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等陸繁走了之后,小張才探頭探腦地走進屋里。 簡遇洲瞥他一眼,霎時又恢復成了平時那愛理不理我最酷的畫風。 小張坐在床邊凳子上,嘿嘿一笑,“簡哥,來分享一下你追到陸繁的經(jīng)過唄。” 簡遇洲不冷不熱地輕嗤一聲,“管你什么事?” 小張不樂意了,“簡哥,好歹約陸繁去玩森林探險也是我提的主意吧,你怎么能過河拆橋呢?” 他不提這茬還好,他一提,簡遇洲就想起自己怕蟲子的事情被陸繁知道的事兒,一秒鐘毀形象啊,頓時臉拉得老長。 小張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在森林里肯定發(fā)生過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立馬轉(zhuǎn)移話題掀過這頁,“不說就不說吧,留著簡哥自己回味就行?!?/br> 簡遇洲覺得自己是個十分有人情味的老板,小張雖然狗腿了點,豬隊友了點,但是至少也推過他一把,他向來賞罰分明,“鑒于你還是有點幫助的,我決定漲你工資?!?/br> 小張喜笑顏開,“謝謝老板,老板發(fā)大財!” 發(fā)大財就不用了,簡遇洲暗暗想著,早點娶媳婦才是正事。 陸繁在網(wǎng)上查了資料,然后用生姜、白蘿卜、蔥白,再加入紅糖來煎煮,盛了湯端進房間里,簡遇洲靠在床頭看書,看到她進來后馬上就把書放下了。 “趁熱喝吧,退熱驅(qū)寒的。” 簡遇洲接過碗,喝了一口,“有點苦?!?/br> “咦?加了紅糖還會苦嗎?”陸繁狐疑地淺淺嘗了一口,“不苦啊?!?/br> 簡遇洲目光盯著碗沿某處,然后默默地轉(zhuǎn)動著碗,就著陸繁剛剛碰到的地方,慢慢地把整碗都喝了,“嗯,甜的?!?/br> 陸繁懵了懵,反應過來他的話里藏話后,微微有些羞惱。 ……算了,不跟腦子燒糊涂的人計較了。 第34章 第034章 簡遇洲的這場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當天下午睡了一覺醒來后,溫度就已經(jīng)退下去了。 簡遇洲體驗過了被陸繁照顧的美妙感受,一向最為兢兢業(yè)業(yè)的影帝第一次動了消極怠工的念頭,巴不得病拖得久一點才好。 然而幻想妙不可言,現(xiàn)實卻總能一巴掌把人打醒,他病一好,陳霄就把他拖下床開工去了。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測流言,陸繁依舊像前幾天一樣,要么在房間看書玩手機,要么就待在廚房里搗鼓午餐,人前基本上跟簡遇洲說不上幾句話。 而晚上簡遇洲又要趕戲,每每都是深更半夜才收工,然后在陸繁窗前站一會兒,深刻檢討自己抽不出空來陪女朋友的失職行為。 當然對于這些,陸繁是不知情的,她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了,跟簡遇洲在一起,沒有過多時間相處算是輕的了,她想的很開,心里也沒有怨言,所以每天都是照樣地過。直到某個晚上半夜醒來喝水,才看到站在窗戶外看她的人。 陸繁:“……” 簡遇洲:“……” 陸繁梗著脖子咽下水,劇烈地咳嗽起來,“你、你站那里嚇人干什么??!” 簡遇洲狀似無辜,“我沒有想嚇你。” 陸繁毛骨悚然道,“你該不會每個晚上都站我房間外面吧?演恐怖片啊你!” 簡遇洲連忙解釋,“沒有,我只是剛好路過,順便看看你睡得好不好?!?/br> 陸繁順了口氣,勃然加快的心跳這才慢慢平穩(wěn)下來,“你剛收工?” “嗯。” “那早點休息啊,晚安?!?/br> 說著她就擺擺手,打著哈欠回床上去了。 簡遇洲也慢吞吞地說了句晚安,一步三回頭地回了自己房間。 他覺得陸繁可能在賭氣,畢竟自己這幾天都沒跟她好好說過幾句話。 女孩子大概就是需要好好哄著,好好寵著的生物吧,簡遇洲雖然經(jīng)驗不足,但領悟和幻想能力滿分,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陸繁肯定會覺得他追到手了就冷落她了,他必須得空出一天半天,好好陪她。 于是接下來的兩天,他幾乎是拼了老命地拍戲,基本上他的戲份都是一條過,終于在最后一天爭取到了半天的休息時間。 他陪陸繁在廚房里一起吃了頓午飯,然后就穿戴上遮擋工具,兩人在小張的掩護下成功下了山,坐上了開往游客區(qū)的觀光車。 出來約個會,搞得跟特工做任務似的,有點說不出來的好笑和刺激,陸繁靠在簡遇洲的肩膀上,忍不住笑了起來。 簡遇洲特別享受陸繁靠著他的感覺,溫溫軟軟的,頭發(fā)絲偶爾掠過他的手臂和脖頸,癢癢的,也讓人內(nèi)心sao動。 難怪小年輕都喜歡黏黏糊糊,簡遇洲暗暗想道,有個小女朋友的確是值得開懷的事,恨不得抱著她跟所有人嘚瑟。 兩人之間沒有過多的言語交流,多數(shù)時候都是簡遇洲捏捏陸繁的手,然后陸繁拍他大腿還擊回來,接著他又去摸她耳朵,像是完全不會厭煩這種幼稚的小動作一樣。 簡單而甜蜜。 到了游客區(qū),簡遇洲壓低了帽檐,“想去哪里玩?” 陸繁翻看了一下記載了游玩項目的小本子,“我們別去人多的地方了,免得惹出麻煩?!?/br> 簡遇洲點頭,他也不想第一次約會就被破壞了。 兩人跟著地圖,把人少的項目都玩了過來,類似于猜謎、射箭、滑草之類的,玩的很開心。 臨近傍晚,兩人租了匹馬,慢悠悠地在草原上散步,夕陽西下,廣闊的草原鍍上一層金色,遠處連綿的青山映襯之下,這片景色更顯靜謐安然。陸繁往后靠在簡遇洲的胸前,他一只手牽著馬繩,一手攬著她的腰以防她摔下馬去,兩人一時無言,心底一片平和溫馨。 這次大清谷的戲份拍完后,劇組就要離開杭州,去下一個城市取景了,兩人大概得有好久見不到。簡遇洲沒主動提起這事,陸繁心里明白,也沒有戳破,她已經(jīng)在腦海里預演了所有將來可能發(fā)生的事情,知道以后未必輕松,但是人又何必讓還沒發(fā)生的事困擾自己呢?即便兩人時常聚不到一起,但是各有各的工作和生活,也不是必須要黏在一塊才能活下去的,他們都已經(jīng)過了為了感情失去理智狂熱發(fā)瘋的青澀年紀了,看待問題也比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更加理性沉著。 陸繁曾在網(wǎng)上看到過一段話,是對愛情最佳狀態(tài)的詮釋,她深以為然。兩個人,在一起時開開心心吵架和好,分開時想念對方卻不是非要待在一起,不費神、不累人,不用琢磨無需糾結(jié),就好像忘記了兩人在談戀愛這件事一樣。 愛情褪盡了青澀時的轟轟烈烈,被歲月淘洗后留下來的就是這樣平淡溫馨的實質(zhì)吧。 那也是陸繁最向往的狀態(tài)。 簡遇洲低下頭,手又不自覺地開始捏她的手指,“在想什么?” “想晚飯吃什么?!?/br> “前面有家農(nóng)家菜,喜歡吃嗎?” “好啊?!?/br> 簡遇洲甩了甩馬繩,馬打了個響鼻,不理他,依舊慢悠悠地走,時不時停下來吃草。 陸繁忍不住笑,“馬不怕你誒,我小時候聽奶奶說過,小動物不怕的人肯定是好人?!?/br> 簡遇洲:“……它一點也不小?!?/br> 陸繁失笑,轉(zhuǎn)頭睨他一眼,“關(guān)注重點錯了吧,我是在夸你是好人啊。” 強行被喂了一口糖,簡遇洲眼里漫上一絲笑意,轉(zhuǎn)而收緊了摟著她腰的手,“再多說幾句?!?/br> 陸繁受不了他這副求夸獎求撫摸的小妖精樣,笑著說,“你怎么這么像向老師討小紅花的小學生呢?簡十歲?” 簡遇洲臉一沉,“誰跟你講這個外號的?哦,肯定是小張,這小子,最近我沒心思整治他,他就爬到我頭上來了?!?/br> “你是不是經(jīng)常整小張啊?哎,說起來他也挺可憐的,攤上你這樣的老板?!?/br> 簡遇洲不樂意了,“他又暗地里跟你吐槽我什么了?我是吸血的資本家嗎?我月月一萬多的工資供著他,他倒在背后嚼我舌根嚼的歡快。看我回去不把他收拾服帖了?!?/br> “他也沒跟我說什么,”陸繁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就是你逼著手下的保鏢替你喝蛇草水的事兒。” 簡遇洲:“……” 陸繁:“哦,還有你那次一個人來找我,在我家門口等了幾個小時的事兒。” 簡遇洲:“……” 陸繁:“被我從家里‘趕走’后一個人買醉……” 簡遇洲:“……別說了?!?/br> 陸繁忍笑道,“多虧了小張我才知道這么多,以后他就是我的線人,你可別把小張趕走?!?/br> 簡遇洲暗道,看來必須要滅口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陸繁笑完了,腦袋在他脖頸處輕輕蹭了蹭,簡遇洲被她蹭的心癢,忍不住按住她的腦袋,“做什么?” “突然想蹭一下唄。”陸繁嘴角含著笑意,心里暗自腹誹,你這個心口不一的死傲嬌…… 簡遇洲實在抵擋不住她跟撒嬌一樣的行為,繳械投降,“你到底想做什么?” “簡單。你以后心里想什么都跟我說,別一個人在角落疙瘩瞎猜測,做得到嗎?” 簡遇洲眼神游移。 陸繁舉手卡住他下巴,“看我。” 他垂下目光,定在她的臉上就有些移不開了,陸繁滿意道,“做不做得到?” “……嗯?!?/br> “那就好。”陸繁復又靠上他的胸膛,嘟囔了一句,“死直男就是麻煩,談戀愛還要女生教?都三十出頭的老男人了……” 簡遇洲聽到她的吐槽,唇角一抿。 他明明還寶刀未老……哦不對,他這把寶刀都還沒出鞘過呢。 簡遇洲不由自主地開始浮想聯(lián)翩,什么時候能試下刀呢?……他偷眼瞄陸繁,她興致高昂地牽著馬繩,時而俯過身撫摸馬的鬃毛。彎腰的時候,貼身的t恤把苗條勾人的身段都勾勒了出來,他連忙狼狽地移開目光。 嘆口氣,看來還有的熬…… 到了農(nóng)家樂,兩人下馬,把馬匹還給了附近的工作人員,然后陸繁幫簡遇洲整理了一下帽子口罩,這才一起走進小飯館。 農(nóng)家樂里的人不多,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鏤空雕花木窗外就是廣闊無垠的草地,非常地賞心悅目。兩人點了四個家常菜,菜還沒上,簡遇洲去了趟洗手間,陸繁就坐在座位上亂翻著菜單。 這時候幾個年輕男人結(jié)伴走了進來,坐在了他們旁邊一張方桌上。 陸繁低著頭,猶能感覺到從旁邊投過來的打量目光,她抬起目光,平視過去,那幾人立馬收回視線,低聲笑著說著什么。幾秒后,其中一個穿著t恤牛仔,干凈爽朗的大男孩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毫不扭捏地直奔主題,“你好,請問能交換個聯(lián)系方式嗎?” 陸繁:“……” 被搭訕不是第一次,但是被這樣明顯還在讀大學、比她小好幾歲的大男孩搭訕還是頭一回。陸繁正想搖頭時,簡遇洲回來了。 他走到桌前,目光在那幾個起哄的男生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在看向正在搭訕的大男孩,就明白了情況。 他徑直坐下,慢條斯理地擦手,“要聯(lián)系方式?” 他聲音壓得低,又可以變了個調(diào),陸繁都差點聽不出來。 大男孩原本以為這是男朋友,正準備打退堂鼓,但是簡遇洲下句話又讓他燃起了希望,“我?guī)退o吧,她不好意思。”