親自來這一趟,要不是因?yàn)猷镟锝Y(jié)婚的事事出突然,那件事原本就該解決了,兩個孩子新婚,我們做老人的也不想弄得大家不開心! 我這次不惜親自過來一趟就是告訴你,把你的心思收一收也把你背地里在做的事全部給我停下來,這不是跟你商量。當(dāng)然,你不聽我也沒辦法,但是后果如何,你要做好承擔(dān)的準(zhǔn)備,我和你爸絕不多過問一分一毫!” 汪父垂頭不語,只是那只右手握得很緊,很緊。 夜色濃重,厚重的連一道嘆息聲也承受不起。 ☆、死亡 汪旖沫從未想過,她的蜜月旅行是——爬山。 一場婚事折騰了眾人好些天,終于落下帷幕,梁澤熙的假期也到了尾聲。 6月27日,梁父梁母帶著汪旖沫的祖母蘭韻以及梁語萱、喬洛回了北京,當(dāng)天,梁澤熙也帶著汪旖沫坐著坐著厲允痕的私人飛機(jī)飛到g市,汪旖沫這次有三天的時間,當(dāng)真是來去匆匆。 汪旖沫7月要進(jìn)駐《廬韻》,最近幾天一直捧著劇本在啃,梁澤熙看不過眼,硬是拉著汪旖沫出去透氣,于是乎,兩人選擇去爬山。 不是什么名川大山,更像是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環(huán)境清雅,溪水相澗,草木扶疏,綠樹成蔭,汪旖沫想,還真是適合她度蜜月,因?yàn)椴粫还纷型蹬模?/br> 走了一個多小時,汪旖沫身上感覺身上都出汗了,正好看見一處山間小澗,奔奔跳跳地跑過去脫了涼鞋沖腳,梁澤熙站在汪旖沫的身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么多年,終于還是他老婆了,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該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當(dāng)年,他們一起在機(jī)場送莫成勛去美國,梁澤熙在機(jī)場止步而汪旖沫則陪著莫成勛到了美國把他安頓好之后才回國。 機(jī)場一別,兩人不曾在私下見過面。 后來,梁澤熙進(jìn)入部隊(duì),汪旖沫找到了9歲那年和她有過約定的那個人,原以為他們之間除了莫成勛再無交集,可誰能想到汪旖沫會在那段執(zhí)著了10年的約定當(dāng)中傷得遍體鱗傷。 梁澤熙休假,正好碰上他的二表哥莫成禹結(jié)婚,梁澤熙來了n市參加婚禮,汪旖沫送了禮物但是人沒有現(xiàn)身。穆焱特地找他私下談話,笑著跟他說汪旖沫24歲的生辰到了,讓梁澤熙幫他把給汪旖沫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送到s市去。 大家都是聰明人,穆焱并未想要掩飾也什么,在汪旖沫剛剛失戀的時候,給她去送生日禮物,穆焱這種行為意欲何為不言而喻,那么梁澤熙答不答應(yīng)涵義就不同了。只是他并不那么想,送一份生日禮物而已,難道他答應(yīng)了就會跟汪旖沫綁在一起,他想娶什么樣的老婆,娶誰做老婆由他自己說了算,還輪不到別人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